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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不遠處正端坐在桌子前低頭刻著什么的男人含笑抬起頭來,“別拘束, 隨便看?!?/br> 他的語氣是如此隨意,磁性動聽的聲音如絲滑的綢緞,帶著恒古的某種韻味,精致的眉眼難描難畫,美麗又不失英氣, 一身正紅色唐裝,過肩長發(fā)自然披散,一如當(dāng)時初見。 然而在任歆這個已經(jīng)回憶起一切的人的面前,對方的反應(yīng)只是令人毛骨悚然。 “余霽呢?” 她活動了一下手腳,發(fā)現(xiàn)都非常自由后干脆從床上坐起來。 “寶貝今晚實在太吵了,我只能讓她先睡一會兒?!?/br> 對方目光看向她的左側(cè),語氣中有淡淡的無奈和寵溺。 然而當(dāng)任歆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時,卻只看到正被綁著手腳側(cè)身躺在冰冷地上的發(fā)小,因為對方正好在她剛剛躺著的頭頂上方的位置,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那里。 “你……” 任歆皺眉,跑上去費了半天得勁才幫著形容狼狽的少女解開束縛,昏迷中的余霽發(fā)出一聲痛苦的輕哼,卻只是皺起臉,依然沒有醒來。 余家小妹一向嬌生慣養(yǎng),哪里受過這種罪!任歆有些心疼的將她扶起來,吃力的拖到一邊的床上躺好。 “也別怪我出此下策,實在是因為,想要和任小姐私下見一面真的太難了,”身后,男人托著下頜語氣輕松仿若閑談,“我觀察了很久,你除了和寶貝見面時會放松警惕,其他外出的時間里,身邊都有負責(zé)保護的人,還有你那些秘書、司機、還有那位只見過一面的管家,嘖,沒一個簡單的?!?/br> “說吧,你的目的?!?/br> 沒有理會對方的話,任歆在床沿上坐好,淡然平視。 “怎么坐那么遠,和人交談要就近坐,可是基本禮儀?!?/br> 男人將頰邊的碎發(fā)撥到耳后,含笑指了指桌子下方,在那里,有一個細窄的板凳正藏在不起眼的角落。 任歆默然,走上前拉出板凳,在男人的對面就坐:“可以了?” “嗯,還是這個距離比較令人滿意?!?/br> 對方彎著一雙桃花眼微微頷首,然后竟是低下頭,開始繼續(xù)手里的事。他的左手下正壓著一塊半透明的皮質(zhì)物,上面已經(jīng)畫好了圖案,是一個女人的頭,媚眼如絲,眉目多情,而他的右手正拿著一把刀一筆一筆的刻著,細致認真,不驕不躁。 空氣一時安靜下,只能聽到枯燥的“窸窸窣窣”聲——原來她醒來時最先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他在刻皮影。 任歆的目光隨著那鋒利的刀尖移動,淡聲開口道:“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拖延時間毫無意義。” “不,當(dāng)然有意義,”男人停下刀,用手拂開上面的碎屑,又輕輕吹了吹,他深情的凝視著手中的作品,溫柔道,【畢竟,她應(yīng)該是我的最后一幅作品?!?/br> 第二句,他是用英語說的,非常純正的倫敦腔,唇舌的纏綿間帶著沉淀于世紀(jì)的優(yōu)雅。 “沒記錯的話,徐家是在M國?!?/br> 任歆微微沉思——然而對方的這個口音只有在Y國那邊生活了很多年的人才會有。 “沒錯,徐家是在M國,可我9歲之前,都是在Y國生活的?!?/br> 男人拿起刻刀的動作幾不可覺的一頓,然后抬眼意味不明的掃了她一下,那目光明明非常平靜,卻仿若有一片深淵在里面。 “she?” 任歆垂下眼簾,直覺告訴她,自己抓到了另一個重點。 那一瞬,她清晰的看到對方正要下刀的手顫了一下,周圍霎時間落針可聞,就連空氣都凝固了起來,粘稠的質(zhì)感令人呼吸困難。 接著,似乎只是幾秒的時間,又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對面的男人竟是低低的笑出了聲,他的笑聲越來越大,眼角眉梢都溢滿了得意和快樂。 “不愧是任小姐,沒錯,就是‘她’,”他擦掉眼角笑出的淚水,就像個成功的惡作劇終于被人發(fā)現(xiàn)的孩子一樣的點頭,“我以為你一時半會兒猜不到呢?!?/br> 耳邊的笑聲透出幾分荒誕之感,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任歆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李秘書的聲音。 過度注射毒品……鮮血寫就的數(shù)字2……以及,莫名丟失的大腿上的皮…… “多么細膩的觸感,鬼斧神工般的柔韌,牛皮?那只是劣質(zhì)品……” 對面的人半闔著雙眼神色著迷,撫著掌下那塊半透明的皮料喃喃自語,他甚至伸出手來拉住任歆的小臂,大力的強迫她摸上那塊晶瑩剔透的皮影半成品。 “放開!” 而任歆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她用力睜開腕上的束縛,站起身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 耳邊清晰的聽到加速的心跳聲,她雙唇微啟又合上,如此反復(fù)多次方才鎮(zhèn)定下來,她說:“柳一晴,是你殺的?!?/br> 這是一個肯定句。 “沒錯,”而對面的男人笑聲漸低,看著她饒有興致地點頭,“其實我只是助她一臂之力而已,她犯起毒癮要死不活,飲鴆止渴的想只打半針管。” 可是半個針管哪里夠,所以他幫她,把所有的存貨都注射了。 “你沒見到,她死去的表情特別滿足,我真的太仁慈了,賜給她這么無痛的死法?!?/br> 徐磬站起身,將那塊皮料高高舉過頭頂,投過刺眼的燈光端詳上面的紋路。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已經(jīng)輕到了極點:“太仁慈了,我竟然讓她多活了三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