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醉酒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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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側,有何不可?” 敖登性格爽朗,素來便看不慣尉遲暄陰狠驕戾,反唇直言道。 尉遲暄見慈徽依舊是懵懂游離的模樣,目光挪開,不容置喙道:“懿妃,與朕同行?!?/br> “臣妾來晚了,請皇上恕罪!” 許婕妤一人一馬姍姍來遲,一身火紅的騎裝顯然是用了心思的。 “哼!繡花枕頭!” 北燕公主豫承徽上下打量,不屑道。不管不顧,伸著脖子,嗓音清亮與尉遲暄道:“皇上!您答應過的!若是臣妾今日贏了,您便賞臣妾充媛之位!” “嬪妾騎射不佳…可否與娘娘通行?” 許婕妤唯唯諾諾倒是像在豫承徽那受了委屈,不得已投靠沈明嬌。 “求之不得?!?nbsp;沈明嬌順勢引馬動作,在她與尉遲暄中間騰出了空位,把許婕妤插進去。 “出發(fā)!” 一聲令下,尉遲暄為首的幾人東行。豫承徽、莊修儀、和其余人等避開圣駕,四下散開。 進了東側的樹林,沈明嬌無意爭鋒,心里警醒著大長公主的囑咐,不遠不近跑馬跟在駱漢騫和嵐琛的身后,只隨手搭弓射幾箭做個樣子。 倒是許婕妤今日本就居心大展奇才,方才聽了豫承徽的話,更是如同打了雞血般,跟在尉遲暄身后縱馬疾馳,倒是挑了匹精力奇佳的好馬。 “君若!” 尉遲暄勒馬,快意對嵐琛喝道:“讓朕好好瞧瞧你武舉頭名的本事!” 疾馳追著獵物沖入林中,駱漢騫緊跟在身后。 嵐琛只是應聲,卻并未追上去。余光留意著兩丈遠外沈明嬌的動靜,不疾不徐地馭馬。挽弓搭箭,行云流水,一擊必中。 “駕!” 沈明嬌知他有意看顧自己,見旁人都已沖進密林,也不好多做耽擱,快馬加鞭。 “jiejie收獲寥寥,可不如我!” 半個時辰過去,幾人在林深處空地歇息。許婕妤看著沈明嬌身后馬背上只掛著兩只垂頭喪氣的野兔,意氣風發(fā)笑道。 “meimei騎□□湛?!?nbsp;沈明嬌興致缺缺,卻嗅到隨她動作若有似無地散發(fā)出一陣異香。抬手遞了方帕子給她,“擦擦汗吧…” 借機湊近分辨…似乎…有源樹苔和罌粟草的味道。 馬兒躁動不安地以蹄蹌地,她微微將馬向遠拉了拉,果然…馬兒平靜了許多。側目看著許婕妤的坐騎,紅鬃烈馬,汗水將鬃毛都打濕成縷。 心思轉動間,忽然,紅鬃烈馬的前蹄高高揚起,高聲嘶鳴!四蹄落地,發(fā)了狂般撒腿便沿著山路沖去。許婕妤大驚失色,一手抓著韁繩馭馬不成,慌亂之下馬鞭與沈明嬌的馬鞭纏在一起。 沈明嬌的馬本就躁動,經這番變動,被紅鬃馬碰撞所驚之下,經也撒腿狂奔起來,整個人歪歪斜斜眼看著就要被拖動到馬蹄之下。 “駕!” 嵐琛本就留意著她的動靜,變故突發(fā),反應極快,策馬追了上去。見一旁并行的尉遲暄搭箭瞄準許婕妤的馬,抬手攔住,“此時射馬,懿妃娘娘會受力飛出去!” 沈明嬌耳后被樹枝劃過,見了血,眼看著再向跑下去便到了山頂,若是馬仍收不住狂勢,后果不堪設想。順著許婕妤的力,身子又向下沉了沉,馬蹄帶起的塵土盡數揚在了她面上。降低重心,腰腹用力伸手夠出藏在靴中的匕首,利刀出鞘先割斷纏繞著的馬鞭。說時遲那時快,抬手再拼力一搏,匕首狠狠插進一旁的樹上,看準時機,雙腿泄力,整個人順著慣性向樹撞去。 嵐琛看她掏出匕首時隱約猜出了她的意圖,策馬揚鞭沖向一旁最粗壯的松樹,千鈞一發(fā)之際抬手拉住她的腰封,借力將人帶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身后的尉遲暄射中許婕妤身下馬兒的后腿,踉蹌之間,許婕妤果真飛了出,跌落在地。那紅鬃烈馬中了箭卻仍未停下,竟在她身上生生踏了過去。