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女兒日后的成績不被人質(zhì)疑，隆明帝讓禮部不必呈送他會試的考題，也沒有召禮部的人過來提前問名次。

    春闈放榜之日，隆明帝甚至派人專門在禮部門口等著。看著上面高居榜首的名字，宮人趕緊快馬加鞭回宮稟報。

    第113章 驕縱肆意，權(quán)掌天下

    殿試時，坐在龍椅上的隆明帝看著身著貢士衣衫的學(xué)子，露出了笑容。

    身為會元的喬微自然是坐在殿外的廣場上，和眾學(xué)子一起寫殿試的策論。身為貢士，以后隨是天子門生，但此時卻沒有進入正殿的資格。

    “讓人再加個墊子，雖是入了春但地上還是有些涼?！甭∶鞯劭戳丝磁畠汗蛟诘钔庾鞔穑中奶?。

    不明所以的其他官員都紛紛贊嘆隆明帝的愛才之心，并感嘆這屆貢士頗受隆明帝重視，這樣的厚待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只有劉福和蘇階林觀二人知道，隆明帝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偏心只偏心安國殿下一人。

    應(yīng)是的劉福趕緊傳旨，收到了墊子的貢士們心中頗為感動，能夠禮賢下士，將他們放在心上的帝王確實更得他們的心。

    “謝陛下隆恩?！必暿總冓s緊謝恩，山呼萬歲。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下面貢士也逐漸交卷。與后世一些電影電視中一天就能結(jié)束殿試不同，真實的殿試不可能一天結(jié)束。第一天貢士答卷，殿試后的第二天，才會在文華殿中由讀卷官向帝王匯報選評的結(jié)果，且禮儀復(fù)雜。

    讀卷其實是電視中最為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這個過程關(guān)系到每一位進士的位次，尤其是前三甲，所以這讀卷官的人選極為重要。大盛歷來的讀卷官都是由內(nèi)閣、六部、督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征管，以及戰(zhàn)士服和翰林院等高官組成，這也是整個科舉中級別最高的規(guī)格。

    之后由這些讀卷官將全部的卷子評出名次，定出前三名，也就是一甲的人選，在第二日向帝王回稟，之后就是由隆明帝親點狀元。

    殿試不同于會試，在大盛殿試是不用謄錄的。隆明帝一眼就認出女兒的字跡，在他心中誰都比不上女兒的文章，可是他卻笑而不語，反而對著下面的眾臣問道：“幾位卿家覺得這三人中誰的文章最好？”

    “臣覺得當(dāng)屬此文?！北可袝鴦迓氏却鸬溃骸氨菹虑衣牬宋模@名叫林微的學(xué)子在對待戎狄之策上頗有見解，他認為且耕且守，于其來則拒之，去則追之。是，則事有備，大盛無sao擾之患，邊境無可虞之憂，此邊戍之不可以絕也……”

    對于身為兵部尚書的劉樺來說喬微的策論很中他的心思，他其實不主張窮寇莫追的行為，敵人就應(yīng)當(dāng)堅決打擊，不能放任猛虎歸山，而且喬微的對軍政的論點也很明確，她認為不能夠放棄軍事建設(shè)，也不能夠放棄社會發(fā)展，應(yīng)當(dāng)戍邊屯田，耕守結(jié)合，這個觀點也是劉樺一直倡導(dǎo)的。

    所以劉樺雖不知喬微的真實身份，卻極力推薦喬微為狀元郎。

    “其他卿家覺得呢？”隆明帝露出了笑容。

    蘇階豈能不知道隆明帝的心思，況且華陽公主的文筆確實是一眾學(xué)子中最好的一個，論述清晰，刨析時政準確，成為狀元郎下面的貢士也都會服氣。

    “臣附議劉尚書所言，此文堪為第一?！碧K階拱手道。

    之后其他人也都表了態(tài)，雖然有些人覺得喬微的觀點有些太過好戰(zhàn)，但文筆和內(nèi)容確實比其他人高出許多，自然也都跟著附議。

    訂好了狀元郎，這些人又向隆明帝推薦了榜眼和探花，分別是韓明和一位叫做曾磐的學(xué)子。

    按照慣例，之后是傳臚大典，唱完名次張貼完黃榜后，隆明帝召見一甲前三名。喬微三人這個時候才能踏入大殿之中。

    隆明帝看著走進來的行完禮的三人，對著女兒笑道：“你可是玩鬧夠了，還不回朕身邊來？”

