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梁別宴沒好氣地心想:趙亦禮那頭該死的魔族獵豹涼不涼跟我有什么關系? 但是他又不得不松開自己的閨女,因為,他的寶貝閨女很在乎那頭該死的魔族獵豹,外孫兒提醒的話語才剛落下,他閨女就著急地松開了他。 “那咱們趕快走吧!”說完,月相桐又急不可耐地朝著正前方望了一眼,“順著咱面前這條筆直的大路一直走就能到無憂城了吧?” 月鎏金:“……” 趙小銘:“……” 得,又多了一個運行環(huán)境出bug的選手。 馬走田不了解前情,當即就發(fā)出了一聲驚訝的疑問:“誒?她咋也只看到了一條路?” 趙小銘雙手攏袖,長長地嘆了口氣:“那還能因為什么呀?也喝了唄?!?/br> ??? 馬走田都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了:“你沒提醒你媽呀?” 趙小銘:“提醒了呀,非要喝,根本攔不住?!?/br> 馬走田沉默片刻:“他們九重神族,還怪出癡情種的?!?/br> 趙小銘:“……”財,要么說你對文學有著超高深的研究水準呢,我們都喊他們倆“戀愛腦”,只有你,美譽他們倆是“癡情種”。 “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馬走田又問。 但是趙小銘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他姥。 月鎏金微微擰眉,思索著說:“先讓姥想想?!?/br> 眼下的時間雖然緊迫,但為了趕時間而貿然往前走絕對不是最佳選擇,因為誰都不確定前方到底會出現(xiàn)什么。而且他們一家人也并非是一起抵達的相思坊,而是分成了三批分別抵達的,三者的經歷和手中所掌握的情況肯定也有所不同。 保險起見,還是需要先把碎片化的信息進行整合才行。 月鎏金沉默著思索片刻,先詢問了自己閨女一句:“你怎么來的這么快?來的路上遇到什么了么?” 月相桐搖頭,如實回答:“什么都沒遇到。我原本是想進入那座整形醫(yī)院里面找你們,結果才剛走到門診大樓的門口就一腳踩空了,直接掉來了這個空間?!?/br> 其他所有人皆是一驚,異口同聲地發(fā)問:“你直接就掉到岸邊了?” 月相桐點頭:“啊,對啊,過了河就到相思坊了,中途什么都沒遇到?!?/br> 其他所有人:“……”好輕松的經歷,像是給系統(tǒng)充了錢一樣,真是令人嫉妒! 月鎏金在驚訝之余再度追問:“在你掉落的過程中,沒看到其他空間么?” 月相桐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下墜的過程:“我就記得當時自己的眼前忽然一黑,然后就開始往下掉了,但黑了沒多久,就又亮了,一陣白光閃過,像是誰在忽然間開了燈,但很快就又黑了,黑完又亮亮完又黑,不知道循環(huán)了多少次之后,我就到這里了?!?/br> 其他所有人:“……”懂了,你在下墜的過程中路過了其他幾個時空的醫(yī)院,但神奇的是你竟然沒有和我們一樣被留在那幾個時空中,一路絲滑通暢地掉到了最底層。 月相桐看了一圈其他人的表情,大概明白了什么,就反問了句:“難道你們不是這樣來的?” 梁別宴搖頭,十分詳細地回答女兒問題:“我和你媽是通過整形醫(yī)院七樓手術室的那個空間傳送陣過來的。在那座醫(yī)院的原址上,還存在著八個不同時空的醫(yī)院,每層時空間隔十年。以縱向時間軸描述的話,最頂層是四十五年前的醫(yī)院,最底層是一百一十五年前的醫(yī)院。頂層之上是現(xiàn)實空間,底層之下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個空間。傳送陣就相當于電梯。小銘之前失蹤過一段世間,為了找小銘,所以我和你媽是一層接一層的時空往下尋找到的,每個時空的醫(yī)院里都停留了一段時間?!?/br> 趙小銘卻說:“什么?那個醫(yī)院里面竟然還有傳送陣?我和旺財還有小寶是一層接一層地往下摔下來的,每一層都要停一下。從四十五年前的那座醫(yī)院算起,我們仨接連被摔了八次才到這里,屁股都要被摔成八瓣兒了!” 馬旺財補充:“而且我們還不是連貫不停地往下摔得,要等到門診樓門口天花板上的那塊吊頂開始滴血,滴到下方地面上正對著的那塊瓷磚上之后,我們才能繼續(xù)踩上瓷磚往下掉?!?/br> 趙小銘點頭:“啊對。我們也不知道血是哪冒出來的,但它就像是硫酸一樣,一層接一層時空地往下滲,小面積地腐蝕了層與層之間的空間結界,在那塊地磚的位置打通了一條向下一層時空前往的道路。不過我們也試著返回上一層了,但沒成功,道路不可逆?!?/br> 血? 