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的氣場一定變成了污濁的黑色。

    他定定地等著少女的宣判。

    江初意眨眨眼，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其實你真做了什么也無所謂。”她用理所當(dāng)然的口氣說，“你還能做什么？大不了把在場的人都?xì)⒘?，打不過你就是技不如人而已。”

    賀斯昭有些怔然：“那，你有沒有怕我？”

    “有什么好怕的?！苯跻庹f，“賀斯昭，你真的很奇怪，明明有可以統(tǒng)治人類的實力，卻顧忌那么多，你要是想做什么，他們早就沒命了，能活下來都該對你感恩戴德，怎么你反而擔(dān)驚受怕的?！?/br>
    賀斯昭愣愣地抬起頭來，透過洗面鏡，看向身后的少女。

    江初意斜倚在門邊，依然是一副慵懶散漫的模樣，甚至漫不經(jīng)心地卷著自己發(fā)尾，絲毫不像剛剛說出了什么驚人語句。

    他眸光里隱隱有一縷異彩閃動，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你覺得，我沒有傷害別人，反而應(yīng)該得到感謝？”

    “那不然呢？實力強就是可以為所欲為，這點誰有什么疑問嗎？有就把他殺了?！?/br>
    江初意抬眼看他，眼睛一如既往的純凈，就像她說的只是一件亙古便是如此的道理。

    “賀斯昭，你很強，就像一只展開雙翅就能隨便拍死人的鷹，不要被任何人束縛你的翅膀?！?/br>
    她走上前，赤著的雙腳踩在潔白的瓷磚上，柔軟得讓人心悸。

    “他們不配?！苯跻庋鲋樋粗岸隳苷f了算?！?/br>
    作者有話說：

    第78章 告白

    賀斯昭落在江初意臉上的目光很暖, 也很深。

    “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種話的人。”他的聲音里聽不出多余的情緒，只是在復(fù)述一個事實，“你真的是這么認(rèn)為的么？”

    “騙你對我有什么好處?！苯跻獍櫫税櫛亲? “賀斯昭, 我很多事都還沒學(xué)會, 包括撒謊，我我頂多不告訴你, 但要說騙你，我沒那個閑心?！?/br>
    賀斯昭沒再說話，只是久久地凝視著她。

    江初意覺得既然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地步，就不如再多說幾句。

    “你很強, 我承認(rèn), 但我同樣覺得，你不是在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著, 你心里積壓著太多東西，有一捆無形的繩子在束縛你，而你也不怎么想掙脫的樣子?！?/br>
    從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了, 賀斯昭遠(yuǎn)不像表面上這樣沉穩(wěn)自持。

    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個地下基地里, 賀斯昭從頭到尾都很冷靜, 冷靜地救人，冷靜地進攻, 冷靜地面對強敵，最后甚至冷靜地要求爆破。

    即使面對死亡，他也沒有做出過什么其它反應(yīng)，就像他為了保護其他人去死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并且不打算為此做出什么挽救和掙扎。

    而后來遇到喪尸潮的時候, 他仍然也是如此。

    江初意知道賀斯昭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 總是覺得她是個柔弱的小可憐，但殊不知在她的眼里，他才是真正可憐的那個。

    他在外人眼中是完美的，這恰恰就是他最不完美的地方。

    沒有生物是完美無缺的。

    不知不覺間，和賀斯昭相遇以來的一幕幕都在她腦中晃過，她看向賀斯昭的眼神，不自覺就摻入了幾分憐憫。

    這是她所能表露出的，最柔軟的感情。

    “你可以為自己而活，沒人能阻止你做真實的自己?！彼f，“都是第一次當(dāng)人，你憑什么讓著其他人？”

    賀斯昭緩緩俯下/身，視線和江初意平齊。

    他的聲音變了，不是往日里的清朗磁性，壓低之后有種惑人的低啞。

    “如果我做回真實的自己，你會害怕么？”

    江初意干脆利落地?fù)u頭。

    開玩笑，會讓她害怕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恐怕還沒有誕生。

    賀斯昭眼眸一沉，眼底卻漸漸有光芒浮現(xiàn)。

    他微微苦笑，想要直起身子：“小意，我不止是你看到的這些，如果你知道了別的事，也許就不會這么看我了?！?/br>
    他強行壓制下那抹光芒，想要繼續(xù)去洗玫瑰花瓣。

    然而江初意的下一句話，把他定在了當(dāng)場。

    “如果你是說你那個詭異的天賦的話，那我早就知道了?！苯跻庥朴频卣f，“我是從來沒見過這種天賦，足夠特殊。”

    賀斯昭遽然轉(zhuǎn)身，眸光如電，里面甚至夾雜著細(xì)微的恐懼：“你……知道？”

    “你上次沖進喪尸潮里找我的時候，用的是風(fēng)系能量?！苯跻庹f，“在那之前，你從來沒用過這種能量，顯然是你后來通過其它手段獲得的?！?/br>
    賀斯昭怔怔地看著她，仿佛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她的樣子。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覺醒的天賦應(yīng)該是復(fù)制一類的，而不是單純的某一種?！苯跻饩拖駴]看到他的表情，繼續(xù)說，“凡是和你戰(zhàn)斗過的，你都能獲得對方的天賦嗎？”

    她是看到過賀斯昭和那個風(fēng)系覺醒者戰(zhàn)斗的，這是上次明確察覺到他身上有風(fēng)系能量之后產(chǎn)生的猜測。

    “小意，也許我之前都想錯了?！辟R斯昭輕聲說，“你看起來萬事都不在意，其實什么事都逃不過你的觀察?！?/br>
    “我才懶得觀察你?！苯跻怦R上反駁，“就是你離我太近了，想看不到都不行?！?/br>
    看到她別扭的神色，賀斯昭又彎下/身湊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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