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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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現(xiàn)下久無戰(zhàn)事以致朝中重文輕武之風再起,但到底是正三品大員。 強闖正三品大員的私宅,這事兒可比一屆平民暴//斃嚴重多了。 要是大皇子真追去都指揮僉事私宅殺人,這同謀反也沒兩樣了。 穆空青嘆氣。 又要搬家。 考個府試,過得如同逃難一般。 青天白日里,一行人就這么大咧咧地帶著行李,搬進了清江府城東城的中心。 那大搖大擺的姿態(tài),簡直叫暗中窺視的人恨得咬碎了牙。 臨行前,周秀才見穆空青似是還有些心不在焉,直接給了他腦門一下:“眼下這些紛雜,統(tǒng)統(tǒng)與你無甚干系。清江知府會在府試之后宴請得中前十的學子。你若要伸冤,也只有在那時才有可能,也最安全?!?/br> 尤其現(xiàn)下欽差就在清江府,府試之后知府宴請學子,雖遠遠及不上鹿鳴宴,但也算是一樁佳事,總能得人一二關注。 不然以當前的形勢來看,清江知府若是個敏銳人,遇到他私下遞拜帖說要伸冤,清江知府未必會愿意趟這渾水。 穆空青抱著周秀才來帶他逃難、不,是搬家,還不忘捎上的策論題,認認真真應下了這句話。 周秀才說得沒錯。 清水鎮(zhèn)內(nèi)的那些事,自有他們?nèi)ヌ幹谩?/br> 而穆空青的目標從未變過。 一是讀書科舉,改換門庭。 二是扳倒李家,為穆梅花復仇。 至于李家倒了之后的事,他現(xiàn)在發(fā)愁也沒用。 以他一介平頭百姓的身份,再多謀算也抵不過人家一力降十會。 有空去琢磨那些,不如好好讀書。 現(xiàn)成的康莊大道擺在面前,但凡他有如晏殊、楊廷和這等人杰的本事,現(xiàn)在哪兒還用得著為了保命四處搬家。 無怪乎有人為科舉癡狂瘋癲。 當世平民若要自己的性命不比草芥,可不就只有科舉一條路可走。 穆空青搬了家,當真再沒有碰到過什么“半夜進賊”的荒唐事。 經(jīng)此一遭,穆空青才深刻體會到,自己現(xiàn)下就是只微末小蝦。 想什么天下大勢,什么朝堂百官,什么利國利民福澤后世,都是空談。 寫策論就老老實實地寫。 讓治永興一年的水患,就老老實實治永興一年的水患。 讓鎮(zhèn)永興五年的蝗災,就老老實實鎮(zhèn)永興五年的蝗災。 最后姿態(tài)謙遜一點,自夸一句“如此方為長久之道”也就罷了,別瞎升華什么“千秋萬代長治久安”。 真叫你一個尚未入仕的小孩長治久安了,豈不是指著朝堂上諸位大人的鼻子叫嚷“袞袞諸公”? 升斗小民穆空青認清了自己的位置,終于不再試圖寫出治世良策,也好容易在趕在府試前,于策論一道上,得了自己老師一句“尚可”。 眼看著府試將近,穆空青進步飛速,時不時還借著僉事家的演武場,跟著周勤周武活動兩下,心情也是一日好過一日。 卻不知有些地方已經(jīng)鬧翻了天。 先是清溪縣轄區(qū)內(nèi)忽然陸續(xù)有店鋪關門,主家不是去尋親了,便是家人重病了。 再是清水鎮(zhèn)里遭了一伙飛賊的惦記,已經(jīng)有不少人家夜里聽到動靜,說是有人在翻箱倒柜。 最后也不知怎么了,城外竟連著幾天都能發(fā)現(xiàn)尸首,還都是些尸骨不全又衣衫襤褸的。 有人猜,怕不是有別地遭災了,又有一波流民逃到了清水鎮(zhèn)附近。 流民的傳言散到了底下的村落,穆家村立刻組織起了村中青壯巡視,又在村外重新架起了籬笆墻。 此時恰逢清溪縣縣丞夫人重病,縣丞便直接將女醫(yī)館中的醫(yī)婆請到了家中。 愛妻心切的縣丞大人為留住愛妻性命,執(zhí)意將人留在府中暫住,是以女醫(yī)館需得關閉一陣。 這般紛亂一直都未停歇,卻也沒有再波及至穆空青。 穆空青就在府內(nèi)窩著不動,直到府試那天,才在周勤三人的看護下,前往府試考場。 府試不同于縣試。 卯時一刻考場開門,入場先是龍門前一道初查,除考引外任何外物不得入。 初查過后,有提燈小童將考生分別帶入考場,考場門前再復搜身。 