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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有些可怕。 晉恪不是很能接受。 她沒有拿,旁邊有人看到了她沒吃。 “狗花,”有人問她:“你怎么不吃???” 晉恪搖頭:“我不餓。” 旁邊幾個孩子開始說她:“怎么可能有人不餓?!?/br> “只有城里的老爺才能吃飽飯,你別騙我們了?!?/br> “是啊,狗花,你吃吧,不用留給我們?!?/br> 有人拿來一只烤熟的螞蚱,熱心地往她嘴里放。 她抗拒著后退。 但螞蚱就在她嘴邊,她聞到了一股焦香的味道。 心里還是拒絕的,她的肚子卻咕嚕嚕響了起來,喉嚨也開始不停地咽口水。 晉恪一狠心,閉了眼,張開嘴。 螞蚱進(jìn)了她嘴里。 螞蚱腿有些扎人,但一嚼,便酥脆了。 晉恪一邊有些想干嘔,一邊不得不承認(rèn):還挺香。 吃完了螞蚱后,一群孩子一起玩了會兒,就回家了。 晉恪回了她和她哥的那個破院子。 她哥還沒回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晉恪無事可做。 只能坐在床邊發(fā)呆。 她琢磨著,到底什么時候施粥啊,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有些人就熬不住了。 過了會兒,她哥回來了。 她哥看起來愁眉苦臉。 晉恪問他:“羊屎球,怎么了?” 她哥慣常嚇唬了她:“趙狗花,不許叫我羊屎球,我是你哥!” 然后,她哥說:“我今日去了周邊的村里看了看,看有沒有人家要我做活,給碗面就行。” “但是家家戶戶都沒糧了?!?/br> “我們還能撐多久?”晉恪問他。 “再省著點,還能半個月?!?/br> 但還能怎么省啊。 現(xiàn)在他們兩個就吃小半碗面粉,那湯隱約有些面湯的感覺,再少些,看起來和清水也沒有差別了。 “水也不多了?!彼鐕@了口氣。 “村里的河早就干了,水井這幾日也沒什么水了。” 晉恪無計可施。 她只能說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朝廷該放糧施粥了吧?” 她哥想了想:“是該了,但不知道到底何時?!?/br> 這個不知道何時,就讓人很難受。 晉恪明白,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填飽肚子,撐到放糧的時候。 她出去多吃一口螞蚱,就是多給她哥省一口吃的。 晉恪拿定了主意,此后,每次和那群小孩出去找吃的,她都格外積極。 甚至,她還上了手,跟在螞蚱在草叢里左右橫撲。 花生愛跟著她,晉恪也會把自己捉的,分給她幾只。 之后,越往后,越?jīng)]什么吃的了。 剛開始,還能沒人吃上幾只,現(xiàn)在,一只都抓不到了。 甚至地上的草,都不知被誰家挖走,做了菜。 村里村外的地面,都是空蕩蕩一片,孩子們看起來愈發(fā)消瘦。 村口閑聊的那群大叔大娘,人數(shù)也越來越少了。 人呢? 應(yīng)該是餓得出不了門了吧。 鐵柱子站在凳子上,探頭看房梁上的框。 下來后,他一言不發(fā)。 “還有多少?”晉恪問他。 他搖了頭,只說:“不多了?!?/br> “我們家糧比比別人家少,但我們?nèi)艘采?。”鐵柱子說:“其他家里人多的還不知道能怎么辦?!?/br> “別人家也許有種子糧,實在沒吃的,就吃種子糧了,總歸能比我們多活幾天?!?/br> 他們自己都要活不下去,顧不了別人了。 鐵柱子想好了辦法:“城里人總歸比我們糧多些,我身體健壯,許是能去城里討口吃的。” “我們在村里,沒糧了也只能討別人家的,別人家里也不寬裕,我們進(jìn)城吧。” 晉恪也覺得,施粥也應(yīng)該在城里。 她同意了她哥的想法:“行,進(jìn)城吧?!?/br> 兩個人,動彈起來也容易。 當(dāng)天下午他們就收拾了東西。 下午時,有小孩子來找她:“狗花!狗花!” “我們?nèi)フ页缘陌?!?/br> 鐵柱子從屋里探出頭告訴孩子們:“她不去了!” “我們進(jìn)城看看?!?/br> 那幾個孩子面面相覷:“城里有吃的嗎?城里的老爺會打人……” 鐵柱子覺得這些孩子太小了,不懂什么事。 于是,他大聲說:“我先去城里看看,若是城里有活路,我就回來告訴你們?!?/br> 第二天一早,鐵柱子用家里的面烙了餅。 面粉就那些,若是做湯,還能撐上幾天,但烙成餅,就只有三張。 “一個現(xiàn)在吃,一個路上吃,還有一個到城里再吃。”鐵柱子計算得好好的:“咱們還有幾個銅板,就算找不到活計,也能撐幾天?!?/br> 兩人分吃了一張餅,就出發(fā)了。 他們沒有馬,沒有驢,也沒有車,只能步行。 祚陽城還有些距離。 鐵柱子自己背著所有的家伙什,晉恪什么都不背,只要走路就好。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很累。 他們走了很長一段,停了下來。 晉恪一屁股坐在路邊,呼哧呼哧喘氣。 鐵柱子罵她:“狗花,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才走了這么一點。別指望你哥背你走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