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女修在修羅場茍命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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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曛搖頭,“不,我們先去取水樣,分析出毒的成分?!?/br> 連璧當(dāng)下傳信給海州府知府李裕,李裕得知他們這么快就著手涿水之毒的事,自然是高興得顧不上頭上的傷,纏著一圈白繃帶,就給藥宗的人帶路。 涿水是海州府內(nèi)唯一的淡水來源,與整個海州府息息相關(guān),涿水來源于雨水和地下水的匯聚,水源之地是一處幾百公里的湖泊,沿著河道形成各級分支,像蜘蛛網(wǎng)一樣流經(jīng)海州府的每處地方。 此時,他們來到涿水源頭,湖水平靜無波,與以往沒什么不同。 然而,剛到此處,江沉閣就看見一個熟悉的白衣身影。 與此同時,天道的提示音響起。 【?!惆l(fā)現(xiàn)一獵人因為飲用了涿水源頭的水而中毒昏迷,決定將其救醒,若任務(wù)成功可獲得善緣值50點(diǎn)。接受/拒絕?!?/br> 江沉閣扶額:“我不懂醫(yī)術(shù),你不是在強(qiáng)人所難嗎?” 天道補(bǔ)充:“此任務(wù)可與人組隊,你是否要和白曛組隊完成?” 江沉閣眨眨眼,居然還有組隊任務(wù),她當(dāng)然應(yīng)下。 天道:“組隊成功,現(xiàn)在你和白曛之間有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羈絆,待海州府劇情走完后可自動解開?!?/br> 她怎么覺得自己把自己給賣了,江沉閣問道:“什么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羈絆?” “意思就是,如果白曛遇到危險,你同樣會受到傷害。此舉是防止宿主消極應(yīng)付劇情任務(wù)?!?/br> 江沉閣能拒絕么,當(dāng)然不能,女配根本沒有人權(quán),只是推動劇情的工具人罷了。 后悔歸后悔,他們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白衣女子的旁邊。 連璧率先認(rèn)了出來,“是云水宗的古雪姑娘?” 白衣女子不是古雪還能是誰?江沉閣不得不感慨無巧不成書,這都能遇上。 “古雪見過藥宗連璧道君和白曛長老。”她施禮,儀態(tài)不比以往從容,臉上略顯擔(dān)憂。 白曛似乎都對這僅排在無晴道君楚孤霜之后的后起之秀并沒有興致,他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沉閣身上,敏銳地察覺到她方才心緒的不平靜。 連璧看了看地上暈倒的人,一個魁梧大漢,身背弓箭,腰間挎著短刃,儼然是一個獵戶的模樣。 “發(fā)生什么事了?” 古雪急忙解釋,“我聽聞海州府水源含毒的事,便從最近的梓州府趕來,一路打聽來到此處,正好見此人飲了湖水,眨眼間便中毒暈倒?!焙鸵宦飞媳惶炝P弄得狼狽至極的江沉閣不同,古雪身為女主,自帶主角光環(huán),一路行來好不太平,比她更早到達(dá)海州府。 說完,古雪暗道,能碰上藥宗的人真是太好了,即使運(yùn)氣不好碰上只毒人不救人的白曛長老,但一旁的連璧道君應(yīng)該會出手相救。 只不過,她一早就看見白曛背后的紫衣女子,聽聞白曛長老不近女色,那她又是誰? 古雪瞇了眼,縱使她臉覆面紗,亦讓人覺得她遮掩下的容貌定然不凡。 江沉閣的面紗不僅遮住胸前雪白的肌膚,更遮住她脖頸上無法取下的枷鎖,闊袖裙擺寬大,手腕和腳腕的枷鎖也被掩蓋,因此古雪并沒有認(rèn)出她來。 “連璧道君你們來得正好,可否施以援手,救救他。”古雪開口請求道。 連璧道:“不瞞古姑娘,我們正是為了解涿水之毒而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藥宗?!?/br> “你不去看看嗎?這不是有現(xiàn)成的病患供你研究?”江沉閣對任務(wù)十分焦急,忍不住對無動于衷的白曛說。 古雪聽她的聲音十分耳熟,但江沉閣如今光鮮曼麗的好似人間尤物的形象和記憶中那個黑裙襤褸的女子明顯不符合,她為白曛開解道:“姑娘怕是不知,白曛長老有自己的規(guī)矩,只毒人不救……”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白曛蹲在獵戶旁邊,細(xì)細(xì)檢查他的情況。 