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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恪從不打鼾,但這次竟然有了鼾聲。 這一覺睡得她舒暢。 睡時剛傍晚,起來時已晨光熹微。 她從床上起來,用手指給自己順了順頭發(fā),然后出了房門。 出去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她哥也起來了。 兩兄妹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覷。 “許老板是好人?!辫F柱子小聲說。 晉恪遇到過很壞的人,但她仍然想贊同鐵柱子一次。 鐵柱子怕吵醒還在睡的許老板,輕聲說:“許老板幫了我們,我們也得給他做點(diǎn)事情?!?/br> 鐵柱子在院里看了看,立刻發(fā)現(xiàn)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院里有個水井,旁邊的大缸里已經(jīng)沒水了。 鐵柱子自己去打水,讓晉恪去幫忙清掃下院子。 鐵柱子人憨厚,晉恪覺得他這樣沒問題。 她有自己的私心。 若許老板是好人,單純幫了他們這一次的話,那他們幫點(diǎn)小忙也是應(yīng)該的。 但若許老板心懷叵測,要為難他們,那他們大可以一走了之,反正也幫了忙,不算理虧。 兄妹兩個忙起來。 他們沒看到,許老板已經(jīng)起了床,站在窗邊,默默看他們。 等鐵柱子和晉恪忙完之后,許老板剛好推門出來。 許老板臉上帶著笑:“這就休養(yǎng)過來了?不多睡會?” 鐵柱子站好,憨憨答話:“睡好了,不累了?!?/br> 桂娘也出了門,對他們抿嘴一笑,就去了廚房。 桂娘手腳利落,不一會兒就做好了飯食。 這時候,鐵柱子已經(jīng)把缸里的水打滿,也劈了柴。 他們四個剛好可以吃飯。 四個人圍著飯桌,許老板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我店里之前也有伙計,”許老板嘆了口氣:“你們也看到了,店不大,一個伙計夠用?!?/br> “之前有個張叔跟了我?guī)啄辏狭?,去年回老家了?!?/br> “我重又雇了伙計,前幾日,那伙計有些事情,也走了?!?/br> 許老板誠懇問:“我在路上遇到了你們,想著你們來祚陽討命,許是沒個著落,若是不嫌,就在我這里做個伙計吧?!?/br> 鐵柱子看了meimei一眼。 晉恪覺得沒什么問題,這許老板大概而立之年,身子看起來不怎么好,應(yīng)該是做不了粗活的。 鐵柱子腦子一般,但體力很好。他們倆在祚陽并沒有個親朋,若能在這里做工也不錯。 晉恪多問了一句:“可是,我哥當(dāng)伙計,我做什么???” 她看上去有些惶恐,怕自己被嫌棄的孩子樣。 許老板臉上帶了笑:“你還是個孩子,能做些什么啊?!?/br> 語氣寬和,沒指望晉恪干活的樣子。 “說實話,現(xiàn)在祚陽城外有些進(jìn)不了城的,但我也不敢收。昨日,你們兩個走在路上,讓我想起來當(dāng)年,我也是這樣帶著桂娘到祚陽的。” 桂娘不太敢說話,聽到這一句,也開了口:“在路上時,我腿傷了,我哥背我來的?!?/br> 晉恪明白了。 許老板這是對鐵柱子感同身受了吧。 “我是覺得,快死了也不丟掉meimei的人,不會壞?!?/br> 鐵柱子聽了這話,對徐老板肅然起敬。 沒想到許老板這么瘦弱的人,當(dāng)年竟然也硬撐過。 他們兄妹倆心里沒有疑問了。 鐵柱子答應(yīng)了:“那就勞煩許老板?!彼牧伺男馗骸澳部吹贸鰜恚殷w壯,能干活!” 晉恪趕緊接了一句:“我也能干活?!?/br> 許老板樂呵呵的:“用不著你干多少,你個小丫頭和桂娘一起顧著家里就行了?!?/br> 就此,鐵柱子和晉恪在許老板這里安了家。 許老板剛得知狗花的名字時,表情一言難盡,還琢磨著給孩子換個名字。 但鐵柱子總在院里大聲叫她“狗花”“趙狗花”。 桂娘也就跟著喊了。 聽?wèi)T了,許老板竟然覺得還算順耳。 到了祚陽城里,晉恪仍然沒能擺脫狗花。 鐵柱子干活確實利落。 現(xiàn)在糧鋪的生意還好。畢竟不是祚陽城里有名的大糧鋪,來買糧的大多是周圍的人。 若有人來買,許老板記賬收錢,鐵柱子搬糧食。 兩個人配合得當(dāng),對彼此都非常滿意。 鐵柱子脾氣好,又沒心眼,若是老人女子來買糧,他就幫忙送過去,和旁邊的街坊處的不錯。 旁邊有家打鐵鋪,那家的幾個伙計都和鐵柱子差不多的年紀(jì),挺聊得來。 打鐵鋪的那幾個小伙子好拳腳,還教給了鐵柱子,幾個人時常嘻嘻哈哈打著玩。 許老板非常支持,讓他好好學(xué)拳腳:“說不定以后我們再運(yùn)糧,光靠你就行了。” 這是笑話,但鐵柱子上了心,果然學(xué)得更認(rèn)真起來。 晉恪在這里也算舒心。桂娘靦腆,對著孩子也不故做大人樣。 晉恪和她處得不錯。 桂娘有一手好廚藝,并且很照顧晉恪,時常問她:“狗花,你有想吃的嗎?” 晉恪仗著自己會做一點(diǎn)飯菜,在宮里吃過的樣式也多,有時候會對她提出一些建議來。 這些建議亂七八糟,并不怎么有用,但桂娘總是認(rèn)真聽了,想辦法滿足她。 許老板有時候都感嘆,現(xiàn)在吃到了不少新鮮菜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