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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病愈,那些討好的悄悄話,那些諂媚的笑容頃刻間便如冬雪見了日頭,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著太子漸漸長成,他的身份越來越尷尬。 外人看起來,世子依然沉默謙恭,一天不發(fā)一言,從不與人爭執(zhí),是個完美符合圣人標(biāo)準(zhǔn)的君子。 只有他們這些近身侍候的仆人才知道,世子開始變得陰暗暴虐,在無數(shù)個黑夜里,需要通過凌/虐女人的身體來發(fā)泄心中的恐懼憤怒。 好在本朝娼業(yè)發(fā)達(dá),娼妓多且賤,就算世子下手重了,一不小心弄死,也不過悄悄拉回去,多賠些銀錢了事。 哪知道居然碰上金仙子這樣命硬的,人沒死,還敢趁亂逃跑? 又哪里想到,居然會有說不清是愚蠢還是聰明的周婆言,替娼妓出頭,直指皇親國戚? 如今世子多年經(jīng)營的形象盡毀,成為宗室眾人的笑柄。東宮又誕下麟兒,儲位穩(wěn)固。 此消彼長,他心中這口生長了二十多年的惡氣,如何能咽得下去? 薛恒娘既是周婆言的主編,又是東宮的女人,世子不敢怨望天家,一腔刻骨恨毒,可不都轉(zhuǎn)到薛恒娘身上? 只是郡王私下特地叮囑過他,今日不比以往,對東宮,更需謹(jǐn)慎恭敬,萬萬不可招惹忤逆。若是動了薛恒娘,太子非得借此機會,讓郡王府大傷元氣不可。 他深知利害,早就暗中吩咐過動手的人,只準(zhǔn)對金仙子出手,不能傷了一旁的薛恒娘。世子就算闖禍,禍?zhǔn)乱膊粫???ね趺媲?,?yīng)該能交代過去。 世子身邊還有另一個褐衣仆人,背微微弓著,好似永遠(yuǎn)伸不直,三角臉,一臉褶子,見灰衣人被呵斥,忙諂笑著進言:“世子教訓(xùn)得是。想來世子是天潢貴胄,與官家太子都是親得不能更親的關(guān)系。那薛恒娘算什么東西? 雖有個良媛的名頭,這不還沒有入宮嘛?瞧太子的行止,也不像是對她多有情意的樣子。殺了也就殺了,大不了往水渠里的盜匪身上,一推了事?!?/br> 拍拍手里的布囊,壓低聲音:“吹箭正是盜匪們的拿手寶貝,小的備了許多,管教有十個薛恒娘也死無葬身之地。世子容小的過去,替世子出氣?!?/br> 灰衣人大急,忙出聲勸止:“世子,切莫聽這小人之言……” 卻被世子一瞪眼,余下的話只好吞回去。眼看著世子一臉興奮,贊揚那人忠心用事,能體諒上頭的意思,是個大大的忠仆,以后一定好好提拔重用,再賞個如花似玉的侍女給他做老婆。 褐衣人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弓著腰感謝不盡。拎著那鼓鼓囊囊的包袱,興沖沖就往報館走去。 灰衣人不由得心下叫苦,瞧著那褐衣人的眼色,也不禁透出十二分的鄙夷:小人成精,王八忘形。 那褐衣人之前討了個娘子,聽說也是跟他自幼一起長大的。 新婚還沒多久,某夜被世子撞見,一時興起,拖進房里糟蹋。 那娘子是個氣性大的,半夜就摸到湖邊投水自盡。這人居然跟沒事人一樣,當(dāng)天就上趕著來伺候世子,還罵自家婆娘不識抬舉。 就算大家都是一樣為奴為婢的人,可也照樣看不上他這副沒骨頭的奴才樣。 世子不聽勸阻,只好寄望于這人失手,或是當(dāng)真能推到城外水渠的盜匪身上去?;乙氯饲浦忠氯吮秤?,心頭默念阿彌陀佛。 褐衣人拎著包袱,一徑轉(zhuǎn)去周婆言屋后,早有一伙兄弟蹲在那里,替他開了門。 “眾位哥哥頭上怎么多著個rou包?”他看了一眼,臉上依舊笑得習(xí)慣性諂媚。 “別提了?!庇腥税β晣@氣解釋,“你要上樹?小心那個佩劍的書生,手頭上有功夫,是個狠角色。” “多謝哥哥提醒。”他到了那棵冬日仍舊蒼翠的檜樹下,把包袱甩在背上,手腳并用,不用半刻鐘,麻利地爬上高處,靠著樹干,隱在如云的針葉中,揭開手里的包袱,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樣物事。 物長九寸三分,棗木紅赤,黃銅冰冷。機身之上,并列躺著三支柳條般粗細(xì)的鐵箭,色澤暗黑,背著日光,散發(fā)不詳氣息。 這不是吹箭。 是軍用連弩。 褐衣人臉上神情變了。從褶子縫隙里透出的無盡諂媚,如今都成了冰冷恨意。 渾濁的眼睛瞇起,烈火慢慢燃燒。透過弩機上的望山,找到了那青襖女子的身影。 指甲蓋里還帶著黑泥的手指,慢慢摸上了懸刀。 扣動懸刀的一剎那,弩身傳來一陣輕輕顫動,三支鐵箭幾乎是悄無聲息地破空而出。 —— 仲簡已經(jīng)覺察到檜樹上有動靜,卻萬萬沒有想到,城陽郡王世子居然喪心病狂,竟敢動用軍器。 朝廷三令五申,京都士庶之家,不得私蓄兵器。城陽郡王身為宗室,家里居然蓄有此等軍國殺器,居心何在? 來勢迅疾,仲簡已經(jīng)顧不上去替城陽郡王想理由,持劍合身撲上。以他的身法,他有十分把握,能將三支鐵箭擋在劍下。 然而,世事通常出人意料。 到來之時,金仙子正半躺在恒娘身上,面朝長天,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三支鐵箭的殘影。 也不知她在那一刻想了些什么,原本無力躺臥的身軀,竟然奮力一撲,徑直朝來箭撞了上去。 金仙子離得近,仲簡離得遠(yuǎn),這一點時間差恰好撞上,仲簡的長劍幾乎與金仙子的身體同時趕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