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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讓我們將悲傷流放在線閱讀 - 第41頁

第41頁

    車停在看守所門口,越過實槍荷彈的守衛(wèi)和戒備森嚴(yán)的鐵門,龍?zhí)煊訌阶宰哌M(jìn)一間門面隱秘的會客室,這是為特殊犯人單獨準(zhǔn)備的。

    這里可以聊天,可以吃飯,可以和久別的愛人抱頭痛哭,互訴衷腸,順便互相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只要你有足夠的金錢,沒人管你在這里做什么。

    飄云的mama是個瘦弱的婦人,跟她一樣,有著小巧細(xì)致的五官,清秀的像朵山茶花,只是經(jīng)過歲月的侵襲,因缺少水份而變得干枯萎縮。見到龍?zhí)煊?,親切的抓著他的手說:“你就是隋洋吧,小云經(jīng)常提起你?!?/br>
    龍?zhí)煊芋@訝,隋洋竟然一次都沒來過。

    “我不是隋洋,他去上海了,飄云臨時有事,是她囑托我來的?!彼忉尩?。

    婦人有些失望,說話也變得有些詞不達(dá)意,而且神色委頓,眼神呆滯,慢慢的,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只是提到飄云的時候,眼里才有些許光彩,卻也是轉(zhuǎn)瞬即逝。

    龍?zhí)煊优闼f了一會話,覺得自己都被拐得有點顛三倒四。把帶來的一大堆吃的喝的,還有那一大把新鮮的玫瑰一股腦的塞給她,又塞給管教一沓鈔票囑托好生照料,就匆匆告辭了。

    從看守所里出來的時候,龍?zhí)煊犹ь^看著高遠(yuǎn)的天空??词厮诮纪?,所以這里的天很藍(lán),仿佛凝凍的湖水,棉絮似的白云靜靜的流淌著。

    忽然想起來,年輕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女人,一個特喜歡看小說的長得很清純的女孩子,曾經(jīng)給他寫過這樣一段話:

    我一直以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風(fēng)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的故事。

    當(dāng)時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覺得特?zé)o聊,心想,丫小說看多了吧,整天弄得神叨叨的。

    可是不知為什么,卻莫名其妙的記住了那句話,這么多年過去了,女孩的模樣他早就忘了是長是短是圓是扁,這句話卻像烙糊似的粘在心里,從來就沒有忘記過。

    今天把這話翻出來,想想就覺得悲涼。飄云,她似乎一直讓自己活在別人的故事里,她mama的,隋洋的,柳寒城的。每天總是一副快樂的樣子,把自己當(dāng)成太陽,把笑容和溫暖源源不斷的奉獻(xiàn)給身邊的人。卻不知道,這里面究竟有多少快樂是真正屬于她自己的?而那些習(xí)慣從她身上得到快樂和安慰的人,又有誰真正在乎過她是否快樂?

    這么想的時候,心里的憂傷就像黃河的洪水似的泛濫成災(zāi)。

    龍?zhí)煊影l(fā)現(xiàn)自己今天跟個文藝小青年似的,特酸,不知道是受了這里低氣場的影響,還是在憂心著這對苦命的母女前途未卜的命運。

    回頭看了一眼肅殺森冷的看守所,他對自己說,這種地方,打死也不會再來。

    回到家后,一進(jìn)門,就聞到飄香的食物味道,響水大米特有的那種類似膠鞋的香味和蔬菜的清甜彌漫在空氣中。

    飄云在廚房忙得正歡,聽到開門聲,探出半截身子,微微的歪著小腦袋說:“飯馬上就好,你再等等。”

    說完就轉(zhuǎn)身繼續(xù)忙她的去了,兩個爐眼全開著,一個在燉湯,一個在炒菜。廚房里熱氣騰騰,香氣裊裊。飄云一邊抹汗,一邊揮舞著鍋鏟,將嫩白的蝦仁和翠綠的豌豆炒得濃香四溢,嘴里還不忘哼著輕快的小曲。

    龍?zhí)煊佑悬c恍惚,這種感覺,是不是太美妙了,太不真實了?

    怔楞間,來了一個電話。他接起來聽,眼睛卻始終沒離開廚房里的人。

    他的黑襯衫被她當(dāng)成了家居服,隨隨便便的穿在身上。人太小,衣服太大,一轉(zhuǎn)身衣角就打在腿上,空落落的。袖口挽得很高,露出一截細(xì)嫩的手臂,越發(fā)襯得白膚勝雪。似乎剛剛洗過澡,微濕的長發(fā)隨意的披在肩頭,掛著晶瑩的小水珠,襯出一張小小的臉。

    一個菜出鍋,飄云把一堆粉白翠綠倒在盤子里,拈起一小塊蝦仁嘗了一口,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滿意的點點頭,把菜盤子放在餐桌上,又去忙其他的。

    龍?zhí)煊佑X得自己很餓,很想一口吞掉什么東西,卻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餓。胃?還是身體?

    “龍哥?”電話那頭的人匯報完畢,卻連個響都沒聽到。

    “啊,你說什么?”龍少顯然神游太虛去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敢置疑,只有鸚鵡學(xué)舌似的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龍?zhí)煊勇犕?,劍眉一皺,不耐煩的說:“那就分成幾塊隨便找個地兒埋了,混了這么就久,這點事兒還用我教你?”

    飄云當(dāng)時正在切黃瓜,聽到這話,手一抖,刀就招呼到指頭上,見紅了。

    龍?zhí)煊优镜囊宦暰桶央娫捜恿?,沖過來握著她的手吼道:“切個黃瓜都能弄成這樣,笨死你算了!”

    飄云沒吭聲,皺著眉毛,傷口倒沒什么,手被他攥得生疼。

    “我自己用涼水沖沖就成。”飄云想把手抽回來,再被他握下去,絕對有骨折的危險。

    “那怎么行?自來水多不衛(wèi)生?!饼?zhí)煊酉攵紱]想,就把流血不止的青蔥玉指含進(jìn)了嘴里。

    嘎!飄云差點暈倒。心想,龍少,您老人家的口水不見得比自來水干凈吧。

    飄云只當(dāng)他是想用口水幫她消毒,卻不知道,這背后究竟掩藏著何等險惡的用心。男人的嘴唇從手指移到嘴巴上,不過倏忽之間的事情。

    男人的情緒由溫柔的憐惜到霸道的征服,也不過倏忽之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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