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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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水鎮(zhèn)有何特殊之處嗎?” 不然,穆空青實在想不明白, 為什么這兩家全都要跑到清水鎮(zhèn)上落腳。 若說秦家是追著李家來的, 那李家又是圖的什么呢? 甚至連清溪縣城都不待,非要窩在清水鎮(zhèn)上? 周秀才略帶訝異地看了穆空青一眼,道:“你倒是敏銳?!?/br> 只是一提起這事,周秀才就是一肚子的火。 周秀才深吸了一口氣, 理清了思緒,保持平靜的道:“類似秦李兩家這樣的勢力,每個皇子手下都有無數(shù)。若是在當(dāng)年說起這清水鎮(zhèn)有何不同……” 周秀才苦笑一聲,說了句無關(guān)的話:“大概就是不湊巧, 叫我姓周的一家子遇上了吧?!?/br> 穆空青沒有開口搭話。 他這些日子幾乎將本朝的邸報都看了個遍,對朝堂的大概局勢也有了些許了解。 安國公府本是已逝太子的外家,后太子急癥去世,先皇后也在不久后撒手人寰。 當(dāng)時的安國公悲痛難當(dāng),自請除爵,而后整個安家都不知所蹤。 這事處處透著古怪,民間編出了無數(shù)版本,在私下里傳得最廣的,便是大皇子毒殺太子,后又逼走太子外家。 不過此話也就傳了一陣。 當(dāng)今得知流言后大發(fā)雷霆,不是沖著大皇子,而是沖著民間那些傳話的人。 一時間民間茶館戲臺風(fēng)聲鶴唳,生怕哪一日便招來官差敲門。 而秦家背后的五皇子,則是曾養(yǎng)在先皇后名下的失恃皇子。 現(xiàn)在看來,五皇子與先太子的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是非常不錯的。 不然作為先太子外加的安國公府,也不會對五皇子手下秦家出手照拂。 而且,周秀才用的詞是“當(dāng)年”。 當(dāng)年這清水鎮(zhèn)的不同之處,在于周家,那現(xiàn)在呢? “秦家主支與五皇子的關(guān)系藏得不深,這支分支的家主也曾與我有一面之緣?!?/br> 也說不準(zhǔn),正是因為五皇子知曉周家在此,才特意將來到清水鎮(zhèn)的人,換成了這支秦家。 周秀才揉了揉眉心:“正因如此,這支秦家在此事上,才更不能同李家沾上干系。一旦被發(fā)覺這事兒有五皇子的手筆在……” 周秀才沒有說完,穆空青也明白。 由苦主出面告發(fā),繼而意外查出后頭的事情,和一個皇子處心積慮搜尋自己兄弟的罪證,這完全就是兩碼事。 所以秦家等了這么些年,罪狀收集了一堆,固然是有沒能抓住大魚的原因在。 可苦主自己不愿出頭將事情鬧大,也是叫秦家拿李家沒轍的原因。 畢竟,小嘍啰李家可能查不到秦家背后的人,但李家上頭的人一旦出手,這事兒卻是瞞不住的。 穆空青有了些頭緒,卻還是有不明之處:“那老師先前為何說,秦家等不及了呢?” 穆空青直覺,秦家這個等不及的原因,可能也是周秀才為什么會說“當(dāng)年”的原因。 若只是因著方子的事意外露出馬腳,那他現(xiàn)在怕是得仔細(xì)考慮一下,該怎么早些和秦家撇清干系了。 說到這個,周秀才的火氣又上來了。 “因為礦?!?/br> “你覺得僅憑李家明面上的那些資產(chǎn),能夠他們壕奢幾年?” “秦家起初只是要盯著李家背后的生意,卻意外發(fā)現(xiàn),李家似乎藏起了一座礦脈?!?/br> 穆空青乍一聽到礦脈,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銅鐵等礦產(chǎn)。 這些資源一旦被人私下開采,那可就是等同于謀反的大罪。 可穆空青也知曉,他所在的這片地方,看氣候和飲食習(xí)慣,應(yīng)當(dāng)屬于前世的中原地區(qū),又是黃河流域。 這里煤炭資源倒是舉世聞名,可卻沒聽過有什么銅鐵礦脈。 但就算只是煤炭,這樣藏著掖著偷摸開采,確實能叫人聯(lián)想到些什么。 例如……冶鐵。 穆空青直接將此事問出了口。 周秀才卻冷冷道:“起初,秦家也信誓旦旦地說,是一座煤礦。” 應(yīng)當(dāng)說,這些皇子手下分布在清江府的勢力,沒有幾個不是為了煤礦的。 可周秀才既然說,秦家起初以為是煤礦,那么也就是說,實際上并不是? 可不是煤礦,又能是什么? 