月鎏金和梁別宴立即對視了一眼,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但他們倆畢竟活得歲數(shù)長了,見多識廣,相當之冷靜,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激動或者震驚的情緒,沉著應付一切。 月鎏金簡單整了一下思路,開始給大家總結分析情況:“我和你姥爺不是通過門口那塊地磚來的,而是通過被人為隱藏起來的傳送陣,所以可以說明此前自由來往于那八個時空的神秘人——可能是高途安——每次都是通過傳送陣去往的不同時空的醫(yī)院。同時也說明了,在此之前,醫(yī)院中可能也只有這一條可以自由通往其他時空的通道。至于最開始的時候你爸、旺財還有小寶為什么會忽然在門診樓門口消失,咱們不得而知,這得等見到你爸之后再問他。但后來你、旺財還有小寶之所以能夠不斷地通過門診樓門口的那塊地磚往下掉,一定是因為你姥爺之前在最頂層之上的空間里——也就是現(xiàn)實時空的醫(yī)院——你消失的那塊地磚上放過自己的血?!?/br> “???”趙小銘震驚錯愕又非常感動地看向了他姥爺,“原來真的是您為了找我而放的血!” 梁別宴無奈一笑:“那不然呢?” 趙小銘:“我還以為是我姥呢,但不是因為我偏心我姥啊,是您日常看起來總是一副血量不太夠的樣子,不似我姥那般厲害威猛?!?/br> 那是! 那是! 這馬屁讓他拍的,一下子就拍進了他姥的心窩里。 月鎏金那張嘴,瞬間就撅了起來,滿目都是驕傲和得意:“看來我外孫兒這雙眼睛呀,也雪亮著呢!” 趙小銘得意洋洋:“那是!那是!” 梁別宴:“……”就數(shù)你倆好賴不分! 梁別宴沒好氣地瞧了趙小銘一眼,接著月鎏金的話語分析道:“結合此前在你學校后山古墓里和般般號上發(fā)生的怪事,所以在你突然失蹤之后,我和你姥第一時間就開始懷疑還是圣物碎片在作祟。神血可以打破圣物碎片制造的封印,我就在你失蹤的那塊地磚上放了些自己的血以作印證。但在當時,我和你姥等待了許久,那塊地磚和滴落在上面的血都沒有絲毫異樣,所以我和你姥就排除了是圣物碎片在作祟的這種可能,誰知道留在那里的血跡竟然會在我們離開之后才慢慢滲入了下一層。又因為血跡的滲透需要時間,所以你和旺財以及小寶才需要一層又一層地等待著,但是你媽來的晚,血跡已經徹底貫穿了所有空間,所以她才會沒有任何停留地直接掉來了這里?!?/br> 月相桐略帶慶幸地心想:嘿,看來我來的還挺是時候! 趙小銘卻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所以,這件事,很有可能還是和圣物碎片有關系?還是圣物碎片在作祟?” 梁別宴點頭,又道:“除了圣物碎片,我也想不到還有什么東西具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在同一個位置上接連制造出八個不同的空間?!?/br> 月鎏金補充:“還另外復活了一座存在于五百年前的城池?!?/br> 趙小銘又愣住了:“可是,剛剛那個老板娘不是說,無憂城是城主造出來的么?” 梁別宴和月鎏金異口同聲地回答:“所以城主和碎片之間一定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lián),不是碎片cao控了城主,就是城主cao控了碎片。” 這么長一句話,兩人竟在沒有任何商量的情況下一字不差的同時說出口了。 趙小銘驚嘆不已:“天吶!你們老兩口還怪有默契的!” 梁別宴抿住了雙唇,沒敢說話,微微側頭,眸里含笑地瞧了月鎏金一眼。 月鎏金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還不屑地哼了一聲,冷冷開口:“呸!惡心人!誰跟他是老兩口?誰又要跟這個男的有默契?” 梁別宴:“……” 趙小銘無奈,瞧了他媽一眼,攤了攤手:“你看,我一點兒沒夸張吧?” 月相桐也挺無奈,但是她現(xiàn)在,最想弄清楚的問題則是:“你們仨剛才,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串,但說到最后,也沒人能說清楚圣物碎片到底是什么呀?和我們家老趙的失蹤又有什么關系?” 呃、這個,還真難跟解釋?。?/br> 趙小銘思索片刻,沒直接回答他媽的問題,而是低頭看向了他的財,問:“財,你知道圣物碎片是什么么?” 他本是想通過“人家馬走田雖然也不懂但人家馬走田從不亂問”的優(yōu)秀例子告訴他媽一個道理:這把高端局,新手就得有新手的自覺性,別老問東問西為難老選手。 熟料,馬走田竟然給他回了句:“我知道啊?!?/br> “???”趙小銘懵逼了,不可思議得很,“你咋知道的?” 馬走田給了趙小銘一個看傻子的眼神:“修羅界還沒被造出來的時候我就在了,修羅界被造出來的時候我還差點兒被封了進去,你猜我咋知道的?” 