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句的語氣，肯定句的氣勢，薛沐洋喝了些酒有些頭腦發(fā)暈，聽蔚燃這么問，下意識就順著他的話回應(yīng)：“哦，好，那麻煩你了。”

    蔣聲聲覺得別扭，卻因為沒有立場反對蔚燃送他們回去的建議，最后只好硬著頭皮跟薛沐洋一起上了蔚燃的車。

    薛沐洋不好意思跟蔣聲聲一起坐后面，便坐去了副駕駛座。蔚燃把車開出去，心情仍郁結(jié)不平。薛沐洋報出蔣聲聲家小區(qū)地址，說：“你把我們送去甜甜家就好，我去甜甜家醒醒酒，之后再自己打車回去?！?/br>
    蔚燃從后視鏡看了眼蔣聲聲，見她尷尬謹(jǐn)慎地坐在他側(cè)后方，他又想起她親薛沐洋的那一下。蔚燃抿直唇線，胸腔里的煩躁憋悶又開始涌上來嗆人，沒接薛沐洋的話，他踩下油門，車轟地加速，嚇了蔣聲聲一跳。蔚燃注意到蔣聲聲下意識單手捂心的動作，想起她的先天性心臟病，頓覺懊惱，又緩緩慢下車速。

    車到了蔣聲聲家小區(qū)門口，蔚燃沒開進去，直接路邊停了車，薛沐洋解開安全帶笑著對蔚燃說了聲謝謝，正準(zhǔn)備下車，蔚燃按住他胳膊：“你等一下?！?/br>
    薛沐洋不明所以：“怎么了？”

    蔚燃挑唇輕笑一聲：“不是要醒酒么？我?guī)闳バ丫??！?/br>
    蔣聲聲盼望著趕緊離開，她看著前面的兩人說：“那我先回去了？”

    蔚燃沒看她。

    薛沐洋雖然覺得古怪，但也沒悖蔚燃的意，扭頭對蔣聲聲說：“嗯好，那你先回去，我跟蔚燃去醒酒，到家給我發(fā)微信?！?/br>
    蔣聲聲點點頭，最后看了蔚燃一眼，之后打開車門下去。

    等蔣聲聲走進小區(qū)，蔚燃這才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拳擊俱樂部的方向開去。

    ?

    第68章

    開車去拳擊俱樂部的路上，蔚燃狀似無意地對薛沐洋說：“你之前說你女朋友沒安全感，可我今天看她不像是沒安全感的樣子啊?！?/br>
    薛沐洋肩膀一僵，他以前不好意思說自己只是蔣聲聲的“實習(xí)男友”，所以才在蔚燃他們面前編出個“女朋友沒有安全感”的蹩腳理由，想讓蔚燃他們多起起哄幫他助攻一波?，F(xiàn)在冷不丁聽蔚燃提起這茬，他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蔚燃：“怎么說？”

    蔚燃扯了下唇角：“她看起來比你有安全感?！?/br>
    薛沐洋愣住了，靜默半晌后，他撓了撓耳后：“沒有吧。我挺有安全感，我們很恩愛?！?/br>
    蔚燃嗤笑了聲：“哦，是么？”

    薛沐洋忍不住開始心虛。如果蔚燃一口咬定他跟蔣聲聲的感情有問題，那他絕對會咬緊牙關(guān)嘴硬到底，可蔚燃這種看破不說破、不跟他辯駁的態(tài)度，倒是讓薛沐洋有了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感受。

    這就好比你手里拿著一顆蘋果，結(jié)果非要告訴別人是一顆橙子，別人說橙子不長這個樣，你堅持手里的蘋果就是橙子，那人淡淡說一句：“哦，是么？你說是橙子，那就是橙子吧?！?/br>
    這就有一種不跟傻逼論長短的態(tài)度，反而令當(dāng)事人覺得自己比傻逼還傻逼。

    薛沐洋這會兒就有這種感覺，他其實沒喝多少酒，但此刻大腦就是突然不好使起來，他一下子xiele氣：“你看出來了？”

    蔚燃不接話，露出一個“對的，我看出來了”的淡定且篤定的表情。

    薛沐洋煩躁地扒拉兩下頭發(fā)：“我們確實沒我說的那么恩愛。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其實我女朋友她......她心里還記掛著前男友?！?/br>
    蔚燃左眼皮一跳，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心口有什么東西悄悄洶涌著：“她，還想著前男友？”

    “很不能理解吧？我也不能理解?！毖︺逖髶u搖頭，“你說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她那個狗嗶前男友？她那前男友有暴力傾向，以前還把她弟弟打進過醫(yī)院，到底哪好了？她就這么忘不掉？”

