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又被別的門派挖走了 第93節(jié)
這人又開始不著調了,楚辭大怒,當即去踢他小腿:“你給我正經些!” 余令一邊舉著扇子擋著楚辭的爪子,一邊嚴肅道:“如你所見,金童玉女的關系?!?/br> 卻有一個清冷的聲音穿插而進,微微疑惑道:“你們怎么在這里?” 楚辭疑惑看去,卻照進一片容光之中。明亮的日光之中,劍眉修長,眉目之間皆是寒意,卻帶了些因熟人相見的暖意,猶如一塊青玉融融地照射在天地之間。 謝青尋? 她輕輕抬眼,卻似乎照進了灤海之中,沉然深邃。 隨即他笑了笑,周圍突然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他!笑!了!” 作者有話說: 白虎試煉不會太長,對后面劇情很重要~ 我大概算了一下,還有一卷多應該就要完結了(目前也只是盲猜不確定啦),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寫了這么久,感謝一路相伴的小可愛們,來親一個! ? 87、雁翎槍法 原本, 謝青尋也是跟著師父來參加白虎大會,只不過他向來無心于此事,更別提報名了。不過呢, 林觀和楚辭一合計,多一個人就是多個同伴,這第一關簡單, 第二關要組隊時還是熟人好些,便拉著纏著讓謝青尋也報了名。 林觀猛地一拍桌子:“來,給他也抽一個!” 楚辭拍手叫好:“對,他也要參加!” 這一聲, 余令和謝青尋兩人的目光在楚辭身上齊齊落下, 壓得她有些心虛。隨即她還是堅持動搖不放棄,絕對支持林觀要把謝青尋拐上賊船的想法。 負責抽簽的千道宗小弟子踟躕道:“請問, 這是到底參加還是不參加?” 謝青尋定定看了林觀和楚辭一眼, 開口道:“嗯,抽吧?!?/br> 少女們痛失上屆魁首余令,可如今得知向來不參與這種活動的謝青尋也竟然參加了, 更有小道消息說千道宗少主程修也會參加,當即喜笑顏開樂開花了,差點將屋頂都掀翻。 更有人已經開始在做局要買定離手,看今年魁首究竟花落誰家, 到底是程修還是謝青尋,再不濟就是唐詩晴, 就是沒人壓楚辭。 “讓讓讓讓,別擠別擠!” 余令和契之卻鉆到了人堆里, 對著那一桌籌碼沉思了半晌, 隨即他啪的一聲就拍了一堆金葉子在桌上:“都給我壓上楚辭!” 錢?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語氣霸氣, 動作瀟灑,言辭酷拽狂。 契之嗷嗚一聲,也將狗爪子狠狠一拍:汪汪汪汪?。▔荷?!都壓上!我們微山派的氣勢不能輸?。?/br> 末了,余令心情很好地點點頭:嗯,學著楚辭這么說話的確過癮。 “白三!誰是黑三?” “這呢這呢,我是黑三,我是黑三!” “你這什么簽啊,怎么和她對上了?” …… 熱熱鬧鬧的抽簽環(huán)節(jié)終于結束了,按照現(xiàn)有的規(guī)則,白虎試煉分為三輪關卡。每關之前,都要進行抽簽,簽有兩色,黑與白,白七對黑七。除了最簡單的第一關兩兩對決之外,后兩關均為實地試煉。 實地試煉均從九州中險要之處挑選,將凡間詭異邪魅之地作為考題,這種試煉不僅可以有效提高年輕修士們的能力,還能造福凡間百姓,實則一舉兩得。 千道宗早已將臺子搭了起來,四周熱熱鬧鬧圍滿了許多人。 卻有一隊人穿著浮夸奔放,個個舉著牌子游街示眾,其中為首的大漢舉著牌子在臺子下面大喊道:“微山派楚辭!超古冠今!!古淥山莊唐詩晴!眾望所歸!” 旁人都震驚了:“這人是誰?” “為什么既說楚辭又說唐詩晴?她倆不是對家嗎?” 林觀驚喜道:“偶像,你竟然還有應援隊!” 楚辭從人群中抬起頭來,茫然道:“應援,什么應援?” 謝晚月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過來,沉吟道:“可以兩個人同時奪魁嗎?” 謝青尋抱胸道:“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br> 楚辭抬頭一看,差點被氣歪了鼻子,大漢旁邊那個花枝招展的男的,不是陳章杰二世祖是誰?