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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仙君蹲大牢 第104節(jié)

    她手上擔著二十多個少女的性命與未來,容不得她有絲毫猶豫。

    “還請行個方便,給我們一條生路。若不然,我便不能給你留生路了?!?/br>
    第69章 樂

    鳥兒第一次學會飛翔,都是從勇敢地縱身躍下懸崖開始。

    ——兌洲出身的少女們,大多沒有聽過這則寓言。

    她們耳濡目染的,都是和現(xiàn)代版《牛郎織女》一樣經(jīng)過精挑細選的話本子,結(jié)局往往是“男主和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哦,還生了至少三個孩子。

    因此,當她們真正站到崖邊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恐懼。

    “仙女jiejie,我們……”

    “走吧?!?/br>
    葛織娘平靜地站在她們身后,如同一道堅實的后盾,將她們與魏家的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隔絕開來。

    在承光上神把持下,兌洲修士繁衍不絕、生生不息,魏家更是人丁興旺,權(quán)勢如烈火烹油,卻也成了一潭安逸糜爛的死水,從來都沒有真正前進過一步。

    金絲籠里安享精飼料的家禽,又怎么可能搏擊長空呢?

    葛織娘知道,這些少女將會是第一批掙脫囚籠的飛鳥,而她作為仙人,有義務(wù)護送她們振翅高飛。

    有少女擔憂道:“jiejie,我們離開以后,紙人就會恢復(fù)原狀對吧?鯤會不會馬上追過來?”

    這也是葛織娘的擔憂,但面對比自己年幼好幾輪的少女,她極力按下心頭憂慮,報以胸有成竹的笑容。

    “放心。聶仙官與我說過,她自有辦法?!?/br>
    說著她上前一步,攬住少女稚嫩的肩膀,不由分說將她們推向懸崖:

    “趁現(xiàn)在,快走!”

    “……好。我豁出去了!”

    “我也是!”

    “無論生死,都要拼他一拼!”

    克服心中的恐懼絕非易事。

    從他人編織的虛幻美夢中醒來,更是等同與迄今為止的人生決裂。

    但是,即使如此——

    頭一次離開溫室,步履蹣跚的雛鳥,依然鼓起勇氣躍下了懸崖。

    “好,就是這樣!飛吧,姑娘們!”

    葛織娘臉上綻開一抹欣慰的笑意,自己也跟著御劍起飛,將這片滿載罪惡與血淚的土地拋在身后。

    她最后一次回頭望向鯤鵬臺,不知為何,腦海中回響起聶昭與她告別時的話語。

    “沒事沒事。你們只管放心飛,其他雜事都由我來處理,一定會給你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br>
    “你想啊,人人都說‘懷孕影響修煉’、‘懷孕干不了正事’,那么人在懷孕的時候,自然也干不了缺德事吧?”

    “……”

    葛織娘突然覺得心里有點發(fā)毛。

    這位聶仙官,究竟想在魏家干些什么?

    ……

    與此同時——

    張燈結(jié)彩、金碧輝煌的魏家大殿,如今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這一干妖怪姨娘能在魏家自由來去,自然都有幾分本事,與魏家修士斗法斗得有來有回,絲毫不落下風。

    魏家那些少爺空有一身養(yǎng)出來的修為,要么缺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要么被酒色掏空身體,再不然就是一心窩里斗,遇敵發(fā)揮出來的能力還不到十之二三,一來二去就被打亂了陣腳,扯著喉嚨嗷嗷亂叫。

    “你們這些婆娘,竟敢反咬一口——??!”

    “妖孽,敢與魏家作對!看我不把你們——嗷!”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怎么就打——對不起我錯了別過來!我是妖孽我是畜生我是狗,我給各位姑奶奶跪下了,姑奶奶饒我一命!”

    “……”

    尋常子弟尚且如此,更別提以魏九為代表的一干幸運兒,在長期采補下氣空體虛,沒比劃兩下就氣喘吁吁,儼然一副精盡人亡的模樣。

    不過,正所謂“破船還有三千釘”,底下這一批子孫養(yǎng)廢了,魏震華那一輩多少還有幾個高手,勉強支撐著三大家的體面。

    也正是這些老一輩大能,魏九口中的“叔伯長輩們”,在鎮(zhèn)星殿仙器助力下,重傷了孤軍奮戰(zhàn)的葛織娘,險些讓她慘遭毒手。

    他們加入戰(zhàn)局后,但見滿堂刀光劍影,火花四濺,靈氣與魔氣相互對沖,毒液與法術(shù)交錯飛舞,戰(zhàn)況一時間陷于膠著。

    “阿昭,是時候了。”

    “我明白。”

    聶昭和黎幽轟轟烈烈地帶了一波節(jié)奏,眼看大殿上撕得不可開交,魏震華在滿堂孝子包圍中一點點變涼,心知調(diào)虎離山成效良好,這場大戲只剩下最后一幕——

    潤!(run)

    對不起,說錯了,這句是西洋話。

    算了,領(lǐng)會精神就好!

