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寧炙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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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此乃玄武大殿,怎么會有鬼魂作亂,劉大人,你想妖言惑眾什么?” 只是,他也十分詫異寧滸父子死而復(fù)生,梅亦水暗自瞥了一眼龍椅之上的墨玦,神情淡漠,好像已經(jīng)知曉了一切,不由心中微動。 皇帝派蘭敘年去拍賣景寶閣的玉佛,這可是眾臣都知道的,而且,如今墨都有流言蜚語愈演愈烈,說皇上要將玉佛賜給玄奕和寧憐成親,以示對玄家和英烈后代的重視。 那,如今這兩個人忽然出現(xiàn),會不會也是墨玦所安排的? 皇上是想捧寧家嗎?眾臣心中浮現(xiàn)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這樣想也沒什么毛病,畢竟皇上除了一個剛回都的林熙,再除了直屬的御林軍和長公主玄羽衛(wèi),更遠(yuǎn)處北辰王的邊境軍隊(duì),在武將中是沒有勢力的,寧滸雖然十年前只是阮寒空麾下小小的左將軍,但他資歷夠深,軍功赫赫,又正是壯年,值得培養(yǎng)。 而且,就是因?yàn)閷帩G戰(zhàn)死沙場了,先帝才將他封的忠武侯,那如今他回來了,忠武侯還算不算? 很多人都想到這一點(diǎn),一時(shí)之間,倒也沒有人敢對寧滸出言不遜,但心中都有著無數(shù)的疑惑。 “忠武侯,你說說吧,你到底為何‘死而復(fù)生’的?若是其中有半句話的隱瞞,那可是欺君大罪?!?/br> 玄昱低沉的說道,如今玄奕就要成親,平白冒出個老丈人,在不知真相之前,他還是別亂攀親戚的好。 但是他的心中也活絡(luò)起來,如果寧滸和寧炙回來了,并且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那寧家就后繼有人了,寧憐成了他兒媳婦,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壞。 “老臣,的確是當(dāng)初鎮(zhèn)遠(yuǎn)大將軍阮寒空麾下的左將軍寧滸,而他,亦是老臣的獨(dú)子寧炙,我們不是鬼魂,我們沒有死,我們,回來了。”寧滸沙啞粗糲的聲音,響徹整個玄武殿。 他的聲音并不洪亮,甚至是粗啞的,難聽的,卻無比的振奮人心,讓一些老將軍。 “你們沒有死,那你們這些年去哪了,莫不是,投敵叛國去了?”一名大臣不善的盯著他們,言語犀利的問道。 “此事,還要臣來解釋。” 林熙從一群武將之中站出來,藏青色的長衫,年輕的容貌分外出眾,身姿挺拔,眼神銳利。 與林熙有關(guān)?眾人不由支起耳朵。 連一直眼神茫然的寧炙,在看到林熙站出來的瞬間,視線都轉(zhuǎn)移到她的臉上,清澈又朦朧的眼眸深處,細(xì)碎的光影流動著,只有那挺拔俊秀的少年一人。 “半個月前,臣等熙南軍奉皇上的旨意,前往墨都監(jiān)牢提走那六百名玄羽衛(wèi)罪犯,臣特意派麾下偏將滄瀾,啟宣二人率軍押送。此事,諸位大臣和皇上都是知道的吧?!?/br> 林熙說著,挑了挑眉,眼底泄露出一抹溫軟,看向那龍椅上的清冷男人。 墨玦的呼吸一窒,他的面容原本比往日還要冷漠幾分,沉浸在林熙還在生他的氣的自責(zé)中,結(jié)果一低頭,這是看見了什么? 他的小孩,竟然雨過天晴,對自己綻放出一絲笑容? 墨玦,覺得自己有些懵。 “此事,是朕的旨意?!蹦i不動聲色的附和道,雖不知道林熙要做什么,但他配合就好。 “七天前,啟宣帶人押送這些囚犯到云州漠地和漠南交界的時(shí)候,忽然,一隊(duì)人馬出現(xiàn)前來劫囚,這些人身著南疆軍隊(duì)的一衣服,上來就要?dú)⒑λ腥?,啟宣不得已帶人殊死一搏,可是還是寡不敵眾,最終,那六百名玄羽衛(wèi)無一存活,被南疆士兵殘忍殺害,為國盡忠?!?/br> “真是太慘了?!?/br> 林熙說著,眼中硬是擠出幾分淚光,看起來格外憤怒和沉痛,只不過,她的語氣中可聽不出一點(diǎn)悲痛。 她的話,如同烈火烹油,令所有人沸騰起來。 “什么!云州漠地怎么可能有南疆人,那里又不是邊境!” “南疆人怎么可能如此大膽?他們將我們北墨放在何處?” “難道林熙將軍,邊境出了什么問題?”還有人將質(zhì)疑的目光投到林熙的身上。 墨玦沒有說話,同樣看向林熙,卻已經(jīng)將質(zhì)問林熙的人默默記在心中。 “臣也想知道,為何云州漠地有南疆人,況且,南疆不是一直都如此嗎?!绷治趼柫寺柤纾聪?qū)帩G。 寧滸抬起頭,滄桑厚重的眼神逼視著每一個人,緩緩開口。 “因?yàn)椋切┤烁静皇悄辖?,而是平南王花無岸麾下的漠南軍隊(duì)假扮。臣,之所以這么多年沒有死,卻沒有回都,是因?yàn)槭荒昵斑吘骋粦?zhàn),老臣和犬子都重傷昏迷,所有人,包括大將軍都以為老臣死了,但,老臣卻正好被平南王所救。” 他話語中的大將軍自然是阮寒空,本是受萬人唾棄的稱呼,此時(shí),所有人的心中竟然沒有任何違和感和質(zhì)疑,好像阮寒空一直都是北墨的大將軍,從不是什么謀逆的反賊。 “老臣傷好之后,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成了花無岸手下的一名普通的將領(lǐng),直到七天前,奉命假扮南疆人劫囚車,殺害那六百名玄羽衛(wèi),因?yàn)橛鲆娏四宪娭惺煜さ睦媳呕謴?fù)記憶,讓啟宣將軍帶了回來?!?/br> “失憶?平南王假扮南疆人劫囚?寧滸老將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你這話也太離奇了吧。” “臣有證據(jù)老臣有證據(jù)!” 林熙和寧滸兩人一起說道。 墨玦的視線首先看向?qū)帩G。 “皇上,平南王精通醫(yī)術(shù)詭術(shù),是他讓老臣和犬子一起失憶的,犬子至今都處于失憶的狀態(tài),除了老臣,誰他都不認(rèn)識?!睂帩G忍著悲痛說道,他和林熙編出失憶的理由,最大的證據(jù)和事實(shí)就是,寧炙是真的失憶過。 寧炙失憶,就是因?yàn)楫?dāng)初寧滸遠(yuǎn)在墨都的妻子以為寧滸去世,撞棺而亡后,寧炙得知母親身死,又身負(fù)重傷,醒來之后恍若大夢一場,忘記了一切的往事,只記得自己的爹寧滸和對阮家的忠誠。 甚至,他忘記了一切,竟然只記得自己要忠心斬夜劍的主人,忠心于阮家。 但他這兒子也是怪,之前他雖然聽命滄瀾大公子,行為舉止還是很自然的,可是昨天一見到阡阡小姐,如今的林熙,竟然眼中透露出比他們這些老一輩人還激烈的狂熱的,虔誠。 眾人將視線轉(zhuǎn)向一直半跪著的寧炙,忽然現(xiàn)寧炙的確和常人不太一樣,他的眼神太過純凈了,長睫濃密,柔和的眉眼,就好像未染污穢的嬰兒,而他身上淡淡的殺氣又證明,他時(shí)常殺人,并且武功高強(qiáng)。 但那迷蒙繾眷的眼神,此刻沉沉的看著林熙,好像在認(rèn)真的聽林熙的話,又好像已經(jīng)神游天外去了。 “寧炙,你失憶了?” “寧炙兄,你可還記得我?”一名寧炙幼時(shí)候的同窗驚訝站出來,與他打招呼,但寧炙只是微微側(cè)頭,眼神中充滿迷茫朦朧。 “至于臣的證據(jù),很簡單,師父他老人家來了信,親口承認(rèn)就是他沒事干劫囚殺了,理由是……這些囚犯罪大惡極,他替先帝清理門戶,助人為樂?!?/br> 林熙從袖中摸出印著平南王印章的信,呈給蘭敘年。 林熙的師父,自然就是此事的主人公,平南王花無岸了。 眾人一想到這個,忽然集體沉默,開始附和認(rèn)同起來。 “若是平南王做的,也情有可原啊,那些玄羽衛(wèi)的確罪大惡極,殺了……先帝知道不?” “想必王爺是一時(shí)手癢吧哈哈哈,扣下寧炙寧滸,也一定只是看中他們的將才?!?/br> “平南王如此膽大妄為,還真是……敢作敢當(dāng)啊?!?/br> 林熙:…… 呵,搬出花無岸,這些人瞬間就萎了。 林熙吁了一口氣,這封信她付出了很大代價(jià),是她快馬加鞭的朝花無岸要的,用的是自己與他多年的師徒情誼,還得答應(yīng)這妖孽一件不知道什么的事兒。 不論何時(shí),抬出花無岸的名字,總是分外的管用。 這么多年,她對花無岸再怎么警惕和不信任,表面再怎么嫌棄,有些習(xí)慣早已銘刻于心,終究,他將曾經(jīng)年幼的自己抱在懷里,他在自己曾經(jīng)最痛苦孤獨(dú)的歲月里,教會了她很多東西。 堅(jiān)韌的內(nèi)心,高強(qiáng)的武功,由內(nèi)到外,似乎都烙印上名為花無岸的印記。 可是,她不了解花無岸,而花無岸也從不與她真正的交心,還每天賣弄fēngsāo,樂于揭開她的傷口,否則,他倒真的能得到她對師父的尊敬。 墨玦在聽到林熙提到“花無岸”這三個字的時(shí)候,眼神已經(jīng)驀然一暗,視線掃過蘭敘年呈上來的信,的確是花無岸放蕩不羈的手筆,還有那鮮紅的印章,讓他都有直接焚燒殆盡的沖動。 師父。 他的熙兒,在漠南有個四哥哥還活著,在除夕夜宴能被一群女人圍觀,他可從來都沒有忘記,現(xiàn)在還有個掛在口頭的師父,讓墨玦的腦袋有些疼。 “既然寧滸將軍回來,先帝的旨意還作數(shù),寧滸將軍仍是北墨的忠武侯?!蹦i淡淡的開口,“不知,忠武侯以前是統(tǒng)領(lǐng)大將軍麾下什么軍隊(duì)的?” “多謝陛下,臣此前統(tǒng)領(lǐng)的是阮家軍麾下的騎兵?!睂帩G說道。 “北墨騎兵稀少,忠武侯戰(zhàn)功赫赫,經(jīng)驗(yàn)豐富,可以與云麾將軍一同掌管息南鐵騎,林將軍,還是有很多東西要向忠武侯請教的。” 這,是duóquán?。?/br> 本以為林熙成了皇上身邊的紅人的大臣,都暗暗在心中為林熙嘆了一口氣,這寧滸剛回來就能與林熙共同執(zhí)掌熙南軍,又有侯位,那以后熙南軍豈不是有兩個統(tǒng)領(lǐng)? 看來皇上并沒有傳聞中表現(xiàn)的那么寵信林熙,虧他們之前還聽說皇上讓御醫(yī)所的人給林熙療傷。 林熙暗自勾起唇角,不顧別人打量可惜的眼神,不卑不亢的抱拳行禮:“臣接旨,忠武侯是前輩,微臣自然要向他學(xué)習(xí)?!?/br> duóquán吧duóquán吧,沒人知道寧滸叔叔是她的人。 至于墨玦此舉的意思,他是真的猜出了寧滸的身份有意成全,還是一不小心壞心辦好事,她看在昨天自己情緒失控指責(zé)了皇帝一頓府份上,都不計(jì)較。 接下來,墨玦的話才真正的讓林熙徹底勾起唇角。 “三天后,就是忠武侯之女寧憐與玄家玄奕的親事,忠武侯為北墨鞠躬盡瘁,戰(zhàn)功赫赫,朕特冊封其女寧憐為瑤華郡主,取瓊瑤玉玨,灼灼其華之意,冊封之禮的圣旨,就由忠武侯親自給瑤華郡主帶去吧?!?/br> “臣叩謝陛下!”曉是寧滸的內(nèi)心堅(jiān)定冷硬,聽到墨玦的話,也升起幾分感動。 更多的,是一會兒要見到寧憐的忐忑與不安。 