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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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傷到了身體,生不出孩子了。黑川盤腿坐在屋子里,如此說道。 那個來介紹的中年女子開始木化。 另一旁被介紹的旁屋家的女子跳出來,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生不出孩子還可以收養(yǎng)一個親屬家的,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這個時候的風(fēng)氣還是比較開放。 黑川被這種事困擾,于是轉(zhuǎn)身投奔正在深川木柴廠的虛。 二代三代將軍執(zhí)政的時候,虛依舊和以前一樣執(zhí)行刺探任務(wù),有時候在江戶,有時候在各個大名的藩地,沒有事情也要找出事情來,反正將軍的意思就是要撤藩。 虛有很多層身份,有御三家的武士,有江戶木柴廠的老板,還有京都的書屋主事人,以及其它等等身份,都是屬于天照院名下, 黑川去投奔他的時候,虛正好在江戶停留,新一艘船從武藏而來,載著上好的木柴,虛正在處理這些事,但也不過是在某些賬目上批批條子而已。 聽到黑川因為這件事而困擾,虛就給他在深川留了一個身份,劃出一個落腳的地方。 兩人說起蓬萊島的事情。 虛說二代三代將軍還在追查這件事,想來也是,畢竟事關(guān)長生,聽說已經(jīng)查到花開院家去了,不過花開院秀元白日憑空消失,給所有人留下一個謎團。 黑川說:果然還是不死心嗎? 虛回答:你我,還有天海,這三個人沒有出問題,那就是沒有問題。 黑川轉(zhuǎn)向虛:這是什么意思呢。 虛說:天??焖懒?,你應(yīng)該去看看他。 虛的話里不是親切的慰問又或者臨終告別,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警告,好像黑夜中的一根針。 黑川沒想到天??焖懒?。 他現(xiàn)在對天海的記憶停留在犬神法那里,還有就是這個禿瓢半路截下他,說兩人都修習(xí)佛法,想必將來也一起去西天極樂。 現(xiàn)在他快要死了嗎? 黑川去找天海和進自家的后花園一樣簡單。 他翻了墻,熟門熟路的去天海的住所。 天海老了嗎? 黑川仔細看了看唔,臉上的皺紋是有一點點多。 這就是老了么。 天海正在屋子里面端坐,在黑川落地的那一霎張開眼,笑道:你來了。 聽黑川說起進來的事情,天海略略一沉吟,公方確實查到了花開院,不過花開院秀元白日消失,到是讓人斷了苗頭。 聽說因為花開院不配合,公方正在啟用其它的陰陽師。 應(yīng)該是御門院吧,畢竟后世在蓬萊島里面的正是御門院家族。 怎么,因為這種事情來找我嗎? 想來看看你還要有什么理由嗎? 這倒不用。 不過像你這樣隨日月春秋而生活的人,能想起在這個日子里面來看我,想必是因為虛吧。 嗯,是啊,剛剛見到他。 天海垂下眼皮,近些日子來,公方察覺天照院勢力龐大,想要另立一機構(gòu)以轄制。 好復(fù)雜啊。這些話在黑川的腦子里面轉(zhuǎn)了一個圈,又從另一個耳朵里面飄了出去。 需要我?guī)褪裁疵幔?/br> 這倒不用。 天海笑了笑,你活著,就是在幫我的忙了。 三角關(guān)系是這個世界上最穩(wěn)定的關(guān)系。 虛,黑川,天海。 兩個不死人,兩個幕府政界高層,效力的明主正在追尋不死藥。 如果摘掉中間一個黑川。 虛可以不用顧忌黑川和天海的過往,直接殺死這個知道他過去的人。 天海也可以處理這個已經(jīng)和他漸行漸遠的政界對手。 所以說雖然目前的局勢很復(fù)雜,但也維持在一個相當(dāng)簡單的平衡上,只要黑川還活著就好了。 黑川笑了笑:我倒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功效。 他對于這類事情一向不上心,而是和天海說起路上的見聞,我去京都了。 哦。 京都好玩嗎? 還不錯。 你還記得我跟你第一次去金剛峰嗎?那個時候京都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看了。 