過了這二道搜,才能進入考場,跟著考引尋到自己的號房,各縣縣試前十者坐“提堂號”。 府試共考三場,一場帖經(jīng),一場雜文,一場策論。 前兩場只考一天,考完即可出貢院,只有最后一場策論需在考場內(nèi)過夜,被褥等物也皆由考場提供。 三場過后統(tǒng)一發(fā)案,取中者得童生功名,可參考院試。 穆空青原以為,有了先前縣試打底,自己應當也能估量到府試參考人數(shù)之眾了。 可沒想到,那黑夜里一條燈火長龍,還是讓穆空青目瞪口呆。 清江府下轄六洲二十二縣,按每場縣試只錄五十人來算,府試參考者也有過千人。 可每場府試取中者卻不過一百人。 提堂號都取不滿。 大浪淘沙,不外乎如此。 原先縣試時,他還曾擔心府試時又叫人纏上,還特意與人提出賭約。 現(xiàn)在看來,能在考場外遇上,那才是奇事一樁。 四月里已經(jīng)帶了幾分暖意,不至于如先前一般,搜個身便被凍得渾身僵直。 提堂號在考場正中,穆空青作為縣案首,位置自然也是提堂號中最靠前的地方。 這坐提堂號,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 好處便是考場內(nèi)提供的筆墨食水,皆是先送這里。 這考場中提供的東西,是好是壞都得憑上幾分運氣。 坐在提堂號,諸位考官的眼皮子底下,便是小吏也不敢取來不得用的東西。 若是在那邊邊角角里,拿到了一支不得用的筆,想要更換還須得有不少門道。 至于壞處,自然就是上頭坐著一排考官,皆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你瞧了。 這壞處對于穆空青來說,倒也算不得什么。 他前世考試時,別說考官盯著瞧了,就是走到你邊上站著看的都不少。 現(xiàn)下人家只是坐在前頭,又不會在你身邊盯著,能礙得著什么。 不過穆空青不在意,卻不代表旁人不在意。 例如穆空青眼熟的那位錦衣學子,現(xiàn)下整個人面部緊繃,已經(jīng)rou眼可見地開始緊張了。 坐在堂上的考官也少見如穆空青這般年紀,便能坐在提堂號前頭的學子。 堂上居左位的,乃是這清江府的提督學政,見穆空青落座后淡定自若的模樣,不禁同身旁的屬官提了一句:“坐案首位的那個青衫學子叫什么?這些日子似乎未曾聽過清江府內(nèi)有少年人傳出文名?!?/br> 當然,那個十二歲的吊車尾童生不算。 十二歲的童生放在清江府瞧著還成,可在文風鼎盛之地卻并不少見。 若是這也能被吹成天才,說出去都叫人笑話清江府無人。 邊上那屬官略思索了一陣,方才道:“聽聞清溪縣本次的案首是個八歲的小童,名喚穆空青,想來便是這位了?!?/br> “竟是他嗎?”學政有些驚訝。 再仔細掃過堂下坐著的諸學子,發(fā)覺確實只有穆空青的年紀對得上。 他身為學政,自然是知曉各縣案首的。 只是先前看穆空青身量挺拔,行事也有一股從容風度,一時之間便未曾想到這人竟只有八歲。 倒確實是個良才。 上面點頭了,底下人自然也會看人眼色。 本身坐了提堂號的這一批,就是小吏們不敢輕易得罪的。 現(xiàn)下又見有人入了上官的眼,自然是連發(fā)放筆墨的動靜都小了幾分。 第一場考帖經(jīng),通三經(jīng)者為上,通五經(jīng)者為上上。 試卷共有十一題,皆有指定段落默寫。 其中《孝經(jīng)》和《論語》為必選。 《禮記》、《左傳》兩大經(jīng)可選其一,也可都選。 為中經(jīng)的《詩經(jīng)》、《周禮》和《儀禮》,可三者選一或二默寫。 為小經(jīng)的《易經(jīng)》、《尚書》、《公羊傳》和《轂梁傳》中,可只選一經(jīng)默寫。 帖經(jīng)題于穆空青而言再簡單不過。 只要時間充足,他甚至可以將這試卷上的所有題都寫出來。 不過帖經(jīng)題考記誦只是其一。 府試只糊名,若想拿到一個上上分,字跡潦草也是不可能的。 穆空青斟酌片刻,先按通五經(jīng)的標準答題。 若之后時間還算富余,便將剩下的也都答上。 他要在這千軍萬馬中得中前十,自然是要分毫必爭的。 先前穆空青為了練習臂力,養(yǎng)成了懸腕寫字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