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書迷正在閱讀:學(xué)霸和校草雙雙崩人設(shè)、重生軍嫂俏佳人、噓,我其實知道他是誰、新婚燕爾、穿成男主他哥的心尖寵[穿書]、我全能都是因為酒(快穿)、我和殺馬特小弟全都重生了、走丟的小姐回侯府了、薄荷癮、重生權(quán)門:千金小夫人
陳從今道:你怎么惹到他了? 你怎么就斷定是我惹他呢?方飲反問。 難道不是嗎? 方飲聲音極輕地回答:還真是。 等會我和他說說,他兄弟把人家萊肯撞了,讓他看著辦吧。陳從今開玩笑。 方飲當(dāng)真了,喜滋滋地確認(rèn):替兄還債? 美得你。陳從今潑他冷水。 方飲: 奶奶沒什么大礙,等方飲到了,她裝作副受害者的樣子,朝自己的孫子一通抱怨,說話顛三倒四的,語義也有沖突。 方飲去向醫(yī)生道歉,醫(yī)生表示理解。阿爾茨海默病發(fā)展下去,是會有這么一種表現(xiàn),在清醒和渾噩之間反反復(fù)復(fù),直到最后徹底糊涂,大家能做的就是盡量給予關(guān)懷和理解。 想到以后會變得更加嚴(yán)重,方飲的太陽xue直跳。 他和方徽恒講:我覺得她剛才扭曲是非的樣子有點討厭,也有點可憐。 父子難得有共鳴,方徽恒往病房里瞄了一眼:她是老了。 方飲不是能扛事的人,他多愁善感,并為此提心吊膽:你可要老得慢點。 方徽恒說:那是,我還要幫你管孫子呢。 不行,你就打打牌吧。方飲道,做飯?zhí)y吃了。 醫(yī)生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撞了病患家屬的車,難為情地再三道歉。方飲縮在后座上,強調(diào)這沒什么事情,哭的該是保險公司。 陳從今把mama送回家后,在方飲的軟磨硬泡下,打了電話給陸青折,方飲扒在主駕駛座的椅子上,豎著耳朵聽。 陸青折語氣平靜,光聽聲音,察覺不出他情緒如何。他說:我剛剛開機(jī),你就打電話過來。 陳從今咳嗽了一聲:和你說件事。 陸青折打斷:不要再和我復(fù)述你喜歡的人來看你的球賽,還給你遞水了。 陳從今: 方飲忍笑忍得辛苦,不敢置信地扶住額頭。 陳從今第一次給小情侶勸和,水平不夠,組織了半天措辭才開口。他試探道:最近戀愛談得怎么樣? 陸青折沒多想,實話實說:遇到點麻煩。 方飲聽完心灰意冷,心說這下該像紀(jì)映說的那樣,對自己有怨言了,不那么喜歡自己了,要和別人抱怨了。 一般來講,尋常情侶在產(chǎn)生矛盾后去排解,敘事時都帶著一種委屈感,講述著自己的苦悶和憤憤不平。 他等著陸青折對陳從今倒苦水,陸青折卻說:我希望他在我身邊是輕松的,不用想太多??墒聦嵣希液苋菀鬃屗械骄o張。 方飲一怔,別扭地垂下了腦袋。 這場通話從頭到尾,陸青折都沒說方飲一句不好,也沒具體講兩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大概是同學(xué)等著他去聚餐,最后他匆匆掛了電話。 還是方飲把昨晚發(fā)生的事和陳從今交代了,自己回憶起來都不太好意思,于是盡量省略了自己有多黏人。 陳從今的反應(yīng)沒紀(jì)映那么強烈,看在那場追尾事故的分上,給方飲提醒:他其實不是那么看不開的人,單純是不愿意說。 陸青折和方飲的性格天差地別,方飲會把自己的煩悶苦惱傾吐出來,希望獲得關(guān)注和疼愛。而陸青折則反之,只會把傷口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他爸媽什么時候死的?方飲打聽。 死這個字眼不太好,最好用去世。