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去形容那幾個少年的目光,趙小銘覺得“視jian”這個詞再合適不過。 禽獸們充斥著欲望的眼神就是會對受害人造成實際傷害,是一種精神上的踐踏和羞辱。 齊麟憤然低吼一聲,目眥欲裂怒不可遏地朝著齊鳴沖了過去,卻被虞鳶拼命地拉扯住了,因為她們母子三人現(xiàn)在沒有靈力,根本斗不過齊鳴他們,只能忍氣吞聲。 同時被數(shù)位男人以眼神和笑聲羞辱,齊越羞憤難當,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已經(jīng)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始終沒有流露出畏懼和不安的情緒,始終高揚著下巴,咬緊了后槽牙,絕不允許自己的眼淚眼淚掉下來,驕傲又堅毅地與齊鳴對視著:“丫鬟生的孩子果然不入流,整日只知道以取笑女人羞辱女人為樂,真是上不了臺面的低等貨色!” 即便流露街頭,她依舊滿身傲骨,絕不會向鼠雀之輩屈服。 齊鳴最厭惡的,就是齊越身上的這股鐵骨錚錚的傲氣,因為他從不曾在自己的母親身上看到過。他心知肚明,那是世家和身份給的底氣,所以自己的母親才沒有。 可齊越明明都已經(jīng)被貶為庶人了,頂著一張丑陋的黥刑面頰,憑什么還敢這么肆意猖狂地跟他說話?誰給她的底氣和膽量? 他明明已經(jīng)成為了魔宮太子,身份比齊越高貴得多,她為什么就是不怕他? 賤女人! 不知死活的東西,既然你不懂得什么叫做尊卑有別,那本王就幫你懂! 齊鳴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抬掌就要去扇齊越的臉。 然而他的手才剛剛高舉起來,一只小小的不銹鋼勺子就穩(wěn)準狠地打中了他的手腕,造成了一股鉆心的疼。 齊鳴當即就擰起了五官,痛苦地哀嚎了一聲。 站在他身后的那幾位少年同時抬頭,驚訝不已地看向了小勺的來源,目光中還流露出了些許幸災(zāi)樂禍,仿佛是在說:你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得罪這位殿下? 整個魔宮之中,還有誰不知道齊鳴的性情歹毒和心狠手辣? 得罪了他,無異于自尋死路。 真是有好戲看了。 趙小銘卻一臉無辜,坐在桌邊,朝著齊鳴露出了一個不關(guān)我事的傻笑:“那個那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拿穩(wěn),勺子突然飛出去了?!?/br> “……” 鬼才相信你的鬼話! 齊鳴痛苦地捂著自己的手腕,咬牙切齒,目光猙獰地怒視著趙小銘。 孰料就在這時,齊麟忽然厲聲厲色地沖著趙小銘怒吼了一聲:“滾!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兒,哪輪得著你一個吃飯的外人看熱鬧!” 虞鳶也面無表情地看向了趙小銘:“這碗餛飩我就不收你錢了,非親非故的我們不需要你多管閑事,年紀輕輕的也別總想著幫人出頭,你沒那么大能耐,還是快回家找你爸媽吧?!?/br> 趙小銘心里明白,齊麟和他媽之所以這么說,無非是為了和他劃清界限,好讓他趕快離開,以免被卷入是非之中。 馬走田也在這時咬住了趙小銘的褲腿,用力地將他往大馬路的方向扯,示意他趕快走,別多管閑事。馬走田還聞到了一股很不妙的氣息,所以更加急切地想要讓趙小銘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但趙小銘的屁股就像扎根在了那張塑料凳子上一樣,無論如何也沒有移動分毫。 他并不是在故意逞英雄,他只是覺得自己不能走,最起碼現(xiàn)在不能。 