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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此人,蘇璇眼底劃過一抹失落,她淡淡地開口:“這人身份我打聽過了,名叫林崖,并非京中人士,也不是鄂縣人。他三年前誤了趕考的時間,來京時京中早已放榜。不知他是如何搭上了劉閣老,竟頗得對方青睞,甚至還收入門下,并引薦給了皇上。與他一同來的還有個書生,好像叫梁衍來著?!?/br> “梁衍?”乍然聽到梁衍的名字,喬婉倏地一愣。 蘇璇倒沒發(fā)覺她的異樣,點了點頭又繼續(xù)說:“對,就是梁衍。他和這個叫梁衍的人一同面圣后,深得皇上信賴,當場就欲賜封他二人。不過兩人均是拒絕了,并約好三年后再來參與春闈。” “本來這人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一個路人,只聽其名,不見其人??烧l知幾個月前我竟意外在街上撞見,他的模樣實在是太像喬慕了,我忍不住上前與他交談,之后更是多次跟蹤調查,試圖從他身上找出有關喬慕的痕跡。但很遺憾,他似乎和喬慕毫無關聯(lián)。喬慕身上的胎記和痣他一個都沒有,就連喬慕的習性他也全然沒有……” “他真的不是哥哥嗎?”喬婉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日驚鴻一面,實在是太過震驚,若不是他走得突然,喬婉定然是要將人尋到問個清楚的。 蘇璇無奈地搖頭:“應該不是吧?!?/br> 話落,便是一聲重重的長嘆。 “若是他還在,定然不會忍著不見我、認我……” 喬婉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畢竟這事擱誰身上都挺難受的。本來蘇璇都已經做好了心上人已死的準備,甚至已經另嫁,可現(xiàn)在半路上卻突然冒出來一個與心上人長相一樣的人,也難怪她會失魂落魄了…… 這事怪只怪當年的那些山匪,如若兄長未曾遭遇那一切,蘇璇現(xiàn)在應該會過得很幸福。 想起山匪,喬婉忽然想起前世查到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線索。 那時因為時間過去太久,早已物是人非,許多證據(jù)和痕跡都找不到了,所以一直未能查出真相。 但現(xiàn)在離當年才過去三年,若是她尋著前世的線索,定能揪出真相來! 喬婉正想著,阿武突然掀瓦喚她了。喬婉當即和蘇璇告別,而后才由阿武拉著她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屋頂。 因著上次毛躁弄掉一塊瓦,喬婉此次刻意將身上的東西都清了個干凈,保證能順利地溜出去,不影響一磚一瓦。 到了屋頂,阿武連忙帶著她在頂上奔走,最后停在一處安靜無人的房間內。 “小姐,這是我從書房暗格里找出來的東西,您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阿武從懷中掏出兩張卷好的宣紙遞給喬婉。 喬婉好奇地接了過來,展開一看,借著月色研究一番后,依稀能看得出來,這應該是考卷。 只是這考卷極新,倒不像歷年來的,反而有點像是剛答不久的。 可惜月色不夠明亮,喬婉沒法看清上面的字。 “阿武,有火折子嗎?” “有。” 阿武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擦亮火花后,他連忙用身體擋住火折子,將弱小的光芒擋住不被外人發(fā)現(xiàn)。 借著火光,喬婉在第一張考卷上看到了作答的內容。 這是一篇文不對題還痛斥當今圣上昏庸無道的文章,字里行間都充滿了對圣上的鄙夷批斗。 這文章要是傳出去,喬婉敢肯定,答這考卷的考生必死無疑。 喬婉忽而抬起左手,將考卷拉平去看左上角的名字。 這一看,她反倒是驚住了。 考生:梁衍。 梁衍? 這怎么可能呢? 前世梁衍對圣上從未有過任何忤逆之言,一直都是畢恭畢敬的,哪怕圣上讓他做了陰暗下作的刀,他也從未去詆毀圣上半句。 所以這滿文批斗的考卷究竟是從哪冒來的? 喬婉驚魂未定,當即對著火光一一檢查字跡,一遍看下來后,她便松了口氣。 這上面的字跡不是梁衍的。 既然不是梁衍的,那便是有人偽造。 喬婉不禁想起那日夜里遇見梁衍,只怕并非偶然,他夜闖嚴府,難道就是為了找出這個嗎? 喬婉當即又將考卷檢查了一遍,意外地又發(fā)現(xiàn),考卷上的日期正是四日后春闈第一場考試的日期。 所以,這是一份還未到時候的考卷。 梁衍的答卷被人提前答出來了,還是這樣一篇驚世駭俗的文章,可見是有人想要葬送他的前程??! 此考卷一旦問世,圣上必然會大怒,即便事后能澄清,恐怕圣上對梁衍的印象也會大減,不會想著再重用他了。 這相當于是在間接地敗壞梁衍在圣上心目中的美好印象??! 喬婉握著考卷的手一緊,心中一凝:她得趕緊將此事告知梁衍!絕不能讓他就此毀在考卷上。 打定主意后,喬婉便準備收了考卷。 忽然又想起來這考卷有兩張,她有點想知道另一個倒霉鬼是誰。 結果翻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林崖”二字。 所以他們二人是一起被針對了嗎? 第32章 驛館 喬婉剛打算拿著考卷去找梁衍…… 喬婉剛打算拿著考卷去找梁衍, 又發(fā)覺這樣不行。 如若她就這樣將考卷偷走,待嚴如岐歸來發(fā)現(xiàn)后,定會知曉有人夜闖之事,同時也會打草驚蛇, 萬一他因此改變策略, 換用其他的她所不知道的損招來對付梁衍, 那可就更難應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