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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堯山剛剛和宋連蟬會和,在了解情況后就立刻過來催促堂叔回去。 “堂叔,下雨了,門開了,小神仙讓我過來叫你,咱們能回去了。”眼角不經意地掃到了堂叔的新屏保,打趣似的隨口問道,“這是誰?身材很熱辣啊,網(wǎng)上找來的圖片嗎?” 沈志文把掐斷的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碾了一下,含糊地應了一聲。 低頭的時候,忽然看到一旁的樹叢里躺著一只臟兮兮的鞋子。 “這……這是小渝的鞋子!”沈志文越發(fā)焦急了起來,“小渝在附近的!” 他把鞋子撿起來,抱在懷里,想也不想地鉆進樹叢里。 沈堯山在后面一邊追一邊喊,“堂叔!你去哪兒?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宋連蟬聽到呼喊聲趕過來,只看到了一臉喪氣的沈堯山了,“跟丟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壓根就不該跟過來。 沒找到小渝也就算了,現(xiàn)在堂叔也丟了。 宋連蟬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手臂上的傷口浸了水,一直刺痛著。 她略略挫敗地嘆了一口氣,而后迅速打起精神,打開手機照明。 “他應該沒走遠,跟著腳印找。” 沈堯山確實沒走遠,很快他就在一棵橡樹底下發(fā)現(xiàn)了兒子的另外一只鞋子。 他反復檢查了一遍鞋,上面沒有血跡。 鞋是前幾天他在網(wǎng)上買的,當時弄錯了尺寸,大了一碼,所以小渝的鞋應該是不合腳才跑丟的。 他承認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爸爸,這段時間和妻子鬧離婚,疏忽了他,丟了兒子,他也是有責任的。 他的情緒逐漸崩潰,他不敢去想小渝在這里究竟經歷了什么,究竟是遇到多么可怕的事情,才會跑丟了鞋。 “堂叔!” 身后,宋連蟬跟隨泥濘的腳印,終于找到了沈志文。 “沈叔叔,你們現(xiàn)在必須要回去了?!彼芜B蟬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天空,雨要停了。 “我不走!”因為自責,沈志文的態(tài)度非常強硬,“ 不找到小渝我不會回去!” 他的眼睛甚至有些濕潤了。 “堂叔,小神仙剛才在樹林里遇到了怪物,她都受傷了!我們要是留在這里,很可能有生命危險,這不是玩笑!” 可惜沈志文現(xiàn)在根本聽不進勸,“你們也說了,這里有怪物,很危險,那我兒子怎么辦?他才七歲?。 ?/br> 他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沈堯山去拉他,很快被他甩開。 他怒氣沖沖地走到宋連蟬面前,睜大眼睛瞪著她,手指著她的鼻子,大聲質問:“你不是鼎鼎有名的小神仙嗎?你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解決嗎?怎么?現(xiàn)在害怕了?想回去了?你也知道危險,你也知道害怕,那我問你,如果小渝遇到了那個怪物,他怎么辦?他就不害怕嗎?如果你不能解決這些事情,那我花這么多錢,請你這樣的廢物來有什么用!” 一般的女孩子,遇到這么蠻橫的質問和辱罵,大都眼淚汪汪,受到驚嚇。 宋連蟬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她像一座冰山,巋然不動地立在那里,她知道自己不會因為一兩下外力敲打而崩塌。 她越是平靜,沈堯山就越是心慌。 他終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推搡了一下,“堂叔,你這樣說就過分了!求人的時候是一副嘴臉,現(xiàn)在又是一副嘴臉?” “說到底她只是個女孩子而已,你還真以為她刀槍不入了?她讓你回去,完全是出于安全考慮,怎么,為你著想了還得被你辱罵?她又沒說不幫你找小渝了!” 沈堯山深吸一口氣,面色漲得通紅,“我他媽當初就是犯賤,不該幫你求她來!” “人放著外面那么多社會名流的案子不接,特地空出時間來幫你,她收你多少錢了?三萬?還是五萬?你知不知道,人家外面隨隨便便接個案子都是六位數(shù)打底的?” 他是懂她的。 畢竟十幾年的交情了。 她不是不委屈,只是不表露在臉上而已。 堂叔被罵了兩句,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沈堯山吸了吸鼻子,將先前審犯人似的暴躁表情收斂地一干二凈,“小宋,我替我堂叔跟你道歉?!?/br> 不等宋連蟬說些什么,直接“啪”地一嘴巴子抽到自己臉上,“我就不該讓你淌這趟渾水?!?/br> 宋連蟬抱著手臂,看猴兒似的看著他。 “鬧完了嗎?鬧完了就閃開?!?/br> 她心平氣和地走到了沈志文的面前,言語里透著真誠,“沈叔叔,我在接您這份委托的時候,沒想到會這么危險,甚至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br> 當有巢氏出現(xiàn)的時候,事情就已經失去控制了。 她必須在保命還是保招牌之間做出選擇。 “我理解您的心情,所以我會留在這里繼續(xù)找小渝,小雁堂的金字招牌不是浪得虛名,既然我已經答應了您的委托,那么……”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有些于心不忍。 “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會找到他,把他帶回去?!?/br> 這是最壞的結果,她必須讓沈志文做好心理準備。 沈志文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終于崩塌了。 他那一番氣勢洶洶的辱罵,沒能擊垮她,卻擊垮了自己。 他是如此急切地想要逃避責任,想要“脫罪”,所以才會怒不可遏地埋怨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