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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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如何避開齊家堂夫子從后山直達學(xué)舍》 《書院膳堂炒菜師傅祖籍推斷》 《須發(fā)可共生?——從方夫子頭發(fā)花白胡須烏黑現(xiàn)象淺談表里之相》 …… 應(yīng)當(dāng)感謝自己的好記性。 至少穆空青這么粗略一想就能記起,在那本文集上,至少有五篇夠他再報兩年榜的文章。 既然山長他老人家當(dāng)時都沒計較,那這么些日子都過去了,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計較的吧? 穆空青就當(dāng)是了。 到了楊思典成婚那日,新郎官楊思典被攔在巷口不讓進。 里頭有人傳出消息,說是新娘今年年方二八,聽聞諸位都是有才之人,那就請諸位作出十六首藏頭詩來才準(zhǔn)繼續(xù)往里。 楊思典的幾位兄弟才學(xué)都不及他,抓耳撓腮湊出幾首。 穆空青雖然不擅作詩,但他卻是個玩弄技巧的好手,也給楊思典救了個急。 再加上楊思典本人因著今日大喜而迸發(fā)出的詩興,好歹夠了十六首,也成功叫楊思典到了新娘的繡樓外。 繡樓外頭,人家小姐又說了,請郎君再作幾首催妝詩,新娘子何時被逗笑了,何時便算是過關(guān)了。 房內(nèi)的話音剛落,外頭新娘子的兄弟們便一擁而上,給新郎官搗起亂來。 新娘子有兄弟,新郎官也是帶了人來的。 這個時候,楊思典也只能倚靠自己的這幾位好兄弟,忙中思靜去作那催妝詩。 穆空青和呂元望都是在書院里學(xué)過武藝的,卻不想楊思典那幾位大小舅子也有點功夫在身上,這么一來二去的,幾人竟是在繡樓外頭比劃上了。 沒了大小舅子的干擾,楊思典很快便吟出了好幾首催妝詩,可里頭始終聽不見新娘子的笑。 楊思典急得滿頭大汗,腦筋也是轉(zhuǎn)得飛快。 他看一眼旁邊正為他攔人的兄弟們,眼睛倏地一亮。 一首頗為詼諧的,講述了他今日歷經(jīng)千難萬險也不畏懼,只盼能早日見到嬌妻的七言絕句就這么被他喊了出來。 不等里頭的女儐相們再刁難,外頭的眾人便聽那繡樓內(nèi)傳來了一聲輕笑。 隨后,那繡樓的門便打開了。 一身嫁衣的新娘子身段窈窕,頭頂一方大紅喜帕,在喜婆的攙扶下跨出了門檻。 見人出來了,外頭的大小舅子們自然也就停手了。 方才穆空青一人攔幾個,這會兒也是有些微喘。 幸好十月底的天已經(jīng)涼了,對方動手時也有分寸,即便是這番活動下來了,穆空青也并未顯出狼狽姿態(tài)來。 穆空青的目光原是不經(jīng)意間掠過繡樓,卻不想恰好與那悄悄從窗口探出頭的人對了個正著。 少年儐相因著先前一番動作而顯得面色紅潤,雙目透亮,俊逸非凡。 而那探出頭來的少女面上帶著幾分好奇與嬌憨,與穆空青的視線相撞后,便如同一只受了驚的鹿,猛地縮了回去。 穆空青也被這變故驚了一瞬。 好在現(xiàn)下眾人都盯著院中的新人,無人在意旁的。 穆空青第一時間便移開了視線,只佯裝什么都未曾瞧見過。 此刻還留在繡樓中的女子,必然就是新娘子那邊請來的女儐相了。 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他方才那一眼,無論有意無意,都已經(jīng)算是唐突了。 那嬌俏少女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出于好奇便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卻就這么被男子瞧見了。 她此刻被嚇得心砰砰直跳,回想起那人仿若天生含笑的眉眼,面上的紅暈也是越漫越厲害。 她身邊一清麗少女見人這般反應(yīng),不僅問了一句:“你怎么了?別是被人瞧見了吧?” 嬌俏少女一聽這話,臉便紅得更厲害了。 她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低著頭不敢去看那清麗少女的眼睛,囁嚅道:“寧jiejie,我……我方才……” 秦以寧見她這般,哪能不知出了什么事? “你可認得那人是誰?他可知曉你是誰?你趕緊指給我瞧瞧?!?/br> 這妮子打小便嬌生慣養(yǎng),家中也是管教得頗為嚴厲。 若是今日之事傳了出去,保不定又是一場事端。 于是那繡樓的祥云牡丹窗又悄悄開了條縫隙。 秦以寧對著窗外少年的側(cè)顏怔愣了片刻。 她總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眼見著面前的少女手指不停攪動著帕子,根本不敢抬頭看她的模樣,秦以寧收回了視線安撫道:“莫慌,我回去便叫人打探那人的身份,必不會叫他傳出什么話的。” 