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fēng)雪比較突然，沒辦法訂餐，”陳晝?nèi)收f，“將就著吃吧?！?/br>
    江晚橘喔一聲后，才意識到什么，走到玻璃窗外，看外面厚厚的雪，還有大片的雪花。

    她遲疑著回頭：“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回去了？”

    陳晝?nèi)收f：“可以?！?/br>
    江晚橘：“那——”

    “假如你和耶穌是親戚的話，”陳晝?nèi)恃劬σ膊惶?，“他?yīng)該很樂意送你回家?！?/br>
    江晚橘：“……”

    她坐下來，慢慢地吃掉了陳晝?nèi)士竞玫呐Ｅ?。平心而論，他做的并不難吃。

    晚上兩人躺在沙發(fā)上看了一場文藝電影，后半截江晚橘困了，她先去浴室中洗漱，放好熱水，閉著眼睛，躺在浴缸中，愜意地嘆口氣。

    緊接著，她聽到陳晝?nèi)是迷∈也ＡчT的聲音。

    江晚橘坐起來：“有事？”

    陳晝?nèi)收f：“我沒有。”

    江晚橘重新躺回去。

    停隔一秒，陳晝?nèi)收f：“不過小晝?nèi)收f它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

    啵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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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巴黎（二）

    過了好一陣，江晚橘才問：“它有什么事？”

    陳晝?nèi)收f：“想和你一起洗。”

    江晚橘把下半張臉都浸泡在水中，咕咕嚕嚕，她用鼻子往外呼氣，看著水面上冒出的氣泡，很久，她說：“那你進(jìn)來吧?！?/br>
    這是一場邀請，江晚橘知道陳晝?nèi)氏敫墒裁?，她就這樣毫不遮掩地坐在溫?zé)岬脑「字校绨蜓┌?，比陳晝?nèi)首詈笠淮我娺€要纖細(xì)。

    她真的瘦了很多，一點(diǎn)一點(diǎn)抽條，長高，纖細(xì)美麗。

    陳晝?nèi)什]有步入正題，他的手壓在浴缸邊緣，按著江晚橘的后腦勺親吻，他喜歡這樣能夠控制她的姿態(tài)，就算江晚橘受不了掙扎時(shí)也能將她壓回去狠橄。很久沒有與她親近，陳晝?nèi)蕜幼髅黠@溫柔很多，試試探探，深深淺淺，就像燈光晃晃悠悠投在水波上的影子，一圈一圈暈開。

    還不夠。

    江晚橘睜眼看他。

    還不夠。

    陳晝?nèi)势?/br>
    不夠，不夠。

    江晚橘閉上眼睛，被水打濕的睫毛在戰(zhàn)栗。

    遠(yuǎn)遠(yuǎn)不夠。

    在江晚橘要叫他名字之前，陳晝?nèi)拭腿凰砷_，江晚橘試圖用腳尖勾他。

    陳晝?nèi)什豢?，他逗著江晚橘，直到她說出自己想聽的話，才滿足了她。

    其實(shí)又何嘗不是在滿足他自己。

    江晚橘不想過多思考，她思維放空，只要沉浸在此刻此時(shí)，再不要去理其他的東西。她需要一個(gè)人來填空那些亂糟糟的、不安分的念頭，需要擁抱，需要將那些煩惱都積壓出去。

    兩個(gè)人這次并沒有分享同一根煙，江晚橘想抽，陳晝?nèi)什唤o，他反倒是去倒了一杯酒，遞過來：“養(yǎng)生?！?/br>
    江晚橘看著杯中酒：“是能夠早前去見閻王爺?shù)酿B(yǎng)生嗎？”

    陳晝?nèi)市α耍骸斑m當(dāng)?shù)木凭兄谀惆采?，好好休息?！?/br>
    他再怎么壞，的確沒有對江晚橘撒過謊，當(dāng)然，那些橄欖橄死不算，江晚橘沒有壞掉，也沒有爛掉，她活著從他身上剝離。

