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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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哪天這位鄒大人想不開,要毀了公文與他們同歸于盡,那他們多冤呢。 卻不想穆空青的這份小心還沒防到鄒大人,卻叫戶部某些消息靈通的人走了個空門。 穆空青說他要回來查找典籍,也并非是在胡扯。 關(guān)于先帝出海的那些破事,滿朝文武沒一個人敢明著提出來。 在送往戶部的那些資料中,自然也沒人敢將有關(guān)先帝的部分也給送去。 可偏偏先帝那兩次出海,稱得上是大炎記錄得最詳細(xì)的出海過程了。 沒人敢把這些東西往戶部送,穆空青卻可以借職務(wù)之便,直接在翰林院中查看。 先帝的起居注,那幾年的邸報,甚至包括當(dāng)年的一些朝堂公文,統(tǒng)統(tǒng)都被穆空青翻了出來。 這么一來二去的,有那有心關(guān)注穆空青的人,自然也就知曉他這些日子在做什么了。 那幾位戶部主事也不是傻子。 穆空青頭一回交出估價,他們還能全然當(dāng)個笑話去看。 可現(xiàn)在穆空青明顯是得了上頭的意思,竟還真要將他那份東西完善的模樣,這叫他們怎能不慌? 這些人一邊覺得穆空青什么都不懂,一邊又實在忍不住心中惴惴,便動了歪心,想著瞧瞧他寫的究竟是什么。 可穆空青偏偏年紀(jì)輕輕,說起話來卻滑不溜手。 好容易找到機會問問,穆空青還逮著他們當(dāng)日一句氣話不放,非說是他跟著諸位大人的指示,小子自個兒做出一份報價來,也好感受諸位大人的辛苦。 后頭還成日泡在翰林院中,叫他們想套話都找不著人。 有個心思多的,得了那中年主事的指示,想著趁穆空青不在桌案前時偷偷瞄上兩眼。 誰承想穆空青人出去了,還將自個兒寫的東西也一并帶走了。 真叫人氣得牙癢癢。 而在穆空青這份關(guān)于船引的定價最終完成后,穆空青還沒來得及上交,便得了永興帝的第二次召見。 只是這一次,御書房中便不再只有他與謝青云二人了。 穆空青跟著謝青云到了御書房,一禮過后一抬頭,便見這不算小的御書房中,怕是得站了十來號人。 “臣謝青云見過諸位殿下,見過諸位大人。” 謝青云立在穆空青身前半步,在對永興帝行過拜禮之后,又對兩側(cè)躬身行禮。 穆空青一聽“殿下”這個稱呼,便是眉心一跳。 好在此時謝青云算是他的上官,穆空青只需跟著謝青云行禮便是,無需他多做什么反應(yīng)。 “朕聞謝卿言,船引一事應(yīng)當(dāng)已有結(jié)果了?” 永興帝的聲音有些疲憊。 他這話中的謝卿,想也知曉是早先便立在一旁的戶部左侍郎,而非謝青云。 船引之事他們確實已經(jīng)快要收尾了,只是還沒上報。 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叫永興帝如此急迫,竟直接直接將他二人傳召入宮。 穆空青尋了個空檔,瞄了一眼謝青云。 見謝青云面上也帶了幾分凝重,便知此事事發(fā)突然。 別說是謝青云了,就算是那位左侍郎大人,也未必聽到了多少消息。 謝青云不知永興帝此時傳召究竟有何意,話語中便帶了幾分謹(jǐn)慎和遲疑,小心應(yīng)答道:“確實已有了大致章程?!?/br> 永興帝微微后仰,靠在了龍椅上,口中卻是沉聲道:“說下去?!?/br> 謝青云心念急轉(zhuǎn)。 這事兒說是未曾上報,那還當(dāng)真是一層都沒報上來。 若非如此,那位左侍郎大人也不會在永興帝欲要傳人問話時,直接建議永興帝,連帶著穆空青也一并捎上。 畢竟能到謝青云手里的東西,這位謝侍郎也不會半點都不知曉。 而此刻的穆空青,從未如此慶幸過自己的小心謹(jǐn)慎。 因著翰林院中有鄒大人這么個瘋子在,穆空青早就習(xí)慣了將重要公文隨身攜帶。 即便先前這傳召的旨意來得突然,穆空青也還是順手將東西揣在了身上。 那頭謝青云還沒想好從哪兒說起,永興帝眼看著便已經(jīng)有些不耐了。 