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又被別的門派挖走了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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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是胡扯,謝家忠心耿耿,謝老將軍和謝小將軍征戰(zhàn)沙場駐守邊關(guān),又怎會謀反!” “蒼天啊,若有神仙,還請救救謝家一脈吧!” 倉皇的老婦跪在街頭,雙手哆哆嗦嗦地合起,比以往更虔誠地念起佛經(jīng),只為祈求上天保佑。卻有官兵將她一腳踢開,罵罵咧咧道:“滾開!還想不想活了?” “真可惜啊,謝小將軍這樣俊的男子……” “他這一死,鄒城的姑娘們怕是都要傷心斷腸了。” 漫天哭聲之中,他的小妹扯著他的袖子不放手,可身體卻被那群官兵撕扯著往后拽。 “哥哥!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鄒城最美的明珠就此蒙塵,那是他的親meimei,血濃于水的至親,曾經(jīng)被眾人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卻要淪落成……成…… 他眼眶發(fā)紅,怒氣幾乎要盈滿心肺,他奮起提劍要追,卻將那頂謀反的帽子坐得更實(shí),于是,刀劍穿心而過,他的世界終于一片漆黑。 人死后會有魂靈嗎? 他不知道,可他卻在心脈盡斷時(shí),卻恍惚聽到了來自遠(yuǎn)方的聲音。 “你一身仙骨,就此死了當(dāng)真可惜,幸好我來得及時(shí),你倒是也爭氣,沒死透。如今救你一命,你便忘了那些俗塵往事?!?/br> 誰不知道謝家滿門忠良,可樹大招風(fēng),依舊被有心之人挑唆,落得個萬骨枯的下場。 他少年時(shí)鮮衣怒馬,即便步步謹(jǐn)慎,也終究逃不過個孤身一人的下場。 可上天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們答案,是他執(zhí)著地去問,于是,便有了《天問》。 火光中,她慌張失措的眼神第一次為他而停留,謝青尋恍惚地泛起一個微笑。 如此,便足夠了。 …… 方才那言靈施展了禁術(shù)后,天地都為之震動,唐詩晴與程修二人也不知去了何處。眼下謝青尋重傷,嘴唇也因失血過多而漸漸失去了血色,更要命的是,他竟然開始發(fā)燒,渾身燙得像火爐。 而此刻下起了瓢潑大雨,狂風(fēng)大作,她迫不得已,便將他拖到了一個山洞之中避雨。 這山洞極淺,只夠容一人躺進(jìn),若要再進(jìn)一步,兩人距離便太近了,都能聽到他微弱的呼吸聲。 楚辭咬了咬牙,露了半個身子在雨中,還在她被雨淋得清醒了些,移了一棵樹在頭頂避雨。 那棵松樹極大,完全將樹下的她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即便偶爾有細(xì)微的雨水滑落,也總比淋雨好些。 方才已經(jīng)給他敷了藥,而他卻已經(jīng)燒得神志不清,楚辭內(nèi)心漸漸急躁了起來,試煉事小,人命關(guān)天。 雖然她相信謝青尋的身體強(qiáng)健,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事,可如今失血加上高燒,這人即便是鐵做的,也根本受不住。 她心中頗為懊悔,試煉之前,除了武器之外,一切通靈的仙器都被扣押了,說是防止作弊。 如此看來,只能退出這場試煉了。 