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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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房門,便能聽到樓下大堂中傳來一陣喧囂。 細(xì)聽一陣,是一群考生在爭論一道四書文的破題法。 穆空青也不下樓,就在樓上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含含混混地聽樓下考生爭辯。 明明他這幾日也沒說過話,但卻總有一種他同人滔滔不絕聊了三天的疲憊感。 這會兒的穆空青,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了。 也是佩服樓下的那些學(xué)子們,這個時候還能有精力同人探討考題。 不一會兒,楊思典等人也陸續(xù)走出房門來透風(fēng)。 穆空青靠在窗邊,冬日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生出幾分憊懶之意,見了楊思典等人,穆空青也只是抬手招呼了一聲。 持續(xù)幾日高頻率地作文章,累的不止穆空青一人。 別說是楊思典了,即便是平日里話多的趙仟,這會兒也是一副慵懶姿態(tài),完全不欲開口多言。 而張華陽此時更是不見人影,怕是還在家中睡著。 三人在窗邊坐了一會兒后,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 也不談考題,只說自個兒在考場中遇到的趣事,最后再玩笑般提上一句:“可千萬莫要再來第二次了?!?/br> 便各自散了回房。 明日凌晨還要入貢院考第二場。 無論此時困不困,為了明早的精力考慮,也都得逼著自己休息。 穆空青等人走了,他們隔壁桌的兩個清秀少年卻開了口。 “小姐……”青衫少年一開口,便是清脆的女生。 秦以寧瞪了她一眼:“玉棋,你跟了我這些日子,怎的還是不長記性?” 那被喚作玉棋的少女有些驚慌地低下頭,小聲道:“少爺,玉棋知道錯了?!?/br> 這丫頭素來膽子小,平日里都是在家中伺候的,鮮少跟著秦以寧出門,所以秦以寧也不欲多為難她。 秦以寧只點點頭:“你想說什么?” 玉棋猶豫了一會兒,又壓了壓聲音:“少爺,您來這里做什么?”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她家小姐此行,是不是為了哪個年輕舉子來的。 畢竟方才坐在隔壁的那三人,各個都是年紀(jì)輕輕,生得也很周正。 尤其是最先坐在窗邊的那位,生了一副那樣的好樣貌,她家小姐可看了人家好一陣呢。 說起來,小姐也確實早就到了待嫁的年紀(jì)。 秦以寧回想起窗邊的那面如冠玉的青年,微微有些出神。 秦以寧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總覺得那人有些面熟。 可這樣的青年,她若是見過,不應(yīng)該沒有印象才是。 不過,他身邊那人秦以寧倒是有些印象。 是她閨中密友的夫君,后頭她那位友人產(chǎn)女設(shè)宴,秦以寧還見過楊思典幾面。 楊思典,江南,婚宴! 幾年前的記憶被喚醒,秦以寧不自覺地低聲道了句:“是他。” 玉棋見秦以寧念了句什么,她沒聽清,便喚了兩句。 秦以寧回神,蹙眉道:“我不過是今日得閑,四處逛逛罷了?!?/br> 而另一邊強(qiáng)迫自己閉目養(yǎng)神的穆空青,也當(dāng)真就這么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再睜眼,又到了迎著寒風(fēng)去考場的日子。 興許是受了第一場考試時,那位現(xiàn)場熬煮湯藥的考生的影響,這回穆空青一進(jìn)考場,便能聞到一股藥味兒飄在空中。 好在外頭的風(fēng)不見小,那藥味也盤桓不了多久,便一陣陣地被風(fēng)吹散。 穆空青隔壁那個靦腆的舉子,今日也同樣是哆哆嗦嗦地弄不開火折子。 興許是一回生二回熟,這回他沒多掙扎,一見了穆空青,便磕磕絆絆地說明了求助之意。 今日比前幾日更冷,風(fēng)也更大,木炭也更不經(jīng)燒。 穆空青是真的怕這人直接躺著出去,看他生火時加了好幾塊木炭,不由出言提醒了兩句。 那舉子露出了穆空青熟悉的靦腆笑容,飽含感激地對穆空青道了謝,而后又手忙腳亂地從炭盆里將還沒燃上的幾塊挑了出來。 穆空青看他這樣,總覺得自己生出了幾分莫名的……慈愛之情? 好在這第二場考試素來輕松,不少考生都能在第三日清晨便直接交卷,炭火用得快些也不是頂不住。 