    蔚燃完全沒聽進薛沐洋的牢sao，他激動得心跳都微微失序，挺婊地向薛沐洋確認(rèn)道：“她親口承認(rèn)的？如果不是她親口承認(rèn)，那可能是你想多了。她要是還想著前男友，怎么會同意跟你交往？”

    薛沐洋毫不設(shè)防，話匣子一打來就跟倒豆子一樣全倒給蔚燃聽：“她自己說的，說她還放不下前男友，所以不想開始新的感情。我只好以屈求伸，故作姿態(tài)地告訴她，我不介意她利用我來忘掉前男友。你知道，很多人都說走出一段失敗的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進入下一段全新的感情。我也是用這套理論說服她跟我交往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她好像始終不肯對我敞開心扉，我挺苦惱。蔚燃，你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可以給到我？”

    蔚燃眸光微閃，眼神變了又變，他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慶幸，這段日子以來猶疑不安的心臟總算定了定。原來蔣聲聲跟他一樣，原來她不像他看到的那樣拿得起放得下，她心里還有他，他此刻迫切地想要見到蔣聲聲，改變了“想去拳擊俱樂部狠狠教訓(xùn)薛沐洋一頓”的主意，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想盡快把薛沐洋送回家，說：“如果換做是我，我會放棄這段感情?！?/br>
    薛沐洋愣了下：“放棄？”

    蔚燃用舌尖抵了抵左臉頰，故作深沉地說：“你也知道，我這段時間因為前女友的事很鬧心。吃夜宵的時候，我中途出去給前女友打了通電話，我們聊了很久，之后我就想通一個道理?！?/br>
    “什么道理？”

    “一段良好的戀愛關(guān)系，會讓彼此獲得愉悅的感受，你跟她在一起應(yīng)該很開心很享受才是。而如果她令你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甚至讓你懷疑自己是不是比不上她前男友，那說明她就不是可以跟你開啟一段良好戀愛關(guān)系的人選。我們是生意人，生意人最應(yīng)該懂得及時止損的道理。所以，如果你想聽我的建議，我的建議就是跟她分手?！?/br>
    薛沐洋完全沒意識到蔚燃此刻突如其來的細(xì)膩是多么反常多么詭異，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感情問題里，撐著額頭苦澀道：“不行，我舍不得，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愿意跟我交往試試，我不甘心就這么分手?！?/br>
    蔚燃本來也沒指望薛沐洋能因為他的一番話就立馬跟蔣聲聲分手，他只是想給薛沐洋埋下一顆種子，很顯然，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蔚燃挑高一邊眉毛，語氣沉緩道：“你也說是因為不甘心。其實你自己有沒有分清楚，你對她到底是真的喜歡，非她不可，還是因為她不像你以前追過的那些女人一樣，被你吸引為你著迷，陷入對你的狂熱，所以你才會對她尤其上心特別在意？”

    蔚燃的話令薛沐洋陷入沉思。先前在飯桌上，他明明因為如愿以償親到蔣聲聲而欣喜，現(xiàn)在跟蔚燃聊著聊著卻把自己聊抑郁聊困惑了。他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迷茫地說道：“我不知道，可能兩者都有吧，沒想過這個問題?！?/br>
    情感本來就是復(fù)雜細(xì)膩變化萬千的東西，薛沐洋第一眼見蔣聲聲時并沒有產(chǎn)生強烈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后來偶爾夢到一次，因為在夢里跟蔣聲聲談了一場刻骨銘心有rou有靈的戀愛，自此在心里種下對蔣聲聲的念想。隨著夢到蔣聲聲的次數(shù)逐漸增多，經(jīng)過一年多的沉淀發(fā)酵，蔣聲聲就這么沒有道理地成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再后來環(huán)球影城重遇，因為這第二次的相見充滿了戲劇性和浪漫刺激的氛圍，他對蔣聲聲的感覺就又多了一層濾鏡。

    接著發(fā)現(xiàn)蔣聲聲跟他想象中出入不大，又軟又甜，再加上她心里有別人，于是更加激發(fā)了他心里的征服欲和好勝心，最終釀成今日的局面。

    薛沐洋一時情緒萬千，直到蔚燃把車停在路邊讓他下車，他才恍過神來：“什么？”

    蔚燃重復(fù)了遍：“下車，自己打車回去?！?/br>
    薛沐洋沒反應(yīng)過來：“不是說帶我去醒酒么？”

    蔚燃瞥他一眼：“陪你說了這么多話，酒還沒醒完？”