古雪一驚,白曛長老不是不救人的么?吃驚地望向連璧。 連璧搖搖頭,“我們長老和以往不同?!?/br> 就江沉閣對白曛的了解,他是有潔癖的,但在醫(yī)術(shù)上他絲毫不馬虎。 白曛毫不嫌臟地用手打開獵戶的口腔,嗅其中的氣味,親自解開獵戶滿是塵土的衣裳,袒露出胸口。 視診、觸診、叩診……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打攪他的診查。 他有條不紊地檢查完,最后下結(jié)論,“患者無體表外傷,指甲烏黑,面色絳紫,口中無異味,瞳孔縮小如針尖,是長期慢性的毒蓄積在體內(nèi)導(dǎo)致的中毒,但患者體格健壯,沒有當(dāng)即斃命?!?/br> 李裕聽聞,忍不住大驚:“長期?這涿水被污染后,普通人喝多了也只會拉肚腹瀉,難道這毒還會蓄積,長此以往奪人性命?!” 透過右眼特制的鏡片,白曛可以看見獵戶的血?dú)膺\(yùn)行于經(jīng)脈之中,只見正常人的血?dú)饽耸羌t色,而獵戶卻呈現(xiàn)出紫黑,表明其血中含的毒素劑量非常高。 白曛二話不說從靈識空間掏出一卷金針,將其展開,登時各種不同形狀的金針一一展現(xiàn)。 他捻起一枚毫針,即將刺入獵戶的xue道時頓了一下,偏首對古雪道:“古姑娘,可否請你在一旁彈奏貴門派的療傷琴音?” 古雪愣了一下,她略懂醫(yī)術(shù),云水宗擅音攻,也擅長以樂療愈。 白曛說完后也不管她是否接受,已經(jīng)開始行針,古雪急忙取下身后的七弦琴,席地而坐,治愈人心的琴音從她的指尖流瀉。 他們一人行針,一人奏琴,一曲后,中毒的獵戶也有了反應(yīng),哇地吐出一口烏血,隨后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滲出黑水,聞起來還有惡臭和血腥味兒,獵戶不過一會兒就成了一個被淹沒在黑水里的黑乎乎的人,但他卻悠悠轉(zhuǎn)醒,證明毒已經(jīng)解了。 江沉閣眼看他們互相配合,有一種說不清的登對感覺,隨之而來的是澎湃的嫉妒。 “天道,你又在控制我的情緒?!彼赐洠约簽楹螌V光君的感情受劇情影響,天道讓她一無所顧地愛上他,同樣也會讓她對古雪生妒。 李裕是個愛百姓的好知府,他給迷迷糊糊的獵戶解釋來龍去脈,最后還讓他去道謝,“若沒有白曛長老和古姑娘他們,你早就喪命于此,還不快感謝幾位道君大人!” 獵戶在昏迷前就感覺頭腦發(fā)脹,多日以來的腹中絞痛再次出現(xiàn),他差點(diǎn)以為自己就交代在此處了,經(jīng)過李裕的提醒,也頓時反應(yīng)過來,向他們磕頭致謝。 白曛等人問清獵戶飲水的地方,去那處取了一些水樣帶回去做分析,之后的事就交給李裕處理,他們馬不停蹄地回到客棧著手分析毒物。 江沉閣一走動,身上的枷鎖就瞞不了,只聽古雪訝異地說:“是你,江姑娘?!?/br> 江沉閣無比慶幸自己胡謅的名字“江”與“姜”同音,且沒有告訴古雪全名,否則定然掉馬。 一想到掉馬的后果,她下意識看向白曛,只見走在前面的他聽到古雪的聲音后停了腳步。 連璧也停下,故作輕松地詢問,只是眼底隱晦的光一閃而過:“哦?古姑娘認(rèn)識她?”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九章 無晴道君證道大典的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她那時身在梓州府,見過江沉閣和楚孤霜同行,不用問就能猜出江沉閣的身份。 對于瑤山妖物, 有人持妖物當(dāng)誅的態(tài)度, 有人聞風(fēng)喪膽, 但她不同,她只覺一個女子不明不白被封印在山林千年, 從未有人去救她,怕也只是個可憐人。 她被限制自由,無法作惡,那些上山殺她的修士不是為了名就是為了欲, 丟掉性命也是咎由自取。 或許是同為女子, 她并不想為難江沉閣,搖了搖頭, 說:“一面之緣,我只知道她姓江罷了?!彼f得不假,心里都是推測, 她的確只知道她的姓。 連璧眼中的光暗里下去, 乏乏說道:“這樣?!苯灵w的身份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迷, 換做以往是絕對不會讓這樣不清不白的人留在身邊的,但不知長老為何決定讓她留下。 白曛亦不留痕跡地再次舉步向前。 江沉閣暗暗松了口氣, 看向古雪,古雪見她看來,微微一笑,似花蕊初綻。 