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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艾抽開方晨的手,想要推開她,語氣已經不穩(wěn):“方晨,別鬧了!” 方晨不可思議又憤怒的看回來,“為了你我可以付出生命,小時候做過的現在依然可以為你做,她能嗎?”又轉頭望向言笑,“你能嗎?” 言笑快要放棄了。 方晨比她勇敢,比以前的她勇敢,也比現在的她勇敢。 她想起了許多年前的自己,穿著好看的禮服,出席別人的婚禮。她曾經也干過這樣的傻事,想憑借自己的一腔孤勇,讓所愛之人回到自己身邊。 那時,世間萬物仿佛都不存在,心里眼里只有那個人,只有滿腹的悔恨和不甘心。 可是她沒有成功,她甚至都沒有勇氣走到他的面前,問為什么?問可不可以不要跟別人結婚? 她只是離開了,離開的時候,滿目蕭索,生命萬物都失去了顏色,她也終于,失去了自己。 那樣的痛,她不想在她眼前的這個女孩身上再見到一回,雖然她對自己怒目而視,可她知道她的不安和難以承受。 她目前也確實做不到,用生命去愛眼前的這個男子,她輸了,輸的心甘情愿。 魏艾已經將失去理智的方晨扶進化妝間隔壁的屋子里,關了門讓方晨冷靜,說給他幾分鐘處理一下。 然后又來到言笑身邊,拉著她進了妝發(fā)間。 化妝師沒再跟進來,言笑覺得禮服的腰是不是束緊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沉默了幾秒鐘之后,魏艾跟她說抱歉,“我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我也沒想到,她……”他沒再說下去,只頓了頓,雙手抓住言笑的手臂,語氣急促了一些:“笑笑,我不奢求你愛我如生命,我只問你一句,你愛我嗎?” 言笑低眸,似乎在思考在回想,又或者因為荒唐震驚而沒回過神來。 魏艾搖了她一下,語調變高:“笑笑!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只要你點頭,我便讓朋友帶方晨回去,我們依舊好好的完成訂婚儀式,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言笑聽話抬眼,望進他的眼眸里,那里,有她。 可是她知道,他的眼里心里,還有方晨,他的焦急、憤怒和此刻的不冷靜,都跟方晨有關。 方晨以生命起誓的告白,既致命又浪漫。 而魏艾的猶疑和不果斷,終于讓言笑覺得自己是他們間的第三者了。 她想起這一年多的時光,覺得有些遺憾。 低頭,看了看右手無名指上帶著的戒指,把它摘下來,遞給魏艾,小聲跟他說了句‘謝謝’。 魏艾怒極反笑,松開了抓著言笑胳膊的手,咬著牙兀自點頭,也沒接言笑遞過來的戒指,后退兩步,用力摘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使勁扔出去。 戒指掉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然后聲音一圈一圈的,慢慢變小。室內靜極了,言笑聽得真切。 她再也沒跨出化妝間的門。 魏艾已經走了,門打開的時候,光線竟然是刺眼的。 外面的情形一定很混亂,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也不想面對了。 魏艾出門,去往方晨處,她正淚眼朦朧呆在原地等待他的救贖,他們抱在一起,不再說話。 等兩人都平靜下來之后,魏艾牽著方晨,離開這里。 魏艾的父母早知事情不妙,在魏艾剛走的時候,便追上去了,在門口攔住他和方晨,語氣嚴厲,問他要干什么? 魏艾跟父親說了抱歉,讓他們幫忙處理善后一下,婚不訂了。 幾乎所有的客人,都看見準新郎跟別的姑娘跑了。父母也沒辦法,只囑咐主持人,照樣吃喝,儀式就不舉行了。 再到言笑這里,父母倆也沒有顏面,只跟她說抱歉。又抱怨說,“你們年輕人的事,都太復雜了?!?/br> 言笑已經沒精力跟應付任何人,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穿著好看的禮服,打扮的像個精致的娃娃,任人觀賞她被拋棄在訂婚現場后的失落傷心。 魏艾父母也無能為力,勸慰幾句后就忙著收拾爛攤子去了。 鬧劇結束,親友們也覺得尷尬,大部分都走了。 妝發(fā)小姑娘沒想到今天的工作居然就這樣結束了,內心復雜,看言笑穿著細高跟倔強的站在那里,只覺得心疼,于是進去扶她坐在早上妝發(fā)的沙發(fā)椅里。 許久沒動彈,穿著高跟鞋乍一挪步,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樣,生疼,她疼的流下淚來。 小姑娘知道她心情不好,怕打擾到她,自覺退到門外,拿了把椅子,坐著玩手機,不時張望一下房內情況。 這禮服訂了昨天今天兩天,妝發(fā)工作原本也要到下午才結束,她不著急下班。 只是房屋拐角處,有個男人在抽煙,已經好半天了,也不說話。 客人們能走的都走了,幾乎沒什么人了,小姑娘已經打了幾盤游戲,一抬眼,發(fā)現那位男士還在,只是沒再抽煙了,看樣子非常惆悵。 她熄了手機屏幕,起身過去,準備開口問,剛說了個“你”,‘是誰’都還沒說出口,對面就搶先回答他了,“我是言笑的朋友”,說完怕她不相信,從口袋里拿出了請柬。 這張請柬,是魏艾寄給他的。 哦,原來如此,小姑娘點頭。 她在這里陪著,除了本分工作的原因外,也有于心不忍的成分。 她因為婚宴對接跟言笑溝通過幾次,略微知道她的家庭背景,本就覺得可憐,又加上言笑人好,便對她格外照顧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