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癮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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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懷疑自己。 不要懷疑。 joanna。 不要懷疑你自己。 換了發(fā)型和造型是正確的決定, 在場都沒幾人認出她。 喬稚晚心想, 也許她一直以來也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到了太高的位置,這年頭聽古典樂的有多少呢?能走進音樂廳, 靜下心來聽完一場演出的又有多少呢。 陌生的目光投在他們這支“新樂隊”的身上, 這莫名的令她感到了安心。 她放下琴弓, 站在這里, 背起貝斯, 就是另一個人了。 她對于別人來說, 真的是無關(guān)輕重的存在。 離開losseason, rachel可以立刻換人頂上去讓樂團繼續(xù)正常運作, 沒了她, 一切都如常,那些轟轟烈烈的閑談,圍繞她的話題,在這浮躁的時代中,只需要時間就可以退卻的一干二凈。 開場前,小白又去找到符安妮,點頭哈腰地說:“安妮姐,今天你生日,我們想熱熱鬧鬧的,所以,懷野讓我問問你,能不能跟大家玩一個游戲?” 符安妮正與梁桁耳語,聽到小白這么一句,頓時回過頭來,目光飄向不遠處的懷野,來了點興趣:“你們想怎么玩兒?” “在場的都是咱們在樂隊圈的朋友,你又是出名的唱片制作,redghost從出道至今的每一張專輯都是你負責(zé)制作,所以我們今晚翻唱梁哥他們的歌曲,你肯定最熟悉不過了,”小白頓了頓,想到懷野的囑咐,猶豫了下,還是訕訕笑了起來,說,“你不是說出場費演出結(jié)束談嗎,那么,就照著翻唱的相似度來決定,怎么樣?” 符安妮聽懂了,了然一笑,還捏了捏小白的臉蛋兒:“行啊你,訛上我了,跟懷野學(xué)壞了?”她轉(zhuǎn)頭問梁桁,“你覺得怎么樣,難得有人翻唱你的歌,還是懷野,你不是和他不對付嗎,讓他出出洋相?” 梁桁的臉色今晚就沒好過,符安妮自然當成了他見到喬稚晚和懷野在一起的不快,他現(xiàn)在是她的男朋友,她當然要說話哄著他的。 正好,她也想看看喬稚晚的笑話。曾經(jīng)的天之嬌女,如今的地下音樂門外漢,能演成什么樣?沒準兒真能給今夜平添一絲熱鬧。 redghost的歌后搖居多,最開始模仿過國外的oasis,后面轉(zhuǎn)了型,漸漸才固定成如今的風(fēng)格。 出過幾張唱片,成績都很不錯,下一張正在制作中。 前陣子梁桁的demo就卡了很久,符安妮也知道他這段時間創(chuàng)作靈感不好——這時候尤其需要從過往的作品中找找初心。 正好,今晚懷野唱他的歌,是個很好的機會。 “不行,”梁桁說,“我不同意?!?/br> “不要這樣吧,”符安妮有點不快,牽住了他的手,五指扣住他的,安撫道,“今晚我生日誒,而且,你不是說你最近靈感不好嗎,讓別人唱唱你寫的歌,說不定能給你點想法?” 梁桁還沒再次拒絕,符安妮扭頭就答應(yīng)了小白:“告訴懷野,我答應(yīng)了,只要大家覺得好,那我就加錢?!?/br> “錢不是梁哥出嗎,”談杰這時不大愉快了,看了看梁桁,又看了看符安妮,“符總,這要是唱的比我們好,多打臉啊,周圍這么多圈內(nèi)的朋友,以后我們在livehouse怎么混?!?/br> “這就怕了?”另一個樂隊成員倒是愉快地接了招,“我們redghost現(xiàn)在能這么紅,除了符總的賞識之外,我們梁哥的創(chuàng)作水平也是一牛,好嗎?忘了咱們的唱片出了賣的多火,自信一點ok?我們的歌不是誰都能翻的?!?/br> “是啊是啊,再說了,你看他們就一把吉他一個貝斯,一個鼓,我們還有個鍵盤和鈴鼓呢吧,設(shè)備都不全……” “當笑話看看得了,你真以為他能唱的比梁哥好?真唱得好他之前的樂隊怎么散了?還不是因為自己留不住人?!?/br> 這邊的議論聲已經(jīng)入了懷野的耳朵。 他閑適地坐在高腳凳,長腿疏懶地抻開,隔著一層煙氣,半瞇起眼睛,打量對面的那幾人。 “懷野哥,我照你說的跟他們說完了?!?/br> 小白走回來,對懷野知會一聲,又十分地猶疑:“不過……我也沒練過紅鬼的歌,這真的行嗎?!?/br> 懷野沒說什么,背好了吉他,煙在一旁捻滅,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答非所問:“刺刺說你手機摔壞了,也不舍得換,就那花屏用了大半月了,今晚賺了錢了明天給自己換一個?!?/br> “……” 小白張了張唇。 懷野抬眸,向他確認:“知道嗎?” “……哦、哦好?!?/br> 小白正琢磨他這是今晚穩(wěn)賺不賠的意思? 懷野又對喬稚晚道: “別緊張,跟著我就行?!?/br> “不要懷疑自己。” “也別懷疑我。” 喬稚晚還想說什么,他卻只是淡淡地一笑,覷了她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要懷疑自己,她知道。 