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又被別的門派挖走了 第29節(jié)
石磊一聲不吭,他不想開門。 “哥哥,我看過了,那姑娘身后沒人,只要我們把門打開放她進來,她就安全了!” 見石磊不為所動,石應瑤拉著他的袖子不住地搖,就像小時候那樣對他撒嬌。 石磊想了很久,終于鄭重地點了點頭。 只要開門放她進來,其他什么也不做。 嘎吱一聲,石磊終于顫抖著打開了門。 那姑娘見終于有人開了門,眼中爆出驚喜的光,跌跌撞撞地便朝石家大門奔來。 頭發(fā)散了,珠釵掉了,衣裳破了……她神情惶恐,仿佛遇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事情。 驚變,發(fā)生在一瞬間! 忽然,一陣旋風襲來,門外闖過來一個身影。 一個渾身綴滿白毛,手似尖鉤,腳似熊掌,舌頭極長無比的妖怪正咆哮著朝這邊撲來。 “救命!”那姑娘恐懼非常,聲音尖銳,眼珠因為驚嚇瞪得極大,充滿不甘。 石磊大驚失色,左手拉住meimei就要去關門,門上有游亦方親自貼的符咒,只要關上門,那妖怪怎么也不會進來。 “哥哥等我!” 石應瑤啪的一聲甩開石磊的手,裙子一甩,飛快地跑過去拉那個姑娘。 “快走!”石應瑤腳步飛快,一把拉起那姑娘就往門里跑。 十步。 七步。 五步。 三步。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 那妖怪腳步極快,扯住了姑娘的腳就往后拖。 他心中焦急萬分,轉(zhuǎn)身抄起防身的菜刀便往前沖,原本輕巧的菜刀卻忽然變得極重,他怎么握也握不緊,怎么抓也抓不穩(wěn),菜刀在他手里不住地抖,眼看要掉下去砸了他的腳。 “小美人,快別跑……哈哈哈哈哈哈……” 妖怪丑惡難聽的笑聲還圍繞在耳邊,他目光呆滯地看著meimei應瑤迅速轉(zhuǎn)身,狠心朝那妖怪一推,接著又從左側掏出一柄防身剪刀,拼盡全力向那妖怪胸脯一刺。 “快走——”她疾聲說道。 那姑娘瞬間便脫了身,驚慌失措地往門內(nèi)跑。 而那妖怪沒有防備,被猛然發(fā)力的應瑤推了一個趔趄,心中狂怒,驟然轉(zhuǎn)頭,目光怨毒、神情狠辣地盯著石應瑤。 “啪!” 一雙利爪狠狠貫穿了石應瑤的胸膛,殷紅的鮮血從少女的胸口噴發(fā)而出,像一朵艷麗迷人的罌粟花,瞬間綻開在石磊的眼前。 “找死!” 石應瑤茫然無措地回頭,嘴唇不住地顫抖著,瞳孔因為極痛而迅速收縮,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她的嘴唇一顫一顫的,對著石磊,她此生最親近的哥哥,艱難地托付著最后的話:“……關……門……” 下一秒。 石應瑤的手垂了下去。 他的心臟驟然一縮,嘴張得極大,痛苦萬分地嘶吼著,卻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他支撐不住,重重摔倒在地,揚起一陣塵土。 整片大地都為之顫抖,似乎要掀起所有的狂風巨浪向他襲來,一掌又一掌的痛楚從胸腔出溢出,痛得他五臟六腑都在顫抖。渾身的血管爆起,仿佛要沖破他身體的禁錮,盡情地噴射出來。 他滿頭大汗,咬著牙蜷在門后,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而那姑娘卻被應瑤推進了來,趁那妖怪攻擊應瑤時,紅著眼睛咬著牙閉上了大門。 “轟!” 門外是誰在打斗? 響徹震天。凌厲的風聲中傳來男人的斥責聲,到處都是驚鳥飛石,塵土失重般從地上彈起。 那妖怪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一瞬間天搖地動,所有房子都為之顫抖。 