陳從今說,初三。 初三該是全力以赴準(zhǔn)備中考的階段,方飲惋惜:啊,那對他各方面影響很大吧? 陳從今答:嗯,他休學(xué)了大半年,回來直接參加考試了。當(dāng)時老師建議他留級,他說不要緊,最后考得非常好。 方飲記起來陸青折到了A附,分班考試的成績也是全校第一名,頓感智商受到碾壓。 叫了保險公司過來看情況,方飲這車算是暫時動不了了。陳從今送他回了家,他心不在焉地回屋,紀(jì)映在他書桌前玩他的手表。 后來陸青折那邊大概聚餐結(jié)束了,給方飲回了電話。方飲在紀(jì)映八卦的目光中,走到陽臺上去,然而自己隔壁陽臺立著討厭鬼趙禾頤。 趙禾頤也在打電話,不知道對方是什么身份,但他咬牙切齒的,瞪了方飲一眼以后,推門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再把門重重關(guān)上。 方飲盼著他走,省得自己挪地方了,靠在陽臺的墻上,沒提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感覺到陸青折的背景音有些吵鬧,問:你在外面玩呀? 嗯,正在等公交。陸青折說完忽然止住聲,似乎是放棄了在現(xiàn)在提起某個話題,轉(zhuǎn)而問,有什么想吃的嗎? 方飲報了個小籠包子,陸青折便讓他在家里等二十分鐘。坐公交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點時間,他說:二十分鐘? 陸青折道:打車回來,不然包子都涼了。 方飲說:不吃包子了,你可以回來得更快一點。 不遠(yuǎn)處的紀(jì)映聽到了,牙疼地嘖了一聲,表示對方飲的嫌棄。 方飲才不管這些,倒計時二十分鐘,見陸青折掐點在樓下出現(xiàn),手上拎著一袋外賣盒,蹦蹦跳跳地下去迎接。 他剛剛洗了澡,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清新香氣,像一陣風(fēng)那樣跑去的時候,陸青折一低頭就聞到了,與此同時,香氣的主人接過他的外賣盒。 紀(jì)映很知趣地滾去客房,在走前還要問他們倆:客房應(yīng)該不需要用吧? 陸青折不留宿,方飲手一揮:不需要。 等紀(jì)映關(guān)上了客房的門,然后他們走到方飲的臥室里,方飲后知后覺,琢磨著紀(jì)映的表情有哪里不對勁。 跨環(huán)送來的包子還熱騰騰的,可惜方飲胃口不大,吃了三個左右便飽了。 陸青折問:晚飯吃得多不多? 晚飯吃了閘蟹,配上湯汁鮮美的蟹面,飽到方飲一度胃里發(fā)疼。然而不能說,就算說給紀(jì)映聽,以后紀(jì)映也不同意他吃了。 他眨眨眼睛,道:還好。 別吃了,小心難受。陸青折把飯盒收拾起來。 方飲不是躊躇不定的膽小鬼,察覺到陸青折已經(jīng)整理好了情緒,借機(jī)握著陸青折的手腕,身體往那邊傾了傾,兩人離得近了些。 他好像對此真的很好奇,問:我如果站在陽臺上,能不能看到你家? 被陸青折放棄提起的話題開始了。 陸青折說:可以,往南邊看,可以看到半山有亮著燈的幾處地方。不過我家?guī)缀鯖]亮過燈。 你幾乎不?。糠斤嬕苫?。 沒,我不住在樓上。陸青折道,父母出事后,地上三層除了庭院外,我差不多沒踏進(jìn)去過。太大了,我又懶得雇人打掃,干脆睡在以前的保姆房,正好邊上是洗衣間,生活很方便。 方飲道:那庭院一定很漂亮。 有池塘,里面的錦鯉比我歲數(shù)還大。陸青折說。 這像是父母的另一種遺物,對他而言,比空蕩蕩的房子要重要許多,是和他一樣的,被父母留在人間的同樣有溫度的存在。 