穆空青本是想著,還是等到第三日午后,溫度暖起來了再進(jìn)行最后的謄抄。 不想他還是低估了這幾日的降溫速度。 尤其是這連續(xù)不斷的大風(fēng),時不時便會灌到號房中來,木炭燒起來比平時快了不少。 穆空青索性在第二日傍晚點了炭盆和蠟燭,邊煮湯邊謄抄,第三日清晨直接交卷回客棧。 托他第三日交卷交得早的福,穆空青在考第三場前的作息總算是正常了些,不用再躺在床上硬熬了。 只是這回穆空青走出客棧,卻覺得面上有了點點涼意。 穆空青抬頭一看,下雪了。 起初只是星星點點的雪花片,順著微風(fēng)在空中打著轉(zhuǎn)。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細(xì)細(xì)密密的雪花便從漆黑的夜空中紛撒而下。 楊思典呼出一口熱氣,在深夜里凝成一陣白煙:“這雪若是連下三天還好,若是中途停了化了,便更麻煩了。” 化雪時最冷,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穆空青攏攏衣裳,開了句玩笑:“下雪也好,至少這打窗風(fēng)雪映空明,早晚能省下不少燭火。就是一根蠟燭燃了,也能取幾刻暖呢?!?/br> 幾人原本生出的幾分憂慮,也隨著穆空青的這句笑言散了。 第三場考試,是會試的重中之重,半點分不得心。 五篇策論。 若是會試的答卷呈至御前,那當(dāng)今圣上最為看中的,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四書五經(jīng)。 學(xué)來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帝王需要的,是可以輔佐他治理國家的臣子,而不是滿口圣人言,提起實事時卻只會道“謹(jǐn)守本心則天下太平”的人。 穆空青活動好身體后放空思緒,揭開了這會試最后一場的考卷。 只粗粗瀏覽過題目,穆空青的心中便升騰起了一股難以自抑的喜意。 此次會試的出題可真是……瞌睡來了便送枕頭! 第90章 一位會元 早在會試開始之前, 穆空青便因辣椒提前傳入一事而心驚。 而這會試第一題考的,恰是海外貿(mào)易。 先前曾提過,策論一般分為兩種, 一是論政, 二是獻(xiàn)策。 前者是已有政策, 只需要考生評論優(yōu)劣, 做出改進(jìn)。 后者則是需要考生對某些問題提出解決辦法來。 現(xiàn)在的這道出海策,便是最典型的獻(xiàn)策題。 這道題簡單來說, 便是朝廷已知曉海外有番邦,近幾年海外番邦之人也幾次來到中原大地交易,問考生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置。 這題出得模糊。 一般來說,即便是獻(xiàn)策題, 往往也會在題目上暗示一下答題立場。 例如“如何管控”,或是“如何杜絕”這類。 而非是這般,不給任何立場, 只問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置。 這意味著什么, 穆空青非常清楚! 會試如此出題,不管朝堂百官態(tài)度如何, 至少龍椅上的那位, 目前心中還沒有拿定主意。 穆空青摩挲了兩下筆桿。 要出這個頭嗎? 以當(dāng)今對會試的看重,會試的主考官只會由當(dāng)今的心腹擔(dān)任。 可以說,會試主考官的態(tài)度,便是那位天子的態(tài)度。 既然天子心中主意未定, 那么主考官在評卷時,自然也就不會有偏好。 很大可能是將幾篇可行的策論挑揀出來,送到天子面前。 是的,穆空青可以肯定, 這篇策論在這整場會試評卷標(biāo)準(zhǔn)中,必定是占有最大比重的。 只一個眨眼的功夫,穆空青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幾版腹稿。 即便穆空青能在最終的殿試中奪得一甲之位,那也不過是入翰林院,做個清貴小官罷了。 六、七品的翰林官,又無甚家世背景,一輩子都未必能有第二次面圣的機(jī)會。 大炎正當(dāng)盛世,每三年一次春闈,每屆都有三百進(jìn)士入仕,官場的人才早已飽和。 不趁著這個機(jī)會賭一把,難不成真要熬上幾十年,眼睜睜看著歷史重現(xiàn)嗎? 不,也未必是重現(xiàn)。 大宋的延續(xù),讓歷史上第二位出身草原的“上帝之鞭”揮鞭者失去了翱翔的機(jī)會。 如今歷史的進(jìn)程較前世來說還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