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首輔生存手冊[錦衣衛(wèi)] 第25節(jié)
沈嬈沉聲道:“上次我見那刺客武功不弱,又身帶劇毒,不得不防。” 謝槿了然,“你怕有人雇焚門的殺手?” 沈嬈笑了一聲,反問:“若是你,難不成會派錦衣衛(wèi)的人?” “我知道了。”謝槿找來陸遠,吩咐他幾句話。 唐季夏拍拍胸脯說:“要不然出行還有三天,我?guī)П鋈グ涯莻€焚門剿了!” 沈嬈挑眉,淡然自若道:“唐將軍知道什么樣的人最容易活下去嗎?” “骨頭硬的!”唐將軍異常豪邁。 “不,是沒有底線,無視生存環(huán)境的,就像老鼠躲在暗處陰溝一樣。大寧軍隊猶如猛獸,或許可以對付更強大的,但卻無法滅盡隨手就能捏碎的螻蟻?!?/br> 沈嬈不會武功,更不會帶兵,但她腦子清楚,考慮事情全面,說出的話很具有道理,讓人信服。 “有道理啊,所以……怎么辦?”唐季夏只會明面上真刀真槍干架。 沈嬈說:“那就只好,先下手為強?!?/br> “???” 沈嬈聳聳肩,伸了個懶腰,撐著頭說:“方才謝指揮使讓陸千戶去找了焚門對家的殺手組織,重金聘用高手,要求只有一個,牽制焚門,給它制造一點‘小混亂’。” “他們方才說話那么輕我都沒聽見,你怎么知道的?”唐季夏目瞪口呆,自己這個習武耳力過人的都沒聽見。 沈嬈看了謝槿一眼,說:“不用聽,猜都猜出來了。” 他們十分了解對方,說是心有靈犀也不為過。 唐季夏覺得沈嬈就跟神一樣,非常有興趣地問:“你怎么知道焚門有對家殺手組織?這事我都不知道。” 沈嬈覺得這人腦子遲鈍的很,耐著性子說:“我家隔壁市集有個賣青菜的大嬸,她看對面賣青菜的很不順眼。因為人家生意好,價格還比自己低?!?/br> 唐季夏迷茫,“怎么又說到賣菜?” 沈嬈翻個白眼,覺得自己像個教書先生,只是為什么布置作業(yè),還要負責解析:“任何東西都有買賣交易,小到賣蔥賣蒜,大到稀世珍寶,以及人命。既然有個焚門,那肯定也有別的門,焚門做了生意,就代表別人要少掙錢,能看他順眼才怪?!?/br> 唐季夏瞪大眼睛,比個大拇指,“高啊,實在是高,要不然明個你也別在大理寺了,來軍隊當軍師,一定比你在這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沈嬈擺擺手,“下官沒那個本事,免了免了?!?/br> 三人討論到了夜幕降臨才散去,唐季夏打個哈欠,困的要命,騎著馬先走了。 沈嬈準備要走,卻被謝槿輕輕一抱,擱在桌案上,狹長鳳眸滿是戾氣盯著她,“你今早去找溫靖城了?” “沒有更好人選?!?/br> “我不需要?!彼а?。 “可我需要?!鄙驄圃噲D撫平他的皺眉,嘆氣,搖頭,“我不想你孤軍奮戰(zhàn),可我沒辦法開口?!?/br> 本來謝槿還在吃味的心頓時安靜下來,他臉色轉晴,目光灼灼看著她,親了她一下,“我看他不順眼?!?/br> 沈嬈點明:“怕他搶人?” “對。” “只要我想待在你身邊,我死都死在你這,沒人能把我?guī)ё?。”她跳到他身上,熊抱著他,臉貼著臉跟他蹭著。 這樣的話,卻比表露心意更加動聽,謝槿情不自禁把人摟的更緊些,“死也只能死在我這!” 沈嬈這才下來,拍拍他肩膀,“我要回家,想好好洗個澡,睡覺?!?/br> “我陪你?!?/br> 沈嬈:“!” 謝槿無奈,“我保證不亂動?!?/br> 沈嬈表示懷疑,“?” 瑞王在書房內來回踱步,氣急敗壞地說:“父皇這是什么意思?先是給我賜婚,又要召太子回來!” 他本以為太子走了這兩年多,父皇早就把人忘到后腦勺,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再加上賜了內閣首輔的女兒做他正妃,這不就是明著的扶持嗎? 以為要易儲,自己可以做太子,未來要繼承大統(tǒng)。 結果又把太子召回來,這算什么? “你先別急,或許真的是最近不太平,陛下舔犢之情,想起了兒子,才想把人召回來。”長公主也是愁容滿面,她好不容易扶持瑞王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怎能讓一個失了勢的太子破壞?! 長公主沉聲道:“本宮得到密報,其他地方的幾個王爺郡王,也遭到了襲擊。這件事明個上朝肯定要說,臣子們沒有理由去阻止陛下召太子回來,你就更不能說?!?/br> “那怎么辦?我辛辛苦苦有了今天的成就,就這么給太子讓路嗎?我絕不!”瑞王臉色鐵青,那可被權利早就荼毒的心,脹的發(fā)疼。 長公主皺了皺眉,覺得他太過焦躁,不禁說:“你別急,距離郢城的路山高路遠,他哪能容易能回來?況且如今在京城的是我們,本宮自然不會讓他輕易回來?!?