她憤憤抬手,想要他別現(xiàn)眼了。 可陳章杰卻以為她在給自己揮手,頓時笑得五迷三道,還不忘讓手下繼續(xù)喊,而他卻雍容華貴地接受著四面八方的眼光,笑道:“等會大家都記得看啊,楚辭一定會贏!” 楚辭在不遠處咧起嘴角:你是不是壓根就不知道我根本不用參加第一關。 托某人的福,她直接免試第一關,直接會進入第二關實地試煉。 正此時,前三輪已經結束了。 “第四場,東隅謝青尋,對戰(zhàn)千道宗杜小六?!?/br> 楚辭興致勃勃地捅了捅謝青尋:“快去!” 謝青尋淡淡看了她一眼,連重劍都不拿,直接丟給了楚辭,自己一個人就上去了。 臺子上,杜小六攥了攥拳頭,對著下面的秦封道:“秦護法,我會加油的!” 秦封一臉麻木:他只是想等會在杜小六飛出來的時候把他抬走…… 楚辭正興致勃勃地和林觀在討論著臺上的局面,余令從不遠處輕飄飄地飛了過來,將一個玉佩綁在她的腰上。 “這是什么?” 紅繩翻飛,余令一邊系一邊道:“回禮?!?/br> 楚辭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剛想下意識拒絕,卻聽到余令立馬很有眼力地補充道:“這東西可是無價之寶,價值連城,你確定不要?” 楚辭猶豫半晌,還是忍痛將這玉佩收了下來…… 正巧林觀叫她,一向心大的楚辭便將這事拋之腦后,可晚上才反應過來什么是“回禮”,那分明是翠微山他拿走青月墜子時說的回禮……而當楚辭得知這玉佩是余令母親之物時,已經在幾天之后了… 楚辭卻不知道余令的心思,眼看著謝青尋和程修都參與了試煉,他若不是要趁著這時機去千道宗里尋繁絲入結的解藥,肯定不會再讓他們再共處一堂。謝青尋看著淡漠,實則心思頗多。自認為很大度的余某人想了想,還是提前先對著青月刀主表明心意才好。 而臺子上的杜小六已經發(fā)起了進攻,杜小六舉起手中的劍,緩緩釋放出自己的劍意,大吼一聲:“來吧!我不怕你!” 一身青衣的謝青尋站在臺上,對著杜小六做了個揖道:“得罪了?!?/br> 須臾之間,一柄雁翎槍從天而降,風聲赫赫,那雁翎槍的尖頭眼看就要將這臺子戳上一個大洞。周圍都響起了吸氣之聲。 謝青尋卻突然動了,他轉身穩(wěn)穩(wěn)地握住了槍柄,隨即足尖輕踢,將那雁翎槍踢了起來,隨即他一個回旋又將雁翎槍藏與臂下,尖頭順著手臂的方向,在空中畫了一個圓滿的弧線。 隨即他抬起頭來,尖頭寒光四閃,直指杜小六。 “請?!?/br> 而那雙淡漠的眸子里第一次帶了些戰(zhàn)意,目光堅定,似一把珍藏百年終于開刃的飲血寶刀,額前的碎發(fā)紛亂飛起,不經意間便擦過了他那雙微抿的唇,簡直……性感得要命。 臺下的少女們瞬間就炸開了鍋,臉紅心跳地尖叫了起來,將這原本就哄鬧的場子震得更是連天響。 “雁翎槍,是雁翎槍,他居然用了雁翎槍,為什么!” “是誰說他不懂風情的,給我都看清楚,謝青尋明明a到爆好不好?。?!” 杜小六哇呀呀一聲就撲了上去,將一生所學都用了上去。千道劍法詭異無常,雖然不能直接以蠻力取勝,但是卻可借助劍法將術法過渡而去,直接可以挑落對方的武器。 杜小六暗中給自己加油打勁,自己雖然功法不夠靈動,但他基礎扎實,劍法渾厚有力,也正因如此才得以跟著少主做了護衛(wèi)。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滿天劍雨之中,劍氣與術法橫飛,直擊謝青尋。而謝青尋卻以雁翎槍為抵擋,將那些術法都擋了回去,若擋不住的便都以槍法之力化解開來。 眼看臺下的噓聲一片,杜小六戰(zhàn)得困難,卻咬牙不肯放棄,漸漸處于了劣勢。按理來說,此時正是將他挑飛的好時機,只要將他轟下臺便可贏了。而謝青尋卻沒這樣做,只是一板一眼地與杜小六對決著。 林觀喃喃道:“我想不通,以謝青尋的本事,打贏這個杜小六應該是板上釘釘?shù)氖掳桑伪赜謱iT拿出自己雁翎槍來,這么興師動眾。” 楚辭怔怔地看著杜小六咬緊的牙,目光里多了一分了然,她輕聲道:“這是對一個對手最好的尊重,即便明知是輸,也要給他應有的尊嚴?!?/br> 終于,杜小六手中長劍跌落,他頹唐道:“我輸了?!?/br> “東隅謝青尋,勝!” 