齊麟他們母子三人被抑制了靈核,沒有絲毫戰(zhàn)斗力,自己若是一走了之,她們?nèi)齻€就只只有被齊鳴任意羞辱的份。 人人可以畏懼生死、漠視是非,但神族后裔不能! 神族后裔遵循天道,必須替天行道! 在齊鳴的眼中,趙小銘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又愛管閑事的賤民,和蚍蜉無異,冷笑著威脅道:“你要是不想死,就趕快滾;你要真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趙小銘始終安如泰山般一動不動地坐著,面無表情地與齊鳴對視著。 馬走田無奈又惱怒,越發(fā)加大了拉扯趙小銘的力度,干脆直接用尾巴纏住了他的胳膊,強行將他從凳子上扯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頭赤眼黑身的野獸突然從一輛紅色的賽車上跳了下來,直接竄到了齊鳴身邊。它擁有類似大貓的身形,卻頂著一張酷似人面的獸臉,目光歹毒地看向了趙小銘與馬走田,陰森森地向齊鳴稟報:“我在無憂城里面見過這個男孩兒,他就是二殿下的兒子,趙小銘!” 此言一出,全員震驚。 齊鳴先是一僵,繼而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齊鳴直接將自己的武器從儲物戒中調(diào)了出來,興奮大喝一聲:“先把這三個賤民給我收拾了,至于叛黨后裔趙小銘,本王要親自誅殺!” 馬走田擔心就是自己弟弟會突然跳出來攪局,當即勃然大怒,震天嘶吼一聲,身形在驟然間龐大了數(shù)倍,殺氣騰騰地擋在了趙小銘面前,怒不可遏地注視著自己的弟弟,喉間不斷的發(fā)出威懾性低吼。 獰獸自然不甘示弱,身型驟然變大數(shù)倍,厲聲低吼著抵擋在了齊鳴面前,殺氣騰騰地與馬走田對峙著,眼神陰森又狠戾。 氣氛在瞬間劍拔弩張,趙小銘也果斷將聽風(fēng)和斧絲調(diào)了出來。 然而齊鳴身后那群敗類的速度卻比他還快,電光火石之間,虞鳶和齊越就被四個少年暴力地撲摁在了地上。母女兩人的尖叫聲驟然而起,驚懼萬分。那群禽獸少年們卻越來越興奮,越發(fā)粗暴地撕扯起了她們的衣服。 齊麟勃然大怒、驚急交加,嘶吼著想要去救母親和meimei,卻也被幾個男人一起摁倒在了地上。無論齊麟如何歇斯底里地掙扎都沒能撼動他們分毫。其中一人還特意扯住了齊麟的頭發(fā),迫使他抬起頭去親眼目睹meimei和母親被扒衣羞辱的過程。 與此同時,另有兩個少年打開了兩輛賽車的后備箱,從里面牽出了兩頭被馴服的環(huán)狗,臉上再度洋溢起了猥瑣又yin/蕩的笑意。 其中一位少年還笑嘻嘻地拍了拍環(huán)狗的腦袋,然后,指向了被仰面摁倒在地上的齊越:“等會兒記得要好好地服侍咱們冰清玉潔的大公主,要是沒讓公主滿意,就閹了你這頭沒用的東西?!痹捯舨艅偮?,周圍的那一群少年們就再度發(fā)出了一陣yin/蕩低俗的爆笑。 齊鳴更是洋洋得意。只要一想到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魔后和大公主即將被環(huán)狗這種野獸當街羞辱的畫面,他的內(nèi)心就痛快十足。 先在rou/體和精神上雙重折磨她們,再讓環(huán)狗把她們撕咬殆盡。 讓齊麟目睹母親和meimei慘狀,讓他不能反抗,讓他生不如死。最后,再讓環(huán)狗去好好地“伺候伺候”大皇子。反正,環(huán)狗又不挑男女,照樣能在大街上開齊麟的□□花。 再沒什么手段能比這種手段更殘忍、更能令他滿意了。從身體到精神,從內(nèi)到外,徹底摧毀他們母子三人。看他們以后還能不能再高貴起來。 哈哈哈哈。 齊鳴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來,內(nèi)心暢快極了。 