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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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循聲望去,看見不遠處一群孩童正在謾罵著推搡一個瘋婦人,那婦人許久不理的頭發(fā)十分凌亂,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臉上更是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全是被人毆打的淤青。 那婦人跌倒在河堤上,一手護著懷里的包裹,一手抬起護著頭,而一旁的孩童依舊不依不饒地向她扔著石子。 “住手!”小算怒從心起,快步?jīng)_到了那群孩童面前,將婦人護在了身后,“你們這群小鬼,竟然敢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圣賢書白讀了嗎?!” “呸!好管閑事的臭女人,滾遠點!”那群孩童不以為意,依舊破口大罵,其中一個更是要向小算扔石子。 “痛痛痛!”不知道何時,謝粟也來到了他們身邊,他伸手就攥住了那個要扔石子的孩子的手,力氣大到讓那孩子哭喊了出來。 那群孩童見又來一人,很識時務(wù)地跑走了,邊跑還不忘回頭詛咒道:“臭娘們,敢惹我們,晚上讓河伯吃了你們!” “河伯?我現(xiàn)在就把你打得喊我大伯!” 小算氣得要追過去揍人,被謝粟拽住了胳膊:“小算姑娘,正事要緊?!?/br> 無意間摸到小算的手腕,謝粟的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本以為這只小母雞只是靈氣旺盛能滋補人,沒想到她還會自我修補,現(xiàn)下他能摸到她身上的靈氣不僅全部恢復(fù)了過來,甚至比那日更甚。 聯(lián)想到這幾日小算的好胃口,謝粟馬上對此了然于心:金小算,是天下稀有的靈泉體質(zhì)。只要她不死,她就會能制造出源源不斷的靈氣。 沒想到,小母雞還真的會下金蛋。 謝粟不動聲色地放開小算的手腕,心里的盤算早已百轉(zhuǎn)千回。 就在兩人轉(zhuǎn)身間,那瘋婦人已經(jīng)下了河堤,她蹲在河邊,從包裹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迭黃紙。 小算不放心地跟了過去,問道:“大姐,這河水湍急,你還是早點歸家的好?!?/br> 這河?xùn)|村的大河是西祠湖的支流之一,如今夏末之際,水漲船高,急流頗多,稍有不慎,就有跌落河中溺死的危險。 “家?我早就沒家了?!蹦钳倠D人神情麻木,將那黃紙分了叁垛壘好,又怕風(fēng)大吹飛黃紙,只得用包袱壓在一垛黃紙上,哆嗦地掏出火折子,準(zhǔn)備燒紙錢。 小算幫著她壓著另一垛黃紙,問道:“大姐,你這是要燒錢給河伯嗎?” 聽聞剛才那群孩子說著“河伯河伯”,如今這個婦人就算沒家沒錢也要在河邊燒紙,小算不禁揣測是不是這邊有什么祭拜河伯的風(fēng)俗。 “哼?!眿D人點燃了紙錢,冷笑道,“誰要燒給他?!” “那您這是……?”小算有些費解,不過想到自己的任務(wù),她隨即又把問題拋之腦后,開始向那婦人套話,“那個大姐,您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吧?請問您知道一個叫羅敷兒的姑娘嗎?” 婦人燒紙的手一頓,看了小算一眼,語氣不明地道:“姑娘,我看你也是有福氣的人,你不該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問。這村子里都是有罪的人,你們還是盡早離去的好。”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似能撬開嘴的人,小算不甘心線索就這么斷了,跟著婦人繼續(xù)盤問,哪知那婦人不再搭腔,只對著大河撒紙錢,嘴里還念叨:“我苦命的兒啊,娘給你送錢來了……” 小算眼看套話無望,只得拉著謝粟走回了河堤上。 回到河堤上,小算鬼鬼祟祟地從手里掏出一根櫻紅色的發(fā)繩,那是她從婦人身上順手牽羊來的,她舉著發(fā)繩對謝粟一臉得意地道:“你看,這個大娘不梳妝,身上卻帶著這個發(fā)繩,想必這是她要送給親近之人的。從她在河邊燒紙的情況來看,我猜應(yīng)該是她女兒溺水了,她打算祭拜時把這個燒給她女兒。我現(xiàn)在把她‘拿了’過來,等她找我要的時候,我就不相信她不乖乖聽我問話,哼!” 隔著白色冪籬,謝粟久久沒有回應(yīng),猶如遲遲不給犯人秋后問斬的判官。 “咳咳。”小算自覺心虛,轉(zhuǎn)移話題道,“那什么,你剛才說這個地方奇怪是不是?我覺得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這個說話遮遮掩掩的大娘!” “還有比這個大娘更奇怪的地方。”判官謝粟終于大發(fā)慈悲,應(yīng)了小算的話,聲音清冷地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村子女人很少?我們從昨晚入村到現(xiàn)在,一路走來除了那個婦人,可曾見過一個女子?” “誒?好像是沒有耶……”小算歪著腦袋回想著。 