黑川點起煙斗,原來那個棕木已經(jīng)老了,他又換了一個紅木的。 煙氣如美人,體態(tài)萬千,一層一層搭建起京都的繁華景象。 啊我還寫了一本書。 有關(guān)什么的? 黑川煩惱的捂住額頭:有關(guān)一個男人和十七八個女孩子,就是后世最常見的那種后宮輕小說。 真是的,為了討生活連下限都丟掉了,沒想到現(xiàn)在的人根本就不稀罕我的下限。 是《源氏物語》一類的故事啊。 天海雖然聽不懂,但是一點就透。 是啊。 黑川點點頭:看街面上的浮世草子很多,正好我又不是那種會研究儒學(xué)的人,干脆就寫了一點這個。 為什么不寫百物語呢? 天海建議:路上的傳聞這么多,隨便寫一點都好。 這個么 黑川點了點煙斗:要是泄露了什么就不好了,干脆不要寫了。 他又和天海說了幾句話之后便離開了。 時隔一兩月,一個穿著短打的中年男子敲了敲他的房門,遞過來一封信,大人有事相見。 黑川看了看信封。 是天海啊。 請他去府邸。 黑川隨隨便便的拉門出去,和往常一樣見到了天海,他躺臥在疊席上,眼神渾濁。 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通明透徹的和尚,這一次已經(jīng)成了渾濁的凡胎。 黑川坐在他身邊,就聽天海說:還是你啊。 我年輕的時候剛從山里出來,就遇見了這個你。 在京都的寺院,還是和這個你一起生活。 轉(zhuǎn)到武藏,依舊是這個你。 你看,現(xiàn)在我快死了,黑川,你還是你。 他那干柴一樣的手臂顫顫微微伸過來,被黑川握住,你永遠是這樣,一直沒有變過啊。 我已經(jīng)一百零八歲了。 我從來沒想到,你可以充斥我的前半輩子,后半輩子也滿滿當(dāng)當(dāng)。 我以為自己可以活過你的壽數(shù)不,至少不讓我親眼見到這種事。 為什么要讓我一直看見你長生不敗呢 稱的我好像一塊干柴一樣丑陋。 黑川。 黑川。 他發(fā)出嗚嗚的哭聲,喉嚨里面好像有痰一樣卡著,你既然能一直維持青春,那么你也救救我吧。 他疲倦的抬起身,因為太過蒼老少了一分力氣,黑川一把把他拉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人越老,身體里面豐盈的物質(zhì)都被刮走了,就和當(dāng)初的阿紫一樣剩下幾兩骨頭,顫巍巍好像能被風(fēng)刮走一樣。 好啊。 黑川拍拍天海的肩膀:我現(xiàn)在就去拿你等我,等我三天好了。 我去把蓬萊玉枝取回來。 別哭的這么難看啊。 我還從來沒見你哭過。 黑川要起身去蓬萊島,但是天海緊緊抓著他的袖子,他到底要長生,還是不要長生呢? 天海最終松開手,頹然躺在床鋪上,渾濁之色褪去,只剩下最后的清明,真是狼狽啊我。 臨到死的時候,居然還會生出這種魔障。 他仰頭看向屋頂,長生嗎,誰不想要呢,但也不過是長生。 他露出微笑,不過是長生而已。 我死后若是被人祭祀,想必也是另一種長生吧。 黑川。 我去和弟子說說話。 天海好像回光返照一樣站起來,去尋找他的弟子,在臨別的時候,他轉(zhuǎn)過頭來說:我先你一步,上西天去啦。 黑川看著肩膀上有一塊沾濕的痕跡,好像能聞到里面的鹽漬味。 他走出府邸,陽光曬到肩膀上,那塊痕跡很快就消失無蹤,什么也沒有剩下。 阿紫,天海。 什么也沒有剩下。 黑川翻出墻頭的時候看見一個和服男子站在墻角,腰間別著武士刀。 是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的虛。 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啊。 第81章 婦女之友【改錯字】 天海在寬永二十年逝世, 時年一百零八歲, 一個極為長壽的人物, 天皇在他死后追封為慈眼大師, 已經(jīng)是無上榮譽。 他的墳?zāi)乖跀z津地區(qū), 和德川家康的日光東照宮在一處。 民間傳說他在和弟子吩咐完后事以后,閉上雙眼溘然長逝。 也有人疑惑天海的身份,認為其一定出于名門, 在那以后有許多民間話本興起, 有人猜測他是明智光秀偽裝而成,也有人猜測他是明智光秀的弟弟明智秀滿。 眾說紛紜。 