終于,他兩眼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后,已是三日后。那位姑娘日日伏在他床前,等他醒來。 原來,那日是游亦方等人及時趕到,將那妖怪徹底擊敗、收服…… 原來,那姑娘是知州大人的獨女梁碧落…… 原來,在他昏睡時,剩余的妖魔全已伏法,那日的妖怪闖出封禁,只是一個意外…… 原來,石應瑤被那妖怪貫穿了胸肺,當場斃命…… 原來……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白衣瞬間濺滿了紅斑,他失魂落魄地窩在床上,痛哭失聲。 后來時間變得格外漫長……因為救了知州大人的獨女,年輕出挑的他被知州另眼相看,當羞紅著臉不敢抬頭的梁碧落問他愿不愿意娶自己時,他是怎么做的? 他好像神情麻木地點了點頭,對一切來之不拒。接著,便是洞房花燭,再然后,金榜題名,仕途一片大好。最后,他也如愿稱為了這定州城的知州大人,掌管一切太平。 前途……名望…… 什么都不會再有了,今日過后,他再也不能堂堂正正地做這定州知州了。 可惜啊…… 是他的懦弱讓應瑤死去,是他的貪婪讓這門親事成立,是他的無能讓妻子一手遮天,是他的心軟將林端陽放虎歸山,是他的多此一舉請來這兩個斷送他官運仕途的人。 他輕輕闔上了眼睛,為這永久斷送的官運亨通,為這一朝破碎的運籌帷幄,為這一無所有的一切。 不可……太貪…… 一聲嘆息悠悠飄起,回蕩在天際之中,如一夢浮沉,想起那些逝去的人與故事。 可惜…… 作者有話說: ? 29、軟硬皆施 落霞山, 城隍廟。 再次推開那扇陳舊的門,廟內(nèi)擺設還是原封不動。 只是,那案臺上倒是多了一些新鮮的瓜果。 有人來過嗎? 段臨韻踱了進去, 也不說話,只是慢慢悠悠地掏出了一只豬肘子,指尖在油紙上點來點去。 “土地爺?” 無人應答, 空蕩蕩的城隍廟只有一只花蜘蛛蕩著秋千路過。 “你再不來,這肘子可要被我吃完了?!?/br> 還是無人理會。 裝作聽不見? 嘖。 他沉思片刻,一團火焰在他指尖徐徐燃起,那火離豬肘子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一個大包從他懷中鼓了起來, 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看似是個活物。 段臨韻面無表情地把那東西摁了回去, 不準再動。 他饒有興趣地晃動著手指,引得那火一會拉近了,一會又離得遠了, 偏偏就是挨不上那豬肘子。 “吧嗒?!?/br> 一滴水從房檐上掉了下來。 越來越多的水滴了下來,把案前都浸濕了一大片。 但就是沒人說話。 他心情很好地逗著那團火焰,那火在他指尖不斷地變幻形狀,一會變成一位握著酒瓶的老道士, 一會變成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大白狗,一會變成一座巍峨的小山, 一會又變成了一條紅色的綢帶…… 都饞成這樣了,還不出來? 他頓了頓, 從懷里一把挖出那只靈寵小兔, 語氣涼涼地說道:“再不出來, 我就燒了它做菜吃?!?/br> 小兔瑟縮了一下,又大著膽子往他身上爬,似乎是毫不畏懼他一般。 段臨韻:…… 這兔子當真聽不懂人話。 不如改名叫做菜吃吧。 嗯……叫聽不懂也行。 他懷里抱著原地改名叫做菜吃的小兔,輕輕托起手掌,那熱烈的火焰瞬間消失,一個風眼竟在他手中極速旋轉(zhuǎn)著,強度逼人,竟是直接成了一個風陣。 他面無表情地說:“再不出來,我就掀了你的城隍廟?!?/br> 下一秒。 天花板上的水滴滴溜溜地流了下來,土地爺驚慌失措地蹦了出來,他一臉驚喜地看了一眼段臨韻,故作歡喜地說道:“啊呀!是你!你怎么來了?” 語氣誠懇,神情親切,動作自然。 都掩蓋不了他因緊張而上翹的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