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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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掬塵轉(zhuǎn)頭,看向那個方向。在風(fēng)吹葉動的間,有幾十個黑影在月下影影綽綽的移動。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那是風(fēng)吹樹動的月下影。 只掃了那里一眼,她就可以斷定那確實就是鎮(zhèn)國公的暗衛(wèi),移動間陣形卻不亂。這是戰(zhàn)場上的軍陣。這也是魯堯慣常訓(xùn)練暗衛(wèi)的手法。 鎮(zhèn)國公俯的子嗣,是從一出生就有暗衛(wèi)守護的。這一點大齊世家皆是如此。那些受重視的子嗣身旁暗衛(wèi)保護的人數(shù)也體現(xiàn)著這個世家的底蘊。當(dāng)然這也是大齊皇權(quán)式微的鐵證了?;蚴腔蕶?quán)勢大,決不可能允許這些世家明目張膽的蓄養(yǎng)暗衛(wèi)。 “嗯。確是鎮(zhèn)國公俯的人?!彼c頭,“昭明大哥,你明天還有大朝會。早點回去。我再看看?!?/br> 步拂花卻沒走,他掃了顧掬塵一眼,淡淡問道:“阿塵,魯堯是你何人?” 顧掬塵呆了呆。此時兩人停了急行,閃身飛上了一棵樹梢。樹很高,風(fēng)很急,步拂花的聲音飄飄蕩蕩吹進了她的耳朵。 顧掬塵眨了眨眼,回了句,“他是我朋友。” 步拂花看著月下的她,居然再次追問,“并不曾見你與他有多親近?!?/br> 他自然不想與鎮(zhèn)國公俯過從太密。她今世要做的事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她不想因她之故給鎮(zhèn)國公俯帶去危險。 顧掬塵轉(zhuǎn)頭掃了步拂花一眼,微笑道,“君不知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乎?” 步拂花只覺心口一窒,“那阿塵覺得與我是哪一種?” 顧掬塵看向月下美人,眨了眨眼,莞爾一笑,“昭明大哥,阿塵與你應(yīng)是傾蓋如故吧?難道昭明大哥你不這樣想?!彼掳?,朝著他挑高了一邊眉毛,“難道昭明大哥不是這樣看阿塵的?” 步拂花被她俏皮活潑的模樣逗得勾起了唇角,聲音低不可聞的回了一句什么。風(fēng)太大,顧掬塵竟然有些聽不分明。她從他的懷中轉(zhuǎn)身看他,剛想問他說了什么?卻見到月下仙人的耳尖居然紅了。 顧掬塵愣住了,想了想,剛才沒說任何過份的話啊。這么一打差,也忘記問了他剛才回答了什么。步拂花剛才看著月下她那精靈般清麗的樣子,只覺心中莫名悸動。自從知道阿塵原是女子之身之后,他就覺得自己對阿塵與以往有什么不一樣了。剛才他沖口而出說的就是,“我可不只想做你的好友。”聲音低低,被風(fēng)吹散在風(fēng)里了。 顧掬塵跳下了樹梢,跟上了鎮(zhèn)國公的暗衛(wèi)。她相信魯堯確實是有備而來。然而他遇上的是紅魅兒,魯堯只要遇上紅魅兒,智商就是不在線的。只要遇上紅魅兒的事,魯堯做起事來,就有些拎不清了。 剛才尾隨,魯堯至少有三次機會在暗衛(wèi)的掩護下脫身,可他確做動任何反抗。跟在后面的顧掬塵磨碎了一口銀牙。 步拂花也沒有離開。他跟著顧掬塵,卻沒有特意隱藏身形。 見顧掬塵發(fā)現(xiàn)了他,他鄭重解釋道:“你還打算跟著。那位鎮(zhèn)國公世子明顯是將計就計,早有準(zhǔn)備。你這樣跟著,沒準(zhǔn)還要打亂他的計劃。咱們還是離開好。” “我只跟著。如果沒事,我不要做任何事?!?/br> “可你明天也要參加大朝會?夜已深,你該回去了?!?/br> “沒事,反正我在大理寺也就是個雜役。再說我隨軍授令已下來,我已是伙頭班頭了,按理也沒資格參加大朝會。不過我的官街還沒被剝奪,雖是還要告?zhèn)€假。我會讓龐重石帶話給二師兄。他會幫我告假的?!比未罄硭律偾鋷讉€月,案子沒審一個,下了幾個月整理文案的活。其實就算是大理寺丞,也做不了多少實事。如今的大齊九州大世族,幾乎成了國中之國。政治,經(jīng)濟,軍事,都是自行安排。不入官場,她還真不知道,大齊的朝廷會羸弱至此。 步拂花看著月光下的阿塵。她說到自己的仕途,如此輕描淡寫,毫不生意。就象那時中了探花,或者是陛下對她連升三級也是這般的毫不在意。原先他有些不明白,當(dāng)年他親眼看到她那么努力的讀書,常常廢寢忘食,為何卻對升官之事如此淡泊。 今天得知她的女子身份之時,他著時大吃一驚。據(jù)他所知,大齊有史以來,就從未有女子當(dāng)官的先例。何況此事若是泄漏,便是欺君之罪,是要誅九族的。何況她本是一介平民,沒有任何依仗,皇帝處理起她來更不會心慈手軟的。 顧掬塵見步拂花不再說話,以為他被她說動。匆匆一句,“我去看看?!比艘崖湎聵渖?,輕巧落地。步拂花只稍頓了片刻,就跟在她的身后。 顧掬塵對鎮(zhèn)國公的暗衛(wèi)異常熟悉。悄無聲息跟上一個身形與她相仿暗衛(wèi),手中一根銀針射出,那黑衣身影身形一晃向前撲倒。 