只問凄厲的一聲慘叫,將密林中的鳥兒驚得四散。 “情急之下,臣多有得罪!請娘娘恕罪!” 嵐琛反應極快,穩(wěn)住情勢后立刻下馬請罪。 “多謝嵐將軍搭救。” 沈明嬌喘著粗氣,余光看向不遠處的許婕妤,心有余悸。幸好…大長公主給了她一把匕首,急中生智想到了法子,不然怕是也要同許婕妤一般。 “懿妃…” 尉遲暄下馬,見人無事也松了口氣,對身后的駱漢騫吩咐道:“去看看許婕妤如何了?” “皇上…臣妾去看吧!” 沈明嬌攔住駱漢騫。 男女有別,許婕妤衣衫皆被樹枝劃開。若是讓外臣看了去,便是今日撿了一條命,回宮也只能是三尺白綾自我了斷…同是女子,何必用這樣不體面的法子苦苦相逼。 沈明嬌撿起落在地上的披風,走到兩丈余外。許婕妤身上被樹枝劃得傷痕累累,雙眸緊闔,不省人事。蹲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幸好,還有氣…只是方才被馬踏的一下不輕,右手小臂以不自然的方式折疊著。 “諸位,可有止血的藥?” 沈明嬌回身問道。 “臣有?!?nbsp;嵐琛在馬鞍袋中取出一小瓶白及粉,并未上前,抬手拋給沈明嬌。 她接過藥將灰白色粉末撒在許婕妤小臂見骨的傷處,撕下衣擺一塊布料勒住止血。做好這些以后,用披風將人包裹蓋住?!盎噬?,傷勢耽擱不得,先差人將許婕妤送回營帳吧!” “嵐琛,你去,將人放在你的馬上。” 尉遲暄目光在嵐琛與沈明嬌當中徘徊片刻…他是第一次見嵐琛如此這般驚急,甚至方才救人時,大有以身相擋的意思。 “是。” “嬌嬌…同朕回營。” 尉遲暄上前,拉住沈明嬌的手。今日之事,顯然是有人在許婕妤的馬匹上動了手腳…許婕妤與他同行,幕后之人難說是否還留有后手。方才事發(fā)突然,未及多想便沖進這密林之中,親衛(wèi)都被擋在了山下,此地不宜久留。 “皇上,方才來時皆是隨著馬兒亂跑。地面草木雜亂,馬蹄的痕跡也不甚明顯…” 駱漢騫的言外之意…是他們在這遮天蔽日的密林中,迷路了…“臣有信號彈,山下的人見到了便會上來搭救,皇上略等等…” “看來,駱大人行軍的本事,還有待提高…” 沈明嬌此言并非奚落,有經驗的將領根據林中草木錯落辯位,是野外作戰(zhàn)的生存技能。駱漢騫自掌東郊大營后,一直只負責京畿安全。太平盛世,體面衙門,哪里知道北境打天下的辛苦。 嵐琛劍眉星目,聽得沈明嬌的話不著痕跡勾勾嘴角?!跋律讲槐泸T馬,走吧,我認路?!?nbsp;側目,示意駱漢騫抱著許婕妤。 四人走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忽聞靜謐的樹林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 駱漢騫警醒道。 無人應聲…聲音漸近。 “敢問皇上,此山…可是獵場外圍了?” 嵐琛問道。 此前敖登說的不錯,歷年秋狝,為了保證皇帝的安全,獵場的官員都會事先清查獵場,以藥物驅散兇獸趕至外圍。通常來說,獵場周圍都會有高達數尺的鐵絲網用以攔住走獸,但方才…他們沖上山時,似乎并未見東側樹林的攔網。官員不會有如此大的疏漏…他們的箭矢經過方才的狩獵所剩無幾、許婕妤的馬突然發(fā)狂,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顯然是有人將他們引到這的。 腳步踏著枯草落葉的窸窣聲漸近,駱漢騫持劍順著聲音上前,眼前一黑,被一龐然大物撲倒。長劍下意識一擋,借力從那畜生身后閃身而出,待定神一看,竟是頭膀粗腰圓,差不多到人肩膀高的黑熊。 嵐琛與駱漢騫在這頭,黑熊將尉遲暄與沈明嬌擋在另一側。 “皇上!快走!” 駱漢騫眼見黑熊蓄勢待發(fā),手里拿著劍,出聲吸引這畜生的注意力,替皇上爭取時間。 嵐琛悄無聲息地挪到駱漢騫身后,動作利落,起箭直射黑熊左眼。一擊而重,黑熊吃痛,向他撲去。