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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任上戀愛綜藝后我紅了 第42節(jié)

    顧嶼洲給阮頌發(fā)了個定位。

    【顧:感覺她情緒不太好,我直接開車把她接到我家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方不方便跟節(jié)目組請假】

    阮頌有些挑眉。

    【有錢也不嫁給你頌:就直接弄你家里去了?我知道你熱心,但真是沒想到這么熱心】

    顧嶼洲就給他發(fā)了個句號,然后催促。

    【顧:她一直哭,我跟我助理勸不住,你抓緊吧】

    其實顧嶼洲本來也沒打算弄這么大陣仗。

    但他先讓李助理去接人,硬是沒“接到”,小姑娘不肯上李助理的車,說是現(xiàn)在除了顧嶼洲和阮頌,誰的車她都不會上,草木皆兵寫在臉上。

    顧嶼洲是不得已才又親自開車過去的。

    他本來打算隨便找個會所開間包廂就行了,但看小姑娘在他后排座位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個架勢,顯然他不管把人往哪帶都得被人額外看上兩眼,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只能帶回了家。

    車在停車場一停,跟前就是直達入戶的電梯。

    一路上除了他跟李助理,再沒有第三個人有機會知道她的蹤跡。

    …

    阮頌一開始看到顧嶼洲的消息說封筱哭了,以為就是單純委屈哭的。

    因為袁印海以前壓榨他頂多不講師德不要臉,喜歡搞威逼利誘那一套多一點,還沒到瘋瘋癲癲,人格分裂的地步。

    是阮頌一路從山上下來,跟著定位趕到顧嶼洲家,真正見到封筱本人才知道。

    小姑娘這哪里是簡簡單單“哭得有點厲害”,完全稱得上是嚎啕大哭。

    沙發(fā)上,顧嶼洲和李助理兩個大男人坐在旁邊,撐著額頭已經(jīng)被她哭沉默,除了遞紙就是遞紙,垃圾桶里、茶幾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紙團,顯然已經(jīng)找不出合理有效能夠安慰到她的話。

    阮頌從入戶電梯出來,嘗試著喚了下她的名字。

    封筱抬頭看見他,大概是終于見到和自己遭遇相同的人,之前不管顧嶼洲怎么勸都止不住的眼淚,眼下立刻就停了,起身飛快一把撞進阮頌懷里。

    阮頌猝不及防被她抱個滿懷。

    也是想不明白最近怎么了,他自己好好一條咸魚,忽然一下成了救世主。前有孫凱孜,后有封筱,一個兩個都喜歡往他身上撲,還都讓他非常沒有辦法拒絕。

    阮頌當(dāng)場那叫一個手足無措。

    活到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碰女生,一雙手懸在空中根本不知道該往哪放,順背也不是,摟肩也不是。

    最后還是拍戲無數(shù)的任欽鳴,相當(dāng)有技巧將人架下來克制著黑臉說:“已經(jīng)沒事了,沒人能找到這?!?/br>
    等到封筱終于被他們穩(wěn)定住情緒,重新安頓回沙發(fā)上坐好。

    屋內(nèi)氛圍瞬間有些微妙。

    這還是顧嶼洲跟任欽鳴第一次見面。

    顧嶼洲坐在沙發(fā)左側(cè)首先提問:“道理我都懂,但為什么他會出現(xiàn)在我家里?”

    阮頌還在整理封筱哭出來的鼻涕紙:“我總得找個由頭請假吧,就我一個人突然走也太奇怪了?!?/br>
    以前上學(xué)請假都說自己發(fā)燒,現(xiàn)在上班請假就說mama發(fā)燒。

    正好之前彈幕見過他們視頻,知道任欽鳴跟他mama關(guān)系好,絲毫不對兩個人一起為這件事缺席覺得奇怪。

    “我倒是比較不懂你為什么要阮頌單獨請你吃飯,明明做好項目就是你分內(nèi)的事?!比螝J鳴只有在對阮頌說話的時候才會叫他“頌哥”,其余對上其他人完完全全就是公事公辦的口氣。

    顧嶼洲從看直播就覺得自己跟任欽鳴搞不來:“你應(yīng)該不懂的是為什么你跟阮頌談著戀愛,還能讓他受這種委屈,影帝。”

    顧嶼洲故意著重讀了最后兩個字。

    任欽鳴果然被戳中痛處,回擊的話剛到嗓子眼門口,阮頌已經(jīng)打斷:“要么你們接著吵,我走?”

