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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7節(jié)

    為什么侯曼娥說得每個字她都認識,但湊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呢?

    明明饞人家身子不是侯曼娥她自己嗎,怎么就成自己被迷昏了頭?她們在討論的到底是一件事兒嗎?

    林然陷入了沉思。

    侯曼娥眼瞅著林然說著說著又開始發(fā)呆,連哄她都不哄一下,一股火瞬間躥上頭頂,氣得她額角青筋一跳一跳。

    傻叉傻叉大傻叉!她當初是怎么瞎了眼看上這么個二愣子!

    她重重哼了一聲,繞過林然氣勢洶洶就朝溫緒走去。

    林然感覺面前一空,茫然往四周看了看,一回兒頭,就看見剛才還面目猙獰的侯曼娥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換了張巧笑嫣然的臉,笑靨如花站在溫緒旁邊,俏生生道:“太好了溫公子,我?guī)熃闼X子沒病了,我們可以一起走啦?!?/br>
    林然:“…”

    “腦子沒病”的林然默默捂住心口,安慰自己,雖然還是免不了轉為“塑料姐妹花為男人撕逼”的狗血故事,但是好歹目的是達成了,以后的…先湊、湊合著過吧。

    溫緒看了看笑容明艷眼神卻冰冷警惕的侯曼娥,又看了看那邊一臉無奈的林然,眸色笑意更濃,微微拱手:“那緒就叨擾了?!?/br>
    然后各懷心思的三個人都硬湊在一起上路了。

    侯曼娥說到做到,說是搶男人就絕不含糊,幾乎每一分鐘都膩在溫緒旁邊,繞著他嬉笑嬌嗔、打情罵俏,溫緒被她纏著,只能偶爾和林然說幾句話,往往還沒禮節(jié)性客套完,就被侯曼娥生拉硬拽著扯回去。

    侯曼娥和溫緒在前面走,林然跟在后面,看著她們倆男高女靚肩并肩的背影,憂傷望天,覺得自己是一個好明媚好明媚的大燈泡。

    她們正在火焰山中穿行,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火山,火山里蟄伏著各種兇惡的異獸,因為火靈太過充沛,連空氣都泛著紅色,看久了偶爾精神恍惚,就會有不知打哪兒藏著的異獸張開血盆大口撲上來要把人吞掉。

    林然和溫緒都不是火靈,唯有侯曼娥是火靈根,又拿著火行神劍赤蓮,反而在這里如魚得水,此時一劍,輕松就把撲上來的巖齒虎砍成兩半,劍尖一挑就挑出它身上最珍貴的虎牙,反手就扔給林然。

    林然接住,順手塞進儲物戒指里,然后快走上前,和自發(fā)退后的溫緒并肩,幾步落后于侯曼娥默契護住左右兩翼,由著侯曼娥舉著赤蓮在前面意氣風發(fā)開疆破土。

    侯曼娥的劍招有多酷炫,林然的劍風就有多樸實,淡青色的流光劃過,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無聲無息地沒有一點存在感。

    林然剛挑出一只炎影蟒蛇的蛇膽,就聽旁邊溫緒輕笑:“林姑娘好劍法。”

    林然看了他一眼,他就施施然站在她身側,手無寸鐵,只身前懸著一面繁復流光的法印。

    有異獸兇悍撕咬而來,他輕咳兩聲,寬大的云袖輕描淡寫一拂,法印映射的靈光閃爍,異獸猙惡的身形瞬間凝固,幾秒后,乍然被消融成殘破的靈魂碎片,眨眼間就消失在半空中,連點骨灰都不給人家留。

    而干著這么慘絕獸寰的事兒的時候,這鐘靈毓秀的貴公子,眼皮子都沒掀一下,甚至還在一直病歪歪地咳嗽…

    林然默了默,把蛇膽收起來:“溫公子謬贊了,公子才是修為不俗?!?/br>
    “林姑娘總是很謙遜?!?/br>
    溫緒笑道:“明明是個很不凡的人,卻始終甘愿隱于人后,把更多的機會和榮光讓給其他人…”

    就像世人皆知劍閣雙絕,卻不知無情劍主之徒林然;就像人們向往神劍威名,卻總會不自覺地忽視同為神劍的風竹;就像現(xiàn)在侯曼娥在前面大殺四方,她卻專注在后面斷后掃尾,老老實實一個勁兒往儲物戒指里塞東西。

