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嗎 第63節(jié)
馮春琴大駭,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腦子里嗡嗡的響。她不是個傻子,不會聽不懂這話里的威脅。她咬緊了后槽牙,好半晌,許是經(jīng)過了一萬遍思考,終于是狠狠瞪了一眼南迦,因為顧忌著徐特助,所以她也沒敢說什么,默默轉(zhuǎn)身走了。 南迦看得出來她的不服氣,也看得出來她的忌憚。她不由心生疑惑,他們認識嗎? 徐特助見她走了,才松口氣,還好來得及時。 南迦不是個不分是非的人,她和徐特助道謝,“多虧你在,不然剛才可能會被她撲到,今天還不知道要糾纏多久,謝謝。” 徐特助受寵若驚地擺擺手:“您太客氣了,要謝還是謝顧總吧,我也是聽命行事而已,顧總讓我來的。他還在實驗基地。今天實驗出了問題,他沒辦法走開,就趕緊讓我來了,您可別怪他啊?!?/br> 徐特助就好像不知道他們分手了一般,仍和以前一樣說著話。 只有南迦覺得很別扭。 她哪里會怪他。現(xiàn)在他們就是很普通的陌生人的關系,哪里怪得著呢? 但解釋太多好像也沒有意義,她沒有糾結(jié)于解釋什么,只是好奇:“他怎么會知道……馮春琴來了我這里?還有,實驗出什么問題了?” 南迦第一次覺得自己有數(shù)不清的問題等著問。 徐特助很明顯地頓了頓,為難道:“這我就不方便說了,反正,我只能告訴您,顧總心里一直有您的,他比您想象的還要在乎您。不過您放心,沒什么大問題的,顧總都會處理好的?!?/br> 他抬起手看了眼手表,突然著急道:“哎呀,怎么就七點了,不行,我得給顧總買個飯回去。您不知道,顧總這幾年就跟不要命了一樣拼,胃都給熬壞了,有時候吃米飯都會胃疼,醫(yī)院都不知道進了多少次了,他自己不心疼,我們這些下屬都要看不過去了。這個點他肯定又沒吃,我去給他買點粥吧,不然晚一點,怕是又要給他送胃藥了。其實很多次都疼到得進醫(yī)院的地步,但是他吃個藥就硬扛下來了,愣是不肯去?!?/br> 南迦:“……” 她一個字都還沒說,就聽徐特助講了這么多顧識洲的事情。她本來就沉默,現(xiàn)在越發(fā)沉默,默默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么。憋了半天,也只能蹙著眉道:“那、那你去吧?!?/br> 徐特助憨憨地點點頭,“南小姐,有事情您還是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幫您處理好的,您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哦對了,我電話號碼沒變,不知道您有沒有留著?或者我再給您一張名片吧?!彼杆偬统鲆粡埫厦婢陀兴氖謾C號碼。 他很熱情地遞過來,南迦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不過她怎么可能會去麻煩他?她現(xiàn)在就連顧識洲都不肯扯上關系,更何況是顧識洲手下的人。她只是笑著頷首,再次道謝。想了想,又覺得這樣不好,請他等一下,她去里面拿了一袋零食來,“這些是我自己買的,你可以放在辦公室里當個零食吃。今天麻煩你了?!?/br> 南迦不喜歡欠別人的,總覺得不好意思,可是今天沒有準備,只有這一袋子昨天剛買的零食。 徐特助本來不敢接的,做事情是應該的,哪里好收南小姐東西??伤蝗幌氲搅俗约铱蓱z兮兮的boss,想法忽然就變了。他乖乖收下,到底是第一次收人東西,還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收下了,謝謝您。” “是我謝謝你才對?!?/br> 徐特助不敢再讓她謝下去,道別離開了。 南迦送他到門口,目送他開車離開。 他剛才說的話,她還記得。也正是因為記得,所以難免有些心情沉重。 顧識洲讓他來的?可是顧識洲怎么知道她在這里?怎么知道馮春琴來找她麻煩?怎么那么及時的就能讓徐特助趕到? 這一切未免太過湊巧了些。 他私底下到底都偷偷做了什么? 南迦很不解,但是還得不到答案。除非她親口去問他,除非他愿意告訴她。 她抿緊唇,轉(zhuǎn)身回了工作室。 他胃都給熬壞了……經(jīng)常進醫(yī)院……又要給他送胃藥了……他們這些下屬都看不過去她…… 徐特助一句又一句的話在她腦海里盤旋。她有些想不通,明明以前他身體很好的,怎么幾年不見,他現(xiàn)在變得這樣狼狽……?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的,她蹙起了眉。 第51章 深情 你的深情,藏得太過 南迦還在想著顧識洲的事情, 明姣就來了,她去逛街,經(jīng)過這里,進來看看她。 南迦看見她, 心忽然一緊, 后怕著, 還好她現(xiàn)在才到。要是早一點, 可就撞上馮春琴了。 馮春琴總歸不是個好人, 不見總是沒錯處的。 就馮春琴剛剛的話, 南迦都要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心。 明姣見她表情有異, 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南迦不想讓他們擔心, 于是也沒有多說,“沒,在想一幅畫, 卡靈感了。” 明姣“噢”了一聲, 音調(diào)延長,臉上帶著戲謔的笑:“靈感嘛?;蛟S可以談談戀愛,從戀愛中找找靈感?” 南迦臉頰上慢慢有了紅暈, 是被調(diào)戲的:“別胡說?!?