    兩人頓時閉嘴不說話了。

    阮頌真是覺得又離譜又看不懂:“這也能吵起來,我請他吃飯不是都已經(jīng)征求過你同意了?”

    任欽鳴被他反問的整個人直接蔫巴,也不好意思說自己那個時候色迷心竅,根本沒過腦子。

    但阮頌緊跟著也數(shù)落了顧嶼洲:“弟弟你別覺得自己很光榮行不行,換個人這么背地里背景調(diào)查我,我老早一腳蹬了,文明社會講究人權(quán)和隱私權(quán),一開始還騙我你姓李,是項目制片人,要不是我看方維不順眼,你早就拜拜了,懂?”

    各打五十大板,顧嶼洲也閉嘴不說話了。

    阮頌直接讓李助理給兩人打包。

    管他是丟去書房臥室還是陽臺淋浴間,總之別在客廳待著礙他的事。

    等周圍環(huán)境清掃干凈。

    阮頌看小姑娘先前哭成那樣,以為自己多半還得花點時間安慰安慰。

    結(jié)果李助理剛給他們帶上客廳的大門,小姑娘已經(jīng)從破舊的單肩布袋里開始往外拿東西。

    錄音筆、u盤、洗好的郵箱收件截圖照片、袁印海編劇工作室所有項目參與人員的名錄……等等等等,通通依次擺開放到茶幾上。

    連教她應(yīng)該怎么取證都省了,阮頌直接愣住。

    就在剛剛封筱哭到崩潰的時候,他都還以為自己即將面對的是個柔軟可欺的meimei。

    但封筱就一面保持抽噎,一面條理相當(dāng)分明向他介紹說:

    “錄音筆里有我進袁印海辦公室的所有對話,每一次我都錄了;u盤里有我給袁印海代筆寫過的所有劇本,每一版修改我都保存了;照片郵箱收件記錄是我從袁印海電腦上偷拍的,我給他發(fā)的所有郵件都會在標(biāo)題注明我的姓名、劇本的名稱集數(shù),以及修改版本,時間全能跟u盤里的文檔對上;項目參與人員名錄是我每天在他辦公室,聽他發(fā)語音給不同的人安排任務(wù),自己整理出來的……”

    阮頌一大通聽她說著,漸漸從驚訝轉(zhuǎn)為沉默。

    他們太像了。

    現(xiàn)在的封筱幾乎就跟他當(dāng)年一模一樣,竭盡所能搜集一切證據(jù),卻矛盾得半分不敢輕易讓外人知道。

    甚至剛剛封筱面對顧嶼洲也只是哭,直到和他獨處才真正把東西拿出來。

    …

    這段談話因為封筱的有備而來,時間比阮頌預(yù)想中縮短了很多。

    并且洽淡結(jié)束時,小姑娘的情緒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平靜。

    阮頌從最開始面對她的無措,終于也變成了主動過去抱住她,低著聲音在她耳邊說:“馬上就結(jié)束了,該是我們的東西都會還回來?!?/br>
    封筱卸下在心中積壓已久的石頭,一雙眼睛滿是放空:“不是有意一定要拖到現(xiàn)在才聯(lián)系你,只是我一開始真的不信,是看到直播里孫凱孜老師去找你,還帶了一整個群的人才改變的主意,覺得說不定真的有萬一……”