可還沒等她站起來,便有一只手牢牢地拽住了她,楚辭呆了呆,卻看他依舊昏迷著,只是手卻抓著她不放。 楚辭掙了掙,沒掙開,當(dāng)她移了移身子繼續(xù)掙時(shí),卻聽到身側(cè)傳來一身悶哼,而謝青尋的額間也生了許多細(xì)密的汗?jié)n,她瞬間就沒轍了。 良久,她幽幽嘆息:唉,拉吧拉吧,她不動了。 可謝青尋卻突然低聲道:“不要退出。” 楚辭搖頭道:“不行,現(xiàn)在這言靈生出了許多事端,你又身受重傷,不能再試煉了?!?/br> “不行?!?/br> 即便是昏昏沉沉,也還是那么倔。 楚辭只得好聲哄著:“好好好,不退不退?!?/br> 可她的手中卻不停歇地為他上著藥,他的皮膚肌理白凈,肩胛骨處卻血rou潰爛,似乎還中了毒,看著只覺得觸目驚心。 她糾結(jié)了一會,將懷中那瓶繁絲入結(jié)的解藥一股腦地都倒了上去,邊倒她心中在哀嚎,這可是余令專門為她偷的解藥,可如今自己卻因?yàn)槿眰?,只能祈求這藥能起點(diǎn)作用。 查看傷口之間,她將懷中那本冊子慢慢地翻了出來。 書頁泛黃,只有下半卷,可其中的字跡卻格外清晰,上面記載著無數(shù)禁術(shù),可助修道之人的修煉達(dá)到一日千里的境界。 江湖萬人尋覓的天書《靈微》,卻在一個言靈手中,更被其無惡不作,闖下這番大禍。 萬世窟中的種種,都是因這天書而起,無論是言靈,還是那些后來的修道之人,都在尋它。 可如今,《靈微》卻陰差陽錯地回到了她的手中。 她當(dāng)真不知是該哭還是笑。 想了又想,只覺得心中格外沉重,就是這一本《靈微》,引得無數(shù)人為之癲狂,更是將余令的生父引上了歧途。 相比千百年前的那位微山派祖師,并不知道自己曾無心寫下的隨筆錄,竟然引發(fā)了這么多的災(zāi)禍。 若是……能毀了…… 她還未想清楚,手中就已經(jīng)生出了一團(tuán)熊熊烈火,火舌guntang,將那皺起的書頁吞噬,而就在此時(shí),楚辭也覺得自己的身上也似乎被灼傷一般,痛得不能呼吸。 良久,她才猛地甩開了手,悲哀地意識到了一個事實(shí)。 以她之力,根本無法毀去《靈微》,反而會因?yàn)闋恳话l(fā)而動將自己的性命也搭進(jìn)去。 那屬于言靈的話在此刻涌上心頭,他說,自己一直所掙脫的命運(yùn)終究難以逃避,會是真的嗎…… 正當(dāng)她思索著,身側(cè)卻突然發(fā)出了低低的喘息聲,原來是謝青尋痛極,連身體都無意識地開始蜷縮了起來。 “小妹,快逃……” 她猛然一震,隨即難以置信地看著謝青尋。 她曾聽師父隱晦地提到,謝青尋是將門之子,原本征戰(zhàn)沙場英氣非凡,謝家卻因謀反之罪而獲罪,直系男子滿門抄斬,女子充為官妓。 可這樣清冷的人,又怎會貪戀權(quán)力與富貴,去奢望那無上寶座呢? 他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 “我在你身后,放心,哥哥一直在,快逃,逃得越遠(yuǎn)越好,找……一個地方住下,隱姓埋名地過一輩子……” 快逃,快逃,快逃。 是怎樣的兄妹之情,讓他在夢中都不忘叮囑meimei,要逃離那陰險(xiǎn)的魔窟? 茫然之中,謝青尋緊急攥緊了手,玉白的臉上漸漸滲出了汗,長睫淺淺地在眼下落下陰影。 楚辭被他的力氣攥得生痛,卻一聲不吭地跪在原地,魂不守舍。 不能……她不能。 那是一個兄長在夢中呼喚他的親妹,她不能就這樣自私地打碎他的夢,讓他連一絲慰藉都無法得到。 “小妹,你在哪……” 她眼中漸漸有了淚,口中卻低聲道:“哥……哥哥,我在……” 聲音輕微,謝青尋的身體卻猛然震了震,隨即他又低聲道:“我找了你很多年,卻一直都找不到你,小妹……你還好嗎?” 