    這讓在場的文武百官不明所以，但一些高位的官員卻注意到了喬微，畢竟他們很多都在臨安宮或是各種地方見過這位最受寵的安國華陽公主。

    喬微只好上前對著隆明帝行了一禮，拜道：“兒臣華陽見過父皇，父皇長樂無極?！彪S后在隆明帝和藹的笑容中走到隆明帝身邊，對著下首的眾臣福了福身子，“諸位大人好，得父皇恩典，我以林微之名參加科舉，在此多謝幾位大人對我文章的賞識，不勝榮幸?！?/br>
    此時下面的朝臣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安靜，雖說朝堂之上不得喧嘩，但下面低聲的議論卻免不了，很多朝臣對當(dāng)朝公主得了狀元郎表示接受無能。

    很多御史當(dāng)面提出不合禮制，但卻被隆明帝直接擋了回去。

    “是朕的恩典?！甭∶鞯壅幵谂畠喝暗诘南矏傊?，怎么會喜歡被潑冷水，這個時候誰說反對的話，就是在得罪隆明帝。

    當(dāng)然除了御史外，端王一系也對此十分不滿，喬微畢竟是惠王的嫡親兄妹，雖說兩人關(guān)系不佳，但嫡親就是嫡親，有這么一個親meimei在，還能蠱惑地隆明帝同意這樣兒戲之舉，對端王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除了御史之外，對喬微這個狀元郎的名分最為反對的就是端王一系，他們看重的倒不是一個小小的狀元郎身份，而是喬微對隆明帝的影響力。

    對此隆明帝的回應(yīng)是，“朕為社稷簡拔有識之士，可事實證明這么多的學(xué)子連朕的女兒都不如，你們此事不合規(guī)矩，朕倒是要問問你們有沒有才學(xué)，你們當(dāng)年可曾寫出過這樣的錦繡文章，連朕不到及笄之年的女兒都比不過，你們又有什么臉面站在這朝堂之上為朕分憂呢？”

    這話說得就重了，說實在的，朝堂重臣多是進士出身，但能夠三元及第的一個也沒有，就是狀元郎也寥寥無幾，狀元郎只是聽著好聽，官運亨通的狀元郎并沒有幾個。

    聽到隆明帝如此疾言厲色的話，下面的朝臣只能跪下請罪，口稱惶恐。有時候人就是有逆反心理，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不管是百姓還是君王，比如隆明帝現(xiàn)在，那些彈劾女兒科舉違反禮法之說更讓隆明帝覺得女兒才學(xué)的可貴。

    蘇階和林觀看著隆明帝震怒，對視一眼，上前道：“陛下息怒，公主之才，臣等素有耳聞，臣若是記得沒錯，公主應(yīng)是三元及第，這在本朝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喜事?！?/br>
    隨后又對著下面的朝臣道：“諸位大人，若是沒有公主，我朝哪里來得這樣的佳話？有公主三元及第，可見我朝文脈昌盛，國祚永固?！?/br>
    蘇階說完后，林觀又接著道：“公主的卷子諸位都看過，評為第一名乃是實至名歸，若是只因為得到這狀元郎之位的是公主？是女郎？就要裁撤這公主的名次，這就是諸位大人的心胸嗎？”

    這話讓下面的朝臣汗顏，隆明帝聽到林觀的話不理會朝臣對著下首的韓明和曾磐問道：“你二人說說是不是該裁撤公主狀元之位？”

    韓明當(dāng)即朗聲道：“臣自認才學(xué)不如公主，甘居第二名，若是因為公主是女郎就裁撤狀元之位，那才是有失公允法度，是第幾名就是第幾名，臣若是連這點心胸都無，又如何做陛下的臣子?！?/br>
    榜眼都沒了異議，身為探花郎的曾磐就更沒什么了，除了狀元外，榜眼和探花沒什么區(qū)別，特別是探花還是個雅號，他更沒什么異議了，所以極快地附議了韓明的言論。