能讓李家,或者說李家背后的人,這么迫不及待地對他下手,甚至不惜在欽差的眼皮子底下殺應(yīng)試學(xué)子的,只能是一旦查出,便罪無可赦的東西。 銅?鐵?還是金銀? 可這些……不! 穆空青忽然想到了! 他怎么忘了這茬! “李家手上的莫不是……鐵礦?”穆空青在說出鐵礦二字時,甚至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 黃河流域,還是有鐵礦的! 只不過那里的煤炭資源過于豐富,這才叫人下意識地忽視了,那相對與煤炭而言,儲量不算多的鐵礦而已! 難怪。 在這個鐵匠收徒都要去官府登記造冊的年代,私自開采鐵礦。 這件事一旦被查出,李家、清溪縣令、甚至他們背后的大皇子,有一個算一個,怕是都留不住腦袋了。 不,以當(dāng)今對皇家名聲的看重,大皇子可能留得住吧。 周秀才不知道穆空青是怎么猜出來的。 不過他這弟子向來記性好,又好看各類書,在哪本地志上瞧見過也不奇怪。 周秀才嘆道:“原以為,即使李家知曉你與秦家有聯(lián)系,也不會這么直接就報到上頭去。只憑李家,手自然也伸不到府城來。” 穆空青順著周秀才的話接了下去:“可秦家卻沒想到,李家手上握著的是鐵礦,所以他們半點紕漏也不敢出。察覺到不對后,便毫不猶豫地上報了,府城自然也就不安全了。是這樣嗎,老師?” 周秀才點頭,面上卻帶著無奈之色:“秦家現(xiàn)下自顧不暇,正忙著收拾尾巴,將自己的痕跡從此事中抹去。因而也不便出面保你?!?/br> 所以周秀才先前才會說,他是到府城替人收拾爛攤子來了。穆空青了然。 隨后,穆空青便不安起來:“秦家收手了,那我家里人?” 周秀才道:“周家的人在盯著?!?/br> 周秀才伸手摸了摸穆空青的頭,難得帶出了幾分溫和:“周家同安國公府同屬一脈,這事在上頭看來不是什么秘密。我原是想著等你過了院試,再將你我的干系顯露人前,屆時你也算有幾分自保之力?,F(xiàn)下看來,是不成了?!?/br> 過了院試,有了秀才功名,才算是踏入士族階層,不至于任人揉捏。 “當(dāng)初將你拖進秦家這檔子事里,是我輕忽了?!敝苄悴诺?。 穆空青卻搖頭笑道:“無論有沒有秦家,我都是要同李家對上的?!?/br> 若是沒有秦家,沒有周秀才,也不知曉背后的這些事,穆空青,或者說整個老穆家,都可能會懵懵懂懂地同李家對上,再懵懵懂懂地被李家背后的人捏死。 其實早在秦家找上門時,孫氏便說過不愿他摻和進此事中。 可穆空青的想法也一直都未曾變過。 先不提穆老頭等人的期盼,只看他穆空青本人。 若不是穆梅花的慘死做了那個推手,后頭即便是賺到了銀子,穆老頭、包括他爹娘,都未必能狠下心用銀子去填科舉這個無底洞。 等到他自己賺到足夠讀書的銀子,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從他踏進學(xué)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欠穆梅花良多,也注定他絕不能同李家善罷甘休。 這是穆空青在做出選擇之后,就必須要擔(dān)負(fù)起的責(zé)任。 雖然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份責(zé)任原比他想得要重。 秦家的出現(xiàn),于穆空青而言,其實是利大于弊。 況且。 “說來我的運道實在不錯,還有老師愿意護著我,總歸不會叫我出事。” 穆空青看出周秀才為此事煩悶,刻意做出厚臉皮的姿態(tài)賣乖。 周秀才失笑。 只是他從未告訴過穆空青的是,周家祖上流民出身,向來人丁不旺。 到了他這一代,更是只剩下了他一個嫡支子弟。 他開設(shè)私塾,本意就是要挑選弟子繼承衣缽。 同時也未必沒有借這個弟子,將周家重新帶入朝堂的意思。 無論周家在朝堂上有多少人脈,外人總歸是外人。 周秀才正欲要開口,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接著便是福伯的聲音傳來:“老爺,行李可要現(xiàn)在收拾?” “去收拾吧?!敝苄悴艖?yīng)道。 “老師?你是要留下嗎?”穆空青不明所以。 周秀才也要在這兒住下嗎?現(xiàn)在形勢不妙,周秀才住下不會被帶累嗎? 周秀才睨他一眼:“收拾的是你的行李。” “這地方不能住了。”周秀才說道。 “清江都司的一位都指揮僉事與周家有舊,我出面借他一處私宅予你暫住,大皇子的人也不敢在都指揮僉事的私宅動手?!?/br> 都指揮僉事乃是正三品武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