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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里太后問他的時候,他只是說銀釵是他外出時候偶然撿到的,并不知道是何人遺落的。 第78章 冷落(三) 得了宋怡親口回答。安諸如同被雷劈了, 腦中轟鳴一片,只是聽了「是我的」三字,后面的話他完全聽不進(jìn)去。 他心悅之人竟是他的皇妹!這何等荒唐! 這個玩笑老天開的委實大了些! “陛下,這銀釵可是能還與我?” 安諸愣怔了未做回應(yīng), 宋怡又試探著輕輕喚道:“易安, 易安?” 宋怡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幾晃, 他才回了神, 苦澀一笑:“愛——”愛妃二字再是喊不出口。這可是他的親皇妹?。?/br> 他嘆息一聲:“你說有事要與我說,是何事?” 宋怡瞧了銀釵,又瞧了安諸的臉色:“這銀釵可是有什么問題嗎?” “你先說事吧?!卑仓T腦中甚亂,他難道要直接與宋怡說她是他皇妹嗎, 他做不到! 宋怡摸不清安諸在想什么, 反正銀釵在他手上, 總是沒丟。 這會兒他不還, 日后再討就是。眼下還是方妙音的事先與他說了才是要緊。 想起方才方妙音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宋怡好似又想到了原來的自己。 她又組織了一下語言, 柔柔一笑道:“今日我去臺寧宮與母后請安時候遇到了方修儀,陛下對她可是有些許印象?” 安諸囫圇道:“嗯。” 宋怡瞧著他似乎心不在焉,直入主題道:“今日遇見方修儀,臣妾見她面色不佳,面容憔悴, 她亦是陛下妃嬪,陛下該去寧池宮看看她才是?!?/br> 殿中宋怡甚是小心翼翼的措辭,卻不想還是得罪了安諸。 小通子立在殿外, 殿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摔碎東西的聲音。他驚詫的瞧著若月, 若月也詫異的瞧著小通子。 “這是怎么了?”小通子并未出聲,只是做了口型。 若月苦著臉:“興許是娘娘為方修儀求情, 惹惱了陛下。” “什么?”小通子詫異的瞧了若月:“昭儀何時見著修儀了?” 多說無益,還是趕緊進(jìn)去瞧瞧啊! 安諸將手邊被盞摔到地上:“你便這般想讓我去找其它的妃嬪嗎?” 宋怡跪在地上,碎瓷片濺到了她的面頰上,割出一條血痕:“陛下便是覺著方大人一案無須再查證,也該去看看方修儀,她氣色甚是不好——母后也說過,陛下該多到處走動走動,她亦是陛下的妃嬪!” “住口!”聽見宋怡提到太后,安諸心上的煩悶瞬間爆發(fā),他從榻上立了起來:“好,好,好。你可真是賢良得緊!” 小通子進(jìn)去了便見一地狼藉,安諸立在地上,腳上的傷口已然裂開,血跡自白色的足衣中滲了出來:“陛下,你這是做什么。來人,快去請?zhí)t(yī)!” “擺駕寧池宮!”安諸瞧了一眼臉上劃破一條細(xì)痕的宋怡:“孤如你所愿!” 安諸離去,宋怡頹然跪在朝華殿中。 若月過去宋怡身前:“娘娘,你沒事吧?”她為宋怡擦了臉上的那條血痕,隨即又有新的血液從傷口處滲出。 宋怡拂開若月的手:“我無事。” “奴才去看看太醫(yī)可是來了,娘娘你傷了臉該如何是好。”若月急急跑出去。 司太醫(yī)被宮女帶著往寧池宮去,到了寧池宮外小通子傳了安諸口諭,他便有行色匆匆的去了朝華殿。 小通子吩咐一位公公去了太醫(yī)院,嘆息一聲進(jìn)了寧池宮:“舍不得便是舍不得,何必?!?/br> “臣妾叩見陛下?!?/br> 安諸瞧了方妙音:“平身?!?/br> 方妙音未想到安諸來的這般快,亦是有些措手不及,她瞧了安諸足袋上的血跡:“聽聞陛下傷了腳,可是傷口又裂開了?臣妾差人為陛下先準(zhǔn)備熱水候著?!?/br> “嗯?!毙⊥ㄗ訛榘仓T斟了茶,安諸坐在羅漢床上,手上依舊緊緊的握著銀釵:“聽聞修儀身子抱恙,不知可是請過御醫(yī)?” 方妙音跪下:“陛下,臣妾之病并非身子上的病,而是心中憂思所致?!?/br> 安諸瞧著銀釵嘆息一口氣,才將銀釵收到袖袋中,悠悠端起手邊茶水品了一口:“孤對方大人之事亦是抱憾,但刑部莫主簿已做了細(xì)致的查驗,方大人是于獄中服毒而亡無誤,修儀傷懷亦是要注意身子。” 跪在地上的方妙音低低啜泣:“陛下,家父與臣妾自有相依為命,得先帝賞識位居刑部尚書。但家父恐續(xù)弦后我日子難過,孤苦拉扯我半輩子。如今他于獄中不明不白的去了,臣妾實在難過?!?/br> 安諸瞧著面前楚楚可憐的人兒,揮手讓小通子扶了她起身:“若是修儀覺著方大人去得冤枉,孤再查查便是。” “多謝陛下隆恩。多謝陛下隆恩?!?/br> 安諸由幾名宮人抬著要離開時,方妙音卻又叫住了他:“陛下,臣妾還有一言想問陛下?!?/br> “何事?” “不知陛下方才手中的銀釵從何而來?” 安諸散漫的面色忽而沉了下去:“修儀何出此問?” 方妙音去了梳妝臺前,打開銅鏡下的匣子,自其中拿出一只銀釵。 她將銀釵遞去安諸跟前,安諸接了一看,銀釵的樣式竟與方才他收入袖袋中的那支一模一樣。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