    隆明帝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笑意，“還是你們二人明事理，假以時日必能成為國之棟梁?！?/br>
    韓明和曾磐二人知道以他們今日的表現(xiàn)定然會得罪很多朝臣，但是他們卻贏得了圣心，就是盛寵在身的安國華陽公主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日后也會他們禮遇幫助。就算沒有太多的公功祿之心，可誰又不在乎自己的前程呢。

    “既是如此，此事便這么定了。”隆明帝拍案了結(jié)了此事，只對著朝臣道：“接下來是游街，莫要誤了吉時才好?！?/br>
    說完后又對著旁邊的女兒笑道：“狀元郎就該如此風(fēng)光，才不枉這么多年刻苦讀書。”

    喬微看著不用自己出場，隆明帝就自己解決了此事，臉上露出了笑容，“多謝父皇恩典?！?/br>
    戲中所說的打馬御街前在大盛是沒這個待遇的。不過身為一甲的榮譽確是可以從宮中的正門走過，這是除了帝王和大婚入宮時的皇后才有的待遇，之前的喬微都要從偏門過。

    當(dāng)然除了走正門外，游街確實是存在的只不過不是御街而已，頭戴金花烏紗帽，身穿大紅蟒袍，手捧圣詔，足跨金鞍駿馬，旗鼓開路，熱鬧非凡。正所謂“春風(fēng)得意馬蹄及，一日看盡長安花”，說的就是喬微今日的場景。

    可是春風(fēng)得意之后，擺在喬微面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授官。

    按照規(guī)矩，狀元郎應(yīng)當(dāng)被授予從六品翰林院編纂，正所謂非翰林不入內(nèi)閣，這是最為清貴也是升遷最快的的衙門，當(dāng)然也是喬微最終的目的所在。

    科舉就是為了入仕，為了為官，她又怎么會考科舉，她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

    禮部呈送的任職名單送到了隆明帝面前，隆明帝卻陷入了沉思。

    第114章 驕縱肆意，權(quán)掌天下

    右手敲擊著桌面，隆明帝似乎有些猶豫不定，隨后對著劉福道：“召蘇階?！敝劣诹钟^，倒是有著血緣，這個時候他更愿意聽局外人蘇階的話。

    蘇階來的很快，行完禮后問道：“不知陛下召臣來所為何事？”

    “禮部擬了官員的名單，奏請朕是否要按照規(guī)矩授予華陽從六品編纂一職，您怎么看？”隆明帝撥弄著手中的檀香木佛珠，對著下首的蘇階問道。

    蘇階聽到此事一愣，他原本以為隆明帝當(dāng)初在授予喬微狀元郎功名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任職之事，卻不想隆明帝當(dāng)時真的是率性而為，反而是到了現(xiàn)在才開始思考此事。

    “臣不知道陛下究竟作何打算，只不過論規(guī)矩，安國殿下確實應(yīng)當(dāng)擔(dān)任翰林院編纂，論才學(xué)安國殿下也能夠勝任，當(dāng)然我大盛還從未有女子為官，這授不授官職都由陛下圣心獨裁?！闭f到這蘇階看著隆明帝閉著眼睛有些不耐煩的神色，就知道隆明帝不想要聽這種中立之話，只能接著道：“這官職給不給都有利弊，端看陛下怎么選擇?！?/br>
    聽到這話，隆明帝感興趣地睜開了眼，問道：“哦？怎么個各有利弊，蘇卿說出來聽聽?！?/br>
    “先說不授予這官職的好處，自然是能夠絕了朝堂的閑話，女子入朝也確實是聞所未聞，陛下若是怕壞了科舉秩序，只需給殿下一些賞賜，左右這名聲是有了，安撫一下殿下就是，殿下素來孝順相信能體悟陛下的苦心?！碧K階說道：“當(dāng)然這壞處也有，殿下空有狀元郎之名，卻無狀元郎之利，到底名不副實，給學(xué)子落下朝廷出爾反爾，隨意更改規(guī)矩法度的印象。學(xué)子日后怕是會揣測這狀元都可隨意被安置，更何況他們，到底落人口舌，失了天下士子之心。于朝廷污名有礙?！?/br>
    “這些年，陛下屢次將殿下之文自宮中傳出，殿下之文又素來被天下學(xué)子追捧，之后又主持文會，殿下的名聲在大盛廣為流傳，頗有盛名?！碧K階說道：“其實這狀元郎之位，對公主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很多學(xué)子也說公主是實至名歸。公主得天下士子之心，也是為陛下和大盛贏得了民心，若是一個小小的編纂之位朝廷都吝嗇，怕是會讓這些學(xué)子感慨頗多?！边@話蘇階已經(jīng)說得很委婉了，不是感慨，只怕是不忿和寒心。