    薛沐洋詫異：“你說的帶我去醒酒，就是這么醒的？靠聊天醒酒？”

    蔚燃神色凌傲：“趕緊下車?！?/br>
    他現(xiàn)在完全沒心思再跟薛沐洋廢話，滿心期待著要去找蔣聲聲，他現(xiàn)在確定了蔣聲聲心里還有他，說不定他這會兒過去多說些好話哄哄她，加上臉上和手心的傷，蔣聲聲一心軟就跟他復(fù)合了也說不定。

    薛沐洋無奈地解開安全帶，嘟囔了一句“你這人真不靠譜”，卻還是乖乖下了車，蔚燃不跟他多說，薛沐洋剛把車門關(guān)好，他就一腳油門把車轟了出去。

    -

    蔣聲聲回家后就洗澡刷牙準(zhǔn)備睡覺，等她坐在書桌前寫今天的日記時，門鈴就響了，她幾乎可以預(yù)見按門鈴的人是蔚燃。

    走到玄關(guān)那兒，從大門貓眼往外看，果然見到蔚燃站在她家門外。他臉上被薛沐洋打得淤青了好幾處，蔣聲聲稍作猶豫，最后還是給他開了門。

    “聲聲?！蔽等颊驹谖萃?，有些激動又有些苦澀地喊了她一聲。

    蔣聲聲沒邀請他進來，不知道應(yīng)該擺出什么表情地看向蔚燃：“你有事嗎？”

    蔚燃難得紳士地站在原地沒動，他朝她晃了晃手掌：“傷口需要處理下，想問你借一下醫(yī)藥箱。”

    蔣聲聲沒立即應(yīng)話。

    她知道自己不該跟蔚燃再有接觸，可看到他一身是傷地站在她面前，她的心就忍不住隱隱作痛，沉默半晌后，感性打敗理性，蔣聲聲側(cè)身給蔚燃讓開一條路：“進來吧?！?/br>
    蔚燃臉上出現(xiàn)幾分欣喜，他抬腳走進來，跟在蔣聲聲身后往客廳走去。

    蔣聲聲語氣淡漠地說：“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拿醫(yī)藥箱?！?/br>
    蔚燃看她走向電視柜，纖細(xì)嬌弱的背影令人想把她緊緊摟在懷里，他的身體動作快思維一步，在蔣聲聲剛要彎腰拿柜子下方的藍(lán)色醫(yī)藥箱時，蔚燃就已經(jīng)來到她身后強勢地將她整個人攬抱入懷，他低頭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香氣：“聲聲，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br>
    蔣聲聲連忙在他懷里掙扎起來：“蔚燃你干嘛？我們說好當(dāng)朋友的！”

    蔚燃將她攏緊些，兩條胳膊鐵一樣鉗在她腰間：“男女朋友也是朋友。”

    蔣聲聲別扭而羞惱，驚懼地說：“別忘了你保證過什么。你說會祝福我跟薛沐洋，他是你朋友！”

    蔚燃的語氣有些激動，他一字一句都咬得很重：“從他追你那一天，他就已經(jīng)不是我朋友！從你今天親他開始，他就已經(jīng)是我敵人！”

    他不是個大度的人，薛沐洋抱了蔣聲聲，親了蔣聲聲，還以蔣聲聲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薛沐洋成為朋友。

    不管是誰，只要動了蔣聲聲，都是他蔚燃的敵人。

    蔣聲聲被他緊錮在懷中，后背嗑著他堅硬的胸肌，她急于逃離他的掌控，怒聲道：“你明明說過不強迫我！你說不左右我的事，不管我跟誰交往，這些都是騙我的？”

    蔚燃胳膊勒緊她的腰，將她一把提起來往沙發(fā)那邊走，蔣聲聲在他懷里拼命撲騰：“你放我下來！”

    蔚燃抱她坐去沙發(fā)那兒，讓她坐在他腿上，他好久沒這么抱過她，長期以來的思念和盼望令他心里空蕩蕩的像是被鑿開了一個大洞，他亟需蔣聲聲的體溫和氣息來填補他內(nèi)心的缺口，他緊緊貼著蔣聲聲，鼻翼輕輕掃過她馨軟溫?zé)岬膫?cè)臉，用嘴唇抿了下她秀氣的耳垂：“我還說過不準(zhǔn)你跟薛沐洋親嘴，可你照樣跟他親了。”

    蔣聲聲拼命想把他推開：“他是我男朋友，我親他是應(yīng)該的！”

