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紅樓論戰(zhàn)上
我一愣,看了看語柔,不知道這個美女是她的什么人。語柔連忙捅了捅我的腰間,跑過去歡聲叫道:“mama!”倆絕色母女頓時摟著笑成一團。 我見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哇咔,這位夏伯母似乎也太年輕了吧?這哪像五十幾歲的人???完全就是語柔的jiejie嘛!而且語柔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mama是繼母,怎么如此夸張??!我都有些艷羨起老夏的艷福來,老婆到這年紀還如此艷麗非常,可見年輕時之漂亮程度了。 隨即我提著禮物走了過去,對語柔的母親輕輕地一鞠躬,微笑說:“伯母您好,我是溫嘉偉。今天特來拜望您和伯父,希望伯父伯母身體安康,萬事如意。” 語柔母親微笑著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滿意的點頭說:“好。謝謝你啊,小溫?!?/br> 寒暄幾句后我們進了夏家那極端豪華的別墅。這座別墅從設(shè)計到裝修、材料等等,顯然都是歐化的,而且材料也絕對是從歐洲進口的。最典型的歐式門廊建筑、金屬般的歐洲現(xiàn)代外墻裝飾,就連門頂弧形玻璃窗、側(cè)面兩扇假門的裝飾,都屬于法國朗斯地區(qū)典型的建筑風格。 進門后,客廳的布局顯然也是按照法國風格進行布置的,高大的壁爐,歐洲紅柳木地板,進口的家具,碩大的鋼琴,夸張的壁燈。其中還有一幅意大利拉斐爾的木板油畫,也不知真?zhèn)巍H绻钦嫫?,價格絕對高昂得令人咂舌! 但那油畫畫風還是頗為老練的,女人的圓潤、鮮美被極端地顯現(xiàn)出來,人物膚色細膩,神情平和恬靜,色彩很華美,附近環(huán)境優(yōu)美自然。這確實是拉斐爾一貫的風格。我也曾在北京舉辦的意大利油畫展中見過幾幅拉斐爾的大作,誠然堪稱盡善盡美。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語柔家客廳卻已經(jīng)坐著三個青年人,他們在我們進來后,簾一個個向我投射出nongnong的敵意來。而語柔看見到他們,臉色也頓時有些陰晴難測起來。 夏玟沒有理會客廳空氣的突變,只是笑著對我說:“小溫,我考考你。我的這幅拉斐爾畫是真是偽,它價值幾何?” 我一愣,頓時感到為難起來。其實我對歐洲藝術(shù)本身就了解不多,對繪畫、古董鑒定更是完全一竅不通,語柔的爸爸竟然讓我鑒定這幅畫,其居心何在? 但老丈人下的命令,而且當作三個似乎想做情場競爭對手的家伙,我也不能落了面子???于是我苦笑說:“好。不過伯父,我對這些完全不懂,如果說錯的話,請莫見怪?!?/br> 夏玟點頭微笑說:“知道了,你但管看就是。” 那邊語柔想說些什么,但被她mama拉了拉,就沒有吭聲了。 我仔細打量著這幅畫。木板絕對是有著年代的物品,色澤頗為陳舊。但女人極其清秀的臉上依然透著柔和ˉ潔、凝重的光芒,而且細看來,那平和恬靜的神情中竟然略帶一絲憂郁的色彩。至于那個孩子,天真的稚嫩臉龐顯出一絲惶惑。誠然是一幅佳作,就算是贗品,那也絕對價值不菲。忽然我想起在那次展覽中曾經(jīng)聽解說員介紹過,拉斐爾的作品曾經(jīng)失落過多年,直到1954年才在地下室找到,當時保存情況比較差。 于是,我認真的尋找著油畫和木板中的蛛絲馬跡。果然,我在木板的紋路及下邊框上看到了水漬的痕跡,而且從油畫某些地方也看出了似乎有著發(fā)霉后烘干的印跡。我仔細看了一會后,確定自己所見為真,于是笑說:“我的見識很淺,大家請不要見笑。依我所見,這幅油畫是真的。至于估價我不大在行,應(yīng)該是一筆至少幾百萬歐元以上的巨款吧?” 夏玟微微一笑,問:“何以見得?” 我于是將拉斐爾油畫失落的事情結(jié)合這幅油畫的印跡作了闡述。 夏玟點頭說:“原來你是從這個角度看的。不錯,你說對了。這幅畫是我伯父1965年在柏林以55萬馬克拍得的,流傳到我手里已經(jīng)二十年了?,F(xiàn)在依照倫敦拍賣行行情,價值至少在1500萬歐元以上!” “哇!”