而另一頭的穆空青,絲毫不知自己無意間的那一眼引起了什么事端。 新郎官已經(jīng)成功迎回了新娘,那他的儐相,也就暫時功成身退了。 只等到晚上宴請賓客時,再幫著擋上兩杯水酒便是。 穆空青這輩子沒怎么飲過酒,但好在今日楊家籌備的酒水多以清甜甘冽為主,并不醉人,因而穆空青倒也能應(yīng)付得過來。 唯一叫穆空青有些頭痛的,便是楊思典為著成婚的事請了幾天假,而穆空青卻是要在第二日照?;氐綍荷险n的。 穆空青因著前一日飲了酒的緣故,第二日晨起時也有幾分萎靡。 但是很快,穆空青就被迫清醒了。 過了鄉(xiāng)試之后,穆空青就與同屆未過鄉(xiāng)試的學(xué)子們徹底劃開了去。 書院安排給舉子們的課業(yè),往往是貴精不貴多的。 同樣的一篇四書文,同樣一位批改的夫子,在學(xué)生未過鄉(xiāng)試前,興許能得個上上的評價,但若是這學(xué)生已經(jīng)過了鄉(xiāng)試,那很可能便會被直接打落到中下。 是以穆空青自打從清江府考了解元回來之后,還沒來得及享受夸贊,便只能顧得上天天挨夫子們的訓(xùn)了。 如今剛同穆空青成了同窗的張華陽安慰道:“莫慌,所有剛考過鄉(xiāng)試的學(xué)子,都躲不過這一遭的。夫子雖說訓(xùn)了你,但好歹沒說要罰你。我那會兒可是連挑了幾個月的水呢。” 穆空青感念張華陽好心安慰他,答應(yīng)將自己的《論如何避開齊家堂夫子從后山直達學(xué)舍》一文借予他看,并咽下了口中那句“我覺得你連挑幾個月的水跟你剛剛考過鄉(xiāng)試這事兒沒什么關(guān)系”。 至于張華陽滿懷敬意地拜讀了文章之后,卻發(fā)現(xiàn)穆空青之所以能避開齊家堂的夫子,完全是因為當(dāng)時夫子們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這件事,穆空青滿臉無辜道:“我只是寫篇記事雜文,誰叫你將它當(dāng)策論看了。” 穆空青的新同窗不止張華陽一人。 曾在鄉(xiāng)試放榜后攔住穆空青,言道欲要與他結(jié)交的趙仟,居然還真就趕上了永嘉書院的納新考校。 據(jù)趙仟所言,他那日同穆空青交談之后,當(dāng)日便收拾好行李直接出發(fā)了。 恰好在考校前一晚趕到永嘉縣時。 穆空青在心里粗略估算了一下時間,登時對趙仟肅然起敬。 這個腳程,他怕是到了江都碼頭之后,便日夜兼程趕來永嘉了吧? 舟車勞頓了一路,還能直接考入書院,這位趙仟也是奇人。 奇人趙仟與張華陽一拍即合,兩人每日里勾肩搭背上躥下跳,成功填補了尤明澄因籌備婚事而無力鬧騰的空缺。 可以說,穆空青在一日日打磨文章的枯燥生活中,最大的樂趣便是看這二位同齊家堂的夫子們斗智斗勇了。 順便還能為他的文集增添素材。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地過,穆空青也在夫子的高壓教育下飛速成長,改掉了不少從前他根本未曾在意過的小毛病。 轉(zhuǎn)眼間,又到了一年除夕。 今年乃是大比之年,十月里的江南文會也照常開了,因而永嘉文會便不再開辦。 而穆空青收到穆白芷的來信時,更是有了幾分恍若隔世之感。 三年前,也是在這樣一個清晨,他毫無預(yù)兆地收到了穆白芷的來信。 只是先前穆白芷的信上,寫的是她到江南了。 而這一次,穆白芍也同她一起來到了江南。 穆空青看完信后思忖不過片刻,便火速帶上荷包下了山。 今年他必定要早早訂好客棧。 第81章 一次游學(xué) 臘月二十三, 穆空青一人一馬,等在江都碼頭。 新年臨近,連碼頭都清冷了下來。 是以那艘舊商船靠岸時, 穆空青便直接驅(qū)馬上前了。 最先下船的人, 應(yīng)當(dāng)是這商隊的小管事。 那人穿著暗色綢緞, 甫一下船, 便沖碼頭上那零星幾個力夫招呼開了。 先前下車的管事見穆空青總盯著船上,心下也起了疑慮。 只是他見這人相貌出眾, 兼之氣度不凡,瞧著也不似那宵小之輩,這才并未直接上前趕人,只在心底多注意了兩分。 不消多時, 甲板上便出來了幾個丫鬟打扮的女眷。 緊接著,兩道高挑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人群中。 穆白芷一出船艙,便注意到了岸邊馬上的少年。 “白芍。”穆白芷示意meimei往岸邊看。 穆白芍驚嘆:“那是空青嗎?都長這么大了?” 穆白芷輕笑:“先前就同你說過, 你偏不信。若非我同你一路, 說不準(zhǔn)你今日見了人都認不出了。” 穆白芍衣擺一掀,也不用人攙扶, 快步朝著穆空青的方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