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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何要自盡?”蘇無遮開口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可是曉寒的目光卻飄向了站在一旁的易殊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深邃的眸子里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管她是因為什么自盡的,以后老頭子是不會再管她了。方子我都開好了,以后,她就自求多福吧。老頭子費勁心血治好了她的病,不是把命留給她來這樣折騰的?!贬t(yī)仙從來沒有這么嚴厲的說過話,他的目光甚至是憤怒的。 易殊同朝醫(yī)仙深深一揖:“多謝前輩了,以后,不會再麻煩您了?!?/br> 醫(yī)仙看了看他的臉,又瞅瞅夏宛若,嘆口氣,再搖搖頭,轉身出了屋子。 一天后,夏宛若醒了,她毫不意外的在床前看見了易殊同。他站在她的床前,面無表情。 “水?!毕耐鹑魡≈ぷ娱_口了。因為說話牽扯了傷口,她的面部不自覺的抽動著。 丫鬟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很小心的托起她的頭,喂她喝了。 水下了肚子,她覺得嗓子好受了很多,可是肋下還是火辣辣的疼。從小到大,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么疼的事。 可是她一點都不后悔,一個傷口,可以換來床前的他,這個買賣,很劃算。 一時青龍聽到聲響,從外屋走了進來。她給夏宛若的傷口換了藥,又喂她喝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藥劑。 這藥很苦,青龍也沒想過往里面加些蜜糖之類,反而希望越苦越好。夏宛若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們全都看得出來,她的“自盡”是做給誰看的。 公子好容易才讓曉寒的態(tài)度有所松動,這個女人就不安分的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想要留住公子。她巴不得夏宛若苦死算了。 這么多年,公子為了她,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少心血。他們四個貼身護衛(wèi),也為了她做了太多太多的犧牲,白虎甚至幾乎變成了她的人。 可是她一直都不愿意嫁給公子,公子等了她這么多年,終于也放棄了,也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值得廝守一生的姑娘。卻因為夏宛若,現(xiàn)在變成了這副光景。 青龍把空碗遞給一旁的丫鬟,然后給夏宛若把了脈,確定她無事后,就站起身,對易殊同說:“公子,一切正常。” 易殊同點點頭。 “你說過,如果我有事,你就不會丟下我不管?!毕耐鹑糍M力的說著。 “夏小姐,您還是多休息,少說話比較好?!鼻帻埡懿荒蜔┑恼f道。 夏宛若沒有理會她,繼續(xù)勉力說道:“現(xiàn)在,你不能丟下我了。我要你陪著我,直到我好為止?!?/br> 易殊同微瞇起眼睛,盯著夏宛若看了好一會,然后不發(fā)一言,忽然轉身走了。 夏宛若差一點就把眼珠子瞪了出來!他走了? 青龍走到她面前,兇巴巴的說:“我們公子還有正經事要做,你趕緊多休息。傷口惡化了,又是我的麻煩?!?/br> “我沒有要你給我治傷!” “你以為我想給你治?歐陽大夫走了,醫(yī)仙看都不愿再看你一眼!要不是實在沒有人給你治療,你以為我愿意給你這種人療傷?你做夢去吧!” “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夏宛若用力過大,猛地咳嗽起來,傷口在牽扯之下,裂開了。 青龍狠狠的跺跺腳:“叫你別說話,你還說!”害的她又要再給她包扎一次! 這一回的包扎,青龍根本不在意什么輕重,不管夏宛若疼的齜牙咧嘴,她只是迅速的換好藥,然后包裹的嚴實。 “你想死怎么不干脆一點?我這里有很多毒藥,你想死的話,我可以隨便給你一種,成全你!” 夏宛若氣的直瞪眼,可是因為方才的折騰,她的傷口實在疼的厲害,已經沒了力氣再爭吵,只能憤憤的閉上眼。 青龍等她睡著了以后,才吩咐丫鬟好好看著,然后得空去休息了一會。 幾天后,醫(yī)仙開始嚷嚷著上路之事。曉寒他們的行裝也收拾的七七八八了,只是都不確定易殊同還會不會跟他們一起走。 這幾天易殊同幾乎不怎么說話,他總是一個人沉默的待在房間里,不斷吩咐手下去做事。偶爾去看一眼夏宛若,可是一句話都不跟她說。 夏宛若養(yǎng)了這么些天,用的是最好的傷藥,喝得也是最珍貴的藥草,她的傷口開始慢慢愈合。 她對易殊同態(tài)度開始不安和害怕,可是她行動不便,每次跟他說話他也不理不睬。 晌午一覺醒來,她聽到兩個丫鬟在說醫(yī)仙他們要出門的事。她心里一緊,忽然讓床前的那個丫鬟去找曉寒過來。 曉寒很詫異,可還是過來了。 夏宛若趕走了房里的丫鬟,然后直截了當的說:“我不會讓殊同跟你一起出去的?!?/br> “就算是這樣,你也用不著做這種事?!睍院穆曇袈犉饋沓林潇o。 “只要能留住他,我什么事都做的出來?!?/br>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你這么做,又是何苦呢?”曉寒不能理解夏宛若的偏執(zhí),可是她能感覺到夏宛若對于易殊同的態(tài)度。 “哼,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殊同,為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毕耐鹑舻难劬锿赋鲆荒ǒ偪瘢寱院男睦镉行┪⑽⒉话?。 “他心里若真的有你,你又何嘗會出此下策,做出這種事來。就算你留下了他,他心里會怎么想,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