謝粟繼續(xù)道:“人言‘物以稀為貴’,可看起來這個村子里的女人少,地位卻很低,連孩童都能隨意欺辱她們?!?/br> “也不一定啦,說不定那群孩童只是以為那大娘是瘋子,所以才欺負她?!毙∷悴灰詾橐?。 “如果真是如此,張翰雄就沒有必要為了掩人耳目而女扮男裝了。” “女扮男……誒???!張翰雄是個女的?!”小算回過神來,整個人都震驚了,她以為張翰雄只是長得女相又性格軟弱罷了。 “她沒有喉結(jié)?!备匾氖?,謝粟聞到了她身上的雌性氣息。 “是、是哦……”其實小算根本沒注意張翰雄是否有喉結(jié),只是仍在震驚中的她習(xí)慣性對謝粟的話進行肯定,“那、那這事兒會跟羅敷兒失蹤有關(guān)嗎?” “不能說毫無關(guān)系。我問你,如果你哥哥結(jié)婚當(dāng)天,你發(fā)現(xiàn)新娘跟奴仆跑了,你會怎么辦?”謝粟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當(dāng)然立馬沖到新娘家,破口大罵她家……誒?”一道靈光閃過小算的腦中。 “沒錯。張家人說,新娘是在新婚之夜與家奴私奔的,可是他們卻在新娘回門,也就是婚后第叁天才找上羅家算賬。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在結(jié)婚當(dāng)天鬧回女方家了。張家這種狀況,怎么想都于情不合理,更像是心虛,為了應(yīng)付羅家的盤問才倒打一耙。這么看來,羅敷兒失蹤,他們絕對是知情的。”謝粟緩緩地道,“還有,如果說河?xùn)|村女子少,所以才會向外討親,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qū)е潞訓(xùn)|村的女子如此之少呢?” “可、可是,這種事我們該找誰打聽呢?那個婦人被同村人欺負成那樣,都不漏一點口風(fēng),我看,其他人更沒指望了!”小算有些懊惱地道。 “河?xùn)|村的人可不是只有這里才有,那媒人王氏不就是從這個村子外嫁到羅家村的嗎?”謝粟提醒道。 “對耶!謝公子,你可真聰明!”小算喜笑顏開地夸贊謝粟道。 謝粟沒有謙虛地恭維了回去,算是沒收了小算的夸獎,沉聲靜氣地道:“走吧?!?/br> 兩人決定回羅家村找王氏,只可惜剛走到河?xùn)|村村口,兩人就被人從背后一棍子給敲暈了過去。 小算倒下之前,迷蒙中看到了張家一大家子和他身后的一大群村民,其中就有那群河堤上的孩童。他們一臉幸災(zāi)樂禍,顯然剛才是向大人們告狀去了,才致使小算兩人被偷襲。 “媽的,剛才就應(yīng)該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才不枉他們真把他們的狗爹娘給招來!”小算在暈過去之前憤憤地想道。 小算再次醒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被捆,身體也被人綁在了河邊的凳子上,身上還穿著大紅喜服。 小算可以肯定,這次真的不是夢了。 因為她不僅看到了一旁的新婚吉轎,還有一群烏泱泱的人跪在地上,張家父子包括張翰雄也在其列。 “吾神河伯,憐我蒼生,來方禋祀,以其貞女,與其紅錢。吾神河伯,貽我福運,來方禋祀,以享以祀,以介景天?!?/br> 不遠處,一個巫祝正執(zhí)著一根桃枝在河邊跳大神,她每念叨一句,就有一個村民站起來在河岸邊插紅色紙吊。 那詭異的紅紙吊錢,猶如喜紙飄蕩在半空,又如鮮血鋪紅了天涯,很快就蔓延到了小算的腳邊。 看到此情此景,小算還如何不明白羅敷兒、瘋婦人的女兒還有河?xùn)|村的萬千少女去了哪里!這些無辜的女孩,全部被河?xùn)|村的村民投入河里,祭拜給河伯做了新娘! 小算不可置信地望著村民們麻木的臉,那些臉龐在那漫天紅色的映照下,更顯陰森可怖。 仿佛這種人祭在他們看來是在正常不過的一種慶典,他們絲毫不覺得這是一種戕害同類生命的行為,女人在他們眼里,不過是另一種可以給河伯祭祀的牲口。 “你們!你們還有王法嗎?這可是殺人!天子腳下,你們竟敢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情來!”小算又怕又怒,沒想到在如此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年代,緊鄰國都錢潮城的河?xùn)|村竟然還有如此荒謬的陋習(xí)存在。 村民們并沒有理她,似乎對她這種反應(yīng)習(xí)以為常,仍舊冷漠地插著紅紙吊。就連早上還原本臉紅靦腆的張翰雄,此時也是面無表情地彎腰在小算腳邊插下了一支紅紙吊。 “等一下!張翰雄也是女人,你們怎么不先送她入河!”想到同是女人,張翰雄竟能如此冷血地旁觀自己被害,小算覺得一定不能放過她,死也要拉她做個墊背的。 ================================ 作者的話: 我知道有些朋友是沖著rou文來的(捂臉流淚笑),放心,真的很快就來了。 因為我寫文很差很不好,所以想摸索出自己的風(fēng)格,把想要說的故事說好。 簡單粗暴的觀感當(dāng)然刺激,但是這次我想把兩人描寫得更立體一點,故事情節(jié)寫得更有邏輯一點,這樣感情羈絆的牽扯才會更有說服力。 我相信,靈rou合一才是最動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