杜小六搖搖晃晃想要站起,卻發(fā)現(xiàn)面前已經多了一只手。他怔怔抬頭,卻看到謝青尋將雁翎槍立在身后,額間干燥,全無汗?jié)竦暮圹E,只是眼睛里卻猶如燃起了火焰一般,充滿著力量與熱度。謝青尋那雙潮濕的眼,此刻正縈繞著笑意與敬佩。 杜小六也笑了,一把握了上去,坦然道:“心服口服!” 臺下呼喊聲一片,都在為這男子的氣度所折服,而他一身青衣緊握雁翎槍,身材修長,玉立臺上,卻似一個戰(zhàn)神一般,風姿無限。 楚辭和林觀激動地跳了起來,比自己贏了都興奮。而謝青尋似乎心有靈犀一般,仿佛聽到了他們的話呼喊,自臺上遙遙看了過來,目光緊緊鎖定在了楚辭身上,那目光里帶著一些笑意,卻還有前所未有的……熱度。 楚辭的心突然劇烈地震了震,那眼神……她不動聲色地轉過了頭,拉上興致勃勃的林觀,去拿那場對局贏了的錢。 “走走走,剛才押對了,聽我的準沒錯。” “嘁,沒你我也照樣押他。” 而立在楚辭身后的余令卻意識到了什么,他目光深邃,嘴角仍舊掛著一抹笑意,眼神卻不擋不讓地對了上去。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都已心知肚明,卻都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只有謝青尋自己知道,聽聞她受傷后,曾經隱隱波瀾的心卻突然開始有了裂痕。 東隅數(shù)年,灤海的寒氣早已將一腔熱血的他澆得冰涼徹骨,原本只是師父囑托,互送青月刀主出谷。 可一次又一次的交戰(zhàn)之后,她看到了她的鮮活與熱度,他曾以為按照師父所托那樣將她保護好即可,卻不曾想,她從來都不是一朵嬌花,即便是對著素不相識的人,也會執(zhí)著地獻上一腔孤勇與熱血,只為了她所在意的公理與道義。 護送三日,漸漸變回十日,再變成半個月……師父催了又催,可他卻似乎被牽絆住了腳步,貪戀著短暫的溫存。 此間心事,不與旁人知??捎嗔畹某霈F(xiàn)明顯讓她慌了手腳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謝青尋卻懂。他也曾想過,若自己先認識她,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七月,一年之中最熱的時節(jié),他卻因舊傷復發(fā),整日泡在冰潭之中療傷??膳既粎s看到了師父桌上的書信,上面正是游掌門剛勁有力的墨書,卻寫著楚辭受困…… 人人都道寒心難得,更何況是他?師父從長門宗特地討來的寒心,卻被他放在了那只白鶴的背上,一同飛往了那座高山之中。 即便肺腑中的傷痛隱隱作痛,他也閉眼沉在冰潭之中,硬生生將那痛都忍了下去。自此,三月未能再出門一步。 人人都說他謝青尋命好,大禍臨頭時卻得以被憶慈真人所救,走上了漫漫修道之路。卻沒人知道他一身仙骨,卻因刀劍穿心,心肺受損,即便是用術法所救,以修道之心修養(yǎng),他此生壽命也難以匹敵同齡人。 瑞英術一旦施展,便會將前塵往事忘得干干凈凈,可他卻偏不,忘了一次,再被喚醒一次,于是又忘,又醒。午夜夢回時,他冷汗淋漓要去提劍報仇,親人的血鋪天蓋地而來,他忘不了,怎么都忘不了。 可一腔熱血卻被憶慈真人所澆滅,她冷淡地看著自己道,“曾經的謝青尋早就死了,你現(xiàn)在不再是謝氏子弟,而是我的徒弟?!?/br> 到那時,他才醒悟,重生后的自己,不再是曾經的那個謝青尋,而是大名鼎鼎的憶慈真人的徒弟。 于是他也冷了下來,將一腔熱血都埋藏得更深一分。可塢都那樁婚事再次將他的往事喚醒,原來不只是他困在過去,那些曾經的親朋好友都困在了過去,難以此直面現(xiàn)實。 他將使得最順手的劍放了下來,轉而去練習各種法器。而雁翎槍卻被他久久地留了下來,那是他少年時意氣風發(fā)的過去。 那個白衣男子長久地立在她的身后,強大而溫和地守護著她,一段目光便是一束微涼的心事。而他日日夜夜困頓在滿門抄斬的噩夢之中,終于將自己活成了一個冰潭中的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