/br> 瑞王見她泰然處之,想必有良策,說:“那姑姑可有什么好辦法?” 長公主胸有成竹,氣定神閑,“放心,本宮自有辦法!” 二日后,大理寺。 “最近的事怎么這么多啊。”大理寺卿崔建愁容滿面地坐到她對面,想說點什么,又是嘆口氣。 沈嬈面露不解,把手中的卷宗放下,問:“大人,怎么了?” 崔建幽幽地嘆口氣,望向窗外,“我看太子這下是不能回京了?!?/br> “怎么了?”沈嬈心里猛地一驚。 “這不是你明日要離京,在大理寺處理公務便沒有上朝嗎?你可不知道,今□□堂上吵翻天了?!?/br> “靜安寺昨夜被燒,什么都沒了。士兵和衙役抓了一晚上,也沒尋到縱火之人。周邊老百姓慌了,說會不會是什么上天有神仙在懲罰,故降下天火?!?/br> 這都什么怪力亂神之說?不過靜安寺被燒,又和太子有什么關系? 沈嬈未免覺得心緒不寧,隨即又聽到他說:“同時在昨晚,太子殿下所住的府邸,也失火了?!?/br> 沈嬈語氣盡量維持鎮(zhèn)靜,“那太子殿下如何了?” 大理寺卿瞧了瞧四周,探過頭去,壓低聲音說:“人倒是沒事,可這消息傳進京來,大家不免說是什么太子殿下德行有失,德不配位,上天不愿見他未來承繼大統(tǒng),才降此懲罰?,F(xiàn)在是靜安寺被燒,那么下一個呢?” 京城靜安寺與郢都太子府邸被燒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在京城傳的玄之又玄,朝堂上鬧得不可開交。許多大臣都說上天不愿太子歸京,才有此災禍。 司天監(jiān)又稟報什么天象不吉,太子不宜回京,恐威脅京城安危。 沈嬈心下了然,看來是有人見不得太子回京,兩邊都下了黑手。 大理寺卿繼續(xù)說:“方才下朝的時候,趙西公公來傳旨,說陛下讓你進宮見駕,想必是有關太子。你快快進宮吧,萬事小心?!?/br> “是。” 第26章 燒了長公主府 弘宣帝見了她,直接把這個爛攤子丟給她,并說只要在不有損國本的情況下,讓太子回京,隨她折騰。 沈嬈試探問:“陛下不信他們所說?” “朕的兒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就算是上天沒資格置喙!” 弘宣帝奏折丟在桌子上,淡淡的道:“更何況這不是什么天象,不過是有心人做出來的罷了。” 從沈家敗落,宣惠皇后亡故,弘宣帝就排斥太子,不再像從前那般寵愛他,甚至疏離他,又因為一個不大的錯誤,直接把人趕去郢都。 所有人,包括她,都以為弘宣帝不再要這個太子,隨時準備要廢了他。 可現(xiàn)在似乎聽起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沈嬈心里琢磨不清,說了聲遵旨,就離開了。 她得去一趟溫靖城府邸,他是御史,又不屬于任何一方朋黨勢力,他出言是最有信服力的。 出宮之前碰見了謝槿,走近他,微微拱手行禮,“謝大人?!?/br> 謝槿瞧她雖然還是平時那副冷淡樣子,但眉宇間難掩陰霾,問了句:“沈大人這般匆忙可是有要事?” 沈嬈看了看旁邊,靠近,將方才與弘宣帝的談話說了下,又說:“我去找下溫靖城?!?/br> “就不能換個人?”他心里吃味。 沈嬈心下無奈,握著他手腕,指尖在他脈搏上輕撓兩下,“別鬧,我這是正事?!?/br> 撓的謝槿心緒飛揚,收斂心中不滿,低聲道:“我等你回來?!?/br> “嗯。” 溫府。 沈嬈被高珠帶著翻墻進來時,一道白影就朝著自己飛躍而來,披著寒光的冷劍破空而來,直奔自己面門。 高珠立刻把沈嬈推開,劍出鞘,擋住了那把來勢洶洶的攻擊,對方力道太大,讓她不禁后退兩步,震得手腕發(fā)麻。 沈嬈適時開口:“是我?!?/br> 溫靖城穿著月白色寬松的衣袍,廣袖被風吹動,站在夜色中,收了劍,微微蹙眉,又失笑:“我道是誰,有門不走,偏走墻頭。” 沈嬈歉意一拱手,“通過門房麻煩,失禮了。” “沈大人一向不與本官來往,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是有急事?!鄙洗螢橹x槿,這次想來是為太子。 溫靖城做了個請的手勢,“屋內悶熱,又已入夜,男女有別,不如到亭中小坐?” “好?!?/br> 入了涼亭中,溫靖城給她倒了杯茶水,將長劍收入鞘中,說:“這院中無人,你家護衛(wèi)親自看著,不會有人打擾,有話便說吧?!?/br> 他如此直接,沈嬈倒是略顯局促,她緩了緩,說:“此次寺廟災禍對太子十分不利,我想請溫大人可以站在太子這邊,幫助他,若以后他回京,必有重謝?!?/br> 溫靖城微怔,負手站在亭中,“是只這一次,還是我站進了太子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