/br> 她想了想, 給出一個嚴謹?shù)年P系定義:“是從小認識的, 關系比較好的普通男性朋友?!?/br> 明姣差點笑出來。 這定義,未免也太精準了些。 不過見她的確沒有那心思,她也沒再調(diào)侃,只是說:“如果有感覺,還是可以嘗試開啟一段新的戀情?!?/br> 南迦笑了笑,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xù)往下。 南迦不知道的是,馮春琴并沒有離開, 她在外面找了個地方蹲著,想看看明姣會不會來這里。這是她唯一知道的可能見到明姣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沒有了。 即使在這里等有點漫無邊際的意思,但馮春琴還是想試試。 其實她也不知道誰是明姣,明姣長什么樣,而且這里總會有顧客進出,都是些衣著光鮮的人,很不好分辨。 如此看來,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她也不知道她在堅持個什么。 等了沒多久,就有一個女孩進去。 馮春琴盯了幾秒,等她進去后看不見人了才收回目光。 沒多久,南迦和那個女孩又一起出來。 南迦準備去開車,“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聽mama說,有糖醋魚和糖醋小排。” “你不是在減肥嗎?” “目測已經(jīng)到達目標,先不減了。”明姣心滿意足地一笑。 馮春琴聽著話,很像很像是……明姣。明家只有一個女兒,就是南迦,還有就是她的女兒明姣。所以能和南迦這樣說話的,應該只有明姣了。 馮春琴腦子轉(zhuǎn)的飛快,連忙探出頭去盯著那個女孩瞧。 可是又怕被發(fā)現(xiàn),她就只能瞧幾眼,就把頭伸回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很平靜,但是把頭伸回來后,她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已經(jīng)模糊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根本不帶停的。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的親生女兒。 長得可真好啊,又白又高又漂亮,從頭到腳都很精致,一看就是有錢人家養(yǎng)出來的孩子,氣質(zhì)都那么好。 ──長得跟她像嗎? 馮春琴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可是卻摸到了滿臉的淚水。她哭著哭著就笑了。 明姣感覺很奇怪,好像有人在盯著她似的,可是回頭看看,也沒有什么。她搖搖頭,應該是錯覺吧。 回家以后,明中憲和明祈還在討論她和沈斂之的事情。 明中憲說:“今天沈董又來找我喝茶了,拎著上好的茶葉來的,誠誠懇懇地和我說想和我結(jié)親家?!?/br> 真的非常誠懇,要不然明中憲也不至于還放在心上。 明祈擰眉,“爸,找個時間我叫沈斂之出來喝一杯,說說這事兒吧,我倒是想看看他是怎么想的?!?/br> 明中憲同意。 正好兩個女兒回來了,他便不再提這事,招呼著開飯。 - 南迦吃完飯回房間,隨手拿了畫紙和鉛筆,可是坐那兒好半晌也沒動。 她腦子里還堆著今天的事情。 所以顧識洲為什么會讓徐特助來?來得這么及時,不可能不引人深思。 只是稍微一想,便覺毛骨悚然。 南迦想給他打電話問問,又想起徐特助說的實驗出事的事情。他現(xiàn)在應該很忙,忙得沒空接電話。 于是她又作罷,沒有直接給他打,而是先發(fā)了條信息:[有點事情找你,希望你有空的話可以回個電話。-南迦] 發(fā)完她就想放下手機了,覺得可能要好一會他才會回。可沒想到的是,短信剛發(fā)送,沒幾秒他的電話就來了。 來得如此迅速,要不是徐特助說他在實驗基地忙,她可能會覺得他很閑。 接起電話,他的聲音直接傳來,還是那道熟悉的聲音,聽得出來有幾分疲憊,但仍是溫柔低沉。 “迦迦?有什么事,你說?!?/br> 南迦不知該如何開頭。她剛才在心里有打腹稿,但是一到這時候,那些腹稿又全被推翻。 許是知道她的糾結(jié),他頓了下,輕松地笑了下,“沒事,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說?!?/br> 南迦稍作思忖,問道:“今天你讓徐特助來的嗎?” 顧識洲承認的很快,“嗯,是我?!?/br> 磊落光明,無一絲猶豫。 南迦有猶豫過,但還是想問清楚,解決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來了我這里?你是派人在盯著我,還是?” 顧識洲沒想到她的問題是這個。他的回答依然迅速果斷:“沒有?!?/br> “什么?” “沒有讓人盯過你,從來沒有。迦迦,我注重你的隱私,我不會對你做這種事?!?/br> 其實很多人說話是不容易讓人信服的。 但是顧識洲不會。 也或許,是她對他不會。 他這樣說完,南迦便信了。她沒有再質(zhì)疑。甚至,心里有被他的這話所打動。 她曾經(jīng)以為他對她并沒有那么多的尊重,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不平等,可如今想想,或許也不盡然。 南迦甚至還有些愧疚,他這樣磊落如君子,她卻這樣想他,她是不是,太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