    江晚橘就著陳晝?nèi)实氖?，懶洋洋地將里面的酒喝掉，最后一口，陳晝?nèi)蕦⒕票瓋A斜起來，她喝不完，酒順著唇往下落了些，她咳了一聲，陳晝?nèi)矢┥磉^來，細(xì)細(xì)地將她唇邊的酒喝掉。

    他問：“需要我?guī)兔ψ尵凭焖倨鹱饔脝?？?/br>
    江晚橘勾住他的脖子。

    兩個(gè)人胡鬧了好幾次，外面下了深深的雪，客廳里的電視開著，緊急播報(bào)，風(fēng)雪預(yù)警，提醒民眾明天減少外出，備好迎接風(fēng)雪的食物和飲水……

    沒有人會在意這些，就算沒有東西吃了，陳晝?nèi)室矔⒆约旱难猺ou親手挖下來喂給江晚橘，然后，狠狠地，從她身上加倍討回。

    江晚橘沉迷于和自己第一個(gè)情人的快樂，而陳晝?nèi)室脖凰?，上癮，他自己戒不掉，也不打算戒，就這樣養(yǎng)著。

    暴風(fēng)雪持續(xù)了兩天。

    房子中當(dāng)然有足夠多的食物和水源，電路沒有問題，外面積雪厚到像是大方糕，一直深到小腿肚。在這個(gè)罷工為傳統(tǒng)、喜歡將資本主義家吊路燈的國家，鏟雪車絕對不會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開工。江晚橘穿上了陳晝?nèi)实暮窈褚路?，噗噗嗒嗒地跳到外面的雪上玩，戴著厚厚的手套堆雪人，用腳在雪地上寫陳晝?nèi)实拿帧?/br>
    「陳晝?nèi)省?/br>
    陳晝?nèi)士粗龑懙淖职l(fā)笑：“狗啃似的?！?/br>
    江晚橘不開心了，團(tuán)了一堆雪球砸陳晝?nèi)?，陳晝?nèi)市χ氵^，找了干凈的一片，在上面畫了個(gè)橘子，工工整整寫。

    「江晚橘」

    江晚橘在陳晝?nèi)屎竺娈嬃艘粭l歪歪扭扭的狗，遺憾的她并不是雪地畫家，畫出來也不成樣。

    她又補(bǔ)充。

    「壞東西」

    寫完了，江晚橘轉(zhuǎn)身看。

    陳晝?nèi)室苍诮黹偃齻€(gè)字后補(bǔ)了東西。

    「聰明鬼」

    他走過來，牽著江晚橘的手，仔仔細(xì)細(xì)地在兩個(gè)人空白處，畫了一個(gè)大大的愛心。

    江晚橘眼睛發(fā)酸，潔白的雪刺得她眼疼。

    她站起來：“幼稚。”

    陳晝?nèi)市Γ骸坝字梢矝]什么不好?！?/br>
    四下無人，倆人齊心協(xié)力堆起了兩個(gè)大雪人，互相依偎著，江晚橘還給其中一個(gè)小點(diǎn)兒的貢獻(xiàn)了帽子，陳晝?nèi)蕜t是摘了自己的圍巾，圍在兩個(gè)雪人身上，看上去像是倆雪人互相依偎著，共用同一個(gè)圍巾。

    只是雪地里到底寒冷，江晚橘凍得瑟瑟發(fā)抖，手腳都麻了，凍回房間中去烤手取暖，無意間回頭，看見陳晝?nèi)嗜耘f站在雪地中。

    江晚橘靠近玻璃窗，透過淡淡薄霜，她看見陳晝?nèi)矢┥?，親了親戴著江晚橘帽子的小雪人。

    作者有話要說：

    啵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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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巴黎（三）

    大雪三天，江晚橘一步也沒有踏出陳晝?nèi)实姆孔印?/br>
    “你是松鼠嗎？”江晚橘驚嘆陳晝?nèi)蕪N房里諸多的食材和其他儲備的生活用品，“你準(zhǔn)備在家里悶著一直等到夏天嗎？”