    哦,對了。

    在他們抽身而退之前,還有一件非常重要、必不可少的事情。

    黎幽隨手將魏震華破布一樣的軀殼摜在地上,悠然站起身來,轉(zhuǎn)頭面向亂成一團的人群,朗聲笑道:

    “哈——哈·哈·哈!”

    “可笑!可笑!魏家當真是一群廢物!本座不過略施小計,就將你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一邊放聲大笑,一邊故技重施,反手在自己臉上一抹,將腦袋換成了一個似曾相識的骷髏頭,然后順手將頭摘了下來,提在手里一上一下地拋。

    “不錯!這一切都是本座——羅浮君的計謀,就是為了覆滅你們魏家!哈·哈·哈·哈!”

    “……”

    聶昭:過了,大哥,戲演得太過了。

    黎幽:在他們眼里魔頭就是這樣的,問題不大。

    聶昭:原來是為了配合敵人的智商,大哥高明。

    黎幽:哈·哈·哈。

    其實他還想順便丑化一下羅浮君的形象,這句話他是不會告訴聶昭的。

    想當初重華上神與羅浮君合謀,指名要求魔族替他背鍋,羅浮君為了壯大陰兵,想也沒想就欣然同意。

    如今他們順手甩鍋,想必羅浮君虱子多了不怕癢,黑鍋多了不壓身,一定不會介意這點小事。

    魔頭嘛,多背幾口黑鍋怎么了!

    雖然黎幽也是魔頭,但他是個嬌滴滴的粉紅狐貍精,掐一下就落一道紅印子,堪稱妖魔界的豌豆公主,怎么背得動比王冠更重的東西呢?

    說來也要怪羅浮君自己,他雖然兇名在外,本人卻是個不出魔界一步的死宅,巢xue坐落在名為“鬼哭林”的毒瘴林深處,全靠手下尸魔替他跑腿。

    正因如此,天下間幾乎沒有人目睹過麗嘉羅浮君的真容,自然無從分辨真假。

    “閣下就是……‘四兇’之一的羅浮君?”

    見黎幽高調(diào)自曝,魏家一位長老半信半疑,手持法器踏上一步,板著臉厲聲質(zhì)問道:

    “魏家與羅浮君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閣下為何侵門踏戶,傷我魏家家主?”

    “長老說笑了?!?/br>
    聶昭抬手掀開紅蓋頭,露出楚小姐那張端莊秀美的面孔,舉步走到黎幽身邊,以一副禍國妖女的姿態(tài)與他并肩而立。

    “羅浮君行事全憑己心,想殺你家主便殺了,想滅你魏家便滅了,幾時需要什么仇怨,什么理由?”

    黎幽高深莫測地頷首:“正是。”

    同時在內(nèi)心給聶昭點贊:阿昭,說得太棒了!再多吹(罵)他幾句!

    最好讓魏家惱羞成怒,隔天就向鎮(zhèn)星殿告狀,糾集人馬殺去鬼哭林復(fù)仇,和真正的羅浮君同歸于盡!

    狗咬狗一嘴毛,爽啦!

    魏家長老聽得一頭霧水,不知聶昭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妖魔,不禁疑惑道:

    “羅浮君,這位是你的……”

    “嗯?”

    黎幽眼波一轉(zhuǎn),正想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厚顏無恥地介紹“這是我的紅顏知己”,便只聽聶昭搶先開口道:

    “這你都不知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稱‘白骨夫人羅賓遜’,正是羅浮君失散多年的老母??!”

    黎幽:“……”

    長老:“……”

    jiejie,戲演得太過了!

    “你——”

    饒是魏家長老突逢巨變,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這時候也意識到聶昭在拿他尋開心,頓時勃然大怒。

    “好你個妖女!滿口胡言,竟敢愚弄我等!”

    聶昭原本還想再貧兩句,卻只聽他接著罵道:

    “什么老父老母,看你這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模樣,分明就是羅浮君的姬妾。魔族中人果然恬不知恥,不僅帶著寵姬上門挑釁,還在大庭廣眾下講出這等粗鄙之——啊!”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黎幽一拂袖打飛出去,撞翻一整桌湯湯水水,與滿地哀嚎打滾的王孫公子們作伴去了。

    聶昭:“唉,你看看你。講話這么難聽,挨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