馬琰看了只得搖頭笑，對念萁說：“這兩人，一對活寶?！?/br>
    念萁聽了臉上在笑，心里卻空落落的，太太說的關(guān)于她的身體涼，不容易有孩子的話又升上她的腦中，趕也趕不去，壓也壓不下。她沒想到馬驍這么喜歡孩子，她也沒想到他是真的有當(dāng)好爸爸的潛質(zhì)，如果太太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因?yàn)樯眢w的原因，不能有孩子的話，她該怎么辦？

    念萁打起精神說：“也給我一粒，我們只要每天早晚都好好刷牙，吃點(diǎn)巧克力有什么關(guān)系？”小睿倒出一粒巧克力在手心，側(cè)轉(zhuǎn)身子把糖放在她的手上。念萁把他的小手握在手里那么一小會兒，覺得溫暖柔軟得就像巧克力化在了舌尖上。

    馬琰說：“看你們吃得這么香，我也饞了。”小睿馬上又倒一粒在手上，遞給后座的馬琰。馬琰說：“我怎么像是又回到了幼兒園，排排坐，吃果果了？”

    馬驍說：“我倒覺得你像老媽，我就跟一睿一樣大。”

    馬琰叱道：“長姐如母你沒聽說過？”

    念萁聽兩人言來語去的，不覺好笑。她從來沒有兄長jiejie來呵愛過她，jiejie的衛(wèi)護(hù)和mama的又不一樣，讓她對馬驍和馬琰的感情不禁羨慕。

    車子開了一程，小睿說想睡覺，馬琰說那你和舅mama換個位置，你睡mama這里吧。馬驍把車停了，念萁和小睿換了位置，馬琰把小睿橫放在座位上，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一邊用手一下一下地?fù)嶂念~頭，把額前的頭發(fā)朝一個方向撫順。念萁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看著這一幅母子圖，心里一酸，差點(diǎn)就要掉淚?；厣碜昧?，閉上眼睛假寐，仍然感覺到馬驍不停在用余光看自己，便牽牽嘴角算是在笑，微微側(cè)頭，用口型說：“開車?！瘪R驍咧嘴一笑，像是放了心。

    一個多鐘頭后便到了杭州，馬驍還真的把車開到省博，小睿睡了一路，正好醒了，馬琰也打了會兒瞌睡，車子一停，都精神了，馬驍鎖了車，四個人往里頭去，馬驍抱在小睿，馬琰和念萁偶爾低聲交談一兩句。一會兒小睿說要mama，馬驍把他放下來，馬琰牽了他的手，一處一處慢慢看，指指點(diǎn)點(diǎn)，不久落在馬驍和念萁之后好長一段路。稍走一走，兩對人便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了，博物館里的人又永遠(yuǎn)都不多，有幾個廳根本就只有他們兩個。兩人走馬觀花地胡亂看一遍，馬驍拖著念萁的手，走走看看，又在她耳邊說：“一早上都沒怎么說話，不舒服嗎？”

    念萁只得說：“是挺難受的，能活到太太這么大年紀(jì)，要經(jīng)過多少事情??？她的生活就是一本中國現(xiàn)代史，什么都經(jīng)歷過了，卻這么坦然善良，在她臉上看不到一點(diǎn)點(diǎn)不如意。其實(shí)看她的家庭，想也想得到中間這些年是吃了些苦的?！?/br>
    馬驍白她一眼，說：“想了這么多？有時間不好補(bǔ)個覺？我看你頭痛純粹是自找?！?/br>
    念萁知道他明是在埋怨她，心里卻是在疼她，偏偏好話都不好好說，說出來就像是在說她，領(lǐng)會到這一層，一時又想起他的好來，一時又想起自己的身體來，柔腸百轉(zhuǎn)的，只把手臂繞在他腰上，靜靜地走在博物館的樓道里。

    馬驍伸手?jǐn)堉募珙^，走到一個樓梯拐角處，看看沒人，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念萁仰面相迎，馬驍一低頭就吻到了她嘴唇。他忽然想起很久遠(yuǎn)之前的一件事來，那時才和念萁相識，第一次在咖啡館見面，離開后走在街頭，念萁的肩頭在他的腋窩下，那個時候他就想，這個高度正好方便接吻。

    原來他是這么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他喜歡的女人，第一次見面就想到這么長遠(yuǎn)的問題，果然當(dāng)時的直覺是正確的。他把念萁帶到樓梯角，把她壓在墻上親吻她。博物館的環(huán)境那么肅穆安靜，就像是大學(xué)的圖書館，馬驍像又一次回到了校園，躲在無人的角落，偷吻他喜歡的女孩。

    四二章 涼茶非茶，女人非人

    從桐廬回來，馬驍覺得念萁有些變化，到底哪里變了，他又說不上來。他不是念萁那樣心思細(xì)膩的人，他只是覺得她變了，變得更加溫柔安靜，本來溫柔是一件好事，現(xiàn)如今溫柔的女人不多了，可是太安靜就有點(diǎn)讓人發(fā)毛。

    她會靜靜地坐在一邊看書，可看著看著就會陷入沉思，有時又會從書本上抬起頭來，悄悄地注視著自己，不知腦子里在轉(zhuǎn)什么念頭。等他轉(zhuǎn)頭抬眼或是看向她，她又會慌忙地把眼睛移開，不和自己對視。

    這和當(dāng)初的情況又兩樣了，當(dāng)初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看見了也當(dāng)沒看見，完全當(dāng)成透明，只有在床上才有怨氣或恨意，現(xiàn)在是白天溫情脈脈，夜晚愛意綿綿，卻是隔著層紗。照說兩人這一次旅游，完全補(bǔ)上了蜜月的遺憾，兩人之間不該再有隔閡才是，可怎么又成了這樣的局面？

    馬驍不敢逼她，他怕他好不容易經(jīng)營得來的關(guān)系又被他搞壞了，因此她不表示有意燕好，他也不索要，晚上睡下后，只是把她抱在胸前，和她說些白天的閑言。他有一個星期沒有和她□了，憋得他難受，明明她就在懷里，也抱著也摟著，也愛撫著她的胸和腰，也親吻著她的耳朵和脖子，卻不能盡情。他想他暗示得已經(jīng)夠明顯了，每個夜晚每個清晨他都把他的要求貼在她的腹部她的腰后，她不會感覺不到，但她就是不做任何表示。她只是很溫柔地輕輕偎在他的懷里，偶爾抬起頭親一下他的臉?biāo)暮砉?jié)，眼中是溫柔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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