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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應(yīng)聲出來,見了瑯琊的臉,先是一怔,緊接著,當下撕了自己衣袍蒙住口鼻,“公主,快隨我來!” 他將人帶進最近一間屋,關(guān)了門,誰都不得入內(nèi)。 瑯琊跑出去半宿,回來就染了血疫! 興許是進城第一天,廚子的血污染了食物,至今才發(fā)作。 興許是昨夜跑出去,碰到了其他已經(jīng)發(fā)病的人而不自知。 總之,不管什么原因,現(xiàn)在都沒時間去追究。 眼下當務(wù)之急,是救人。 重華用了北域的秘藥,又替瑯琊將身上膿皰逐個放血,使血中的毒可以延緩發(fā)作。 整個過程,她都始終咬著布巾,一聲不吭。 直到聽見門口響起蕭君楚的聲音,才哇地一聲哭開了。 “哥——,你救我!牙牙不想死!牙牙真的不想死……” 那聲音,如挖蕭君楚的心。 讓他想起十年前,自己站在蠻人的奴欄外,遠遠望著meimei,眼睜睜看著她將小手求救地伸向他,而他卻無能為力,什么都不能做! 蕭君楚背著手,站在門口,一雙狼眸狠狠盯著門,恨不得將那門看穿。 “牙牙不怕,哥一定會救你!” 哥哥每次都能救你! 說話算數(shù)! 他喉間激烈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一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蘇瓷一直站在角落里看著他。 他飛快將臉別向一邊,不想被她看到,他此刻方寸已亂。 蘇瓷也立刻低了頭,卷翹的睫毛暗暗垂下。 他們兄妹,雖然都很兇,可是,本質(zhì)上并不壞。 蕭君楚那么疼瑯琊,將她當成寶貝一樣寵,她是他的半條命。 兩人一母同胞,早產(chǎn)被棄,這一路不知是如何相依為命長大的。 若是瑯琊出事,蕭君楚會怎樣,不可想象。 于公于私,瑯琊都不能死。 可是,該怎么救? 重華稍稍安撫了瑯琊,不敢出來,只隔著門道:“狼主,當盡快尋得血疫的解藥,否則,小公主……” 他的話不下去了。 若是尋不到解藥,不要說瑯琊,連他自己,恐怕也是難保。 蕭君楚的臉色,前所未有地沉冷。 “派出去尋找衛(wèi)九泠的人,可有新的消息?” 重華隔著門,悵然搖頭,“沒有。而且,在崖下折損的一人,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屬下這幾天已經(jīng)關(guān)注過了,白月薇那邊,同樣是一無所獲。” 空氣,片刻的窒息。 只有屋內(nèi)瑯琊因為痛苦而隱忍地翻滾呻.吟。 忽然,蘇瓷歪著頭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們不是有狼嗎?為什么折損的人和衛(wèi)九泠都會找不到呢?” 蕭君楚扭頭看她,眸子,極慢地動了動,“因為……,他們看不見他?” 就像,前世他跌下山崖時那樣。 瑯琊和重華明明在他前面不遠處走來走去,反反復(fù)復(fù)搜索,卻始終看不見他的人,更聽不見他的呼救! 如果,衛(wèi)九泠落入了與他當時一樣的境地。 除非他自己能找到出口,走出來,否則……,誰都找不到他! “從現(xiàn)在開始,到朕回來之前,碧海潮生樓機關(guān)全部開啟,所有人戒備,不許進,也不許出!” 蕭君楚抓了蘇瓷手腕,闊步就走。 “喂,干嘛去?” “找解藥。” “為什么帶上我??!我又不懂藥?!?/br> “你有用!” 蕭君楚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衛(wèi)九泠,但是,他確定,蘇瓷運氣好! 兩人備馬,從后門小路離開。 身后的高樓,悄無聲息,和往常沒什么兩樣。 一只蒼蠅,嗡嗡嗡從一樓的窗口飛了進去。 之后,被悄無聲息截成兩斷。 巨狼的身影,被日光投射到窗棱上,眨眼又不見了,讓街邊經(jīng)過的人以為看花了眼。 蕭君楚翻身上馬,已經(jīng)跑出去幾步,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沒有跟來。 回頭看,見蘇瓷還在努力扳著馬鞍往高頭大馬上爬。 “……” 不會騎馬? 你特么不會騎馬?。?! 第36章 換個姿勢行不行 蕭君楚沒時間糾結(jié)這些問題,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來,二話不說,將人從后腰撈了,橫在自己馬上,也不管她嚇得直撲騰,如擄人的劫匪一樣,打馬奔城門而去。 城中,馬一路小跑,蕭君楚一手御馬,一手拎著蘇瓷,把她揪起來擺正。 蘇瓷一會兒功夫就被折騰地披頭散發(fā),好不容易坐直了,結(jié)果,更怕! 沒騎過馬?。∷趺粗?,屁.股底下的馬鞍那么寬,兩條腿要分開那么大,身體還要隨著馬一直來回晃! 而且前面什么遮擋都沒有,忽然間坐得這么高,又跑得那么快,感覺分分鐘人都要飛出去了,比過山車第一排還要可怕,沒有安全帶的那種! 從小到大都沒機會體驗跟男朋友飆車,現(xiàn)在體驗到跟瘋批皇帝飆馬! 她憋著一口氣,用力向后靠,緊貼著蕭君楚胸膛 蕭君楚擔心著瑯琊,只想搶時間返回斷崖下,并不太能對她此刻的恐懼有同理心。 等出了城,他兩腿狠狠一夾馬腹,打馬揚鞭,馬就如瘋了一樣撒蹄狂奔。 啊啊啊啊啊~~~?。?! 蘇瓷嚇廢了,只能反手死死抱扳住他手臂,破了嗓子喊:“蕭寂夜,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