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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又被別的門派挖走了 第50節(jié)

    他的那些叔父看在眼里, 記在心里, 屢次勸說都不起作用,只要外公一句話, 所有人都得通通閉嘴。要是真讓他的那些叔父來管家, 他早就被吊起來打死了??上А夤缫哑堁託埓稍诓〈采?,一心只想看他成親,這才急急去柳府下聘, 與柳家最小的女兒——柳憐心訂了婚事。

    若是成了親,以后就再難出來鬼混了。

    怎么回事,柳正亭怎么無動(dòng)于衷,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樣。

    他退后一般, 厲聲道:“正亭!”

    可身后哪里還有人?

    他那些朋友早就渾身癱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啪!”

    又是一只手掌摔在了他的面前。

    “誰?”

    無人應(yīng)答。

    街道空曠, 寂靜無聲。

    他突然開始后悔出門前沒帶護(hù)衛(wèi)了。

    到底是誰?

    陳章杰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張傀儡符, 狠狠丟了過去。

    “去!”

    火光炸起, 一直火鳥從符咒中騰空飛起, 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火光。這張傀儡符里封印著鳳凰后代——彤鶴的魂魄,專門為了防身所用。龍生九子,鳳生九雛。這鳳凰本就難尋,因此,鳳凰后代彤鶴更是稀缺得很。

    僅有的彤鶴早已修煉成妖,更別提將這彤鶴之魂封入符咒之中防身用了。若再叫那些叔父?jìng)兛吹剑欢ㄒ糁念~頭說昏聵、無恥、暴殄天物!

    “呵。”

    “彤鶴?”

    不知是誰輕笑一聲,卻讓陳章杰頭皮發(fā)麻,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

    “如此甚好,我便納為己用。”

    “不敢看我?”

    陳章杰猛然一驚,抬頭看去。

    卻發(fā)現(xiàn)一個(gè)男人懸掛在頭頂,手里還捏著那只彤鶴的脖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彤鶴的血正一滴一滴往下落,越是靜謐,越是滲人。

    陳章杰腦子一嗡,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被另一個(gè)人扣住了肩膀,動(dòng)也不能用。他四肢無意識(shí)地抽搐了起來,嘴里也顛三倒四地說著胡話:“別別殺我……我是陳氏少主,別殺我。”

    陸淵輕飄飄落了下來,手里的劍還沾著血,彤鶴的血與更夫的血匯流成股,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可他卻毫不在意,隨意地在衣擺上揩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陳章杰身后。

    秦封扣住陳章杰的肩膀,低聲道:“師兄?!?/br>
    “嗯?!?/br>
    陳章杰突然開始掙扎起來,怎么也要掙脫開秦封的桎梏,卻被秦封眼疾手快地在額頭一點(diǎn),瞬間無法動(dòng)彈。

    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說不了話了。

    秦封冷哼一聲:“老實(shí)點(diǎn)!”

    陸淵拍了拍秦封的肩膀,責(zé)怪道:“怎么跟陳少主說話的,退后!”

    秦封哦了一聲,老老實(shí)實(shí)退后一步,眼睛里卻不以為然。

    陸淵若有所思地看著定住的陳章杰,笑道:“陳少主,真是對(duì)不住,我這師弟性格頑劣,我立刻就給你解開?!?/br>
    “你若能聽懂我的話,便眨眨眼?!?/br>
    陳章杰從善如流地眨了眨眼,非常識(shí)相,非常上道。

    快解開?。。。?/br>
    可陸淵像是看不懂他眼里的急切一樣,反而對(duì)著那只彤鶴感興趣了起來:“早就有所耳聞,塢都陳氏擅長(zhǎng)制藥,沒想到訓(xùn)獸也頗為在行?!?/br>
    他雖然在笑,可眼中卻毫無笑意,想必之前從未做過這種演戲的戲碼。

    陳章杰眨了眨眼,心里想法早已呼之欲出:你們到底想干嘛?

    陸淵斂了笑意,掏出一塊牌子,沉聲道:“當(dāng)日陳老先生落魄闖入麟夢(mèng)澤,還是宗主出手相助扶危拯溺,昔年情誼不知還算不算得數(shù),眼下正是少主替陳氏報(bào)恩的時(shí)候。”

    他眼神暗沉,懷有深意。

    兔頭鼠身,正是耳鼠!

    千道宗?。?/br>
    他們不是在麟夢(mèng)澤嗎,怎會(huì)來了塢都?