顧掬塵手一抄,伸手接住。她抱起此人,躍上了林中一棵大樹,他將此人穩(wěn)穩(wěn)放在一個三角樹杈上。然后迅速扒下此人的玄色外衣,迅速給自己穿上。 跟在身后的步拂花看著她手法利落的扒男子衣服,心中有些不爽。他看了看已成功混入鎮(zhèn)國公暗衛(wèi)隊伍中的顧掬塵抿緊了薄唇。阿塵一個女子,倒底是想做什么?她又為可如此關(guān)心鎮(zhèn)國公俯? 顧掬塵在鎮(zhèn)國公俯的暗衛(wèi)中毫不顯突兀,氣息,身形,步法居然如此協(xié)調(diào)。竟似她與那些暗衛(wèi)原就是一家人?可這怎么可能?步拂花漂亮的桃花眼瞇了瞇。 許是紅魅兒有些魂不守舍,對顧掬塵一路上的小動作居然毫無所覺。平安無事的跟到了林中的一個小山莊子。 她此刻正如另一個暗衛(wèi)一樣吊在院中的一根橫梁上,院中的情形卻大大出乎她的預(yù)料。沒有想象中的嚴(yán)刑逼供,也沒有什么情人相見的激情纏綿。 在這間位于山中的小莊子的庭院中,一株枝繁葉茂的銀杏樹下,立著三人。 紅魅兒懷中抱著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姑娘。小姑娘四五歲的年紀(jì),著一身桃紅水紋繡游鱗魚長裙,梳頭雙丫髻,長得玉雪可愛。顧掬塵看著這小姑娘可真的很會長,完全繼承了父母兩人相貌的優(yōu)點,真的是漂亮異常。 紅魅兒俯身低低在小姑娘耳邊說了什么。此時她哪葡匐大眼里含有一汪淚,仔仔細細從上往下的將魯堯看了一遍。然她一出口卻驚得顧掬塵差點沒從房梁上掉下來。 她那小姑娘用那懦懦的聲音道:“父親?你是諾諾的父親嗎?諾諾終于見到你了。今天我求了母親很久,她才將父親帶來給我。我跟母親說,如果能帶父親過來看諾諾,就是她送我的最好生日禮物了。母親真的送了您過來。父親,你看到諾諾,喜不喜歡?諾諾很乖,很聰明的。莊子里的伯伯嬸嬸都夸我??墒?,嗚嗚嗚??墒俏揖谷贿@么乖,您為什么從不來看我?嗚嗚嗚……二虎哥哥有父親,雕鄂哥哥也有父親。他們都有父親,可是只有我從來沒有父親。母親一直說我有父親,可是您從來不見她,為什么?嗚嗚嗚……為什么呀?” 小姑娘話聲軟軟,卻很利落,一句連一句,連個停頓都沒有。連呼帶喊說了一大段??磥磉@些話,她大約是藏了很多,一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就急于傾訴,一氣說了出來。 站在她們對面的魯堯呆住了,口張了幾次,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在蟬明蛙叫聲里,小院落里卻顯得寂靜無比。 努力了很久,魯堯才哽著嗓子女出了聲音,可卻不是回答小姑娘的疑問,而是看向紅魅兒,“你,你不是說不會要……我以為……我以為孩子沒……” 他沒說下去,但紅魅兒卻立時憤怒起來,“你,你是怪我沒有將孩子打掉嗎?你,你怎么這么狠心?你看看咱們的諾諾,她多可愛。你怎么忍心?到了如今,你居然還說出這種話來?你知不知道諾諾會多傷心?!裉焓撬纳铡K艺f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見一見自己的父親。她哭了好久,我沒辦法,這才想法子帶了你過來。我并不想對你不利。你放心,我們娘倆不會連累你的……” 小姑娘扭了兩下,從紅魅兒的懷中滑了下來。她噔噔跑到魯堯面前,仰著如白梨花白凈的小臉,大眼含著淚道:“父親,你真的不喜歡諾諾嗎?諾諾每天都乖乖的。諾諾現(xiàn)在好好的練武。諾諾想著,等長大了,諾諾就可以去找父親了??山裉?,今天雕鄂哥哥說我刁蠻任性,所以父親才不要我的,是這樣的嗎?” 魯堯才沒哄過孩子,小時候的魯秀兒也乖巧異常,從不在他面前哭鬧。他蹲下身來,“不是這樣的。諾諾這么好,父親怎么會不要?父親沒有不喜歡諾諾……父親只是有點忙。今天是諾諾生日呀。”他手忙亂的摸了摸,也只摸到掛在脖子上的一個小玉墜。他將那小墜子取了下來,遞到諾諾手中,“這個送給諾諾了。就當(dāng)父親送給你的生日禮物?!?/br> 紅魅兒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玉墜,原還有些怒氣的臉卻莫的紅了紅,“你,你原來一直都戴著這個。你……” 這枚刻有她名字的玉墜是她的母親的遺物。在她決定將自己交與他的那一刻,她就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這個小玉墜帶在了他的身上。她以為五年前的那一次的不歡而散,他會將這個扔了,沒想到他居然時時帶在身上。 紅魅兒的不覺鼻子酸澀,眼眶再次發(fā)紅。 顧掬塵本以為這次尾隨魯堯過來,有可能要殺個血雨腥風(fēng),沒想到卻見著了一出父女相認,情人相見大戲。如果這出場的男主不是她前世的大哥,女主不是她家滅門案的推手?;蛟S她真的能磕著瓜子看得興奮??涩F(xiàn)在她只想讓這個紅魅兒快點消失,永遠的消失。 她握銀針的手有些發(fā)顫。月光下那個天真的小姑娘讓她實在下不去手。她在心中長嘆一聲,拼命壓制自己的殺意。至少不要在這個天真的小姑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