    “可你根本不愛他！你愛的人是我！”蔚燃雙眼漆黑濕潤，帶著一點血絲，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哭了，“我就不明白了，聲聲，你愛的人明明是我，為什么不重新跟我好？為什么非要跟薛沐洋在一起？你是不是想懲罰我？可你懲罰我也不能用這種方式?！?/br>
    他說著說著就難受起來，眼眶濕熱一片，心里委屈得厲害，最后只得把臉埋進蔣聲聲頸窩，靠她的體溫和香氣來撫慰他煎熬的心情：“你就是懲罰我，也不能跟其他男人親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心里會有多痛苦？看見你親薛沐洋，我真的要瘋了！別這么折磨我了行不行？我知道你愛我。”

    蔚燃身上烈性的男人氣息鋪天蓋地朝蔣聲聲襲來，她臉頰蹭著他短短的黑發(fā)，這個姿勢親昵得就像熱戀中的情侶，蔣聲聲推拒著他企圖跟他拉開距離：“我說過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br>
    “你撒謊?！蔽等寄笞∷掳?，目光癡纏地看著她，“薛沐洋都告訴我了，他說你忘不掉前男友，你跟他在一起只是為了從上段感情里走出來?！?/br>
    蔣聲聲別過臉去不愿迎接他的視線：“那是剛開始的時候，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決定要跟他好好交往了?！?/br>
    她膽子小，被蔚燃辜負(fù)過一次后就再難相信他。她不想再受傷，不想再重復(fù)那段以淚洗面的日子，為什么他非要來招惹她？為什么不能讓她安安靜靜地開始新的生活？

    那樣的痛苦心碎，她的心臟無法承受第二回 ，她不能再受蔚燃的蠱惑，她要保護好自己，她不愿意給蔚燃再次傷害她的機會。

    蔣聲聲泫然欲泣，羞惱而無力地說：“你有那么多選擇，為什么非要纏著我？我跟你不可能了，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只要你?！蔽等季o緊抱著她，“你信我一回，我會對你很好，再也不犯渾，跟我結(jié)婚，婚后你想怎么罰我都行。你以前不是說小時候的愿望是嫁給廚子么？我會學(xué)做飯，以后天天給你做飯好不好？聲聲，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愛上你了，真的愛上你了，你不能讓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后，你又轉(zhuǎn)身不要我，你讓我一個人怎么過？”

    蔣聲聲心中凄苦：“蔚燃，是你先不要我?！?/br>
    蔚燃心臟抽痛，他手掌覆上她臉頰，迫她與他對視：“我知道你心里有氣，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我活該，我一個大男人恐婚恐育是有什么毛??？我就是賤！非得把你折騰走了，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愛你有多舍不得你?？晌野炎约焊愠蛇@樣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能重新跟你在一起。你相信我，我這輩子不會再讓你傷心，我永遠(yuǎn)把你捧在手心里，我會好好對你，往死里寵你，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嫁給我。聲聲，求你了，再相信我一次?！?/br>
    “你讓我怎么相信你？”蔣聲聲紅著眼顫聲道，“前不久你還說會尊重我，會讓我跟薛沐洋自由發(fā)展，現(xiàn)在你就跑來我家抱著我不放。”

    眼淚斷線，蔣聲聲哽咽著說：“你變得太快，我跟不上，我不想去猜你到底哪句話真哪句話假，我不想相信你，你放手啊，放開我！”

    蔚燃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看她又被他惹哭，他心里也不好受，萬千情緒濃稠在他胸口，壓得他連喘息都覺得疼痛難忍，他湊近蔣聲聲，覆唇去吻她臉頰晶瑩溫?zé)岬臏I珠，放低姿態(tài)對她連哄帶騙道：“我本來是打算讓你跟薛沐洋自由發(fā)展，不然今天你親他的時候，我就不止是捏碎一個茶杯那么簡單了。如果不是考慮到你的感受，不是為了表現(xiàn)出對你的尊重，就沖薛沐洋追著吮你唇rou的那一下，我就能當(dāng)場把他打殘廢了。”

    他沒忘了要在蔣聲聲面前裝好人，不愿意自己先前的裝模作樣都白費，此刻默默快速梳理著思維，假模假樣道：“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能幸福，就算眼睜睜看著你跟別人好又怎么樣？頂多就是我一個人躲起來痛苦，即便我痛不欲生，但也會祝福你和你所愛的人。如果你愛的是薛沐洋，我會放手，會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絕對不讓你難堪?？山裢砥屛抑滥銗鄣娜耸俏?，薛沐洋跟我說你忘不了前男友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很激動，那種感覺就好像絕處逢生，聲聲，既然知道你還愛我，那我還有什么理由放你走？”

