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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揚畢竟已經(jīng)是半大少年,溫廖被他這么壓了一下,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偏偏那家伙還不趕快爬起來,伸著個爾康手朝著赤金翎鳳高喊,“別跑!” 溫廖氣都快順不上來了,眼睛瞅到他白白嫩嫩的手背,俯下頭便狠狠咬了一口。 孟子揚吃痛,終于意識到自己壓著溫廖了,連忙連摔帶爬地站起身來,順便把溫廖扶起來。 “你,你沒事……”孟子揚尷尬地?fù)现蟛鳖i。 溫廖卻連瞪他一眼都來不及,手從腰間一抽,甩出一條黑色的細(xì)長鞭子來! “啪——” 鞭子纏到旁邊一顆粗壯的雪松上,搖落細(xì)雪紛紛。 孟子揚抬起頭一看,卻見那道小小的身影已經(jīng)嗖一下順著鞭子的方向飛出去了! 小姑娘的身影很快淹沒在雪松林之中。 孟子揚知道她是去捉赤金翎鳳了,一咬牙,連忙提氣跟了上去。 溫廖擅長使鞭,也不知系統(tǒng)捏造新身份是不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剛吃了孟子揚那么多赤炎丹,此時溫廖只覺精力充沛,雖然修為稍稍跟不上了點,但也不妨礙她把軟鞭使得噼啪作響,身子靈巧如同靈雀般在林間穿梭。 也不知跟了多久,赤金翎鳳似是終于累了,拍打著翅膀落到一株積雪的植物上。 溫廖放慢身形,潛伏在一棵青松之上,掐算著時機(jī)打算一鞭子將赤金翎鳳纏住。 她放輕呼吸,一動不動盯著赤金翎鳳。 赤金翎鳳輕輕拍打著翅膀換了一個枝椏,枝頭搖晃,上面長著的紅果子也搖搖欲墜。 溫廖突然就覺得眼前這棵植物……有那么一點眼熟。 溫廖還來不及細(xì)想,赤金翎鳳突然動了,她神情一緊做好發(fā)力的姿勢,卻見那鳥兒歪著頭啄了一口腳下的紅果子。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道少年音,“可算找著你了!” 赤金翎鳳被這聲音一驚動,撲騰著翅膀就要飛走! 說時遲那時快,溫廖的鞭子如同閃電般射了出去,牢牢將赤金翎鳳纏成了一團(tuán)! 溫廖卻也失去平衡,從樹上跌了下來。 “砰——” 這回兩人換了個次序,孟子揚被當(dāng)作人rou墊子,壓得悶哼了一聲。 赤金翎鳳被溫廖的鞭子纏住,發(fā)出尖銳的叫聲。 溫廖從孟子揚身上爬起來,眼疾手快沖過去便將那鳥兒捉在了手中,順便打開系統(tǒng)將它扔了進(jìn)去。 溫廖脾氣不算好,雖然沒叫孟子揚壞了自己的事,卻也一口氣堵在胸膛,她扭過頭惡狠狠瞪他,卻見小少年臉色慘白,直勾勾盯著她身后。 溫廖后背發(fā)麻,如有所感緩緩轉(zhuǎn)過頭去。 不知何時又開始下起了小雪,細(xì)雪紛紛,亂珠碎玉般往下落。 天色將晚,隔著朦朧細(xì)雪,溫廖這才瞅見不遠(yuǎn)處的那座六角湖心亭。 蓮花蕩已經(jīng)積了冰,枯荷影影綽綽,天地間一片肅穆凈白,唯有那座湖心亭,被一盞鹿角燈映得暖意融融。 桌上有酒,燈下坐著三個人。 一人紫衫逶迤,雪膚吹彈可破,纖纖手指撐著額頭,眉目間隱隱有些慵懶之意。 一人墨色的衣擺鋪灑了滿地,肩上壓著的厚厚漆獸羽隨風(fēng)輕動,眉心一點艷紅朱砂越發(fā)顯得面色懨懨。 還有一人背對而坐,墨發(fā)如錦,鶴狀銀冠半束,映得雪色都清冷了三分。 他拎著一只瓷白的酒盞,手指白皙,骨節(jié)分明,正行云流水倒酒。 放下酒盞那一刻,一道低低的嗓音響起,如同碎玉擊盤,又似冰凌墜地,“何人?” 那丫頭好像已經(jīng)被嚇呆了,孟子揚只得咽了咽口水,身先士卒,“弟,弟子孟子揚……” 他背上冷汗涔涔,“弟子罪該萬死,為了捉靈寵誤入此處,還請驚崖劍君責(zé)罰……” 殷別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含笑將酒杯推到時歸雨和黎璃面前,“師弟師妹請用?!?/br> 【警告:監(jiān)測到主角危險行為!】 溫廖被系統(tǒng)的警報聲拉回了神。 系統(tǒng)標(biāo)記出一個大大的紅框,正在瘋狂閃爍著。 【致命毒酒:足以讓高階修士穿腸爛骨】 【警告:監(jiān)測到主角危險行為,請宿主立即阻止!】 【警告:監(jiān)測到主角危險行為,請宿主立即阻止!】 求問,重生第一天就看到徒弟在眼前自相殘殺是什么體驗? 眼見殷別笑意盈盈將毒酒推到兩個徒弟面前,溫廖血往頭上涌,像顆炮彈一樣嗖一下便從冰面上沖了過去,忍不住高喝出聲:“孽徒!” 溫廖跑得太快,方才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頰的亂發(fā)全都往后拂去,露出一張清瘦的小臉。 有人的目光落到她臉上。 黎璃動作一頓,眼角眉梢的幾分慵懶蕩然無存,旁邊擁著暖爐的時歸雨猛然直起身子,蒼白的唇瞬間崩緊。 殷別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隨著他的動作,肩上墨發(fā)被風(fēng)微微卷起,散亂在空中。 雪沫清寒,擦著溫廖的臉頰落下,刮得生疼。 他們隔空對視。 溫廖不知他這皎皎如明月的徒弟,居然有一天也會生出這般寒山料峭、積雪皚皚的孤冷感。 哪怕他在笑。 他抬眸那一眼,周遭竟似覆了萬年冰雪,冷得人血液都一寸寸冰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