不要懷疑他…… 他是在暗示她什么嗎。 明明只有十九歲的少年,卻不知怎的,偏生給人一種被迫經(jīng)歷過很多事,經(jīng)歷過很多想不到的事情的感覺。 他也曾對她說過,如果每個人都能預(yù)料到會發(fā)生什么,那么沒有人是不理性的。 頭頂燈光搖晃,半個場子暗了下來,泳池邊的迷離氛圍好似livehouse,伴隨著波光粼粼的水光漣漪,一陣噪響的吉他solo率先開了場。 喬稚晚終于知道什么叫做相信他,這分明就是他們練習(xí)過的,每個音符都踩在熟悉的區(qū)調(diào)之間,只不過低了一個音域,更顯得陰沉、迷離,仿佛訴不盡的心事。 她到底是有音樂基礎(chǔ),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圖,貝斯沉著的音律一交繞,整個音場更為厚重。 他居然萬分信任她,都不怕她彈錯,開場之前完全沒告訴她會是如此。 他在用行為告訴她,不要懷疑自己嗎。 不要懷疑,你就是有音樂天分的。 小白也緊跟而上,朋克的鼓點干凈流暢,追著吉他的輕重音,空氣都變得神秘、旖旎,合著在耳邊呼嘯的晚風(fēng),充滿了力量。 接著,懷野便開嗓唱歌了。 這是喬稚晚第一次聽他唱歌。 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呢,就好像在夜風(fēng)里,和一個神秘的男人接了吻。 他是那么陰郁又多情,吻的隨心所欲又充滿張力,強勢到像是一場颶風(fēng),過后又如鋪天蓋地落下的綿綿細雨。 她滿腦子空白。 空白。 只有手指機械地在貝斯上跳躍,飛舞,他站在她的左前方,脖頸一側(cè)的紋身隱隱可見,他好像也要變成一只躍動的野鳥,掠過這水面,披著滿肩霓虹,毫不停歇地飛到夜色盡頭。 他的嗓音是那么的低沉,透徹。 溫和的、柔軟的,性感的、神秘的。 一切都可以形容他。 一切都好像不夠。 喬稚晚終于知道為什么那些有關(guān)于mintamp;opium為數(shù)不多的信息中會說,曾經(jīng)他和他的樂隊在港城一場音樂節(jié)上勢不可擋,形成了一陣難以扼制的成癮效應(yīng),以至?xí)齺頍o數(shù)知名音樂廠牌想簽下他們,數(shù)不清的青少年粉絲歌迷為他們狂熱躁動,他們僅僅一夜之間就迅速躥紅。 以至于,剛才他介紹他們是“mintamp;opium”時人群中就已經(jīng)有人認出了他,有震驚有不屑,但沒有人否認過他們曾經(jīng)的音樂才華。 那到底是什么,讓有他存在的優(yōu)秀樂隊曇花一現(xiàn)呢。 這么一首又一首唱過去,符安妮已經(jīng)忍不住帶著大家嗨了起來,男男女女簇擁在泳池邊,氣氛炒熱,顛倒神迷。 翻唱的神似極了,或者說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所以梁桁的臉色又差到極點。 或者說,也許不僅因為如此,而臉色變差。 但只有懷野知道。 這些歌,這些所謂的redghost,出自梁桁之手的歌,母版都是來自于丁意。 那個因為梁桁死去的丁意。 那個因為他死去的丁意。 不是他在翻唱梁桁的歌。 而是梁桁搶走了丁意的才華。 懷野目光落在人群盡頭的男人身上,一點點變得冷酷,戲謔,譏諷,好像在用這個行為在無聲地對他宣戰(zhàn)。 梁桁感到渾身發(fā)冷。 兩個月前,別人告訴他懷野來北京了,他沒有害怕。 一個月前,別人告訴他懷野在他經(jīng)營的livehouse混生活,他沒有害怕。 半個月前,懷野和喬稚晚越走越近,他也沒有從心底感到真正的害怕。 但剛才,現(xiàn)在,懷野用一舉一動都在告訴他,曾經(jīng)被他毀掉的mintamp;opium回來了,才讓他真正的感到了害怕。 幾曲終了,人群都癡癡回望著他們,回不過神。 就連剛才還不屑一顧的符安妮,也對喬稚晚投來了不可思議的欽佩目光。 甚至喬稚晚也是第一次發(fā)覺,音樂居然能給她這樣的力量,讓她后脊背都發(fā)了麻,思緒神游不明所以。 那些找不到的音樂熱情,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被懷野的歌聲帶動著,入侵了她的四肢百骸,遍體鱗膚。 如果說古典樂是云。 那么搖滾樂就是雨,是雷聲,是生生不息的力量。 而人群之前的那個少年,目光焦點的那個少年,也如她第一次看到他在舞臺那般一樣,他是天生屬于聚光燈的。 可是,他為什么能把別人的歌演奏得這么好呢。 演奏的,像是他自己的。 “謝謝大家,我們是mintamp;opium?!?/br> 懷野離開了話筒前,他的發(fā)微微被汗浸透,貼在脖頸,那只野鳥隨著他呼吸的律動,好像也栩栩如生地要飛出去一般。 沉浸在音樂中的他是那么開心、滿足。 喬稚晚和他認識這些日子以來,都沒見過他這么這么的開心。 歡呼簇擁著他們,都開始喊安可和跳水了,懷野卻好似決定今夜就到這里——他也一向如此隨心所欲。 唱與不唱,唱什么,怎么唱,都是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