十一年的離開,他曾經(jīng)那么小的女兒,如今已經(jīng)要成為人妻,而他曾經(jīng)柔美可人的妻子,卻因?yàn)樽约旱倪^失成了一捧黃土,寧滸不禁痛苦的想,若他那封家書再早一些,早一些,妻子是不是就不會去了。 身旁的寧炙,在聽到寧憐這個名字的時(shí)候,迷茫的神情短暫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經(jīng)意的彎了彎唇角,顯得溫柔而孤寂。 meimei……他還記得,自己有一個meimei,如今竟然要成親了嗎。 時(shí)間過得可真是快,曾經(jīng)他眼里幼小的meimei,如今已經(jīng)要嫁做人婦,曾經(jīng)小玉團(tuán)子一樣的女孩,如今,亭亭玉立,更是成了巾幗不讓須眉的少年將軍。 她這些年,過得苦不苦? 他仍記得,阮大將軍曾對他說,她是阮家的嫡女,是你要好好照顧的meimei,他還記得,爹曾指著她對自己認(rèn)真的說,她是他一輩子都要用命去保護(hù)的人。 他更無法忘記,她拉著他的手,溫軟的喊著一聲:寧炙哥哥。 現(xiàn)在,她叫他寧炙大哥。 沒有變的。 他甘愿付出生命,一輩子要保護(hù)的人,她就是他的主人。 寧炙想起昨天她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時(shí)候,那銳利奪目的眸子,和幼時(shí)一樣明亮。 寧炙沒有移動視線,仍舊用一種溫柔而癡狂的目光凝視著林熙。 對此,林熙渾然不知,她對寧炙的印象還停留在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溫柔大哥哥里,他活著,她由衷的感到高興,他失憶,她也為他心酸。 反倒是不經(jīng)意的看向?qū)幹说哪i,眉頭一皺,眼底漸漸聚攏起幽深的浪潮。 他,好像頭更疼了。 此時(shí),林熙更多的是思考起瑤華郡主這個封號來。 瑤華郡主!重點(diǎn),是郡主。 北墨除了有先帝好幾位已經(jīng)下嫁和親的公主外,公主只剩下墨灼一人,而除了從前阮家的息南郡主,后來先帝封的北北郡主,是沒有別的郡主的。 縣主倒是不少,就像玄家的流薇縣主玄若惜,葉家也有個嘉樂縣主葉碧瓔,旁的世家大族的貴女,有出眾的,也被封為縣主。 但北北郡主后來被皇上改封為“雎棲”這個不吉利的封號,擺明了是不喜,因此,如今寧憐的瑤華郡主,就獨(dú)樹一幟,尤為顯得珍貴了,可見皇上是很寵信寧家啊。 玄昱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本以為娶的是個沒背景沒家族的遺女,誰知搖身一變,他們家玄奕反而有些高攀人家了? 林熙瞥了一眼眼神茫然而尷尬的玄昱,忍不住在心中笑的不行。 玄奕如今在熙南軍中,她自然是要幫的,這玄家家主,似乎和太后的關(guān)系也沒多好,畢竟玄家以調(diào)教女子出名,太后如今還捧著玄若惜,更不在意寧憐了。 殊不知,一個人在高位久了,而被那四方天地的狹小后宮限制,就看不清真正的形勢,天下大勢,不在后宮婦人之間的爾虞我詐里,而是在朝堂與戰(zhàn)場之上,太后,太自信玄家培養(yǎng)出的枕邊風(fēng)了。 不過,她沒有想到,墨玦竟然給寧憐冊封為郡主而不是縣主。 是因?yàn)椤约簡幔?/br> 不論如何,憐兒jiejie能有一個好的歸宿,還能有了足以不被玄家人瞧不上的身份,總是一件好事。 “寧炙將軍同樣為國盡忠,朕的御林軍還缺個衛(wèi)尉,正好朕聽說你武功高強(qiáng),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