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他親了下傻奴的額頭,嗓音極致溫柔,“為什么這么問?” 他的傻東西好像有心事了。 他摸著傻奴的耳垂,冰而柔軟,他愛不釋手。 傻奴不安分地動了動,“今天一出去就那么久,以后更忙了。” 她揪住他的衣領(lǐng),仰起瑩白細弱的脖子,可憐兮兮,“相公,你以后出遠門可不可以帶上我……我、我會……會想你……” 話說到最后,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清了。 李遠山?jīng)]有回答,但那眼神里的東西卻越來越濃,手指收攏時骨節(jié)咔咔作響,像是出籠的猛獸在伸展身體,準(zhǔn)備獵捕。 黑豹從不著急一口咬死獵物,反而會在這之前盡情地施展自己的暴虐。 月色交纏,弄皺了床被。 李遠山喝了幾頓大酒,在醉意的掩飾下,他沒有控制任何力度,對著這個柔弱到不堪一擊的奶貓放肆地做他以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以前甚少說出口的渾話也一句接著一句。 冬季的風(fēng)狂卷,野蠻、粗暴,帶著吞噬一切的掌控欲。 傻奴第二日連眼皮子緊緊地粘在一起,睜都睜不開,她只聽到李遠山穿衣服的聲音,卻無力對他說些什么。 她太累了。 她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溫暖的被褥覆蓋著她,只露出一張嬌顏,痕跡紅紫交加,嘴唇也破了,看起來十分可憐。 被子底下的更不必說,到處都是掌印和指痕,有的地方還被咬出了血。 無處落手,怕弄疼了她,李遠山只能摸摸她的頭發(fā),沒想到她也發(fā)出了低低的呼痛聲。 昨天竟是連頭發(fā)都被揪了。 李遠山的手頓住,“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出遠門?!?/br> 他想了想,補充道:“夜不歸宿的場合必要帶你一起。” 傻奴點了點頭。 “還有,”他盯著那些傷,眸子變得深沉,“枕下的東西,你醒來看看?!?/br> 他不敢碰她,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發(fā)出一聲低嘆后走了。 應(yīng)酬席間,他顯得很心不在焉。 歌舞無法入眼,絲竹成了繞在耳邊的蚊蠅,他全然沒有了昨天的談笑風(fēng)生,只惦念著傻奴的狀態(tài)。 昨夜傻奴哭得像只虛弱的奶貓兒,到最后竟是一點聲兒都不出了,他雖喝了酒,但意識極為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借著酒勁兒為非作歹。 他太迷戀傻奴了,有時害怕弄碎她,有時又恨不得弄碎她。 推杯換盞間,他察覺給他倒酒的婢女似乎在打量自己,他冷冷地瞪了回去,那婢女的酒便灑了一桌。 旁人道:“李兄也太過不解風(fēng)情?!?/br> 李遠山默不作聲。 來這種地方應(yīng)酬已經(jīng)破了他的底線,若非付全喝了酒容易撒瘋,他說什么也不會來。 他自罰了三杯,胡編亂造,“賤內(nèi)潑辣,我不敢。” 那人的眼神瞬時充滿了同情,但還是覺得李遠山太沒意思了,轉(zhuǎn)頭去跟別人說話。 宴席的主人是一個京官,以后行商做事皆要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酒席進行到最高處,那京官也喝醉了,看著李遠山道:“遠山是個厲害的后輩……” 他拍著腿哈哈大笑,后輩,以前他和李遠山的馬車碰上都只能讓道,官大一級壓死人,沒成想昨天那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大將軍來求他了。 他晃著酒杯,酒氣熏天,“聽聞遠山以前耍刀耍得出神入化,趁著大家高興,不如來給我們看看?”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有些醒酒了,紛紛看向李遠山衣擺下的腿。 半邊是癟下去的,是個殘廢沒錯。 李遠山面不改色,微微翹起唇角,眉目低順,“好啊,獻丑?!?/br> 當(dāng)黑豹被觀賞取樂,黑豹想的只有窩里嬌養(yǎng)的那只小兔子。 李遠山回家時臉色差極,似乎被人取了精氣神,閉目靠在四輪車上,滿臉疲憊。 家里安靜得過分,他睜開了眼,“傻奴怎么不來接我?” 這才晌午過后,她應(yīng)該起床了。 周管家也不知道,推著他回了房,傻奴真的還在睡覺。 李遠山柱起拐杖,淡笑:“貪睡的小豬?!?/br> 他目光掃到那個打也未曾打開的盒子,眼神黯了下去。 “傻奴?!?/br> 這口吻已然帶著幾分不滿。 傻奴毫無回應(yīng),被子拱起一個小小的包,她背對著他,青絲流瀉在外。 李遠山枯坐在椅子上,一坐就到了傍晚。 夕陽沉沉墜落,晚霞將天空中的一切燒得火紅,夜行動物開始出沒,貓頭鷹發(fā)出尖利的叫聲,百合也來喊她去吃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喚醒沉睡的傻奴。 李遠山動了動,叫她:“傻奴,起來吃飯?!?/br> 百合納悶地探了探腦袋,“不應(yīng)該呀,夫人吃飯最積極了,是不是著涼了?” 李遠山想起傻奴身上的傷,對百合揮了揮手,“把飯送到這里來?!?/br> 他撥開傻奴凌亂的發(fā)絲,讓那張他百看不厭的小臉露出來。 傷痕累累,他昨天竟是那么不知輕重。 粗糲的手指觸摸傻奴嘴唇上還算完好的一處,他的氣息幾經(jīng)沉浮,張開雙臂抱起了她。 “乖孩子,起床了?!?/br> 傻奴吃力地睜開一條縫兒,“相公……” 嬌音像是小貓爪一樣撓在他的心上,快要了他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