眾人回到客棧后, 因時限著實短了些, 只好日以繼夜地分析水源中的毒素成分。 藥宗的人這兩天幾乎沒有合過眼, 古雪略懂醫(yī)術(shù)也被叫去打下手,若說這兩日內(nèi)最閑適的當(dāng)屬江沉閣。 江沉閣推開房門,正好迎面撞見連璧,兩日夜的辛勞,他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顧忌江沉閣的身份,只覺腦中迷迷糊糊,不甚清醒。 江沉閣本也不想同他交集,但那日八寶閣的十幾套衣裝首飾都是他買的單,打個招呼也不為過,“敢問連璧道君進(jìn)展如何?” 連璧搖了搖頭,眼白像蜘蛛網(wǎng)一樣布滿血絲,疲倦道:“前所未有的棘手,姜姑娘,在下先去休息了?!彼幾诘娜朔治鏊幬锍煞中枰玫届`力,他兩日兩夜沒合眼,靈力源源不斷消耗,早就被榨干了。 江沉閣點(diǎn)點(diǎn)頭,側(cè)身讓他走過。 未幾,身后傳來連璧的聲音,“對了姜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br> “連璧道君請說?!彼碛邦D了一下,回身,發(fā)髻上的步搖搖晃,明明什么都沒做,但顧盼間百媚千嬌,眉眼中滿是說不盡的媚意。 連璧被她的容貌晃了眼,她珠紗遮面已這般美,那面紗下的容貌到底又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或許,真的可以讓她勸勸長老。 連璧十分不好意思地開口,“一路車馬勞頓,我們長老看管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本就很少休息,此時又是兩日辛勞,我勸不過,希望姜姑娘能勸勸我們長老休息?!边@本是他們藥宗自己的事,委托一個外人著實是臉皮厚了些,但長老就是不聽他的勸,用一用美人計,說不定奏效呢? 【叮——你答應(yīng)了連璧的委托,決定使出渾身解數(shù)讓cao勞的白曛的休息,履行一個善解人意的女配人設(shè)。此為強(qiáng)制任務(wù),不可拒絕?!?/br> 江沉閣:…… “好,連璧道君可安心回去歇息了?!彼芯芙^的選擇嗎。 連璧點(diǎn)點(diǎn)頭,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間,掐個清潔咒,就仰躺在床上。 姜姑娘真是善解人意,溫柔可親,加上貌美無雙,和長老站在一起還挺登對的。 長老的母上和父尊早就對長老千百年來心系一女子而未結(jié)道,心生不滿,不如,他這做師兄湊合一下他們倆? 身份神秘了些也不算事,他們藥宗還從沒怕過誰。 立志做白曛和江沉閣的感情助攻,懷著這般心思,連璧很快心滿意足地睡去。 江沉閣站在白曛的房門外,默默地將救治獵戶得到的50點(diǎn)善緣值全部加給白曛的玉珠,只希望他對自己好感度高一些,也能盡早哄他休息,完成任務(wù)。 “篤篤——” 沒有聽到拒絕,料想他還在忙手里的活計,江沉閣便自己推門入內(nèi)。 室內(nèi)空空的,多余的書畫瓷器等擺設(shè)都被撤走,紗幔也悉數(shù)摘下,窗戶緊閉,中央幾張方桌拼在一起,桌上是各式各樣的工具,白曛背對著她端坐在桌前,研究著透明水晶小瓶里的涿水。 此外,屋內(nèi)還有一張被主人冷落許久的床榻,若非藥宗的其他弟子勸誡,白曛都想將它一并撤下。 怪不得他沒有給自己開門,屋內(nèi)只有他一人。 “其他人呢?”江沉閣納悶,哪有手下不見蹤影,讓長老獨(dú)自做事的? 白曛自她進(jìn)來脊梁就不由自主地挺直,看了緊閉的窗戶,看了手里的藥物,就是不敢看她,略顯緊張地回道:“我讓他們回去歇息了。” 可一想,他又緊張個什么?他已經(jīng)不是三千年前的不經(jīng)世事的年輕少兒郎了。 白曛專注手中的事,放松下來。 “長老不累么?”江沉閣蓮步款款,挑了個離桌上物什最遠(yuǎn)的圓凳落座。 他沒有回,面前的析藥器皿無聲旋轉(zhuǎn),散出淡淡的靈光,輝映在他全神貫注的臉龐上,黑若寒潭的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顯出難得一見的疲倦,栗色的發(fā)絲被緊抿的唇角的含住,他卻不自知。 江沉閣眼眸暗了一暗,“至于么?” 如果沒有這一層面紗,她或許不會和他同坐一桌,相安無事地對話。 “析藥皿運(yùn)轉(zhuǎn)時不能離人?!彼虼?,淡淡說道。 “不是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