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成了皇帝的情敵 第3節(jié)
實際上,他還暗自推測了一番。 這尋歡樓雖是花樓,但去那里能做的事情可多得很,不同的人去那里的目的也不盡相同。有的人去是為了應酬,有的人是為了取樂,有的人是圖個新鮮。他家公子去,那肯定就是單純跟著同僚湊熱鬧,每次去也就是喝喝酒就回來了,絕不會沾染別的事情。 但這一回顯然沒那么簡單。 只是他家公子被折騰得這么狼狽,想來不會是花樓里的小倌干的,他們沒這個膽子,技術也不會這么差。那么他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他家公子那些同僚了…… “昨晚我在尋歡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若想我安然無恙,就不要再提起此事?!庇嘀壅J真地朝他道。 “是柳公子嗎?”小寒小心翼翼問道。 “不是他?!庇嘀鄣馈?/br> 這個小寒口中的柳公子名叫柳即安,是余舟的同僚,昨晚便是他拉著余舟去的尋歡樓。不過在余舟的記憶中,柳即安從前經常和原主去喝花酒,所以他一時還沒法判斷昨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和對方有關。 “若是來日柳即安問起來此事,你就說……”余舟默默算了算時辰,這會兒天剛蒙蒙亮,應該是早晨六、七點左右,他回來的時候可能是凌晨五點左右,以此來推算,原主昨晚被下藥的時候可能是零點前后,于是他朝小寒道:“說我子時三刻左右回來的?!?/br> 余舟說罷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心道裴斯遠這會兒應該醒了吧? 與此同時。 尋歡樓窗外的街邊,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眾人指著樓上窗口垂下來的一截床單指指點點,這場景不用細想,也知道是有人半夜從樓上那間屋子里逃了出來。至于逃出來的是什么人,對方是因何逃走,那就值得猜上一猜了。 “逃走的肯定不是伺候人的小倌,他們本來就住這兒,能往哪兒跑?” “那就是哪個來尋歡作樂的公子嘍?” “八成是誰出來鬼混被家里的找上門了吧?” “懼內還敢出來尋花問柳,這人也是活該!” 眾人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樓上的房間內,裴斯遠負手立在窗邊。 他這會兒已經穿上了衣服,看起來倒是絲毫不顯狼狽,態(tài)度甚至挺從容。 不過他態(tài)度再怎么從容,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氣質卻明晃晃擺在那里呢,旁人自然不敢輕易上去招惹,只敢遠遠待著與他保持著恰當?shù)木嚯x。 “裴公子,您倒是說句話啊?!睒抢锕苁碌乃阍谝慌再r著笑道。 看得出她與裴斯遠很是熟識,但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面對裴斯遠依舊顯得有些忐忑。 裴斯遠目光從窗口那截床單上挪開,而后在屋內踱了幾步。 最后,他視線落在了地上的一個瓷瓶上,那瓷瓶里原本裝著的香膏被用了一部分,剩下的灑出了一些,在地上洇出了一小片陰影。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底略過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玩味。 “這東西樓里每個小相公手里都有。”霜姐忙道:“不過……” 不過,昨晚裴斯遠房里的人,顯然不是樓里的任何一個小相公。 因為以裴斯遠這樣的身份和長相,樓里任誰巴上了他,定然都是要賴著討點好處的,誰會傻到不留名姓地連夜跳窗逃跑?而且看榻上留下的痕跡,昨晚那人明顯是個未經人事的,還傷著了。 他們樓里可沒有這樣的。 裴斯遠目光從地上那香膏上移開,依舊沒有說話。 霜姐偷偷抬眼看向他,便見他神情淡然,眼底絲毫看不出慍怒,乍一看似乎還帶著點笑意。但裴斯遠的氣質并不溫和,甚至帶著點凌厲,所以哪怕他笑著的時候,也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就像現(xiàn)在,他明明沒有發(fā)怒,也沒有質問什么,但目光那么隨意一瞥,便讓人忍不住擔心他會在下一刻做出什么可怕的決定來。 “這東西不錯,讓人包兩盒送到我府上?!迸崴惯h突然開口道。 “???”霜姐一怔,顯然沒料到他會提這樣的要求。 但這個節(jié)骨眼,她可不敢多說什么,口中連連應是,心中卻暗道裴公子這是受了什么刺激? 這幾年裴斯遠雖然時常來尋歡樓留宿,卻從未沾染過什么人,霜姐甚至連他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都不知道。怎么昨晚鬧了這么一出,他竟對這香膏起了興趣,難道是開了竅了? 另一邊。 余舟一整個早晨都坐立不安,生怕裴斯遠會派人來抓自己。 后來他等得犯起了困,便趴在矮榻上小憩了一會兒。 直到小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才驟然驚醒。 “怎么了?誰來了?”余舟忐忑地問道。 “公子?!毙『崎T進來,道:“柳公子來了?!?/br> 余舟一怔,忙問道:“只有他一個人嗎?” “還帶了一個小廝?!