    繼續(xù)撥弄著手中的佛珠，隆明帝眼中閃過一道幽思，當(dāng)初為了得到學(xué)子之心的造勢，雖是壞了昌國公府的名聲，但似乎得到更多實惠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這個女兒。

    可當(dāng)他想要繼續(xù)揣測，隆明帝又覺得自己不該這么想，那個時候的女兒年紀尚幼，宮中的孩子就算再早慧，也不可能有這么深的心計，就想好了為現(xiàn)在鋪路。

    隆明帝不想要揣測自己的女兒，可帝王的本性卻讓他不得不去想這么多，有時候隆明帝覺得自己活得真像個孤家寡人，也只有和女兒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可以享受尋常百姓的溫馨，享受孩子繞膝的歡樂，現(xiàn)在他又覺得自己連這一點恐怕都擁有不了了，可他又不想失去。

    看著隆明帝不說話，蘇階接著道：“當(dāng)然若是給殿下授予官職，這好處就是得了士子之心，當(dāng)然這本身也是殿下應(yīng)得之位，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臣請陛下考慮。”

    “哦？”隆明帝見蘇階最后有些慎重的神色，頗感興趣地問道：“說出來聽聽?！?/br>
    “今日陛下就算是不召臣覲見，臣也會求見陛下，臣有本要奏?！碧K階從袖中拿出一份奏本來，對著隆明帝回稟道：“這是滇洲巡撫的最新密報，就在兩月前，滇洲各地的官員為了給冠寧侯慶生，生辰禮只紋銀就共計十萬兩，除此之外還有各色的寶石和玉石珍玩，據(jù)說這些價值比紋銀還高，不是臣想要挑撥陛下和滇洲官員的君臣之情，實在去年陛下萬壽節(jié)也沒有受到過如此厚禮?！?/br>
    冠寧侯就是三皇子的舅父，原本龍明帝的心腹將軍譚鵬，譚鵬在調(diào)任北境之前就在滇洲任職，滇洲才是冠寧侯的直系下屬。

    此言一出隆明帝果然大怒，也不顧上糾結(jié)女兒入朝的事情，直接道：“把奏本呈上來?！?/br>
    看完后隆明帝直接將奏本摔在了桌子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好啊，冠寧侯想要干什么？學(xué)一學(xué)昌國公府嗎？”

    誰都知道昔年的昌國公府是隆明帝的逆鱗，后來昌國公被北齊所擒，隆明帝絲毫沒有要營救的意思，再加上昌國公府附逆，隆明帝棄了昌國公和一同被擒的平寧侯世子，這些人對北齊沒了用，就皆被北齊所殺。

    昌國公府剛剛到臺還沒兩年，又出了一個冠寧侯，豈能被隆明帝所容，更何況隆明帝一直懷疑之前的刺殺和康妃還有譚鵬脫不了干系，在隆明帝看來冠寧侯甚至比昌國公更可惡。

    蘇階很明白，其實對隆明帝來說，冠寧侯如今的聲勢比連昌國公府當(dāng)初一半都比不上，隆明帝恨當(dāng)初昌國公府對他的壓制，可更恨的就是下面的官員不敬帝王反而敬昌國公，這是對帝王權(quán)威最大的蔑視，而如今冠寧侯和滇洲官員的做法就是觸及到了隆明帝的底線。

    隆明帝恨黨羽，但他卻允許兒子結(jié)黨有派系，甚至可以容忍官員之間有來往，但是卻不能容忍這些官員和冠寧侯藐視皇權(quán)，亂了尊卑。

    發(fā)完怒火后，隆明帝很快又恢復(fù)了理智，對著蘇階問道：“你剛才說這是密報？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曉？”

