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文工團(tuán)小廚娘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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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勝軍坐在茶幾邊,臉色鐵青。 瞥一眼,蔣海朝面露得意之色,忽然起身,進(jìn)房間拿了件將校呢大衣,便要出門。 眾人不解,梁慧叫住他:“海朝,大過年的跑哪兒去呢?” “出去有點事,等會兒就回來!” 說完把茶幾上的小盒子往兜里一揣,急吼吼地就出去了。 因著親戚們都在,蔣勝軍不好發(fā)作,一口茶抿到嘴邊,蹙眉一句:“這小子,最近皮又癢了。” 梁慧無語地推搡他:“行了你,一天到晚打打罵罵,都說了好好跟孩子說話,真是不聽教!” 茶杯輕輕往桌面一放,蔣國偉也嗔怪地睨他:“勝軍,你啊還是老樣子一點兒沒變。去年就跟你說了,孩子大了不能打,你這老毛病還沒改,我看你啊,才是該打!該打!” 蔣家這個大家族里,除了父母以外,最疼蔣海朝的,就數(shù)蔣國偉這大爺。 拿他當(dāng)個寶貝似地,比親兒子親孫子還親,知道他愛吃甜食,逢年過節(jié)總要攢著好東西一塊兒帶過來,就是自家兒孫都沒這待遇。 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咱家海朝是老蔣家最俊的后生!咱老蔣家的門面可都是他充著,不疼誰都不能不疼他!” 可謂偏愛到極致。 這不,蔣勝軍多教育兒子一句,蔣國偉可是要跟他發(fā)脾氣的。 “哎呀我的大哥欸!聽你說的什么話,海朝那孩子打小頑皮慣了,不打不成器,你們倒是唱了紅臉,那總得來個人唱白臉吧?” “那你老唱白臉也不是回事兒呀,啥時候你也唱唱紅臉?不然啊,小心以后孩子不拿你當(dāng)回事兒!” 蔣勝軍毫不放在心上:“我知道,我心里有數(shù)?!?/br> …… 東部的雪不會下很大,洋洋灑灑,零零碎碎,上一場雪還沒蓋起來,就被頑皮的孩子們踩得稀碎,迅速敗為腐爛的泥 白毛風(fēng)刮得很緊,風(fēng)夾著雪粒,打在臉上生疼。 蔣海朝出門后便迫不及待套上大衣,衣領(lǐng)豎了起來,擋住臉,才覺得不那么窒息。 大街上,鞭炮聲絡(luò)繹不絕,路上見不到幾個大人,小孩子倒是歡田喜地地在雪地中奔跑。 穿著新做的大棉襖子,大多藍(lán)灰色,卻奇異地感受到紅紅火火,喜氣洋洋味道。 出門出得急,沒帶手套,一路迎著寒風(fēng)行駛到七里巷,蔣海朝的手已經(jīng)凍得沒了知覺。 下車后,將車??吭谄У男〗锹?,落了鎖,急吼吼地把手往大衣兜里揣。 掏出兜里被揣地暖烘烘的鐵皮盒子,置若珍寶般仔仔細(xì)細(xì)把上面的灰塵擦拭干凈,才按照記憶進(jìn)入巷口。 七里巷比總后大院熱鬧,進(jìn)入巷口,隨處可見小孩子歡快奔跑的身影,隨處可聞的飯香味。 年味濃郁地整個人像浸泡在充滿快樂的水缸里,甜到窒息。 一天吃兩頓大餐的習(xí)俗那是有錢人家,七里巷這邊的居民普遍只吃晚上一頓,早上下午都為晚上的餐飯忙活。 張麗華把收音機(jī)搬到小院兒里的石板上,下面墊了塊木板,上邊撐了把小傘,避免被雨雪沾濕。 收音機(jī)音量被調(diào)到最高,里頭播放著逗趣的相聲節(jié)目,聲音響亮到能讓全院子的人聽見,樂得喜慶,隔壁小孩都忍不住地往老顧家跑。 小孩子們盡情戲耍玩鬧放鞭炮,大人們就在院子里干活兒。 炸魚,炸rou園子,鹵豬rou,鹵牛rou,滿院子都是饃香和rou香,香得小孩圍在灶爐邊直咽口水,默默期盼晚上快快到來,才能痛快地大吃一頓。 年前攢著的錢票也終于舍得花了,全換成了各種糖果瓜子,糍粑年糕,這些食物平時很少吃,單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七里巷還是個十分有人情味的地方。 每年春節(jié),居民們都會齊心協(xié)力在各自院兒里頭,用黃土和秸稈糊一個大火灶,再起一口巨大的鐵鍋,用來蒸大白饅頭,蒸完我家蒸你家! 蔣海朝剛到達(dá)顧家小院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副諧情景。 張麗華呵呵笑著往大鍋下一站,賣力吆喝:“我們家的饃饃蒸好了!下一個誰!快來,別浪費了柴火!” 隔壁牛嬸兒忙舉手,吩咐孩子們把生面團(tuán)抱上來:“快快!小子們!上鍋,蒸饅頭咯!” 顧芊跟著她的幾個嫂嫂在搪瓷盆邊擺弄饅頭,每一只饅頭肚上,都要給它用紅色食用色素點一顆紅點,瞧著就喜慶。 蔣海朝小心翼翼站門口觀望了好一陣,才尋到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 “哎!小孩!” 小女孩正圍觀蒸饅頭,冷不丁被一又高又帥的哥哥呼喚,小眼睛茫然地眨巴眨巴。 