足尖輕點,非但不躲,反而手持長劍迎向黑熊… 尉遲暄拉著沈明嬌與黑熊漸行漸遠,忽聞利箭破空之聲,未及反應便吃痛釘進右肩。緊接著又是幾箭同時射向他們,力道萬鈞,窮追不舍。 沈明嬌反應迅速,并未見預料之中的箭雨,明了所來刺客人數不多。與尉遲暄借著樹樁掩映,向密林深處跑去。 ? 作者有話說: 豫承徽就是北燕孟和公主的封號。 今天只更54一章哦! 感謝在2022-04-03 06:47:21~2022-04-04 06:45: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長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長嫨 130瓶;大壯兒 10瓶;白 5瓶;曦、25747730 3瓶;l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5章 盤算 [v] 尉遲暄和沈明嬌藏身在灌木掩映著的一處淺陋的山洞之中,仍然隱約可聞遠處兵刃相交的聲音。 “別怕,駱卿的信號彈已經打出去了,援兵馬上就到。”尉遲暄的衣袖被肩膀上一道貫穿傷流出的血打濕,守在在山洞外圍警戒著漏網之魚。 “嗯…” 她不知是在回應他,還是在輕哼,聲音有氣無力。 “可是方才傷到了?” 尉遲暄聞聲回頭,見人臉色蒼白,額間已被冷汗打濕??觳缴锨埃虐l(fā)現她手覆在小腹上,騎裝的長褲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錯愕半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皨蓩伞闶怯猩碓辛??” 沈明嬌此時只覺得渾身冷汗淋漓,聞聲冷情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兀自拿出之前放在腰封暗格里的保胎藥,吞了下去避免血崩。 “為何不告訴朕?若不是朕今日發(fā)現,你想如何?一碗墮胎藥喝下去了事?”尉遲暄見她早有準備,如夢初醒般,心間隱約的歡喜頃刻之間煙消云散?!八请薜暮⒆?,難道不是你的孩子?” 她閉目凝神,忍著痛感不示弱出聲,調節(jié)自己的呼吸企圖壓抑住針扎般的疼痛。不言不語,呼吸沉重,連半個字也未曾回應。 “當年的淳賢皇貴妃卻亦如你今日一般…對后宮諸人汲汲營營的權位、寵愛、子嗣,全然不在意。都說虎毒不食子…嬌嬌,朕竟不知,你沈家的人,到底是賢達,還是無心?”尉遲暄看著她蒼白若紙卻強忍著不曾示弱服軟分毫,冷心冷情、桀敖不馴的強硬模樣,失望至極?!吧蛎鲖桑憔瓦@么恨朕?” 聞言,她睜開的眼眸在這昏暗的山洞中如漆了墨一般,沉不見底。警覺聽到山洞外漸近的,嵐琛呼喊他們的聲音,目光灼灼看向他道:“謀心欲斬我父之人,焉能不恨?” 尉遲暄并未否認,轉而惱羞成怒般,欺身扣住她的手腕,冷然道:“為人臣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沈家的人懂是不懂!” “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駱漢騫本就在附近搜尋,聽到動靜以后沖了進來。 “如何?” “回稟皇上,刺客共十一人,搏斗過程中斬殺九人,余下二人當即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盡,并未留下活口。許婕妤…傷重…” 駱漢騫進來方覺皇上神色不虞,面上還掛著尚未散去的薄怒?!俺嫁k差不力,驚了圣駕,懇請皇上降罪!” “皇上,這粒是金銀花、甘草和炭灰配成的清毒丸,為防箭簇上沾了臟東西,請您先服下。待回到營地再刺血驗毒?!?nbsp;隨山下侍衛(wèi)上山來的隨行太醫(yī)替尉遲暄包扎好了傷口。 “下山,回營帳。” 