又幾個春秋過去,黑川候鳥在京都和江戶之間來回遷移,偶爾也向更北方的青森那里看看,某一天虛突然給他傳信,讓他回江戶,見到的第一面就是:我們該換個身份了。 原來是三代將軍德川家光死了,不少家臣為了顯示效忠之情, 隨著德川家光一起剖腹自殺,虛也要隨這個大流。 并且天照院執(zhí)掌暗處行動已經(jīng)被當(dāng)權(quán)者所忌諱,趁此時間再次換代消除疑惑也并無不妥。 天照院的首領(lǐng)換代是一個麻煩的事情, 下一任將軍會選用自己的心腹充當(dāng)此任, 只是黑川沒想到虛已經(jīng)提前在下一任將軍繼承人身邊安插了一個旗本武士的身份,并且成功取得了信任。 德川家光死的那一年,不少家臣紛紛自殺,虛和黑川也在其中改變身份, 黑川現(xiàn)在是出身于青森的一個農(nóng)戶少年,因為天生神通被附近寺院的和尚收養(yǎng)過,后來寺院被取締,黑川也成了流浪法師,向信徒出示佛像為生。 虛給黑川這個身份之后說:不要再當(dāng)戲法師了。 先當(dāng)一會兒和尚吧。 這是讓他完完全全演戲的意思,黑川于是問:你呢? 我嗎?虛回答,當(dāng)然是扮演新一任天照院首領(lǐng)。 你的同僚都是精通此道的人,不會認出來什么吧。 虛說不會。 他的扮演是完完全全的扮演,現(xiàn)在內(nèi)心世界里面將上一個自己殺死,然后再用一個新人格取代。 如果生在現(xiàn)代,他一定是個好演員吧。 除了身份以外,虛還給了他一套裝備,是新式的僧衣和禪杖,另有短刀,佛像背簍,黑川帶著這幅裝備四處行走,重新?lián)炱鹆俗约哼z忘了很久的手藝木雕。 他只在給若菜小姐造房子的時候用過雕刻小刀,沒想到正式入門需要這么多工具,不過托佛教興盛的福,很多人看見他進村,就會過來詢問木雕佛像的事情。 不過他的手藝只是尚可,像傳說中的栩栩如生,眉中一點神韻什么的,都是沒有的事。 但是吃一口飯還沒什么問題。 黑川在鄉(xiāng)下遇見很多有趣的妖怪,像一些什么貍貓,河童,河貍之類的,他見過貍貓附身在人身上,然后手足舞蹈的一定要庇護這家人,拜托啦,供奉一下人家嘛,人家真的好想成神啊,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河童也有很多分類,不少流言中河童會將小孩子拖入水中殺死,但是也有些河童愛幫人干農(nóng)活,頭上綁著小布巾,收到謝禮之后一步三道謝的離開,大爺有事還可以吩咐我呀,我隨時都有空。 像河貍,會化成毛茸茸的小老頭,似乎也知道自己變得不好,又變成小孩子在路上行騙,站在路邊:你系哪里人,要往哪里去啊。 黑川說:京都,你呢,你去哪里? 我河貍支支吾吾一聲,我系河貍,要往河里去。 知道自己暴露了夾著尾巴就跑,轉(zhuǎn)頭又從樹后冒出頭,小心翼翼的瞧黑川,黑川掰了一塊干糧給它,河貍嗅了嗅,只吃魚啦。 一臉嫌棄。 不過鄉(xiāng)下也有攔路虎和大蛇一樣的妖怪,有時候像是黑烏烏的風(fēng)刮過來,眼看著就要刮走人的一身皮rou,也被黑川放出黑色怪物吃掉了。 黑色怪物一直沒有名字,因為除了黑色體態(tài)之外找不到什么可以作為標志物的東西,先前吃水鬼的時候是個水鬼,吃貓怪又變成貓怪。 路上吃了其它妖怪之后,又成了八只手臂,三個頭顱,一張祥和,一張暴怒,一張猙獰,如果不是黑漆漆好像澆了銅汁一樣的面孔,還不知道會被辨認成哪路神明出世。 告別了鄉(xiāng)下,又往江戶去。 自古癡兒怨女多,尤其是江戶這種民風(fēng)開放的經(jīng)濟城市。 虛告訴黑川,他的地皮燒掉了。 那是委托天海定下的地方,也找了大家管理,只是沒想到一場大火把屋子燒了個干凈,大火的起因也很奇異。 相傳是一個叫阿七的女子,因為一次火災(zāi)前往寺院避難,遇見了主持的侍童,心生執(zhí)念,為了再次遇見這個和尚,她便點燃了江戶。 這場大火燒光了三分之一的江戶。 為此江戶幕府極力推行大家使用磚瓦的屋頂,少用易于燃燒的干草和木板。 天照院名下原本有幾間用來掩飾身份的木柴廠,這些為了災(zāi)后重建也都轉(zhuǎn)了出去。 又要回到町里去住了嗎? 黑川換了身份,以木匠的身份進了江戶,此時的木匠還是一個高薪工作,聽說黑川的職業(yè)以后,各路紅娘紛紛來襲,一直想給黑川介紹未來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