趙小銘卻觸目驚心,從來沒想到,人竟然可以壞到這種地步……不對,齊鳴和他的那群擁躉們已經(jīng)不配被稱之為人了。即便化為了人形,卻根本沒有人性! 兩位少年同時松了手,兩頭環(huán)狗興奮地朝著衣不蔽體的虞鳶和齊越撲了過去。齊麟被摁在地上,雙目赤紅,絕望又聲嘶力竭地吼叫著,額角和頸間的青筋齊齊凸起。 趙小銘果斷飛出了斧絲,本是想要去絞殺環(huán)狗,卻突然被一柄似閃電般迅捷的銀色長劍攔截了下來。 齊鳴輕輕松松地挽了個劍花,就將趙小銘飛出的斧絲纏到了他的劍身上,又電光火石間調(diào)轉(zhuǎn)了劍峰,直擊趙小銘而去。 趙小銘萬萬沒想到齊鳴的身法竟會如此迅捷,當即持刀去擋,奈何齊鳴的修為高出他許多,兩兵交擊的那一刻,鏗鏘作響,巨力襲來,震得趙小銘虎口發(fā)麻,腕骨欲裂,甚至還不堪重負地往后趔趄了好幾步。 他根本不是齊鳴的對手。 齊鳴比他厲害的多。 環(huán)狗已經(jīng)撲倒了齊越和虞鳶的身上,在周圍那一圈猥瑣少年的挑逗下越發(fā)的興奮了起來。 虞越和齊越不斷掙扎,不斷尖叫,卻無濟于事,仿若待宰的羔羊。 齊麟被死死地摁在了地上,淚流滿面,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咒罵著,最后甚至開始哀求起了齊鳴,求他放過自己的母親和meimei。 然而齊鳴卻無動于衷,反而非常享受這種被齊麟苦苦哀求的感覺……嘖嘖嘖,你出生高貴又怎么樣?高高在上又怎么樣?是魔宮中王公大臣們最支持最好看的皇子又怎樣?還不是被我踐踏在了腳下?還不是要像條狗一樣可憐巴巴地求著我? 趙小銘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怒極之下,渾身上下止不住的發(fā)抖發(fā)顫。與此同時,他的內(nèi)心還充斥著一股強烈的挫敗與無力感……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的自尊被踐踏,眼睜睜地看著他的meimei和母親被野獸羞辱么? 可是他,打不過齊鳴。 他甚至打不過這群人中的任何一個人。 他太無能太沒用了,縱使?jié)M腹慷慨激昂,滿腹路見不平,也無法改變分毫。 但他絕不能坐以待斃。 哪怕被欺辱的不是自己的朋友兄弟,他也不能袖手旁觀,不然他妄為神族! 趙小銘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瞬間便將那枚墨色盤龍玉佩從儲物戒中調(diào)了出來,對天高舉,雙目赤紅,聲嘶力竭地吼道:“真神后裔趙小銘,狀告魔君之子齊鳴仗勢欺人欺男霸女,祈求天道主持公道,允我與齊鳴上臺一戰(zhàn),匡扶天下正義!” 此言一出,齊鳴等人先是一怔,繼而就齊刷刷地發(fā)出了一陣充滿了嘲諷之味的哄堂大笑——都什么年頭兒了?怎么還有人信這個呢? 齊鳴更是其中笑得最厲害的那位,不僅笑彎了肚子,還笑紅了臉,笑出了眼淚:“趙小銘啊趙小銘,你怎么能這么幼稚呢?這天下哪里還有正義可言?不過是處處弱rou強食,你竟然還去找天道告狀?天道算是個什么東西?你還不如回家找你那個不要臉的sao貨媽告狀呢!” 其實,趙小銘也不知道自己這番舉動是否會成功,因為他們現(xiàn)在不在天道臺的掌控范圍內(nèi)。這里是弱rou強食的地帶,任何訴求都是不可能被應(yīng)允的。 但他還是這么做了,賭一把,賭天道對真神后裔的偏愛與庇佑——其他人或許不能在安全區(qū)外申請?zhí)斓赖牟脹Q,真神后裔或許可以呢? 然而事實好像讓趙小銘失望了,度秒如年的等待著,天空卻始終沒有絲毫變化。 一切照舊如常。 