毙『?。 柳即安昨晚是和余舟一起去的尋歡樓,這會兒過來找他能有什么事兒? 余舟心中百般猜測,卻只能竭力讓自己冷靜,兩人說話間柳即安已經進了小院。 “我聽小寒說你昨晚喝多了頭疼,心說還是過來看看你吧,別勞動你去前廳見我了?!绷窗驳?。他身上穿了一襲藍衣,腰上墜著玉佩,與原主記憶中昨晚的打扮一模一樣,可見昨夜是歇在了外頭,并未回過家。 余舟不動聲色地打量完柳即安,便狀似隨意地道:“我睡了一覺,早已好了?!?/br> “你昨晚真不該走那么早。”柳即安一臉神秘地道:“你猜今天早晨尋歡樓出了什么好戲?” 余舟心口猛地一跳,問道:“什么?” “陛下身邊那個大紅人,你知道吧?”柳即安道:“禁軍副統(tǒng)領,裴斯遠!” “他……”余舟勉強鎮(zhèn)定住心神,問道:“他怎么了?” “他昨晚不知道從哪兒勾搭了一個小相公,好像還不是尋歡樓的小倌,是外頭的人。”柳即安道:“結果不知道是他不會疼人,還是惹人家不高興了,那小相公半夜偷偷爬窗戶跑了,哈哈哈哈哈。” 柳即安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情,說到一半自己便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余舟卻聽得緊張不已,一口氣險些窒在心口。 “你說這個裴斯遠,長得相貌堂堂,在陛下面前又那么得臉,喜歡什么樣的人弄不到手,至于偷偷摸摸把人弄到尋歡樓嗎?”柳即安道:“結果那小相公跑了就跑了,偏偏他笨手笨腳不敢跳窗戶,還在窗口墜了條床單,早晨起來滿大街的人都知道了……” 他說著又大笑起來。 余舟面上紅一陣白一陣,別提多尷尬了。 好在柳即安忙著樂,并未留意到他的異樣。 “后來呢?”余舟問道。 “什么后來?”柳即安道:“哪有后來???” 余舟一怔,問道:“裴……裴斯遠沒找人去……追那個人嗎?” “追什么追,他自己帶來的人,自是知道對方的去處?!绷窗驳溃骸熬褪悄谴矄昔[得怪丟人,現(xiàn)下半個京城估計都傳遍了,哈哈哈哈?!?/br> 余舟:…… 那個窗戶確實很高啊,跳下去崴了腳怎么辦? 柳即安來的這一趟,大概就是為了朝余舟說一說今日尋歡樓見到的“樂子”,說罷又絮叨了一會兒便告辭了。 小寒將人送到了余府門口,這才心事重重地回來。 他并不是個愚笨的人,腦子甚至比自家公子都還活泛一些。 結合著余舟今晨回來后的表現(xiàn),以及方才柳即安說得這番話,他心中早已隱隱有了個猜測。 “公子……”小寒看向余舟,見他面色依舊有些蒼白,就連唇上都沒什么血色,想要問出口的話便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明日要不要去衙門告?zhèn)€假?” 余舟聞言這才想起來,原主雖然年紀也不大,卻是個有差事的人,似乎是在哪個衙門當個小主事,官兒挺小,但差事也清閑,整日偷懶摸魚混日子。 若非如此,原主也沒心思整日跟著柳即安廝混。 “讓我想想吧。”余舟道。 依著柳既安所說,裴斯遠一早起來并未將事情鬧大,至少對外沒有提到別人試圖“陷害” 他的事情,否則流言絕不會局限于那些半是揶揄半是看熱鬧的內容上。 若是裴斯遠想查,只要順著昨晚在尋歡樓里出現(xiàn)過的人,而后一一對質,很快就能將昨晚的人找出來,畢竟余舟身上的傷是做不得假的。 可裴斯遠并沒有那么做,這是為什么呢? 是因為不想暴露自己在反派身邊安插了眼線嗎? 畢竟,如果提前不知道反派部署的話,昨晚的事嚴格說起來就是“一個人半夜闖進了他的屋子,給他下了藥,還主動送上門讓他……了?!?/br> 此事眾人當個樂子說幾日也就過去了,若是大張旗鼓的查,少不得要鬧得滿城風雨。屆時裴斯遠的面子要不要且不論,皇帝的臉面肯定也好看不了。 一國之君頭上長了草…… 余舟想到此處,不由又有些犯怵。 畢竟,皇帝頭上那草是他親手種上的。 他現(xiàn)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裴斯遠礙于皇帝的臉面,選擇吃了這個“啞巴虧”,全當此事沒有發(fā)生過,別再追查,也別再過問。 況且真要追究起來,裴斯遠昨晚也不是無辜的啊。 雖然事情是余舟起的頭,可后頭裴斯遠也沒少主動。 余舟甚至覺得,裴斯遠的責任一點也不比自己少! 畢竟吃苦受傷的人都是他,如今戰(zhàn)戰(zhàn)兢兢怕被皇帝遷怒的人也是他! 他不知道的是,盡管裴斯遠沒有追查此事,但事情還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據說,皇帝聽聞此事后,連早膳都沒吃好,因為只顧著嘖嘖稱奇了,待他聽完內侍的回報,早膳都涼透了。 大淵朝的皇帝名叫路知南,年紀約莫二十五六。 長相雖不及裴斯遠那般英俊,卻也還算周正順眼。 再加上自幼培養(yǎng)出來的尊貴氣質,他往哪兒一站都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場。 “讓裴斯遠進宮一趟,朕要見他?!甭分铣磉叺膬仁谭愿赖?。 “陛下!”他話音剛落,便聞殿外有人道:“裴副統(tǒng)領求見?!?/br> 路知南眼睛一亮,道:“快讓他進來?!?/br> 片刻后,便見裴斯遠從殿外闊步走了進來。 “參見陛下?!迸崴惯h朝路知南行了個禮。 “免了,說說昨夜的事情吧?!甭分夏抗庠谂崴惯h身上逡巡了一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