    林然總覺得他語氣有點莫名的意味,搖頭道:“我并沒有不凡,也沒有隱于人后,我一直該干嘛干嘛,所有人得到的機會和贊賞都會是她們自己應得的,和我沒有關系?!?/br>
    她只是機緣巧合被選中成了任務者的一員,她被賦予的一切特權都是為了做任務,剝?nèi)ヒ磺锌雌饋砉怩r亮麗的東西,她其實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天資一般,不太機靈,貪吃,有點小悶sao,偶爾愛聽八卦,還挺懶。

    她說得很平淡,但是很認真

    ——她是真的這樣認為的。

    溫緒看著她,忽的笑了。

    真是個頂有意思的小姑娘。

    侯曼娥打得興起,一回頭,看見林然又和溫緒攪合在一起,瞬間腦中警鈴大作,催魂似的叫喚:“你們怎么走那么慢?林師姐,林師姐,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林師姐?!?/br>
    林然:“…唉?!弊o食的女人惹不起啊。

    林然無奈向侯曼娥走,身后溫緒卻也慢悠悠跟上,突然笑:“林姑娘似乎不太喜歡緒?”

    林然心想我喜歡你才是完蛋了,和兇殘女配搶男人——好家伙兒,我直呼好家伙兒,侯曼娥不得生撕了她?!

    “林姑娘沒有反駁,看來是真的?!?/br>
    溫緒輕輕一嘆:“這真讓緒傷心…畢竟,緒可是很喜歡林姑娘的?!?/br>
    表白猝不及防,林然卻絲毫沒有被表白的感覺。

    她側頭看了看他,只看見一雙像是永遠溫潤含笑的眼睛。

    林然:“冒昧一下,溫公子喜歡過很多人嗎?”

    溫緒眼尾一彎,并不否認:“或許?!?/br>
    林然沒有問他喜歡的都是什么人,反正肯定不是風花雪月兒女情長的那種,倒更有可能是仙俠版電鋸驚魂,豎鋸禿頭老爺子躺在病床上,愛憐看著屏幕那頭他的大寶貝們激情碰撞血rou橫飛。

    誰能說那不是喜歡?喜歡到搞死你,妥妥的真愛!

    她繼續(xù)問:“那他們現(xiàn)在都怎樣了?”

    溫緒笑起來,竟然有一點孩子氣的狡黠:“我又不是他們,我怎么會知道呢?”

    林然沉默了兩秒,也沒有刨根問底,只誠懇道:“所以這就是了,我沒有不喜歡你,當然,我也沒有喜歡你,溫公子,你是個很麻煩的人,而我這個人恰巧特別懶,如非必要,并不想惹麻煩?!?/br>
    侯曼娥陰森森的聲音低了三個度:“林師姐——”

    “就來就來?!?/br>
    林然不再理會溫緒,快走幾步去追已經(jīng)磨刀霍霍的爆嬌大小姐,可是溫緒忽的笑:“林姑娘,其實你不必把我想得太復雜…我只是一個,喜歡做交易的生意人?!?/br>
    林然步子一頓,回眸探究看他。

    “我并沒有惡意,林姑娘。”

    他微笑看著她,氣定神閑的,帶著某種道不明的蠱惑:“恰恰相反,我很期待有一天,你也會愿意來和我做交易,一場銀貨兩訖、你情我愿的交易,可以滿足你任何的期望。”

    林然看了看他,很久,忽的搖搖頭:“不會的。”

    溫緒的笑意一怔,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么斷然,不由莞爾,像是以為她在嘴硬:“這樣堅決可不好吧,你又怎么知道不會有那一天呢?”

    當然不會,林然想,因為上一個要和她做交易的人,一個姓馬的男人,也是這么說的。

    那時她還年輕,剛穿到現(xiàn)代的花花世界,最開始,她只是因為指甲長了,想買一把指甲刀,于是她上了淘寶寶,認識了馬爸爸,馬爸爸鼓勵地對她說,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然后給她推薦了指甲油美甲套裝護手霜戒指手鐲貓爪杯……再后來,在雙十一那個凜冽的冬日,她徹底失去了自己的手。

    在想去賣腎抵債、卻因為腎重生速度太快,嚇癱了小黑作坊醫(yī)務工作者后,林然望著他們口吐白沫被拉上救護車的背影,悲傷地吸了吸鼻子,和查封黑作坊的警察叔叔們擦肩而過,一個無名英雄抱著枕頭湮沒于黑夜下的橋洞,到最后,終究是她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回憶起往昔,林然不由潸然淚下。

    “我已經(jīng)為過一個男人失去了所有?!?/br>
    林然哽咽著對溫緒說:“受過的傷可以愈合,可是剁過的手,那種揉雜著澎湃和悔恨的初心,卻再也回不來了?!?/br>
    溫緒:“…??”

