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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野玫瑰在線閱讀 - 第80頁

第80頁

    她腰部被人紋了很丑陋的紋身,她衣衫不整頭發(fā)亂得像枯枝,她手上有傷痕心里的傷也難以愈合。

    可是這又怎樣?

    人生的二十五年里,紀(jì)忘舟從沒有一刻覺得,像現(xiàn)在一樣心疼,難受至窒息,扼住咽喉一般。

    因為他好像愛著這個姑娘。

    出了過道,酒店客房里很多人都出來察看什么事,有的甚至看熱鬧。

    姜聽玫整個人被大衣裹著,縮進(jìn)他懷里,冷徹很久的皮膚開始慢慢回暖,抬頭向上,目光所及是他和燈光的世界。

    喉結(jié),頸線,下頜線,每一處都真實,咫尺可觸。

    今天所受的那些屈辱,仿佛在此刻,悄然湮滅,沉入心湖。

    她陷入他的氣息,清明的佛香,清凈的他,還有為她大打出手的他。

    那顆心,好像被沉重愛意灌滿了。

    原來世上,也有人,會對她這么好。

    捧在手心,視若珍寶。

    她卻在一個多月前,用錢衡量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恥地將他推開。

    “忘舟?!彼p輕喚他。

    “阿玫?!边M(jìn)了電梯,光滑玻璃照著他們在一起的身影。

    紀(jì)忘舟低低開口:“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到很久很久以后。”

    他唇無血色,眉心平淡,臉色也見蒼白,手心的血,溫?zé)崃魈剩€在往下滴落。

    可他問這話的時候,溫柔認(rèn)真,細(xì)語呢喃。

    耳朵好像燙了點,姜聽玫在心里去畫他的眉眼,“可以。”

    “我還想說,”眼淚滑到嘴角,咸的濕的。

    “謝謝你和對不起?!?/br>
    第38章 疼嗎?

    山影繚亂, 重重人影,鼻間是消毒水的氣味,目光里是走廊上匆忙來去的身影, 白色,沉默的白色。

    姜聽玫被他送到了醫(yī)院, 她覺得自己沒事, 只是沒有力氣,抬眼去看他, 手指從輕觸著他的下頜線,到蒼白瘦削的嘴唇,她很固執(zhí):“忘舟,我沒事, 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br>
    眼睫輕顫,她不想在這種公共場所被看見自己的難堪, 以及腰腹上那丑陋的紋身。

    垂睫,紀(jì)忘舟勉力勾了勾唇角, 對她笑笑:“我只是離開一會, 你做完檢查我就在外面等你了?!?/br>
    他松開手,左手向下藏在身后。

    有幾個護(hù)士來扶她,她穿著他的大衣把身體裹得嚴(yán)實,縮在里面小小一只, 進(jìn)檢查室的時候看他的目光,帶了不舍。

    那雙杏眼里,盈著光, 眼淚未干。

    紀(jì)忘舟看了一眼便移開,清瘦身形,手臂的血把黑色襯衣下擺都打濕了大半。可他仍藏著, 只是為不讓她看見。

    進(jìn)門前的最后一眼,姜聽玫不知怎的,看著他身形高大,背脊挺直,那雙桃花眼底卻好似帶了哀傷。

    他先轉(zhuǎn)身,走了幾步,等到姜聽玫完全進(jìn)去,才停下,掏出手機(jī),他給柏縱打電話。

    電話接通。他克制住頭腦里的眩暈感,“阿縱,送套衣服來檢查室。”

    做完這些,才松口氣,低頭他看著手掌上的那條近五厘米長的傷口,血還在流,見得到里面白rou,沾著血看上去有點恐怖片的味道。

    許是流血過久,體溫流失,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好像在雪山里一樣,看著醫(yī)院頭頂?shù)陌坠猓枷胫菆员凵淙展?,沒有溫度,冷得徹底。

    他就這樣,豎著一只手,任那只手流血,從狹窄暗光的過道走,三樓到一樓,走到窗口前,他給自己掛了個號。

    周圍護(hù)士看著陌生而英俊的男人一手的血,面容慘白,先是被嚇到,而后又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紀(jì)忘舟一句話也沒回,撐起沉重的眼皮,獨(dú)自走到二樓外傷科室。

    抬眸看見醫(yī)生,他露出自己手掌,笑笑:“被刀砍了?!?/br>
    …

    徐醫(yī)生表示自己從醫(yī)三十年,從沒見過這么淡定的患者,被刀砍了,流血過多,甚至都有了意識模糊不清的跡象,卻還能那么淡定的掛號找科室,甚至在對他描述傷情的時候,只是無關(guān)痛癢的一句“被刀砍了?!?/br>
    在科室內(nèi)的病床上躺了兩個小時,敷藥包扎輸血,他沒打麻藥,手掌疼得麻木了,眼睛看著天花板,有飛蛾孜孜不倦撲燈罩。

    此刻思維很慢,一切感知都在周遭的世界放緩。

    腦海里浮現(xiàn)的畫面都是她的影子,抬頭看他,眼里的淚,像只受傷受驚的小鹿。

    她手腕上,大腿上有鞭痕,血淋淋刺目。

    紀(jì)忘舟恨自己沒把那傷害她那人剝骨剔r(nóng)ou。

    也記得,他抱她出門時,酒店里嘈雜的人聲,和后到的警車發(fā)出的警笛聲,紛亂,周遭凈是流言蜚語。

    他只記得她。

    想起來,想起她,仿佛心臟開始遲緩跳動,瀕死之境也有要去做不得不去做的事。

    坐起身,他頭還有點疼,靜靜看了床邊輸液吊瓶一會,他伸手拔了針管,踩著拖鞋出門。

    先前衣服被血染臟了,他此刻就穿著一件白藍(lán)條紋的病號服,紐扣系上,露出脖頸喉結(jié),再往上是那張俊朗無可挑剔的臉,臉色卻是蒼白,透出病弱感。

    走到過道才想起沒拿手機(jī)。過道人來人往,醫(yī)院里的夜晚也仍舊忙碌。

    醫(yī)院外是燈火萬家,星星點點,綴在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現(xiàn)在具體時間,但他想應(yīng)該快到凌晨了。

    走到過道轉(zhuǎn)角,沿著樓梯拾級而上,他憑著記憶去了之前送姜聽玫的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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