蔣海朝笑容極具迷惑,一副鄰家大哥哥模樣,笑瞇瞇的:“對,就是你,來來來,哥哥有事兒找你。” 踟躕著,終究沒能抵擋男□□惑,小姑娘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走出了院門。 蔣海朝蹲下,細(xì)聲細(xì)語問:“乖乖,認(rèn)識你們院兒里的顧芊嗎?” 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是顧安的姑姑?!?/br> 蔣海朝滿意地從兜里掏出一張一元錢,在她眼前晃了晃:“給你一塊錢,幫哥哥把顧芊叫出來,就說她有朋友找?!?/br> 小女孩年紀(jì)雖小,錢還是認(rèn)得的。 當(dāng)即兩眼發(fā)亮,生怕他反悔,奪過毛票飛毛腿似地跑到顧芊面前。 “jiejie!jiejie!有哥哥找你!” 蔣海朝陡然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往門后一縮,沾了一屁股的雪。 拍拍雪粒子爬起來,逐漸遠(yuǎn)離的那扇院門。 顧芊往門口望去的時候,只看見一抹綠色的衣擺,半秒便消失,仿佛從來不存在。 “什么哥哥?”顧芊問她。 小女孩把一塊錢塞兜里藏好,才搖晃起小啾啾說:“我不知道,哥哥長得很好看,他說讓你出去?!?/br> 好看? 顧家人的目光紛紛往顧芊身上望。 好看的哥哥,除了那位蔣干事,怕是沒人能擔(dān)得起“好看”二字了吧? 顧芊心下咯噔,連外套都來不及套,匆匆忙忙趿拉著毛拖鞋就往外趕。 “媽,你們先做著,我出去看看?!?/br> …… 居民樓窗戶里透出來的橘色燈光,印照了他半個身體,像金箔一樣氤氳著柔和的氛圍。 宛如白楊一般挺拔的蔣海朝站在巷口,他的周身籠罩著強(qiáng)烈的孤獨感,卻在見到她的剎那間,歸位虛無。 見到顧芊,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喜悅,像忠心的羅威納犬見到主人,搖尾晃腦似地開心。 顧芊嘴里呼出白氣,緩緩向他走來。 “下雪了?!辈贿^一周不見,向來漫不經(jīng)心隨心所欲的蔣海朝,居然緊張局促起來,傻不愣登地冒出一句寒暄。 他像個孩子,雙手無措地不知該往哪兒放。 她沒回話,他便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觀察她:“這天挺冷的?!?/br> 附近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好去處。顧芊沒回他,拽著他的袖口往偏僻的地方帶。 “換個地方說話?!?/br> 蔣海朝乖孩子一樣任由她拉走,繾綣的目光如癡如醉落在她瀑布般的黑發(fā)上。 注意到她身形單薄,連外套都沒穿就出來,只一件半厚實的寬領(lǐng)毛衣,雪白的天鵝頸露在空氣里。 “怎么穿這么點就出來了”還沒站定,蔣海朝便迫不及待脫下呢大衣。 剛脫到一半,耳邊傳來顧芊冷冷淡淡的聲音。 “大晚上的不吃團(tuán)圓飯,跑來這里做什么?又想跟你爸吵?” 男人脫衣服的動作略微停頓,很快從身上剝了下來,里面就剩一件薄薄的灰色羊毛衫。 外套落到她肩膀時,比火爐還暖的熱球源源不斷注入肌膚。 他穿到小腿肚,她披在肩膀直接成了拖地裙。 衣擺邊緣沾了一層細(xì)密的白色雪花粒兒,和一層淺淺的泥水。 顧芊蹙眉,嗓音微啞:“你別……” 她作勢就要脫下,被他扣住肩膀不得動彈。 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妥協(xié)。 顧芊無可奈何,“我不冷。” 蔣海朝嗔怪一樣笑著:“小慫包,鼻子都紅了,還說不冷?!?/br> 顧芊除了一件毛衣,里面還有兩件線衫,不在室外待久就不會感覺很冷。 倒是他,一件單薄的隱約可以瞧見一層結(jié)實肌rou的羊毛衫,他才是最需要大衣的人。 顧芊說什么也要把外套脫下來,蔣海朝的手卻跟上了釘子似的固定在她的肩膀。 “你不要我就回去了?!鳖欆飞鷼獾木鸵刈?,蔣海朝這才慌張。 “別別別,我要,我穿!你別走啊?!?/br> 見他又把外套穿上身,顧芊的腳步才停下。 從她出來之后這廝就一直在傻笑,顧芊說不上來心里什么感覺,心緒紊亂,很復(fù)雜。 按捺住心底異樣的情緒,她問:“今天除夕,你不該出來的,你爸媽知道你來我這里嗎?” “我等會兒就回去了?!笔Y海朝忙接解釋:“不耽誤你很久,我……” 好像不好意思似的,抓了兩把頭發(fā):“咳……想你了?!?/br> 顧芊一直都知道蔣海朝厚臉皮,這句話雖然惹得她心序大跳,卻也沒感到太過驚訝。 其實,她一昧的縱容,又何嘗不是蔣海朝膽量的來源? 如果從一開始就保持距離,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會如此曖昧不清了。 可是愛情這玩意兒靠譜嗎? 她的父母在大學(xué)期間因為愛情而結(jié)合,歲月終究抵不過漫長相伴,最后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