陸青折道:昨天面對你媽和你叔叔,我沒說實話,是因為不想讓你知道,沒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方飲想起陸青折那不想讓自己知道的更深一層的理由,心里不是滋味。 雖然這段關(guān)系的被動方好像是自己,自己圍著陸青折,但事實上,自己有時會過于自我,陸青折卻處處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就連這件事,重點也并非他會被刺傷,而是心疼自己被掃興。 不過遲早會得知的,比起我尷尬糾結(jié)地坦白,這樣也好。陸青折道。 朋友在方飲面前說了許多,分析陸青折為什么不領(lǐng)情,他都不懂,接觸到陸青折眼神的瞬間,他覺得陸青折是可以生氣的。 當(dāng)年的重創(chuàng),休學(xué)將近一年的黯淡時光,這輩子都無法挽回的遺憾,毫不知曉地暴露在別人眼里,要擱在方飲身上,方飲該炸了,先對戀人怒吼,再和泄露者算賬。 陸青折昨晚只是僵硬地把他的手松開,上樓前還關(guān)照他明天冷,要多加點衣服。 方飲嘀咕:我昨晚沒想太多,就是不想讓你一個人回去,怕你感覺自己很孤獨。 今晚能送你回去嗎?他問。 陸青折沒再逃避,可也不太樂意:那里不太好看,我需要收拾一下。 方飲以為這意思是陸青折獨自住著,房間亂糟糟的。直到自己真到了陸青折家,才反應(yīng)過來不太好看的具體含義。 池塘里的魚可愛活潑,竹林郁郁蔥蔥,走廊干凈整潔,地下兩層也收拾得妥帖,可是從走廊望過去,盡頭通往的客廳,全部用白布蒙了起來。 黑夜里,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家具遮蓋著白布,場面是十分嚇人的。樓梯靠著盡頭,方飲上來時又忍不住看了眼客廳,腿有些發(fā)軟。 隨著兩位主人的離世,這座昔日溫馨熱鬧的屋子也跟死去了似的。 陸青折抬手開了客廳的燈,燈忽閃了好幾下,才艱難地把客廳給點亮。光線很暗,不過也算起了點作用,讓客廳看上去沒那么駭人。 那是一架鋼琴嗎?方飲驚喜地指著角落,你mama會彈鋼琴? 陸青折搖搖頭,看向那一大塊露出三角輪廓的布,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笑意:以前我爸爸常常會彈,不過只會彈一首,說是為了打動我媽,所以學(xué)的。 方飲走上前,把白布掀開了,他被揚起來的灰塵嗆得咳嗽了幾聲,再坐到琴凳上,掀起蓋子。 撫摸了下黑白琴鍵,他說:我可以給你彈嗎?我會彈好多。 幾樣學(xué)過的樂器里,他屬鋼琴玩得最好,給譜子多看幾遍,就能流利地彈奏出來。 方飲隨意地敲了幾個鍵,隨即雙手?jǐn)[上去,當(dāng)場表演了一首。曲調(diào)優(yōu)雅輕快,配合著少年難得認(rèn)真的面容,漸漸下落的灰塵似乎都要為此在空中多停留幾秒。 當(dāng)最后一個音節(jié)在房間里響起,方飲靦腆又期待地側(cè)過頭,陸青折一直很安靜也很認(rèn)真地聽著他演奏。 方飲說:要是你能這么被打動,那我每天給你彈一首,只要這世界上樂譜夠多,就可以給你彈到一百歲 他沉思片刻,問:那你是不是這輩子永遠(yuǎn)被我吃得死死的? 陸青折心想著,何止是他被吃定,這座由鋼筋和混凝土造成的房子,感覺都要為方飲活過來了。 再者說,打動他有什么難的,方飲遞過來的一個清澈的眼神就夠他神魂顛倒。 在回去前,方飲看了會錦鯉,手輕輕地搭在橫在走廊和庭院之間的玻璃上,又去和陸青折十指相扣。 