    “你來晚了?!?/br>
    林然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轉身:“我的信任只有一次,你們這些口蜜腹劍的男人,都是騙砸,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了!”

    溫緒:“……”

    第24章

    等他們終于離開了火焰谷,已經(jīng)是五天后的事兒了。

    在火焰谷的日子,雖然有靈氣護體,林然還是覺得自己快被烤焦了一層皮,以至于終于能碰到清涼涼的湖水的時候,她長長舒了口氣。

    “——好爽!”

    侯曼娥猛地沖出水面,用力甩了甩頭,濺開的水珠糊了林然一臉。

    林然被嗆了一下,抹了把臉,再睜開眼,就見侯曼娥直勾勾盯著自己。

    “哇…”

    侯曼娥意味深長:“還以為會很小,其實也不小嘛~~”

    林然:“…”

    什么大什么小,她聽不懂,她什么都聽不懂。

    林然雙手抱住弱小又無助的自己,默默往水里又縮了縮,只露出一個腦袋。

    “你躲什么,難道我還能吃了你嘛?!?/br>
    侯曼娥笑嘻嘻蹭過來,像條游魚繞著她游,小眼神悄咪咪往她脖子以下不可描寫的地方瞟:“你不是說我們是好姐妹嘛,好姐妹當然什么都可以分享了,看看怎么了,我也有,我還比你大呢,不信你看!”

    說著她站起來,驕傲挺了挺胸:“要不要摸一摸,手感超棒的…當然,你也得給我摸一下?!?/br>
    林然:“…”

    不,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快放她下來!

    林然大風大浪見多了,倒也不至于被調(diào)戲得變色,但是眼看侯曼娥的狗爪子都要伸過來了,林然實在不想和她探討大小的問題,爬上岸快速把衣服披好,才轉身問她:“回去嗎?”

    侯曼娥看她領口都攏得嚴嚴實實,撇撇嘴,嘟囔一聲“老古董”,仰面往湖里一倒:“不走,我還沒有洗干凈呢?!?/br>
    林然:“你都洗一個時辰了?!?/br>
    侯曼娥理直氣壯:“我還可以再洗一個時辰,而且我還沒護膚呢,還沒做保養(yǎng)呢,這幾天那破山谷的太陽那么烈,都給我曬壞了,再不好好保養(yǎng)我黑色素都要沉積了!”

    林然:“…行吧,你慢慢洗吧?!?/br>
    林然拎著風竹劍往回走,他們找的宿營地是一片景色秀美的山林,草木蔥郁,清風習習,和火焰谷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心情不由好了起來。

    天色漸漸有些昏暗了,空地上升起了火堆,融融的暖意映亮青年半張清俊柔和的側臉。

    他側倚著身,白皙修長的手執(zhí)著一冊竹卷,看得專注,只偶爾輕輕撥弄一下火堆的木柴,在跳躍的火星中,更襯得人如暖玉,翩然風姿,道不盡的歲月靜好。

    這就是林然一直覺得溫緒很奇妙的一點:在他身上看不出一點目的性。

    她能看出他不是個簡單的人,也能看出他進入云天秘境必有所圖,但是她卻猜不出他的目的,因為他看上去沒有任何欲望——這一路,他既不圖奇珍異寶,也不圖磨礪修為,哪怕是侯曼娥纏他纏到林然都看得牙疼,他也始終慢慢悠悠的、溫溫淺淺的,既不煩躁,也不迎合,該干嘛干嘛,輕松寫意得活像是來一趟游山玩水。

    他似乎單純只是為了好玩而來。

    一個隨心所欲的人,你猜不到他會做什么,因為也許連他自己都說不準自己接下來會干什么

    ——這種人,一般俗稱蛇精病。

    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來,笑著打招呼:“林姑娘?!?/br>
    林然“嗯”了一聲,在火堆對面盤腿坐下,把風竹劍架在膝頭,摸出一張軟帕,浸滿了金玉露,然后輕輕地擦。

    溫緒一手倚額,含笑看著她。

    她頭發(fā)還沒干,就隨意披散在身后,發(fā)尾墜下的一顆顆水滴微微浸潤素色的外袍,寬寬大大的長袍覆住纖細的身段,不顯山不露水,唯有手腕戴著個細細的銀鐲,隨意勾在纖弱的腕骨上,顯出幾分道不明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