趙小銘這才想起來,馬走田是上古神獸,對修羅界的了解肯定比他多的多,而且馬走田還有個兄弟——獰獸——被封印進修羅界里了。關于修羅界的一切,燭龍神君肯定也都對馬走田說過。 優(yōu)秀選例失敗,趙小銘遺憾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看向了他媽:“這個故事呢,很長,不太好講?!?/br> 他媽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虛偽:“你小子是覺得麻煩才懶得跟你媽講吧?繼子!” 趙小銘:“……”呃,是這樣的,后媽。 眼瞧著兒子是指望不上了,月相桐又看向了她爸媽:“誰能給我講解一下么?咱們起碼得統(tǒng)一一下信息量吧?不然我什么都不懂的話,往后豈不是要拖大家后腿?” 月鎏金沉默片刻,先問了句:“你干爹沒跟你提過?” 月相桐:“沒啊?!?/br> 行吧。 沒也正常。 反正都是好幾千年前的事兒了,又事關神族的滅族歷史,諦翎不告訴她也正常。 月鎏金輕嘆口氣,看向了梁別宴:“你們自己家的事,你自己給她講吧?!?/br> 梁別宴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地給女兒講述起了有關修羅界的起源以及圣物的由來。月鎏金站在一邊兒,時不時地補充兩句。 月相桐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聽完之后,滿心都是憤懣和疑惑:“那神族不也是為了保護蒼生而建修羅界么?為什么天道還要懲罰神族?天道是不是沒長……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嘴就被她爸媽爭先恐后地給捂上了:“天有忌言!你可以在心里想,但不能罵出來!” “為什么?!”月相桐的嘴還被捂著,話說的含糊不清。 趙小銘很有經驗地回答了他媽的問題:“因為咱們體內有神族血統(tǒng),神族又是天道創(chuàng)造出來的,所以不能罵,不然會被雷劈——真的是天雷哦,沒開玩笑?!?/br> 月相桐:“……”什么狗屁天道! 眼瞧著她終于老實了,月鎏金和梁別宴才松開她的嘴。 月相桐也無計可施,長嘆一口氣之后,無可奈何地總結道:“所以,圣物就是打開修羅界封印的鑰匙,和封印是一體的。但我爸當年為了避免修羅界內的邪祟被瘋姬尊芙釋放,就在君淚崖邊把圣物捏碎了,碎片被君淚崖里面的罡風吹到了五界各地。后來又因為封印被沾染了修羅界內的邪氣,所以連帶著圣物也被侵染了邪氣,變成了邪物,散落在其余五界各地四處作祟?” 趙小銘點頭:“是這樣的!” 月鎏金接了句:“說明什么?說明果皮紙屑等細碎的垃圾就不能亂丟,尤其是在大風天,不然吹得哪都是,四處影響環(huán)境!”說完,又沒好氣地瞟了身邊人一眼,“某些人,沾上他就沒好事兒!” 梁別宴:“……” 趙小銘又扭頭看了他媽一眼:“看吧,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這,在你媽眼里,你爸連呼吸都是錯誤的?!?/br> 月相桐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過她還是很奇怪,就問自己兒子:“他倆進醫(yī)院之前不就和好了么?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又開始鬧離婚了?” 趙小銘:“之前確實是好好的,直到你爸喝下了那杯相思酒?!?/br> 月相桐也喝了相思酒,很清楚這酒的后勁兒有多大,當即就想到了一種非常糟糕且令人憤怒的可能性,難以置信地瞧向了她爸:“天吶!你不會在你的相思記憶里面看到別的女人了吧?” 梁別宴:“???” 你是想讓你爸死! 此言一出,趙小銘也大驚失色了起來,滿目憤然地看向了他姥爺:“天吶!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見異思遷的姥爺!” 梁別宴:“……”我真是,服了你們母子倆了! 他根本就來不及跟這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母子倆解釋那么多,直接驚慌失措地看向了月鎏金,果不其然,妖尊大人的臉色已經陰沉到幾乎要結霜了,然而,還不等他開口為自己辯解澄清呢,妖尊大人極盡陰陽怪氣的話語就已經冷颼颼地盤旋在相思坊后門外的空地上了—— “哎呦,我就說呢,怪不得哭那么慘呢,合著又想起來某、仙、子啦!” 梁別宴:“……”我就知道! 月相桐迅速看向了她媽:“某仙子是誰?”吃瓜群眾一號。 趙小銘看向了他姥:“某仙子是誰?”吃瓜群眾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