告別親吻的時候,方飲最開始戀戀不舍地跨坐在陸青折身上,圈著陸青折的脖子,被吻得受不了便不自禁往后仰,陸青折怕他摔倒,仔細(xì)地托著他。 方飲貼著陸青折的耳根,悄悄說:你認(rèn)不認(rèn)得里面這件衣服? 他脫掉厚重的外套,里面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衫。陸青折認(rèn)得出來,這是住院那段時間里,自己帶給他的,本就是休閑的版型,套在他身上顯得更加松松垮垮。 陸青折頗感意外地怔了怔,之后方飲等于脫掉襯衫了,穿了和沒穿一個樣,寬松成那樣,順著衣擺摸,能摸到鎖骨襯衫整個被撩了上去。 即便如此方便,最后襯衫扣子還是從上往下被解開了三顆。方飲渾身脫力地半躺在地板上,后背微微靠著玻璃窗,胸膛不可克制地激動地起伏著,任陸青折替他用手梳了梳頭發(fā),再整理好衣服,動作輕柔地把他抱起來。 陸青折提醒他捏住袖子管,他隨后被披上外套,一切恢復(fù)如初后,牽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后背。 能打分的話,今晚該是滿分,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被搬開了,漏進(jìn)來幾縷陽光。陸青折評價著。 如果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方飲指尖有隱約的蟹味,淡得仿佛是錯覺。 方飲對陸青折的遲疑感到好奇,不好意思地說:我真的要走了啊。 陸青折很快放開了手,站在門外本想再看幾眼,一愣神,就一直被風(fēng)吹著,站到方飲給他發(fā)短信報了平安才恍惚地折返。 他關(guān)掉了客廳的燈,黑暗又罩住他。 第44章 周二下午有體育課,大多數(shù)同學(xué)樂在其中地打著籃球, 方飲躲去樹蔭下摸魚, 并和同樣摸魚的蘇未談天說地, 再被老師揪去練投籃。 唉, 它這個球就是進(jìn)不去。蘇未揚著下巴看球框, 我不會體育課掛科吧? 方飲用手扇風(fēng),抱怨道:熱死了。唉,你就算體育課掛科,平均績點還是高。 蘇未說:掛科好像就不能拿獎學(xué)金了。 獎學(xué)金本不是方飲這等學(xué)渣可以肖想的東西,他閉嘴了。 后來想了想,感覺自己拿到獎學(xué)金,陸青折大概會開心,于是他打聽道:申請獎學(xué)金的話, 大概要排多少名比較有戲? 蘇未給他解釋,接著被老師捉個正著, 吹了哨后, 罰他們?nèi)ao場跑兩圈。 降溫后的風(fēng)灌進(jìn)喉嚨里,和刀扎似的。跑完以后,兩個人幾乎是啞巴了,老老實實地訓(xùn)練。 下了課, 方飲在手機(jī)上噼里啪啦地敲著字。最近蘇未覺得他總是在網(wǎng)絡(luò)聊天, 而且是和同一個頭像,不禁再一次詢問:你是在戀愛? 方飲一臉神秘,蘇未笑了笑:不可說嗎? 方飲道:戀愛對象暫不可說。 蘇未猜測:談的不會是系花吧?和你很配, 沒什么不可說的。 方飲和系花認(rèn)識,見面了會打招呼。因為兩人顏值相當(dāng),所以有一部分人瞎點過他們的鴛鴦譜。 方飲道:不,不是花。 啊,長得普通?蘇未說,還以為你是顏控。 方飲疑惑:哪里看出我是顏控的? 蘇未的嗓子不舒服,他喝了幾口水,繼續(xù)往下說:憑我的感覺。要是對自己的外貌特別在意,對另一半的要求不會低吧? 方飲以前是自戀,不過程度比較輕,談了戀愛以后,格外注重形象,跟隨時準(zhǔn)備接受求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