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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琴笑得合不攏嘴,說︰“嘴甜的喲……就是習慣了,等你習慣了家里的新廚子,就再也不往我門上走咯!” 韓征說︰“怎么可能呢,方姨把我一手帶大的,我就是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方姨。我這輩子就只愛吃你做的口味,其他人的一概不行?!?/br> 方琴笑起來︰“又哄我呢,女朋友該在后面罵我了??!” 韓征說︰“那不能夠,她比我還不如呢,讓她做菜還不如要她的命了?!?/br> 一句話說完,整個屋子都是靜悄悄的。 方琴方才真的只是隨口一個玩笑,女兒面前,她不可能沒事找事。韓征卻聽進了耳朵里,那么巧,他又正好新找了女朋友。 真是快啊,短短幾個月的事。不過現(xiàn)在這樣快節(jié)奏的時代,看一眼就結婚的也是大有人在。跟這些人相比,韓征又算不上太快了。 大家僵持了幾秒,時間卻慢得像蝸牛爬,司音終于出來解圍,對方琴說︰“那你多給他拿一點,人多吃得快?!?/br> 方琴說好,往廚房里走,韓征沒有跟著,往這間屋子四顧一眼,最后落到司音臉上,說︰“帶我轉轉吧,頭一次來?!?/br> 房子小,其實幾眼就能看得完。司音還是沒話找話地給他介紹格局,就是一室兩廳的小房子而已,朝南的那間給了我媽,朝東這邊是我的。 廁所本來想改成干濕分離,不過實在不大就只好這樣,早上著急起來,就要有個人去廚房。沒有書房的,捧著書躺床上看倒也省力,反正以前也沒有過。 對了,還有一個小陽臺,不大,但是陽光倒是很充沛,想買個吊籃在這兒,一邊坐著一邊喝茶,可轉念一想,我哪里是這樣悠閑文藝的人呢。 韓征跟她一起站著,陽光從落地窗戶里灑在他們身上。她因為外出采風曬得臉黑了一點,把頭發(fā)掖在耳后的時候就更顯得那一處白嫩,迎著光,透明得幾乎能看清紅□□狀的血管。 他恍惚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溫柔鄉(xiāng)里,糾纏廝磨的時候,他總愛去吮吸這雙耳朵,喜歡等著它們由白轉紅,從冰冰涼涼到火燒火燎,那真是一個有趣的蛻變。 韓征開了一點窗戶,外頭陽光燦爛,看似溫暖,寒風如刀子般飛竄進來的時候,還是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北國的嚴冬。 韓征說︰“你眼光不錯,這間房挺好的?!?/br> 司音說︰“就是小了點,不過也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 韓征不由一笑︰“看來以前我們家確實是怠慢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給你和方姨留?!?/br> 司音笑︰“怎么這么想?” 韓征道︰“還不都是你說的?!?/br> 韓征從兜里摸出一包煙,問︰“介意嗎?”司音要他隨意,他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又玩笑似地把煙盒遞到她那一邊,問︰“你呢,要不要也來一支?” 司音推開,說︰“不用,我戒了?!?/br>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幾次三番說戒但戒不了,現(xiàn)在跟他分開了沒人再提醒了,居然漸漸也就忘了要抽了。 又或者該矯情的說一聲,我連你都戒了,區(qū)區(qū)一個香煙,罷了。 韓征將煙盒重新灌進口袋里,說︰“戒了好,這東西抽多了沒好處?!?/br> 司音眼神透著涼,說︰“你知道還抽?” 韓征打著打火機,一叢橘色的火焰騰地躍起,他精亮的眼楮抬起來從后看她,里頭也點著一團火,笑︰“我又無所謂?!?/br> 他抽過一口,這才又說︰“上次出差正好遇見你,你好像喝得有點多,路都開始走不動,這事兒應該忘了吧?” 怎么可能呢,醉成什么樣都不可能忘了他,她甚至還為此給他打過電話,不過是他小女朋友接的,她耿直又帶點傻氣地直言會刪除通話記錄。 司音扁扁嘴,努力思考的樣子︰“是有點想不起來了,我那時候什么樣子,是不是丑態(tài)百出?” 韓征笑得直顫,夾著煙的拇指擦了擦鼻尖︰“還行吧,不鬧不吱聲,就跟你平時一樣?!?/br> “怎么不過來找我說話?” “想打招呼啊,惹上麻煩就被打斷了。外國嘉賓暈倒了,特地跟去醫(yī)院陪著他,一整晚都沒合眼?!?/br> “辛苦了?!?/br> “分內(nèi)的?!?/br> 話告一段落,都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起,韓征將煙在窗外抖了抖,灰燼立刻四散開來,隨風刮跑開去。 司音視線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指緣修得干干凈凈,一點倒刺干皮也沒有。她想了想,問︰“一會兒是回家嗎,在家過年?!?/br> 韓征說︰“當然了,這不是中國人的老傳統(tǒng)嗎?” 司音說︰“下一年就該帶個人回來了。”他笑,她一只手垂在身邊向內(nèi)扣了扣,問︰“是小沈吧,猜得沒錯吧?” 韓征盯著她,說︰“安東告訴你的?” 他不置可否,可答案都藏在這句話里,司音說︰“哪用得著他來說,想想就能知道了。她人挺好的,又漂亮,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br> 韓征一雙烏漆漆的瞳仁轉到一邊,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上翹的嘴角,他說︰“她人是不錯啊?!?/br> 屋外有人敲門,方琴剛好拎著一袋子包子從廚房出來,繞過去開了門,是頭一次感受賀歲片氣氛的裴澤回來了。 他一邊拖鞋,一邊熟稔地找出自己的拖鞋換上,呼喚司音道︰“幸虧你沒去,那片子差極了,我醒過來的時候旁邊人都走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