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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啞聲應:“我在。” “我疼……” 李遠山望著窗外的紅霞摟緊了她,不意外又聽到了她的悲聲,他不禁卸了些力道,像是對待易碎的奶娃娃那般小心疼愛,“對不起?!?/br> 見傻奴的肚子鼓起來了一點,看起來像是有了身孕。 他更加自責,“是我的錯?!?/br> 傻奴不可能有孩子的,早在她進府的第一日,她就被他灌了藏紅花。 他也永遠不會有孩子了。 傻奴這一身傷見不得人,飯盒被百合放在了門口,李遠山單臂抱著傻奴取過,又一口口喂她吃下,傻奴用明亮依戀的葡萄眼望著他,他的心更軟了。 他身上有著濃郁的酒氣,傻奴捧著他的下巴,小手堪堪包住他的下半張臉,“相公,你又喝酒了……” 生計所迫,但李遠山換了個說法,“朋友小聚。” 傻奴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轉瞬即逝的一絲落寞,皺了臉,“你是不是受委屈了呀……” 李遠山怔住,不自在地別過臉去。 傻奴垂下了頭,“其實不用那么辛苦的?!?/br> 李遠山拿過盒子,輕輕打開,里面是一套鵝黃色的棉質襖裙,金絲銀線,華麗非常,正是傻奴之前盯著不放的那件。 傻奴猛然抬起頭,尚存著血痕的嘴張開,親上了他。 李遠山扣著她的后腦,聲音低沉,“給乖寶寶的驚喜。” 傻奴還以為他那日生氣了,哪會想到男人轉頭就給她買了這件衣服。 李遠山是在看到了后就打算給她買了,故意懲罰她的自卑,出去拿批文的時候他先去了衣鋪,然后才去辦事。 一個大男人手里提著女子的衣裳,一路上不知道挨了所少詫異輕鄙的目光,但他甘之如飴。 他捏著傻奴的手,鄭重承諾:“以后你要的,我都給你,所有好東西,我也要給你?!?/br> 他的眼中有著不容拒絕的愛意。 然后是更加強硬的索取。 作者有話說: 第32章 狼狽 [V] 傻奴病倒了,怎么病的,誰人都不知道,只有李遠山自己清楚。 百合還當是天冷了,他們屋子里的炭火不夠旺,讓傻奴凍著了,吵著要把自己耳房里的炭都分給傻奴。 李遠山有意支開嘰嘰喳喳的百合,百合一臉委屈,“爺,自打我去了老夫人屋子里后,夫人不是這個傷就是那個病,您還是再給老夫人找一個下人來,讓我回夫人這里吧?!?/br> 李遠山板起了臉,那在戰(zhàn)場上殺人無數(shù)的兇煞就彌散開來,百合扭頭跑了。 他用沾了涼水的帕子給傻奴擦身,每一處都照顧得極為妥帖。 傻奴無知無覺,連吃飯都只管張嘴,好幾天了,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 他心知是自己做得過火,不好再教訓她。 傻奴的傷病見不得人,他便白日里出去跑生意,晚上回來照顧傻奴,等到傻奴身體康復時,他竟瘦了一大圈,連付全見了都直呼可怕。 付全何時見李遠山這么憔悴過? 于是他主動承擔下后面的應酬,在李遠山千叮嚀萬囑咐中承諾自己絕不多喝,喝多了也會控制好自己的爛脾氣。 鏢師和運鏢事宜皆有周圍安去管理,李遠山總算得了些時間陪伴傻奴。 他意味深長地盯著傻奴驚恐的小臉,“都好了?” 傻奴抱著被子搖頭,“沒、沒呢!” “可我忍不住了?!?/br> 這一夜房內又傳出傻奴嗚嗚的哭聲,奶貓一樣的求饒。 他用布滿繭子的粗糙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小嘴。 “不許哭!” 聲音竟比掌心的繭還要粗啞。 但到了后面,他又開始央求她。 “乖寶寶,嬌嬌兒,跟相公說說話……” 次日,傻奴又病了。 李遠山抱著她苦不堪言,明明他已經有所節(jié)制了,怎么還是成了這樣。 老夫人不顧李遠山的阻攔來看了一次,只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就了然了。 老太太沉著臉道:“遠山,你隨娘出來一下?!?/br> 剛一出門,老夫人就厲喝一聲:“你怎么回事!她多大,你多大,她不懂你就這樣縱容自己?” 李遠山一臉羞愧,夫妻之事被母親發(fā)現(xiàn),還被斥責,他無地自容。 他對著傻奴,總是情難自禁,即便是只淺淺地看她一眼,他也難以把持自己。 他總覺得時日長了就不會這樣,人們都說夫妻是會膩的,可是成親已經一年多,他反而變本加厲,越加不懂約束。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你這樣做,豈不是要傻奴的命?” 李遠山抿緊了唇,他不覺得他能要了傻奴的命,傻奴也很喜歡。 老太太看他這反應,氣得拍了他一下,卻被他堅硬的肌rou震得幾分手疼,“她本就體虛,你如此放縱,掏干她的身體,遲早要讓她變成短命鬼!” 臨走前,她又隱晦道:“跟你那個死去的爹一個德行!” 李遠山愣住,自從父親去世后,他再沒從母親口中聽到過關于父親的一句話。 的確母親的身體要比同齡女子差上很多,他總以為是要拉扯他的緣故,卻沒想過是因為這一層…… 他生得像他父親,高大異常。 李遠山像個孩子一樣迷茫,再抱起傻奴時,不禁生出無限的憐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