尉遲暄橫抱起身后腳步虛浮仍要逞強獨行的沈明嬌。 “皇上!您不可如此牽扯拉動傷口…” 太醫(yī)話說一半,被尉遲暄的眼風喝退。 “我自己能走!” “朕過去,是太縱著你了!” 尉遲暄肩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仍緊緊扣住她雙腿,意味不明道。 黑熊被嵐琛一弓一劍瞎了兩只眼睛,而后由侍衛(wèi)群起而攻之要了性命。許婕妤傷重,失血過多,又被刺客亂箭射中,香消玉殞。 刺殺的事情一出,隨行諸官眷人心惶惶。尉遲暄取消了接下來幾日的圍獵,加強軍演,嚴令徹查負責布置獵場的一應官員和守衛(wèi)。 冒著熱氣的消息,帶著血腥味兒,落在了仁壽宮的案頭上。 “臣妾給老祖宗請安!” 德妃步步生蓮,手里牽著大皇子,滿面春風到了仁壽宮。 “彥兒給太奶奶問安!” 尉遲彥被德妃養(yǎng)得極好,健康壯實,脆生生地在太皇太后跟前賣乖說話兒。 “過來…” 早前,太皇太后以經不起車馬勞頓為由,留在了宮里。慈眉善目將尉遲彥攬在懷里,哄道:“太奶奶這有特地為彥兒準備的點心,你去嘗嘗好不好啊?” “彥兒謝謝太奶奶!” 尉遲彥似乎與鄭姑姑十分熟稔,應聲一蹦一跳牽著鄭姑姑的手到外室。 “想必你父親收到了許婕妤的喪信了吧…” 仁壽宮主廳里養(yǎng)了一棵四序抱莖茶,是大周境內最耐寒的茶種,葉片格外寬闊,外表似硬質花朵,無香。需以滾水不離火燙上一個時辰,方才能將葉片煮碎激發(fā)出香味,過濾飲之。 “哀家今日,倒是該與你道個喜。除掉了這塊絆腳石,日后,你便是許家唯一的指望了?!?nbsp;太皇太后掐下一片嫩尖,新手仍在德妃提著的竹籃里。“也不必為嫡庶尊卑忍氣吞聲了…” “全仰仗老祖宗的悉心栽培?!?nbsp;德妃寵辱不驚,不動聲色道。 “尾巴都掃干凈了?” 太皇太后將茶樹下面的黃葉揪下,仍覺不夠,拿剪刀將旁支斜出的枝干剪掉。 “是,便是馬具是臣妾的,也查不出什么。闔宮皆知,許婕許明爭暗搶、用臣妾份例的東西,也不是一兩日了?!?nbsp;德妃性子溫柔,做起事來也是不急不躁,將太皇太后剪下來的閑枝接在手里?!八幏鄱紛A在馬鞍皮子接頭的縫隙里,馬兒跑動時隨著汗液化開進入體內。藥性雖強,卻極易揮發(fā),事后便是有人用心,也查不出什么。” “很好,你向來是個謹慎的?!?nbsp;太皇太后接過裝著葉片的竹籃,倒進小灶上坐著滾水的泥爐中。不甘道:“只是可惜…這一遭沒能除了懿妃,她倒是命大?!?/br> “除了我的布置…還有一伙人借勢伏兵藏在林中刺殺皇上?!?nbsp;德妃拿起茶勺輕手在壺中攪著,心思起伏,遲疑道:“倒也不像刺殺…皇上中了箭,但眼下看…似乎箭簇上并未沾毒。若當真是想刺殺,為何不一擊而中呢?” “刺殺皇上?” “是,這事,斷不是臣妾安排的?!?nbsp;德妃語氣平淡,并無辯解之意,徐徐道:“彥兒還小,朝內群狼環(huán)伺,還是太早了…” “皇上這個時候駕崩,對誰都沒好處?!?nbsp;太皇太后心思縝密,眼下的局勢,還需尉遲暄這個定海神針好好地坐在皇位上。真亂起來,各方都是深一腳淺一腳,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老祖宗覺得…可會是沈家?” “他沈家如今雖然在民心朝局占了上風,苦無兵權,這個時候真刀真槍拼起人頭來,占不到便宜?!?nbsp;嵐琛放著好好的嵐家家主不做,非要參加武舉去掙個區(qū)區(qū)五品的武職。便就是這么不遮不掩地沖著兵權,反倒讓人心下不安?!皪辜摇貋矶寂c姓沈的一個鼻孔出氣。” “何況,沈家怎會不一擊必中,而是著幾個草包打草驚蛇呢!” 太皇太后探頭湊近壺,手煽動者蒸汽輕嗅。 “那會是誰呢?” 太皇太后對著德妃,云淡風輕笑道:“誰最不可能,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