    陳晝?nèi)室兄褡樱皖^倒葡萄酒。這是巴黎最受歡迎的飲品，有時(shí)候甚至要比瓶裝水的價(jià)格還要低一些。

    不過陳晝?nèi)适掷锏牟⒉皇悄切┍阋素?，生產(chǎn)這些酒的葡萄在盧瓦爾河谷按照著嚴(yán)格的標(biāo)準(zhǔn)種植、收獲，發(fā)酵和裝瓶都有著近乎嚴(yán)苛的條件。

    “要不要來一杯？”陳晝?nèi)蔬f過去，“apéro.（開胃酒）”

    江晚橘看了眼墻上的時(shí)鐘，五點(diǎn)鐘。

    “merci，（謝謝）”，她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微微歪了一下，“那么，儲藏了一整個(gè)冬天糧食的熊先生，今天我們吃什么？”

    陳晝?nèi)实皖^，用帶著葡萄酒氣味的唇貼了一下她的額頭：“我想，應(yīng)該是沙丁魚罐頭，熏鮭魚，野菌栗子濃湯，還有柴雞rou填果脯，椰子米飯，美麗的兔子小姐?！?/br>
    江晚橘仰臉，微微墊腳，她的唇磨過陳晝?nèi)实南掳?，有著淡淡須后水的氣息，她問：“請問熊先生，今天沒有素菜嗎？”

    陳晝?nèi)收f：“你知道的，我是rou食主義者。”

    這樣說著，他的手向下，捏著江晚橘的腰，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劇烈的體力勞動讓我需要多補(bǔ)充rou類?！?/br>
    江晚橘哼了一下，對方的唇貼下來，順著她的唇，她的下巴，慢慢地往下，在她脖頸上留下吻。

    他喜歡這樣猶如咬住獵物的接吻方式，牙齒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跡，江晚橘仰著臉，朦朧看到天花板上倒墜懸掛的璀璨明燈，這里是陳晝?nèi)实牡胤?，他具備著在這里支配一切的權(quán)利。但此刻，他對待這個(gè)上門做客的小兔子，展露出極大的耐心和善意。

    是的，耐心，善意。

    和父母在一個(gè)屋檐下都容易起沖突，更不要說兩個(gè)人突然被暴風(fēng)雪湊到一起的同居。

    雖然無法出門，江晚橘仍舊會接聽一些電話，她并不滿意自己此刻的職位，而等到夏天時(shí)候?qū)貒黹俨涣魬龠@里的一切，但她需要一份完美的履歷和人脈幫助，讓她回國后能夠一路高升。

    她來這里的目的是培養(yǎng)鍛煉、升職加薪，絕不是和男人談情說愛。

    陳晝?nèi)什煌?，他生下來就擁有一切，即使尊重江晚橘的工作，夸獎她的努力，但永遠(yuǎn)不會體會到江晚橘為何會如此拼命地工作。陳晝?nèi)识萌绾谓探黹賹W(xué)會享樂，但江晚橘卻無法令陳晝?nèi)拭靼子行┤酥荒芘ぷ鳌?/br>
    “我們不一樣，”江晚橘第一次在餐桌上這樣和他說，“舉個(gè)例子，你在上海的那棟房子，成交價(jià)不會低于6000萬。你能明白嗎？這樣的房子，如果我生下來的時(shí)候家里人沒有擁有，那我這一生可能都無法擁有。”

    陳晝?nèi)饰粗每煞瘢骸拔矣?，你就有?！?/br>
    江晚橘低頭吃飯，飯菜的味道很美味，陳晝?nèi)式K于做了一次素菜，水果沙拉，什么玉米呀，薄荷呀，鮮嫩的圣女果，在烤箱中烤熟的蘑菇，蒔蘿……他自己全都加在一起拌，意外的是味道竟然還不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