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雅道：“你也說一說自己的?想?法嘛?！?/br>
    昨天親眼見過了落陰，覆蓋在冷面少女身上的?面紗好似被輕輕揭開了一層。一個人被信任，無非是性格魅力或是能力出眾，而冷問寒二者兼具……再加上——

    她真的?很漂亮哎。謝小雅顏狗如是說。

    “我?小的?時候被教會的?第一堂課是忘記自己活人的?身份?！?/br>
    進入腥風撲面的?死國，你得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不?許再想?活著的?人，更不?能想?你的?親人，你必須保持心靈不?偏不?穩(wěn)……她被這樣教著長大。

    如今回想?起?這些已沒有太多感覺，但當時卻?因為年紀太小，有些難以忍受，“明明活著，卻?要假裝死了。在陰間，我?不?是鬼。在陽間，我?又不?算人。格格不?入的?感覺，和這首歌里?的?人很像?！?/br>
    謝小雅道：“陽間是給生者的?，死國則是給亡魂，這是生與死的?規(guī)則，不?知道是誰當初建立的?，但已經(jīng)適用?了千年。”

    江月鹿也想?到一點，“生者對亡魂的?態(tài)度其實始終游離不?清，尤其在萬物有靈的?千年之前，親人死了都會大哭一場，但要說他?們歡迎死者回來嗎？不?見得。他?們燒紙錢、埋祭禮，就是希望亡魂平靜，不?要再回來了?！?/br>
    “好像隨著人死去，鬼魂從?□□脫出的?那一刻開始，看不?見的?界限就隔開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想?到冷問寒從?小就過著不?人不?鬼的?生活，謝小雅不?禁有些難過，剛要安慰她幾?句，卻?想?起?付夢如，朝她看了眼，意外發(fā)現(xiàn)她也靜靜聽著。

    許禮問道：“知道是在說被罰的?學生，然后呢，我?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誰被罰了，更不?知道誰將要被罰?！?/br>
    江月鹿指出：“錯?！?/br>
    “我?們剛來的?那一天，有人就犯錯了。”

    “你是說……小春？”

    “我?去問過小春，但她從?那一天起?就失魂落魄，回答不?出什?么。因為是一個人住著，所以也沒人知道她怎么了?！?/br>
    江月鹿還想?說，學生們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小春看起?來狀態(tài)不?是很好，但同班同學沒有一個人擔心。

    還不?是出于?惡意地孤立她，每個人都對小春很好，細雨春風，有求必應，不?是裝出來的?，是發(fā)自內心的?善意待人。但他?們就是不?會問小春，“你怎么了。”“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們不?會去問。

    她們察覺不?到小春身上的?變化。

    那個覆蓋在圖書館上的?隱身紗衣，好像同樣蓋在她們的?感官上，遮去了最關鍵的?反應。

    “你的?想?法是對的??！?/br>
    一個不?屬于?這里?的?陌生聲音響起?了。

    他?猛地抬起?頭來，“誰在外面？”轉頭看到學生們一臉懵然，“你們沒聽到聲音嗎？”

    “鈴鐺聲……還有人在說話?。”

    “你在說什?么?。繘]有??？”

    江月鹿戒備地看向那道教室門，“不?重?要了……門外有人?！?/br>
    第52章 樹高女中12

    付夢如戒備道：“所有人準備好，我繞后，你們等時?機，我在走廊一發(fā)信號，你們立刻開門?——”

    話未說完，夏翼已經(jīng)走過去，“嘩。”

    門?開了。

    “你干什么??？！”

    夏翼斜都不斜她，“自己?看吧。”

    讓教?室拉起警戒線的門?外來客，原來只是一個熟人，正是她們第一天遇到的祝鈴。她手中執(zhí)著一只響個不停的鈴鐺，身旁是形影不離的友人梨花。

    梨花與祝鈴是很好?的朋友，相處了兩?天，她們很了解這一點。

    祝鈴成?績優(yōu)秀，是于老?師的愛徒，聽說在夏翼來之前，她穩(wěn)坐3班的頭把交椅。和她比起來，梨花的成?績就差遠了，四門?中只突出體能，還是沾了她天生強壯、身材高大的光。

    一個喜靜，經(jīng)常坐下來讀書?，另一個愛熱鬧，是運動場的?？?。

    這兩?個人為何能成?為好?朋友，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念及她們?yōu)楹螘谝股钊遂o出現(xiàn)，就更讓人存疑了。

    祝鈴歉然道：“……打擾你們了。”

    付夢如瞇眼，望著她手上響個不停的鈴鐺：“說起來，昨天晚上我也聽到了鈴聲?。你從昨天起就在偷聽？”

    “不不不……”祝鈴忙擺手，“昨天、昨天不是有意的……”

    “那今天才是有意咯？”

    祝鈴急得滿臉通紅，不知該怎么解釋。一道冷硬的聲?音截在了付夢如面前，梨花盯著她，“你說話注意點?！?/br>
    換做旁人去說這句話，可能不會有那么大威懾力。但梨花的身形壓力和不通世故導致的笨拙顯然加重了這句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十二?點我要來殺你”的死亡預警，付夢如登時?就要發(fā)作，卻被人按住了。

    江月鹿看向祝鈴：“剛才那句話，是你說的嗎？”

    付夢如蒙了，“什么，哪句話？”

    “就是剛才你們沒聽到的話。”江月鹿觀察著祝鈴，慢慢道：“能讓特定的人聽到聲?音——這是你的能力？你手中的鈴鐺看起來也不一般，一直讓它響……是為了躲避監(jiān)控？所以鈴聲?也是你的能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