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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兩位母親高興極了,蕭夙卻苦惱了,可等他再次出宮,打算去到南城蘭香閣看戲,且等她鬧夠了再回府。 但,蘇沐棠竟然陰魂不散出現(xiàn)在了蘭香閣的大廳。 說到這里,蕭夙悲凄地宛若死了老娘一般,道:“子謙啊,你說我怎地如此這般命苦,竟然攤上了蘇沐棠這么個難纏的?” 裴以安聽到這里,才終于有了反應(yīng),灰暗的燭光下,他鴉羽般的睫毛眨了眨,才順著張貴妃的話說道:“蘇姑娘愿意接納殿下,此實乃是殿下的幸事,何必如此這般自苦?” 蕭夙可不這樣認(rèn)為這是幸事,“娶妻當(dāng)娶賢,娶個男人婆,算哪門子幸事?” 裴以安卻是并不認(rèn)同,“蘇姑娘家世清貴、人品貴重如何當(dāng)不得賢妻?更何況,若真到了那一天,能同殿下并肩的妻子,惟有蘇姑娘這樣的女子。殿下應(yīng)以大局為重?!?/br> 蕭夙嘆道:“孤何曾不曉這個道理,但子謙你可知,孤可以娶她,也可以敬她,但卻無法回應(yīng)她今日這般的赤誠,你懂孤嗎?” 同樣作為男人,裴以安或許是懂的,聯(lián)姻是利益的聯(lián)盟,蕭夙或許可以回饋利益,卻無法回饋感情。裴以安正想著如何開解四皇子,卻聽蕭夙又道:“子謙,你可曾真心喜歡過一個人?” 裴以安怔了怔,曾經(jīng)如絮也問過他類似的話,他的回答改變了她一生的軌跡。他當(dāng)時說的是:“我這樣不為世人所接納的人,是不配擁有感情的?!?/br> 當(dāng)時如絮急紅了眼,“誰敢不承認(rèn)你,我就殺了誰?!?/br> 此后裴以安再次聽到如絮的消息,她已經(jīng)成了皇帝新得的才人。 一時的玩笑話,改變了她的一輩子,裴以安對她是有虧欠的,這也是他本次回京的主要由頭——因為她說需要他幫她,拿權(quán)且將這份債還了吧。 他的恍惚在蕭夙眼里成了有過心上人的佐證,于是蕭夙以為找到了同道中人,開始推心置腹起來,“孤早已有了心上人,已委屈她不能為正妻,絕無可能再在感情上辜負(fù)她,若是蘇沐棠不識好歹,孤也顧不了什么大局不大局的了?!?/br> 明明只見過一面,還只堪堪一個背影,裴以安卻在心里替蘇沐棠感到不值,還拋卻從不多管閑事的做派,主動問起:“不知是哪家千金,竟得殿下如此愛重?” “這個人你也認(rèn)識?!笔捥K意有所指。 裴以安抬眸:“楚楚?” 蕭夙點了點頭。 當(dāng)天晚上,蘇沐棠自門房收到了一封署名不詳?shù)臅?,信封是尋常書鋪就能買到的,信封上的蘇小姐親啟五個大字筆跡工整卻瞧不出任何筆鋒,很顯然送這信的人不想旁人知道他的身份。 但蘇沐棠在拆信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封蠟的方式有些特別,是細(xì)長而嚴(yán)絲合縫的,而不是尋常人家?guī)в≌碌囊稽c紅,這讓她想到一個故人,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難不成那人還活著? 但等她拆開信來,看到信的內(nèi)容,立時就將這層顧慮拋卻了。 第5章 疑內(nèi)jian 蘇沐棠托著下巴,定定地注視著燭光下,隱去筆力的“趙楚楚”三個字。 趙楚楚,趙大學(xué)士的獨(dú)女,蕭夙的意中人。 她豈會不知? 上一世,為能逃避與蕭夙的婚事,蘇沐棠幾近把蕭夙查了個底朝天,焉能漏掉這個青梅竹馬的趙楚楚。 但即便知曉蕭夙心有所屬,即便知曉蕭夙娶她不過是回去當(dāng)個擺設(shè),她的母親依舊堅持地道:“男子自古三妻四妾,與其你以后的丈夫看上一些上不得臺面的狐媚子,倒不如是趙楚楚這樣好品性的女子?!?/br> 蘇沐棠自然不這般認(rèn)為。 她的婚事,豈能是旁人的陪襯? 可還不及她再次出手,沒兩日趙楚楚竟然竟然上吊自殺了,臨死前還留下一封遺書道出了死因——不愿辱沒其父趙大學(xué)士的清白與名聲,不愿與人做妾。 一時間,蘇沐棠同蕭夙隱秘進(jìn)行的婚事,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 都道是鎮(zhèn)北侯府為了為了嫁女不擇手段,為將嫁不出去的女兒塞給皇家,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對良人。 也有人說蕭夙狼心狗肺,為了大業(yè),竟然妄圖逼迫恩師獨(dú)女為妾,實在是令人不齒。 但礙于皇家顏面,傳到后面,流言還是將火力集中到了蘇沐棠的身上。 但流言終究是流言,傷不到蘇沐棠分毫,反倒是順利地幫她解除了與蕭夙的婚事。 但真正讓她大受震撼并且為止感到愧疚的是,在后續(xù)的調(diào)查中,蘇沐棠發(fā)現(xiàn),趙楚楚自殺之前的一天,曾經(jīng)收到過一封來自鎮(zhèn)北侯府的秘信,正是通過這封信趙楚楚才得知了蕭夙同她在談婚論嫁的事情。 為此,每每想起此人,蘇沐棠都愧疚不已。 也正是那個時候起,蘇沐棠懷疑侯府有細(xì)作,只是后來很快發(fā)生了瓊林宴上的那件事,沒多久她就嫁去裴家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今,再見這個名字,蘇沐棠才想起這樁事來。 或許,這一世,她可以阻止趙楚楚的死亡。 她雖迫切想要與蕭夙劃清界限,但絕不是以犧牲她人性命的方式。 蘇沐棠覷了一眼窗外將信取來的秋葉,托著下巴再瞥了一眼案桌上的信紙,半響過后,她煩躁地離開書房,回到主屋的耳房泡湯沐浴,任由那封信大搖大擺地放在書案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