    再加上袁印海近來發(fā)瘋越來越嚴(yán)重,她是真的會害怕,怕自己哪天讓他一個不高興,連小命都可能保不住。

    “懂的?!比铐炛皇歉糁^發(fā),摸了摸她腦袋,“我跟你一樣,但你比我做得好。”

    …

    顧嶼洲本來想說分開前,請阮頌和封筱一起出去吃頓飯,但李助理謹(jǐn)慎建議他們最好還是在“東窗事發(fā)”之前保持距離,免得被有心人看到。

    幾人也就簡單點了點外送到家里草草解決。

    任欽鳴自從被阮頌訓(xùn)過那么兩句后,全程沒再正眼看顧嶼洲,更沒怎么說過話,上了餐桌也一直只顧吃。

    顧嶼洲以為事到如今,他肯定已經(jīng)知道所有內(nèi)情的來龍去脈。

    可其實阮頌今天從節(jié)目組把他抓來什么也沒解釋,只說讓他跟著走一趟。

    這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阮頌曾經(jīng)又在那個叫做袁印海,所謂德高望重的院長手下遭受了什么,全是他自己從幾人交談的只言片語中大致拼湊出來的。

    …

    等到一切結(jié)束,他又坐上駕駛座,載著阮頌兩人一起趕回綜藝現(xiàn)場。

    車內(nèi)氛圍說不上沉重,但也絕對不算輕松。

    阮頌歪著腦袋,抵在車窗問他知道這些以后是什么感受。

    任欽鳴通通如實交代:“一開始是震驚,然后是慚愧,真的很慚愧我以前居然完全不知道……也沒想到你今天會用這種方式告訴我?!?/br>
    并不直接說,而是讓他自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

    就好像在告訴他:因為我知道直接告訴你,你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安慰我,但安慰無濟于事,我現(xiàn)在也不需要安慰了,只是單純想讓你知道。

    而在任欽鳴聽說阮頌以前也像封筱手握一切證據(jù),他和顧嶼洲一樣不能理解。

    既然板上釘釘?shù)淖C據(jù)已經(jīng)有了,為什么不敢告發(fā)?

    “因為不相信公正道義?!比铐炦@樣回答。

    就算有證據(jù)揭發(fā)了又怎樣?

    證明了袁印海學(xué)術(shù)造假、證明了他們兩個草根受到迫害,然后呢?這個爛透了的世界真能讓壞人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而不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嗎?

    也許是能的。

    但這些對于絕境之地,不能再失去的他們來說太奢侈了,沒人敢豪賭,好死不如賴活著。

    所以袁印海才敢如此猖狂。

    專挑沒有退路、沒有靠山的學(xué)生下手。

    其他人單看他們這些“被選中的孩子”覺得風(fēng)光,得到了名師的偏愛,其實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好在是封筱的運氣比他好,盼到了一個名字叫做“阮頌”的奇跡。

    他自己卻沒能盼到。

    …

    夕陽西下,大片大片橘紅燃燒的火燒云渲染天際。

    阮頌直視車擋風(fēng)前方,冷不丁道:“我們今天晚上別回去了?!?/br>
    任欽鳴頓了一下,似乎在確認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出現(xiàn)故障。

    阮頌坐在副駕駛又重復(fù)了一遍,就像以前高中帶任欽鳴逃課一樣:“就說我媽發(fā)燒有點嚴(yán)重,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明天再回去?!?/br>
    任欽鳴握著方向盤手心發(fā)燙,連帶眼皮都像是被眼前壯麗的黃昏燎熱:“……意思是我可以帶你去開房嗎?”

    他們以前逃課都是為了干這事,有時候是阮頌心情好,有時候是阮頌心情不好。

    阮頌甚至認真思考了兩秒。

    這么久過去,他早已做好自己會憋屈在心里一輩子的準(zhǔn)備,現(xiàn)在意外有了沉冤昭雪的機會,按理說高興。

    可他的心情卻比他預(yù)想中要糟糕得多得多。

    言語上的安慰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