穆空青藏在袖袍下的手微微動了動。 謝青云感受到身后的動靜,借著低頭的動作,用余光向后瞟去。 然后,他便看見了穆空青袖間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紙張。 那紙張的質(zhì)感謝青云無比熟悉,正是翰林院衙門里,專供于記錄公文奏表的上品熟宣。 只消這么片刻眨眼的功夫,謝青云福至心靈。 穆大人,可真有你的。 第100章 一塊玻璃 謝青云心中有了底, 三言兩語將自己了解的部分講清楚了。 而涉及到船引定價方面的事項時,謝青云便果斷將穆空青推了出去。 要說這整套章程中最重要的是哪部分,可能還不大好說。 但若是要說最復(fù)雜的那部分, 必定是非船引定價莫屬的。 旁的還能簡明扼要, 這船引穆空青定的可是一艘千料大船一張, 每張萬兩。 這同先前的船引定價簡直天差地別, 足足翻了百有余倍。 若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解釋,永興帝必然是要問責(zé)的。 所以穆空青在被點出之后, 并未立即開口。 他將袖中的公文掏了出來。 謝青云立刻接過,遞給了一旁的左侍郎。 本著對本家子侄的信任,這位左侍郎大人也只稍一猶豫,還是將這份公文呈至御前。 永興帝接過之后第一眼看見的, 便是那白紙黑字標(biāo)價一萬兩白銀。 興許是過于離譜,永興帝甚至一時間都忘了問責(zé)。 穆空青看準(zhǔn)了時機,逐條開始為永興帝講解。 西方大陸較之西域更西, 大炎的寶物到了那里, 價格必然也會成倍上翻。 更何況,海外的那兩片大陸的富饒程度, 可不是貧瘠落后的南洋諸島能比的。 若是南洋諸島上能有百人用得起絲綢, 那么漂洋過海到了西方大陸,便會有千人、萬人用得起絲綢。 不說旁的,只看大炎以及受大炎文化影響的周邊諸國,他們對商賈的打壓中, 便包括了日常所用器物規(guī)格這一項。 許多珍貴的物件,即便這些豪商巨賈有得是銀子,也沒有資格享用。 但海外的那兩片大陸可沒有這個規(guī)矩。 這一點旁人不知,穆空青卻是知曉的。 海外的市場比他們預(yù)估的要更加廣闊。 穆空青這些日子以來翻遍了各類資料。 這些資料, 足以讓他用時人可以理解的方式,將海外貿(mào)易所獲之利講述出來。 諸如絲綢瓷器等物在大炎的售價是多少? 賣去西域又是多少? 賣去更遠(yuǎn)的西方大陸又該是多少? 沿絲綢之路西去的商隊,靠駱駝帶去的貨物能有多少? 一艘數(shù)千料的海船能夠運送的貨物又有多少? 返程時,從南洋諸國運回的貨物,在大炎能賣出什么價? 而那些番邦貨物運至大炎,又賣出了什么價? 一樁樁一件件排列出來,所得出的結(jié)論,讓永興帝都壓抑不住心中的澎湃之情。 分明此行朝廷不欲行商賈之事。 但聽穆空青這么一說,永興帝忽然就覺得……這潑天的財富,朝廷在船引上沾染的那些,不過分毫之?dāng)?shù)罷了。 這回他不覺得這一萬兩離譜了。 他甚至覺得這船引只收一萬兩一張,簡直等同于白送一般。 整個御書房內(nèi)都是一片寂靜,只能聽到眾人逐漸粗重的呼吸聲。 永興帝握著手中那上品熟宣紙,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既如此,這般定價,是否還有不妥?” 穆空青頓了頓,心說真不愧是做了四十年皇帝的人。 先頭說要倒貼錢,后頭又覺得多少也是賺。 現(xiàn)在可好,成了能賺多少賺多少。 不過穆空青也沒有因同情商賈,便勸說永興帝松手的想法。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國家發(fā)展不起來,再富的商賈也是別人碗里的一盤菜。 朝廷打壓商賈,說到底也是為了國家安定。 但若有一天讓國家安定富強的方法變成了發(fā)展商業(yè),那么對于商賈的打壓,自然也就不復(fù)存在了。 只希望秦以寧能抓住這次機會,得到出海的資格,從美洲帶回高產(chǎn)糧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