試探的,膽怯的,疑惑的。 怕她過得不好,怕她在夜里驚慌失措,怕她聽到雷聲時(shí)害怕,怕她無人可信,無人可依。 這便是……兄長之情。 見她久久未回答,謝青尋突然道:“小妹……” 只一句,楚辭熱淚盈眶,她低聲道:“我在,哥哥……我在,我很好,我很好……很好?!?/br> 若這一句能將他的傷心都化解,那即便是假扮親妹,也未嘗不可…… 她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告訴他,他的小妹或許早就因?yàn)椴豢笆苋瓒硭?,她怎么能??/br> 良久,他的呼吸才漸漸平穩(wěn)了下來,楚辭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看著那雙清冷的臉,即便是在夢中都皺起的沒,她還是覺得內(nèi)心如刀割一般……悠悠的疼。 一夜之后,謝青尋的額頭終于沒那么燙了,而她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藥似乎真的起了作用,這簡直是天大地大的好消息。 正當(dāng)她靠在樹旁昏昏欲睡時(shí),卻聽到了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回頭,卻照進(jìn)了一雙淡漠的眼眸之中。 而那眼下的紅痣?yún)s紅得似血。 “你醒了?” 謝青尋看著她發(fā)絲凌亂,卻靠在樹邊酣睡,手已經(jīng)被他僅僅攥著,也不知道攥了多久了,手腕處都有些泛紅;而自己卻置身于干燥的山洞之中,一時(shí)間,心中已經(jīng)有了推測。 他閉眼,平息著心中的情思,半晌才道:“謝謝?!?/br> 楚辭見此,正好道:“既然如此,我們盡快去尋他們二人吧。也不知這一夜的雨,他們會在哪里避雨……” 而謝青尋卻默然看著她,輕輕向前了一步,一時(shí)間,兩人呼吸纏繞,而她受驚一般往后退了退。 楚辭顧而言他道:“看我這以天為席,以樹為蓋不錯吧,我跟你說,這可是我專門從遠(yuǎn)處移來的樹,也就只有我這種天賦異稟之人能生抗大樹,聽上去簡直……帥呆了?!?/br> 然后她輕輕晃了晃手腕,心中默念道:那啥……如果我們走的話,你要不要先放手…… 謝青尋卻道:“我曾以為,我這一生會死于沙場,或者是死于仇敵之手,可從未想過,幾代人的家業(yè),卻顛覆在了我的手中。都說我一身仙骨,遺情忘恨,可若要是以旁人的生死來換,還不如不要?!?/br> “我曾想過,遠(yuǎn)遠(yuǎn)觀望……可如今才發(fā)現(xiàn),我也是一個貪心之人,妄想奢求更多。” 楚辭垂下眼眸,語氣輕快道:“修道不就是要修心修志嘛,萬萬不可貪得無厭啊……” 下一刻,謝青尋卻突然看向了她,低聲道:“昨夜,我夢見了我的小妹……是你嗎?” 他記得? 楚辭突然震了震:“聽不懂,你說的是什么?!?/br> “可我記得。” 隨即有清涼的唇吻上她的腕骨,為那泛紅的紅印而抱歉,而他卻在雨后微涼的氛圍中,輕輕低頭,專心一吻。 溫?zé)?,柔軟,輕柔。 一如他藏了又藏的心事,他曾將它埋在了心底的最深處,連帶著那些記憶都不見天日。 如今,他卻選擇將他們明明白白地?cái)[在她的面前,還有他那難以言說的……情意。 楚辭震驚地簡直忘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只看到謝青尋拉著自己的手,在腕骨上輕輕一吻,曾經(jīng)避之不及的一些東西就此被他揭開,徹徹底底。 而他只是輕輕一吻,隨即他很快地抽出了手,神色又恢復(fù)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