那邊三個青年聽了都不由驚嘆起來。 我微微一笑說:“晚輩很佩服伯父的那位長輩。以往都是歐洲人掠奪收購我們的珍品,而那位長輩竟然將歐洲的珍品帶到我們中國來收藏?!?/br> 夏玟微笑不語,卻將我?guī)У酱笊嘲l(fā)那邊,給我介紹道:“這三位都是我的忘年交,紅學研究的骨干,青年學者。這樣,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br> 左邊一個帶著無框眼睛的文質(zhì)彬彬的青年站起來微笑說:“我叫石修賓,是南京大學的講師?!?/br> 另一個青年坐著向我頗為傲慢地點點頭,說:“我叫林勤,是金龍集團的副總,和夏伯父家是世交。” 最后一個青年就連頭都沒點,直接說:“我是張康年,紅杉集團的副董,現(xiàn)紅學協(xié)會副會長。” 我一看,唷,后面兩個似乎是世家子弟啊。而且,看來他們?nèi)齻€對我的語柔似乎都有些意思???,我和語柔來拜訪她父母,不料竟然搞出一個龍虎斗的奇怪局面來。 我心底暗暗有些不快,但為了我以后的幸福生活,讓夏家少找點麻煩,也只得微笑著自我介紹說:“大家好,我是溫嘉偉,現(xiàn)在在廣州開了一家地產(chǎn)公司。如果在座各位去廣州的話,請去找我,我一定會熱情款待?!?/br> 我這話其實有些諷刺林勤、張康年對我的態(tài)度問題。畢竟我遠來是客,你們這樣的態(tài)度對我似乎有些不夠待客之道吧? 夏玟和石修賓聽出我的話意來,相視而笑,但林勤、張康年卻是一對草包,根本就沒有意會到我的話意。林勤昂著頭說:“不用溫老弟cao心,我姑父就是廣州的超級富豪,我去那邊還怕沒人接待?” 張康年則冷冷的說:“多謝溫老弟,我家在廣州也有生意產(chǎn)業(yè),我哥哥都長年駐守在那里,就不必老弟你關(guān)照了。” 我點頭微笑不語,坐到語柔的身邊,語柔也望著我嫣然而笑。頓時,三個青年都臉上變色起來。 語柔的母親親切的問我:“小溫,你們一早就坐飛機來,沒有吃早餐吧?我去給你們準備一下?” 語柔對母親說:“媽,你不用忙,我們在飛機吃了早餐,現(xiàn)在不餓?!?/br> 我點頭說:“伯母,我們的確吃了,您不用管我們的。” 語柔母親微微一笑,隨即對語柔說:“小柔,我們?nèi)巧险f說話,就讓他們男人一起聊聊吧!” 語柔有些急了,生怕父親會考我紅樓夢,于是搖頭說:“不要啦,mama。我就坐這兒聽他們說些什么?!?/br> 語柔母親有些嗔怪的說:“小柔,咱娘倆幾個月都沒見面了,你也不想mama?” 我聽了連忙推推語柔,小聲說:“柔柔,聽mama的話,去吧?!?/br> 語柔有些憂慮,但也只得無奈的起身,隨即又對父親說:“爸爸,你今天可不準考嘉偉什么紅樓考證了啊!要不哼,我就跟你沒完!” 語柔父親微笑不語,但端起茶杯飲茶而已。而那邊三位,尤其是林勤、張康年,見到語柔如此維護我,對我更是射出帶有nongnong敵意的目光來。 看到他們的目光,我就知道語柔的威脅絕對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們這些人都是什么紅學學者,對我這樣的外行人怎么可能不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x679c;#x7136;,在語柔走后,幾個青年就開始躍躍欲試起來,但礙著夏玟不好意思出言提議。夏玟見了,微笑說:“走,我們?nèi)空f話吧?!?/br> 我有些苦笑地跟在幾個興奮的人后面。夏玟肯定是純粹的紅學迷,所以對關(guān)于紅學的討論非常感興趣,而這三個青年之中,至少林勤、張康年絕對是草包,也不可能真正深入地研究什么紅學,只是附庸風雅而已。張康年說自己是紅學協(xié)會副會長,只怕是用錢買來的吧? 夏家的書房很大,幾乎有一百平米左右。依然是歐式裝修,明快、潔凈、壁燈很多。書房里的精裝書很多,而且其中還有幾個大柜子裝著不少玉器、花瓶畫之類的古董,我也看不什么名堂來。 我們坐到一圈沙發(fā)上。剛剛落座,林勤就開始興奮地向我發(fā)起攻勢來:“溫老弟,不知你讀書時,治的是什么學科?” 