    他霍然抬頭,眉眼中明明白白顯示著不解。

    陸淵卻一言不發(fā),側(cè)身讓了讓,將身后遮擋的都露了出來。

    狹隘的小巷子里正靠著一個(gè)黑衣男子,面容俊逸,那眉眼處偏偏帶了一絲邪氣。此刻正靠在墻上昏睡不醒,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看著了無生氣。

    巷子邊還躺著一具無頭尸體,手臂處空蕩蕩的,旁邊還落著打更的鑼,似乎要說盡自己的冤屈與不解。

    陳章杰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陣風(fēng)吹過,將落葉吹了起來。

    秦封側(cè)身回頭,聲音警惕:“誰?”

    “汪汪汪!”

    一陣遙遠(yuǎn)的狗叫聲傳來,兩人都放下心來。

    原來只是狗叫。

    “慢著?!标憸Y似乎想起了什么,袖口微動(dòng),一只蝙蝠從袖口飛了出去,順著街道盤旋了三周。確定四下無人之后,才慢悠悠地飛了回來。

    十米之外,酒館巷內(nèi)。

    段臨韻猝不及防捂著突然闖過來的契之的狗嘴,手背在身后捏了個(gè)決。一股黯淡的青煙飄起,將段臨韻與契之牢牢包裹中。

    無聲,無形,無影,無蹤。

    直到那幾人離開之后,段臨韻才慢悠悠放開了手里的狗嘴。

    契之咧起狗嘴嘿嘿一笑,口水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而他的手上也沾了不少亮晶晶的液體。

    段臨韻沉默不語(yǔ),在契之背上狠狠擦了又擦。

    契之呲牙咧嘴:怎么,嫌棄我?出去一趟就眼光高了?你是不是又有別的狗了?

    段臨韻沉吟片刻,不忘在狗頭上再擦了擦手:“好靈的鼻子,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我了?”

    我不僅發(fā)現(xiàn)你了,還發(fā)現(xiàn)個(gè)姑娘跟你很熟。

    契之兩眼瞪得像銅鈴,張嘴便想叫。卻被段臨韻再次捂嘴:“人還沒走遠(yuǎn),別給我招回來了?!?/br>
    段臨韻低聲道:“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契之嗚嗚嚕嚕扯了半天,從它出山之前忘吃的那塊灑滿了孜然胡椒的rou骨頭開始,到山下王家的小妾突然暴斃那院子里長(zhǎng)滿了陰森森的薔薇花怪嚇人的,扯到好久沒見他心里怪想的但是最近吃得好睡得也好也就不生氣了,再扯到掌門讓你少摻和千道宗的事你是不是又當(dāng)耳旁風(fēng)呢等掌門知道你就等著挨訓(xùn)吧你嘎嘎嘎……

    段臨韻耐著性子聽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被迫這個(gè)狗中話嘮吐槽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他終于忍無可無地摁住契之的脖子,手掌一勾,鎖喉!

    契之也非常上道地閉嘴了。

    段臨韻扯了扯契之的軟乎乎的耳朵,嗓音輕慢:“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想問什么?”

    契之乖巧回望:啥?聽不懂?

    段臨韻也坦然回望,眉眼含笑:“楚辭是怎么回事?”

    “你們?cè)趺磁錾系模俊?/br>
    嘎?

    他咋知道?

    我有狗鼻子他又沒有。

    契之難以置信地要去找自己的尾巴,生怕自己身上掛著什么楚辭所有的牌子暴露身份。

    它越轉(zhuǎn)越快,差點(diǎn)把自己轉(zhuǎn)暈。段臨韻頭疼不已,強(qiáng)行摁住狗頭讓它停下。

    “快點(diǎn)?!?/br>
    契之只得夾起尾巴開始老實(shí)交代,交代得認(rèn)真,交代得徹底,交代得明明白白。

    段臨韻索性撐腿展臂靠在了酒桶旁,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拍了拍契之的狗頭:“塢都事多,你先帶她回翠微山,我過些時(shí)日一定回來?!?/br>
    不是吧,還要走?

    契之嗷嗚一聲,扎進(jìn)了段臨韻的懷里,卻被他忍無可忍扯了出來:“好好說話!”

    契之蹭來蹭去,左拱右拱,就是不愿意起來。

    “聽話?!?/br>
    “這里人多眼雜,別讓她卷進(jìn)這些風(fēng)波里。”

    契之古怪汪了一聲:這么急著擔(dān)心人家,咋沒見你擔(dān)心我?

    段臨韻抬起胳膊,略微遮了遮眼,露出精致的腕骨,他低低笑了一聲:“管的倒寬。”

    嗯?

    契之疑惑地豎起耳朵,神色疑惑。

    不否認(rèn)?就是默認(rèn)?

    你真的有情況啊,余小令!

    若不是我沒法跟楚辭說話,我早就告訴她了!告訴她你隱瞞身份欺騙感情!你說你狗不狗!狗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