趙小銘的神情中逐漸流露出了失落與不甘,齊鳴卻越發(fā)得意猖獗了起來,抬手一揮,頤指氣使地下了命令:“別等了,快讓那兩頭環(huán)狗開始伺候大公主和魔后吧,咱們二殿下的兒子也還在等著看好戲呢哈哈哈哈哈!” 趙小銘咬牙切齒,雙拳緊攥,渾身顫抖著怒視齊鳴。 齊鳴唇畔邊浮現(xiàn)著的那一抹笑意卻越發(fā)的肆意張狂了起來——真神后裔又如何?不還是無法撼動我分毫?天道不過是戲耍世人的說辭,傻子才會信! 齊鳴看向趙小銘的眼神也越發(fā)的猖狂陰毒:“若這世間真的有天道,第一個該死的就應(yīng)該是你那個叛黨爸和你那個賤人媽,你趙小銘也沒那么高貴,什么狗屁真神后裔,不過是一個混了妖族血統(tǒng)的骯臟臭雜種!” 孰料他的話音才剛落,天空忽然響起了“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道銀白刺目的天雷驟然落下,以一種開天辟地之勢降落在了齊鳴身側(cè),威力十足,毫不留情地將齊鳴震出去了數(shù)十米遠,還劈焦了他的衣衫和毛發(fā)。 那兩頭環(huán)狗更是被驚天的巨雷驚嚇到了瑟瑟發(fā)抖的地步,如同兩只落魄小猴似的,驚懼尖叫著跑出了人群,頭也不回地逃遠了。 齊鳴帶來的那群少年們更是被突如其來的天雷嚇到了目瞪口呆,一個個看向趙小銘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畏懼之色。 趙小銘則是大喜過望—— 在天雷落下的那塊地面上,出現(xiàn)了兩個焦黑的大字:【時間】 說明天道聽到了他的祈求! 趙小銘剛要開口回答三天之后,馬走田卻搶先他一步開了口:“一個月!請求靈獸上臺陪戰(zhàn)!” 天道臺申請對戰(zhàn)的最長期限只有三十天。 趙小銘這才忽然清醒了過來,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勢力和齊鳴之間還有差距,需要時間去提升實力,不然上臺也是個輸。 但是,他并不想連累馬走田。 馬走田看出了趙小銘的遲疑,無奈又篤定地勸說道:“不要以為我只是為了幫你,我也是為了我自己。我和我弟弟之間,遲早要有個了解?!?/br> 趙小銘糾結(jié)猶豫了一會兒,滿含感激地沖著馬走田點了點頭,然后,再度將手中的玉佩舉了起來,對著天空高聲喊道:“三十天之后,請求靈獸陪戰(zhàn)!”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天雷再度落下,在圍觀眾人越發(fā)震驚的目光中,大地之上多出了一個焦黑的字跡—— 【允】 第126章 雷聲震耳欲聾, 接連兩道天雷落下,在場所有人的雙耳都產(chǎn)生了一陣尖銳的耳鳴。 銀白色的巨型雷柱更是光芒刺目,從天而降的那一刻, 就迫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 卻還是難逃頭暈?zāi)垦!⒍虝菏鞯慕Y(jié)局。 被天雷的威力震飛數(shù)十米遠的齊鳴更是狼狽不堪,重重摔落在地的那一刻, 一股殷紅色的鮮血就從他的嘴里吐了出來, 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疼, 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一般。 趙小銘也是呆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從突如其來的震撼與感動中回神, 繼而不假思索地就朝著虞鳶她們母子三人跑了過去, 果斷朝著齊鳴的那些擁躉們舉起了自己的墨色盤龍玉,狐假虎威:“不想死的都給爺讓開,不然小爺我就讓天雷劈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