我回說:“我是工商管理學科畢業(yè)的?!?/br> 林勤聞言更是高興了,于是說:“我想聽聽溫老弟你對紅樓夢一書的見解,不知老弟你是否愿意給我解惑?” 我聞言氣得不由暗暗地在心底罵了一句“靠!” 哦,你自己是什么紅學學者,還要我這個門外漢解惑?而且,你出的題目是何等之大?叫我如何回答? 但人家已經(jīng)出題,我總得回答??!我只得沉吟說:“林兄所言,解惑二字小弟我愧不敢當。我只是一個門外漢,所言都是些粗鄙之見,就算自我夸耀一下,也就是拋磚引玉的那口磚了?!?/br> 我剛剛這樣一說,哪知張康年卻道:“開談不說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溫老弟,你就別自謙了,既然你讀了那么多的書,肯定有自己的奇妙見解?!?/br> 我看到那家伙在說到“奇妙見解”的時候,嘴角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頓時有些暗暗的生氣,于是連忙深吸一口氣,按捺下不舒服的感覺,心想:“語柔都將自己交給我了,我還怕你們這些草包來搶不成?” 于是我微笑說:“我只是一個普通讀者,讀紅樓其實只是粗略的通讀了一下情節(jié)而已,對紅學絕對沒有任何研究。就紅樓通篇而言,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作者那極美麗自然的文字,一首首絕妙的詩歌辭賦,以及大量無比鮮明的人物形象。這些文字~詞歌賦、人物形象絕對都是我們中國文學史上不可多得的瑰寶。一部紅樓,說小點,可以遮掩住明清其它的文學光芒;夸張點,可以與唐宋詩詞并列與文學史上而毫不處于下風! “不過在下其實對于現(xiàn)在出版的全本紅樓還是有些異議的,那就是為何竟然將曹雪芹和高鶚并列在作者上!據(jù)本人認為,高鶚的作品完全不能與曹雪芹的作品相提并論。單單就文字而言,對比一下后續(xù)高鶚寫的章節(jié)就可以看出兩者的差距。我可以武斷的說,兩者的差距是天差地遠,天懸地隔! “曹雪芹的文字有個性有特點,文字流暢明白,自然通曉。用詞該雅致時文質(zhì)彬彬,該粗俗時也顯露出下人徹底的口吻。尤其是每一個人物,無論是貴族還是沒有多少戲份的下人,他們的語言都有著自己的特色,甚至只要聽了言語,你就完全可以知道這個人是誰,他有什么性格! “但高鶚不同。他的文字呆滯,語言枯燥無味,人物失去了個性。而且高鶚所作的詩詞歌賦呆板無奇,完全失去了前八十回那崇光溢彩的華麗。我們現(xiàn)在流傳甚至研究的紅樓詩詞歌賦,完全都是前八十回的。一首葬花吟,其文學價值就遠遠勝過清代許多部大部頭小說,也包括高鶚的四十回紅樓續(xù)集??匆姼啭樀奈恼拢揖拖氚俗挚颊Z評論它:語言無味,面目可憎! “尤其讓我不能容忍的是,高鶚竟然將前八十回的人物形象進行了某些顛覆。尤其最鄙夷封建文化的林黛玉竟然學起薛寶釵湘云說起‘混帳話’起來,勸寶玉研究仕途經(jīng)濟!而寶玉、寶釵等人物性格也有了較大的扭曲。這簡直讓我看了都要大叫:是可忍孰不可忍?停止對紅樓美好人物形象的破壞! “綜上所述原因,以在下之粗鄙意見認為,既然曹雪芹的后四十回流失了,我們但看前八十回就足夠了。恰若維納斯之美,斷臂絕對不能影響她的無雙美貌,而強行給她安上雙臂,反倒有狗尾續(xù)貂之嫌。我認為,高鶚也是狗尾續(xù)貂,我們讀紅樓完全沒有必要讀后四十回。否則就是盛宴吃得過多了,實在有些膩味,只好吃吃糟糠鍛煉鍛煉胃口吧? “至于電視劇或電影,由于它需要完整的情節(jié)作為媒介和觀眾交流,他們可以采用高鶚或者自己的版本來將原著完善。而且,電視劇、電影也不必要完全忠于原著,只要我們保有原著的精神,那些情節(jié)都是可以進行再加工的。畢竟影視劇和文學著作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不知道我所說的是否正確,我這也是一家之言。在下鄙俗低見,請在座各位學者或長輩指正?!?/br> (在下一家之言,完全胡謅,下面也是如此。希望通曉紅樓的大大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