    蔣聲聲掙動不得，眼淚珠子剛掉下來就被蔚燃吮吻干凈，他柔軟的唇rou在她臉頰纏綿悱惻，讓她面頰的溫度持續(xù)升高。蔣聲聲反復(fù)提醒自己跟蔚燃這樣是有多不道德，可她根本躲不開他的親吻，只好哭著求他：“你別這么對我，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不好，我心里很愧疚，求你了，別再胡來了，我不想對不起薛沐洋?！?/br>
    “你愧疚是因為你還愛我?！蔽等加H了下蔣聲聲嬌紅的唇rou，“承認(rèn)吧聲聲，你就是愛我，就是忘不掉我，不管你怎么騙我說你已經(jīng)對我沒感覺了，你都無法騙過自己的心，你愛慘了我對不對？我也愛你。最愛的，唯一愛的，都是你，只有你。好聲聲，別折磨我了，我們明明相愛，應(yīng)該永遠(yuǎn)在一起?！?/br>
    “不?！笔Y聲聲推著蔚燃，“你還愛過喬櫻。你以前也很愛她，可你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你現(xiàn)在覺得你愛我，說不定明天你就突然不愛了，就像你對喬櫻一樣?！?/br>
    “你跟喬櫻怎么能一樣？”蔚燃捧住她的臉，目光難舍地看她，“我可以為了霍宸放棄喬櫻，你不同，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任何人?！?/br>
    蔣聲聲掙脫開他貼在她側(cè)臉的手掌：“我最大的不一樣是在被你甩完后，沒像烏蟬那樣對你死纏爛打，如果我在分手后表現(xiàn)得要死要活，你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糾纏我、非要跟我復(fù)合。你根本沒你說的那么愛我，你只是看不慣我沒為你一哭二鬧三上吊?！?/br>
    蔚燃沒想到蔣聲聲會用他對付薛沐洋的那套說辭來對付他，一時間哭笑不得：“我要是不愛你，怎么會想跟你結(jié)婚？你知不知道對我來說，組成家庭是多大的挑戰(zhàn)？”

    蔣聲聲來自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父母恩愛，爺爺奶奶慈祥，她從小得到了家人太多的關(guān)愛，所以無法理解蔚燃對婚姻的恐懼，她曾經(jīng)試著站在蔚燃的角度去看待一個原生家庭不幸的人的婚戀觀，但原來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因為無法切身體會，所以被甩之后的委屈、怨念、恐懼統(tǒng)統(tǒng)積攢她心中無法得到排解，即便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有多愛她，她都始終難以接受，她太害怕受傷，擔(dān)心蔚燃對她的糾纏只是想證明他的魅力，她害怕等她點頭答應(yīng)復(fù)合，他會再甩她一次來滿足自己的優(yōu)越感。

    她寧愿選擇一個她不愛、但愛她的男人，也不愿意再冒險選擇一個她愛、但有可能會讓她受傷的男人。

    蔣聲聲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組成家庭對你來說是多大的挑戰(zhàn)，我只知道自己心臟不好，承擔(dān)不起你?！?/br>
    “你承擔(dān)不起我，難道就能承擔(dān)得起薛沐洋？”蔚燃指著臉上的淤青，語氣暴戾，“薛沐洋跟我一個樣兒，他也會因為沖動打人。你看他把我打成這樣，脾氣能好到哪兒去？我就這么跟你說吧，喜歡打冰球的，沒幾個脾氣好的。我起碼是真心愛你，他薛沐洋拿什么跟我比？他對你的那丁點兒喜歡根本一錢不值！何況你愛的還是我，你有什么理由要薛沐洋不要我？”

    雖然不知道他們今天在冰球場上為什么會突然打起來，但蔣聲聲不認(rèn)為薛沐洋真像蔚燃說的那樣脾氣不好，在她看來，薛沐洋的脾氣不知道要比蔚燃好出多少倍。

    退一萬步講，就算薛沐洋真跟蔚燃一樣沖動易怒、行事瘋狂，她的心臟也能承受得起，她不會為薛沐洋提心吊膽，不會因為薛沐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寒心。

    因為這份不在意，因為蔚燃總是霸道強勢地抱她吻她，蔣聲聲心中對薛沐洋的愧疚感越積越厚，她冷冷地看著蔚燃：“我確實跟薛沐洋說過自己忘不了前男友，但那都是以前了。以后我會認(rèn)真地跟他交往，像正常情侶那樣牽手擁抱接吻，等水到渠成的那天，也會還會發(fā)生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