    “這是巡撫直接發(fā)往內(nèi)閣的密本，按照大盛的規(guī)矩，只有首輔可以查看，臣看了后，覺得此事關(guān)系重大，連林閣老等人都還沒來得及告知就想著先來求見了。”蘇階回道，他明白隆明帝現(xiàn)在并不像打破如今各皇子的平衡局面，所以對冠寧侯的處置就要慎之又慎。

    “你剛才說此事和華陽入朝有關(guān)？”隆明帝對著蘇階問道。

    “敢問陛下覺得六皇子較三皇子在朝中勢力如何？”蘇階問道。

    “老六雖然心思多，但都不怎么上得了臺面，林觀和林家又不參與黨爭，他在朝中威望和勢力遠不及老三?！甭∶鞯蹞u了搖頭，顯然不怎么看得起六皇子，“老六志大才疏，偏偏沒有自知之明，愛耍些小聰明，但這些放在朝堂上就不夠用了，想要用老六制衡住老三難啊。”

    “那您覺得若要華陽公主入朝幫住六皇子如何？”蘇階提出了一個驚人的意見。

    雖然驚人，可卻讓隆明帝眼前一亮，“不錯，若是有華陽幫襯，老六足以和老三打個對手?！边@對隆明帝來說確實是各不錯的主意。

    “當(dāng)然這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畢竟是本朝首例，亦是大盛首例，陛下若是允了，下面的一些人免不了爭論不休，說一些迂腐犯上之言。”蘇階說道。

    隆明帝確實是在權(quán)衡利弊，正如蘇階所說無論他做何舉動，都是有利有弊，只不過就要看到底是弊大于利還是利大于弊。

    蘇階看著隆明帝撥弄佛珠的手停了下來，就知道隆明帝心中有了決算。

    果然，他就聽到隆明帝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那就讓華陽入朝吧?！?/br>
    喬微收到隆明帝同意她入朝的圣旨時，臉上露出了笑意，看來她賭對了，隆明帝對三皇子雖然倚重，但也逐漸生了忌憚和不滿。

    滇洲官員之事還是她讓人捅給了新上任的巡撫，不然此事怎么可能剛好在這個時候傳入京都。

    撫摸著吏部送來的朝服，喬微對著畫春道：“換上它去給父皇請安?！?/br>
    青色的官服，若單論料子和做功，這絕對是喬微這一世穿過的最差的衣服，畢竟就是公主再不受寵那服飾也不是這種小官能夠比擬的。

    聽到宮人回稟是女兒求見，隆明帝沉吟了一聲才道：“讓公主進來吧?！?/br>
    喬微卻像是沒有察覺到隆明帝的懷疑和芥蒂，圍著隆明帝轉(zhuǎn)了轉(zhuǎn)笑道：“父皇看我這身官服如何？有沒有點朝廷官員的派頭？”

    隆明帝聽到女兒孩子氣的話，有些愧疚自己對女兒的懷疑，笑道：“好看，朕可是聽說你當(dāng)日打馬游街很多姑娘都非你不嫁呢?！?/br>
    “父皇這是取笑我呢?！眴涛⑿Φ溃骸拔业昧诉@官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穿給父皇看，若是沒有父皇，我哪能有這身官服？父皇對我最好，總是縱著我胡鬧任性?！?/br>
    “你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隆明帝點了點女兒的頭，露出了笑容。

    不過很快，隆明帝心中帝王的本性就收不住了，對著喬微試探地問道：“當(dāng)初考科舉的時候是不是就想著入朝？”

    “學(xué)成文與武，貨與帝王家。這是沒個人的心愿，即便我是父皇的女兒也不例外?！眴涛⒑敛槐苤M地道：“論起文才和治國之策，我自問不疏于世間其他學(xué)子，更不會輸給其他皇兄，他們都能入朝一展抱負，我為何不能?！?/br>
    說到這喬微一笑?！捌鋵嵰志凸指富拾盐茵B(yǎng)得太好了，讓我心飛得太高，現(xiàn)在您再讓我下來我都不愿意下來了?！?/br>